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一天,在殷墟宮殿宗廟區(qū)東邊靠近洹河的地方,由于小屯村準備在這里蓋房子,所以時任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站站長鄭振香,便帶領考古人員在這里進行探查,很快就有了發(fā)現。
從1928年殷墟開始科學發(fā)掘以來,一直到1973年,殷墟的多次發(fā)掘取得了很多重大成果,通過考古實證了殷墟是商王朝晚期的都邑所在地。
然而這個商王朝晚期的大國都邑到底是什么樣的呢?它都有什么樣的建筑和布局?都邑到底有多大?居民又是怎么生活的呢?
01
對于這些疑問,截至上世紀七十年代,并沒有完整的答案。直到八十年代鄭振香在小屯村的這次新發(fā)現,才使殷墟的進一步發(fā)掘研究有了重大進展。
這座新發(fā)掘出的建筑基址,被命名為54號凹形遺址。這三組房基構成了一個半封閉狀的建筑群,結構嚴謹,構思精巧,已具備了中國“四合院”的雛形。
不止是“四合院”格局的大型建筑,考古人員在宮殿宗廟區(qū)還鉆探出了超過10萬平方米的池苑遺址。
3000多年前的商代是中國奴隸社會發(fā)展的頂峰,王室和大小貴族就居住生活在有池苑風景的大型宮殿建筑以及眾多的大小“四合院”建筑中。
那么一般平民、手工業(yè)者及奴隸又是如何居住的呢?
2003年4月至2004年5月,殷墟孝民屯考古隊,在河南安陽殷墟孝民屯進行發(fā)掘。
這次發(fā)掘發(fā)現了商代晚期的聚落,發(fā)現了百余座半地穴式居住基址。
越來越多的房屋和普通的手工業(yè)作坊基址的發(fā)掘,商代中晚期平民和工匠、奴隸的生活居住情況逐漸清晰起來,這與規(guī)模宏大、制度嚴格的宮室建筑與生活形成了鮮明對照。
02
這件1972年出土于安陽殷墟白家墳的陶制三通管道,表明當時作為都邑的殷墟應該有復雜的排水系統(tǒng)。那么,也就很可能會有形成網絡的水系以及道路系統(tǒng)。
唐際根,現為南方科技大學講席教授,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站站長,曾主持殷墟考古25年。在他看來,作為一座都邑,肯定會有與都邑相匹配的路網和水網。為此,唐際根特別研究了殷墟內與路網和水網相關的遺跡。
1997年,在宮殿宗廟區(qū)西南方向發(fā)現了一段人工干渠。2004年,又發(fā)現了一段人工干渠。從工程規(guī)模和施工標準上看,這兩段干渠屬于同一條渠。多年間陸續(xù)發(fā)現的數段水渠,經考古鉆探證實,竟然是同一條大型人工引水設施的不同渠段。
這條總長約2500米的人工水渠,自洹河引水而來,最寬處有5到6米,深2.8到4米。從西北向東南貫穿殷墟,在殷墟宮殿宗廟區(qū)南部約1500米處,分出多條支渠。干渠與支渠的平面分布形狀猶如半棵樹枝,因此唐際根等考古學家將它稱之為“樹枝狀”水系。
兩條南北向和三條東西向,寬10米至20米的道路,構成了殷墟時期“兩縱三橫”的路網格局。另有多條寬1米至3米的邑間小路,在各個居民點內部互相連接。這些路面還都使用了土渣和碎陶片進行了硬化。
03
2016年4月,安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位于殷墟宮殿宗廟區(qū)東北部直線距離10公里處,安陽縣辛店村的西南,發(fā)掘了一座迄今為止規(guī)模最大的晚商鑄銅遺址。
唐際根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站原站長:
殷墟核心區(qū)域是有鑄銅作坊的,但是現在外圍發(fā)現一個規(guī)模跟它差不多大,甚至更大,那么重要的一個作坊,說明商王朝對這個都城的理解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筑個城墻那樣框住了,我想這就是為什么商朝人把自己這個都城叫大邑商的一個原因。
因此,很多專家認為,作為商代晚期都城的大邑商,可能根本就沒有建造過城墻。于是,他們的都邑也就沒有明確的界限和范圍,而是一種環(huán)狀、開放性的城市格局。
孔德銘 時為河南殷墟辛店遺址發(fā)掘總領隊:
從我們目前考古發(fā)掘來看,殷墟這個范圍可能要遠遠大于我們現在安陽市區(qū)這樣一個范圍。
根據多年的考古發(fā)掘和研究,結合甲骨文的記載,3000多年前這座商代晚期都邑大邑商,仿佛從地下蘇醒。
巍峨的宮殿宗廟區(qū),商王在舉行大型祭祀;宮殿區(qū)外,“樹枝狀”的水網密布在聚落和手工作坊間;四合院建筑以及地穴、半地穴式房屋的居民點星羅棋布,以“族”為單位的貴族及平民居住其間,等級分明卻井然有序;“兩縱三橫”的道路上馬車奔馳,行人你來我往……儼然一座布局合理、人口眾多、手工業(yè)發(fā)達的繁華都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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