理塘賽馬康巴風情撲面來
高山頂上的賽馬節(jié)
要論康巴地區(qū)的賽馬節(jié),還數(shù)甘孜的理塘賽馬節(jié)規(guī)模最大。
理塘堪稱“懸在高空的城市”,海拔4200米,比二郎山山頂還高出上千米,被稱為“世界高城”。有趣的康巴“四不民諺”中,就有“理塘的饅頭吃不得”一說,大約是說城市高寒,饅頭不易蒸熟。端上桌一會兒,就凍成了鐵砣子。大山再高,路過而已。而這里卻是理塘人住下來生活起居的地方!理塘人是高山頂上的居民。理塘居,大不易!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放眼西南,海拔6224米的“康南第一峰”格聶神山,如患巨人癥般聳入云間,仿佛不如此高昂,不能揣摸天意。多國探險者們幾番攀登格聶山,均告失敗!捌潆U也若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當年,格薩爾王曾征戰(zhàn)至此,活捉了這里的姜國主帥姜珠,并將他收服為自己的帳下大將。去歲,理塘人在城中建起了格薩爾廣場。
一個空氣如此稀薄的地方,何以成為賽馬運動最負盛名之處?幾百年前,康巴最負盛名的長青春科爾寺,便每年舉辦為期10天的隆重賽馬會,以祭拜神山,慶賀豐收。到1960年,賽馬會改為和“八一”建軍節(jié)同時舉行。之后,又發(fā)展為國際賽馬節(jié)。
壯觀的“帳篷城”
其間,遠遠近近的人們,馱上帳篷什物,攜家?guī)Э?來到理塘的毛埡壩草原上扎帳而居。眨眼工夫,一座帳篷城就奇跡般誕生!幾百頂白色帳篷密密匝匝,首尾相銜,勢若營盤,組成了一個流動的市井。白帳篷的瓦棱線和鑲接線,都是黑邊,頗具房屋檐、柱形態(tài),猶如有種戀土的駐扎情結(jié),好像這“飛來城”從此生根,再不想拔寨而去。白色帳篷在綠草地上看起來非常舒服!過去,人們用牦牛繩編織帳篷,因而黑帳也是常見的,如果從“經(jīng)臟”的角度考慮,黑色帳篷應(yīng)該有可取之處,但是,它們太粗放了,好像已被全部棄用。白色更氣派更輝煌,它是雪山的顏色,哈達的同調(diào),純潔的寓意,藏民對色彩的審美,是精倫的。
晨曦中,帳篷城顯出一種藍浸浸的色調(diào),炊煙升起,更加重了詩意,使人間煙火氣步步升級,加重了人文品位。最早的一抹太陽,把草坪照成嫩綠,光暈之外的大片原野,都還在暗中翹望陽光拉上一把,因而地上顯得青一塊、黃一塊。
站在高高山丘上看草原上的營帳,一灣流水,像白鱔一般流過,河水的流域地區(qū),是水汪汪的濕地。高原牧人天生是追逐水草的。
對于攝影愛好者和中外游客,這種結(jié)廬人境的景象,和賽馬一樣,同樣是看點。夜晚,繁星一般的帳篷內(nèi),燈火闌珊,東一盞西一盞地熄滅了酥油燈,這頂那頂帳篷不辭而別般消遁。月光升起時,帳篷城又由隱而顯,睡態(tài)安詳。一時忽生夢感,遐思萬里。
白天,草原上人山人海,盛況空前。人們在帳外,用石頭搭起爐灶,放進樹圪篼劈成的引火柴,用皮老虎鼓風。那皮老虎差不多是整張的羊羔皮做的,外面翻出白絨絨的翻毛,鼓風嘴做得很像羊頭。這皮老虎便稱得上半個工藝品了。攝影家們?nèi)ヅ恼諘r,那家人的火還沒有升燃,一個老阿爸席地而坐,草地上那些白色長莖的野花,被壓了一屁股。老人家身著布織的白單衣,滿是皺折,恍若一位遠古的布衣之士。看見攝影家們趕來拍照,老阿爸對鏡一笑,滿臉“高原皺”。
騎手如云,萬馬奔騰
藏語里,理塘稱“勒通”———平鏡般的草原之意。因而,立市于高山,是有它的道理的。因為地勢遼闊,水草肥美,這里成了騎手的搖籃。理塘也被喻為“馬術(shù)之鄉(xiāng)”。賽馬尚未開始,馬蹄也發(fā)癢了,騎手也亢奮了。人群中,最盛裝的,多半是騎馬的把式們。他們清一色的白色藏帽,有的還在帽子上拴一條紅絲帶。藏袍的色彩,也是五花八門,鮮艷至極。藏袍右袒處,露出雪白的里衣。身上大都挎了紅綬帶,腰上系了若干彩帶,連高統(tǒng)藏靴,也是紅黑相間的色彩。參賽馬匹皆戴紅纓,系銅鈴,佩彩色鞍轡,馬頭上綴有參賽號碼。當他們連人帶馬密匝匝走向起跑線時,人們就知道,賽馬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