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族文化：“白山黑水”間的祭祀活動
祭祀是滿族出于對自然和祖先的崇拜而舉行的活動,是體現(xiàn)其民族特點的重要習俗。
滿族的祭祀有“星祭”和“家祭”之分。
“星祭”是滿族自然崇拜觀念的反映之一,它如實地記錄了滿族勞動群眾對“北斗”或“北極星”的崇信與他們同自然的依賴關系。“星祭”在秋季九月以后的午夜里天上的星星出全了的時候舉行,一般是在居室西窗以外的煙筒后面擺起祭桌,陳放七個香碟、七盅米酒、七盞油燈碗兒(這個數(shù)字各氏族之間也有區(qū)別)。祭桌之外,另設一個小桌放祭豬,口噙五谷,頭朝北斗。
舉行“星祭”時,全宗族的人按照輩份面向北斗排列。
滿族由于長期在山林中居住和從事狩獵活動,對山川樹木的崇拜在滿族早期社會中就已形成。他們認為林中山上皆有神祗司之(如舊滿洲祭長白山神),所以在經(jīng)常經(jīng)過的山林路口的樹上掛一些彩色布條或紙條,以奉“山神”,每次進山和出山時都要虔誠地祭祀,以示崇敬。
“家祭”是指滿族內(nèi)各姓氏以血緣族姓為單位舉行的祭祀祖先的一種活動。在時間上有朝祭和夕祭之分,“滿洲祭神之禮,有朝祭、夕祭。凡朝夕祭,皆有歌,祝之辭”。由此可見當時滿族人祭祀的隆重程度。《寧安縣志》對清朝末年寧古塔地區(qū)滿族的祭祀活動作了比較詳細的記載：“滿族則每年舉行兩次家祭,祭時于上屋西炕排列木人或各色綾條以代表祖先,祭之前一日,以黍米煮熟搗作餅曰打糕,粘后以食。戚族又于族中擇一人為察瑪,戴神帽系裙搖鈴持鼓跳舞,口誦吉詞,眾人擊鼓相和,曰跳家神,祭用豕,割豕肉置盎內(nèi)供于神前,名阿瑪、尊肉至碗,復獻牲如晨禮,晚間撤燈而祭,名曰避燈,祭神之肉不得出門,惟避燈肉可以饋親友。又立七尺七寸或九尺三寸高細木于院內(nèi)南隔,置斗其上,形如淺碗,名曰祭桿,祭之次日獻牲于桿前,謂之祭天,以豬腸及肝肺生置其中,用以飼鳥,又以豬之喉骨帶于桿,再祭時則以新易舊”。
寧古塔地區(qū)每年舉行的春秋兩次家祭,一般連祭三日。
第一天是祭祖,先在排列整齊的祖先神位前擺上供品,由穆昆達(族長)率領全族老幼,依輩份排列在神位前,薩滿祝辭,眾人行叩頭大禮。接著由“領牲”(主祭人)用燒酒澆豬耳朵,如果豬大聲叫或晃耳朵,就意味著祖先領了,為大吉大利。此時薩滿戴神帽系裙搖鈴持鼓跳舞,并唱《領牲調(diào)》,然后再行叩拜禮。晚上是“背燈祭”,背燈后薩滿唱“背燈調(diào)”,當天祭祀結(jié)束后,族人共同分食供肉。
第二天是祭天,平時滿族家庭都有在院內(nèi)豎起一根高過屋脊的神桿(即索羅桿子)的習慣,滿族人把神桿視為通天柱。祭祀時,把豬在桿下宰割,“領牲”將豬鎖子骨套在索羅桿子頂上,把豬的內(nèi)臟放在錫斗里,送到索羅桿子頂上去,讓喜鵲或神鴉來吃,稱為“神享”。三天內(nèi)吃完,便象征大吉大利。豬肉分“大肉”、“小肉”�！按笕狻绷敲笾笫焐瞎�,然后眾人分食。“小肉”做成小肉飯,眾人分食。所有肉、飯三天之內(nèi)必須吃完,如果剩下,也不能帶走,必須埋在索羅桿子底下。
第三天是舉行“換鎖”。在院內(nèi)插滿三杈的柳枝,少年兒童們把彩線系在脖頸上,跪在祖先神像前,以象征子孫如枝之繁,如葉之茂。每年祭祀時都要為兒童“換鎖”,直至男婚女嫁。
滿族家祭也有明確的禁規(guī),不許孕婦、瘋癲者(精神病患者)或戴狗皮帽子者入祭。在祭期內(nèi)不許借債、討債、還債,不許爭吵,更不許打鬧、開玩笑。
滿族家祭的神有氏族祖先神、英雄神、察蠻神等,主要有：掇哈占爺(指氏族時代的武將、軍事頭領)、穆嘎穆哩罕(山名,這里指狩獵神)、代名占爺(神鷹)、嘎斯哈恩都力(神鳥)、阿布卡朱色(天神)、萬利媽媽(婦女的保護神)、佛陀媽媽(降福送子的女神)、奧都媽媽(征戰(zhàn)女神)等。
滿族人祭祀所用的祭品也很獨特。如“滿洲人家祭……所用香皆自制,謂之年期香,香木產(chǎn)山谷石崖上,高二三尺,葉色濃綠,開紅花,花時香滿山谷,立秋前采取,花葉陰干之研為細末,燒之香氣極佳”。這種香就是現(xiàn)在人們所熟悉的“達紫香”,是屬于杜鵑科植物。筆者于1965年曾在黑龍江省寧安縣大牡丹村看到過研制這種香所用的器皿,當時保存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