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9月25日,距離新中國五周年國慶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一位應(yīng)邀參加國慶觀禮的英國人士找到了時任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沬若先生,他帶來了一封神秘的信。 信中,倫敦動物學會希望贈予中國兩對麋鹿。為什么當時英國人要送麋鹿給中國?這種動物又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張民軍是東北師范大學研究戰(zhàn)后中英關(guān)系的教授,關(guān)于這次麋鹿贈送活動,他曾做過專門的研究。
圖:張民軍搜集資料
在他搜集到的眾多資料當中,一份解密的英國外交檔案極為關(guān)鍵,它記載了這次麋鹿贈送活動當中的諸多細節(jié)。
麋鹿,在中國俗稱“四不像”,它是中國特有的一種鹿科動物。從春秋戰(zhàn)國至元明清,古人對麋鹿的記述不絕于書。
圖:古代關(guān)于麋鹿的記載
根據(jù)國際慣例,贈送或交換的動物一般都是本國的珍貴物種,為什么這次送來的卻是中國本土物種呢?
這還與麋鹿種群的一段特殊身世有關(guān)。
郭耕是北京麋鹿生態(tài)中心的副主任,在他看來,麋鹿種群跌宕起伏的命運與一個法國人密不可分,這個人就是阿爾芒·戴維。
1865年秋,在瑟瑟秋風中,法國人阿爾芒·戴維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北京南郊的皇家獵苑之外,他聽說這里圍墻內(nèi)存在著神奇的大型動物。
當阿爾芒·戴維越過皇家獵苑的圍墻,見到這種動物時,他敏銳地感覺到,這群所謂的“奇異騾子”,很可能是一種當時西方動物分類學中從未記載過的動物。
各國的博物館、動物園甚至是一些富商、權(quán)貴都紛紛來到中國,想盡一切辦法,從北京的皇家獵苑里獲取麋鹿,然后長途海運,送往各國的動物園,中國麋鹿的命運也從此發(fā)生了改變。
正當中國的麋鹿名揚海外之時,1894年,皇家獵苑附近的永定河洪水暴漲,這一洪災(zāi),給中國的麋鹿種群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圖: 永定河洪水
隨著時間的流逝,圈養(yǎng)于歐洲一些動物園中的麋鹿也因繁殖問題慢慢絕跡。最終,世界范圍內(nèi)的麋鹿僅剩英國的貝德福德公爵放養(yǎng)在家族領(lǐng)地——倫敦烏邦寺莊園的18頭麋鹿得以健康存活,而這18頭麋鹿也就成為這種動物能否在地球上延續(xù)種群的唯一希望。
麋鹿特殊的身世讓倫敦動物協(xié)會贈送麋鹿的這個提議顯得意義非凡。但當時中英兩國尚未建交,這讓這種民間的交流充滿了不確定性。
東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副教授 張民軍:
1954年 9月25日,英國世界和平理事會的書記處書記蒙塔古到達北京。9月28日,郭沫若就給他寫了一封回信,他說他非常感謝倫敦動物園能提出這種讓麋鹿回中國的建議,中方樂意接受麋鹿回來。而且郭沫若在信中說,讓麋鹿這個珍貴的獸群重返中國,不僅是保護動物的行為,而且是中英友誼和文化交流的一個象征。
郭沫若信中友好而肯定的態(tài)度給英國的朋友增添了信心,更讓麋鹿回家的進程向前大大邁出了一步。
在收到英方送還麋鹿的提議后,中國政府高度重視,迅速安排北京市園林處就麋鹿的飼養(yǎng)問題召開座談會。為了能妥善地處理這一關(guān)系到中英兩國友誼的民間活動,座談會還專門請來了外交部西歐非洲司以及中科院辦公廳的相關(guān)負責人。
為了禮尚往來,中方還決定向英方回贈一對揚子鱷以表謝意,同時將具體接收事務(wù)交由北京市園林處負責。
在雙方的努力下,1956年4月28日,闊別中國半個多世紀的麋鹿終于回歸故土。1956年春,從英國送回的兩對麋鹿健康活潑地開始了新的生活。
麋鹿回家后,于1957年產(chǎn)下一只幼仔,在當時的《人民日報》上,還刊載了這一令人欣喜的消息。
次年,又有一只小麋鹿順利誕生。接二連三的好消息,給當時期待麋鹿在中國重新建立種群的人們帶來了不小的希望。
然而,之后的現(xiàn)實卻開始與人們的期望漸行漸遠。難產(chǎn)率高,子二代、子三代后無法正常繁衍后代。
正當麋鹿在回家路上經(jīng)歷重重曲折之時,世界外交格局的諸多變化又給這條回家之路帶來了新的希望。
上世紀70年代末,中國進入了改革開放和現(xiàn)代化建設(shè)時期。許多動物學家呼吁實施具有規(guī)模的麋鹿重引進工作,而這樣的呼吁也得到了當時擁有世界上最大麋鹿種群的英國烏邦寺莊園的響應(yīng)。
這一次,麋鹿們是否能在故土上成功地開枝散葉、建立種群,人們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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