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黃興南路，蘇家巷，“賀長齡故居”的牌子常被來來往往的人忽視，偶有駐足者，也多半不大知道賀長齡到底是誰、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
善化賀氏曾顯望于湖湘近三百年，賀長齡則是其家族崛起的“開山人物”。即便如此，賀長齡和他的家族故事仍和其他普通人、普通家族的故事一樣湮沒于歷史的潮流中。
還好，賀長齡和他的家族的故事被他的后人打撈了出來，這便是《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
“我不會出于光宗耀祖的虛榮而寫作，我覺得后人靠先人的榮耀去獲得存在感很沒出息，后人應該在先人的聲譽中獲得激勵啟迪而不是蔭護。”作者羅宏如是坦陳。獲得激勵啟迪，也是作為讀者的我們，打開這本書的理由。
1799年，和珅被革職下獄，但與他有關(guān)的吏治腐敗，卻并未隨之結(jié)束。嘉慶“只罪和珅一人”的做法，無法澄澈已經(jīng)腐敗不堪的官場。所以，和珅染指的漕運，雖然多次更換主管官員，但換湯不換藥，收效甚微。到道光初年，漕運腐敗、漕政不興的局面仍不見有絲毫好轉(zhuǎn)。
在清代，漕運與河工、鹽法并稱為“三大政”，康熙更是將漕運與河務(wù)、三藩同列為三大事，“束宮中柱上”，作為“治國要務(wù)”。清朝之所以如此重視漕運，是因為漕運保障了京師的物資供應，為京師的穩(wěn)定提供了堅實的物資保障。
清政權(quán)是入主中原的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為鞏固統(tǒng)治，政府官吏實行雙軌制，滿漢并列，機構(gòu)龐大，京師附近還駐扎10余萬八旗軍士，八旗官吏和士兵的背后還有數(shù)十萬不勞而食的家屬，他們的贍養(yǎng)米糧大多來自漕運。
清朝中前期漕運狀況。▼
“漕，水轉(zhuǎn)谷也�！边@是《說文解字》對“漕”的詮釋。從秦漢開始，到清朝，漕運的歷史長達兩千多年。兩千多年的漕運，最大的事件莫過于京杭大運河的貫通，南糧北運的格局由此形成。歷史上，南糧北運，曾漕運和海運并舉，但明朝海運廢棄，漕運成了唯一選擇。到清朝，朝廷更是依賴漕運。漕運因此也成了貪腐的重要滋生地。
道光初年（1821年），有漕省份米價每石約一兩白銀，從征收、漕運到京通交倉，米價每石高達白銀十余兩，可見漕運過程中貪官污吏盤剝勒索之嚴重，漕運系統(tǒng)形成的貪腐勢力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京師的穩(wěn)定。
1824年冬，洪澤湖東岸的高堰大堤決口，淮河水位下降，自高寶至清浦一帶河道淤淺，造成漕運極大困難。為解決漕糧北運，朝廷內(nèi)外要求改河運為海運的呼聲再次高漲。道光皇帝有意趁此機會廢漕運而興海運，但漕運養(yǎng)肥的貪腐勢力不甘就此撒手。關(guān)鍵時刻，道光皇帝決定啟用賀長齡、陶澍等新勢力。
《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的作者羅宏。▼
《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中，作者羅宏認為道光把賀長齡調(diào)到江南，先后任江蘇按察使和布政使是經(jīng)過了觀察考慮的。道光元年，賀長齡從京城外放南昌做知府，次年升山東兗沂曹濟道，第四年任山東按察使，同年調(diào)任江南任江蘇按察使，第五年升為江蘇布政使。
這種調(diào)任軌跡和升職速度，“顯然有考察和重用的意圖”。而賀長齡也不負考察，在山東任上，他“重實經(jīng)世”,認識到當?shù)厮ㄔO(shè)與運河、漕運關(guān)系密切,并注意到漕糧河運存在的壅塞問題，為此，賀長齡開溝洫，興水利，百姓收獲倍增。
陶澍拈花圖。▼
賀長齡到任之后，與江蘇巡撫陶澍集中精力積極策劃和籌辦漕糧海運。在魏源代他所作的《復魏制府詢海運書》中，賀長齡大力為漕糧海運鼓與呼：“海運之事，其所利者有三：國計也、民生也、海商也……”
賀長齡盡心竭力，全力操辦漕糧海運。他趕赴上海，召集當?shù)氐难佬�、船戶，向他們“開誠曉示”，從而使很多船商“踴躍急公，陸續(xù)投具承攬”漕糧海運。由于賀長齡等人努力實干，1826年2月第一批漕糧海運取得成功，一時震驚朝野。
曾任兩江總督、時任漕運總督的琦善念及賀長齡“親馳海澨集賈買舶者千檣，播皇仁而普協(xié)商情，免稅緡者萬計，籌費則悉從撙節(jié)……遴員則必取廉勤”而上奏請獎，道光帝朱批：“藩司賀長齡布置精詳，著交部議敘�！�
因母病故回長沙丁憂前，賀長齡經(jīng)歷了京官外放、經(jīng)歷了多個崗位的歷練并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政績�！断热说暮妫荷苹R氏》中，羅宏替他的這位先人算了下，從道光起用賀長齡到賀長齡代理山東巡撫，7年時間連升十級，這個升官速度，“比曾國藩還牛”。
賀長齡的仕途進步，因母親病故而中斷。丁憂制度始于西漢，規(guī)定官員在父母死后須為其丁憂（即離職）三年，帶有強制性。其后歷屆王朝基本上繼承了西漢的丁憂制度。到清朝，朝廷為保證滿族官員的比例，滿族官員丁憂的時間曾短至1個月。
賀長齡像。▼
為保證行政機構(gòu)正常運轉(zhuǎn)，官員丁憂，必有人替補，因此，絕大多數(shù)丁憂官員不僅錯失了升遷機會，丁憂期滿后，還很難再恢復原職。
道光十年，賀長齡45歲，正當壯年，如果不是因為丁憂，他的仕途應該另有一番格局。丁憂加養(yǎng)病，賀長齡歇了5年，他的仕途之所以并未涼涼，除了他此前在山東和江蘇任上多有建樹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他主持編纂了《皇朝經(jīng)世文編》。這讓他雖然暫離了官場，但影響仍在。
賀長齡潛心政務(wù)，因此《皇朝經(jīng)世文編》的實際編撰，是被后世稱為近代睜眼看世界第一人、又被稱為天才寫手的魏源。
《皇朝經(jīng)世文編》。▼
120卷的《皇朝經(jīng)世文編》，收文2236篇，全書分學術(shù)、治體、吏政、戶政、禮政、兵政、刑政、工政八類,類下又分子目。所選輯的官方文書、專著、述論、奏疏、書札等文獻，反映了清代部分學者和官吏“經(jīng)世致用”思想及改革圖治愿望。
《皇朝經(jīng)世文編》編撰時，正是漕運的海運派和河運派斗爭最激烈的時候，為了證明海運的可行性，賀長齡需要從先圣時賢的論著言說中尋找能夠支持到自己的理論根據(jù)�！段木帯芬匀淼钠x擇有關(guān)漕運的有價值的文章，其中重要的一篇是曾與和珅同期為官的謝階樹所著的《改運議》。
《改運議》主張海運，還提出運輸方法由軍運改為“募客舟之法”，并特別建議在蘇松一府開展雇沙船海運漕糧的試點，然后逐步推廣到其他地區(qū)。這些建議，成為日后陶澍和賀長齡試行漕糧海運的基本構(gòu)想。
《皇朝經(jīng)世文編》。▼
在代賀長齡復署兩江總督魏元煜的信中，魏源論述了漕糧海運的有利條件，河運的種種困難，批駁了海運可能遭遇“海盜”“風潮”“霉?jié)瘛钡母⊙�。以及在海運過程中，在出�？诘纳虾：蜕习犊诘奶旖颍暗闷淙藙t能行，不得其人則不能行”的理由，可謂設(shè)想周詳、舉措完備。
《皇朝經(jīng)世文編》行世后，開啟了近代經(jīng)世思潮，續(xù)書爭出，影響深遠。比賀長齡晚生了半個世紀的張之洞也曾說：“善化賀氏，武進盛氏《文編》，于經(jīng)濟、掌故、交涉、政要，最稱明備�！�
魏源像。▼
魏源20多年的幕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段應是在賀長齡指導下編撰《皇朝經(jīng)世文編》的那兩年�！痘食�(jīng)世文編》的編撰始于1825年，完成于1826年。雖然看起來只歷時兩個年頭，實際上是賀長齡入仕以來多年對相關(guān)素材收集、積累和注意的結(jié)果。不然，魏源再天才，以他當年的見識和資歷，斷不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完成如此大工作量的巨著�！痘食�(jīng)世文編》編完，魏源的經(jīng)世思想也迅速成熟。
隨著《皇朝經(jīng)世文編》的影響力，賀長齡的人脈旺盛一時。雖然后世談及《皇朝經(jīng)世文編》時，常有人只談魏源，忽略了魏源當時的幕主賀長齡，但賀長齡應該會慶幸有這么一位天才寫手和改革幫手。
《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中，羅宏提到了賀長齡遺文中題為《耐煩勞說》的一篇。這是篇討論為官的天職義務(wù)的文章。其基本觀點是，當官者就是為民操勞的命。
賀長齡的仕途中，有所為，有所不為，而為和不為，他依據(jù)的，不是有利自己進退的官場經(jīng)驗，而是他在《耐煩勞說》中所強調(diào)的是否有利于百姓：“官亦不能遽使其民，必須與民相親，為民任事，使吾民感我之恩喻我之意，上下交孚，歡然若一家父子……”
《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中，羅宏認為賀長齡的這番表態(tài)，“更多的是站在人民的立場上處理國家和人民的關(guān)系”，這在同時代官僚中，非常罕見。
賀長齡故居。▼
如果說賀長齡前期改革漕運等是為皇帝分憂，并因此屢獲嘉獎和升遷，那他近10年的貴州巡撫任上，則多是“為民任事”。
在貴州，賀長齡禁鴉片，重文教，大力興辦書院和義學。他發(fā)現(xiàn)“黔地苦文教未興”后，便捐出自己的廉奉，督促各守令創(chuàng)辦書院和義學。僅在兩年的時間里，各地都紛紛建起了書院和義塾。他還嚴格督教生員，將書院分為上、內(nèi)、外三舍，根據(jù)生員不同的文化程度分舍講學。公務(wù)之暇，他親自到書院講學和考核生員。經(jīng)他選入上舍的34名生員，多數(shù)都考取了舉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賀長齡還捐籌經(jīng)費，在貴陽修建“尚節(jié)堂”，供守節(jié)的寡婦居住，并為寡婦的孩子開辦“義塾”，解除了守節(jié)寡婦的后顧之憂，樹立了良好的社會風尚，凈化了社會環(huán)境。還開辦了“及幼堂”，專收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孤兒，既請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字，又派工匠教他們學習手藝，以便他們長大以后，既有文化，又有一技之長，能夠自己謀生與創(chuàng)業(yè)。
為撰寫《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羅宏去貴州請教當?shù)氐奈氖穼＜遥數(shù)氐奈氖穼＜腋嬖V羅宏，民國年間，賀長齡辦的“尚節(jié)堂”仍在，為表示對賀長齡的感激，尚節(jié)堂除傳統(tǒng)節(jié)日外，還在賀長齡的誕辰日農(nóng)歷二月初八舉辦特別的祭拜活動。這個祭拜活動，始于賀長齡離開貴州去云南赴任云貴總督，哪怕后來賀長齡很快被貶，也未廢止。
《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中，羅宏認為賀長齡盡管有經(jīng)世派領(lǐng)袖的盛名，以務(wù)實能力著稱，卻沒有領(lǐng)悟在朝為官，最務(wù)實的是迎合圣意。賀長齡真的是沒有領(lǐng)悟到迎合圣意的重要性嗎？后人的揣測僅僅只是揣測，真正的答案只有當事人知道。
瀟湘晨報：繼兩年前的《湖湘世家·鼓磉洲羅氏》之后，剛剛又出版了《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羅氏和賀氏，一個是你的父系家族，一個是你的母系家族，且都是影響過湖南乃至整個中國的家族，這很容易讓人認為您的寫作是一種炫耀，但熟悉您的人都知道，炫耀并不是您的初衷。
羅宏：我走進家族史的寫作，是很偶然的。我在《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的后記中也提到過，我是在父母的遺物中無意發(fā)現(xiàn)了一些家族史料。這激起了我進一步挖掘的興趣。我承認，我對先人們懷有敬意，如果我要寫的對象不是家族先人，我可能不大會花五六年時間，而且是自己掏腰包泡在故紙堆中辛苦梳爬、跑遍大半個中國尋訪調(diào)研。但，我寫先人的故事，也不是為了獲得一種存在感，或者獲得一種資本——如果我還只是二十幾歲，我或許還可以因此拿個世家子弟的身份在學界討生活，我現(xiàn)在都退休了，如果是為了這個，我何必花這么大的代價？
我之所以寫先人們的這些故事，是因為我們、我們的后人還要生活，還要面對各種先人們可能遇到過的類似的事情，先人們處理那些事情的經(jīng)驗，可能會為我們、為我們的后人提供一些經(jīng)驗，讓我們和后人少走一些彎路。
瀟湘晨報：和《湖湘世家·鼓磉洲羅氏》一樣，《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不僅是夾敘夾議，還有大量的史料引用，這影響了故事講述的流淌性。
羅宏：這是有原因的。我所寫的、所了解到的家族故事所涉及的很多重要歷史人物與重大歷史事件，很多說法都和前人、和別的研究者所知道的有些出入，甚至很不一樣。例如，賀熙齡和左宗棠的密切的師生關(guān)系，左宗棠對賀熙齡的高度敬重，以及賀熙齡對左宗棠人生的重大影響，如果沒有史料依據(jù)，很多讀者會認為我信口開河，為先人涂脂抹粉，甚至認為我要攀附左宗棠。所以，我必須拿出相應的史料來證明我所言非虛。另外，我在書中引用這些史料，還有個目的是借此把這些資料共享給有興趣的人做進一步研究。所以，我愿意犧牲一些可讀性。
瀟湘晨報：史料很多，您之所以選擇這個，不選擇那個，根據(jù)是什么？
羅宏：事實是為思想服務(wù)的。這是我的一個觀點。事情是無限的，我關(guān)注的是能夠呈現(xiàn)出一些人思想的那些事情。例如，我寫到的曾國藩、我看到的曾國藩是道德包袱很重的一個人，總是在患得患失。當然，每個人都患得患失，你我都是有些功利的，這沒什么了不起。但是我看到一個人在被另外一種東西糾纏的時候，他的那種變來變?nèi)サ母杏X值得我們重視——每個人都不可能活得很舒展，曾國藩就是個典型，他是名人，他所表現(xiàn)出的這種典型，就更值得我們關(guān)注。必須認識到的是，我們每個人都受到傳統(tǒng)思想的束縛，面對這種束縛和這種糾纏，對我們今天仍有意義。這也就是我寫作的意義。
瀟湘晨報：《先人的湖湘：善化賀氏》中，您用較大的篇幅講述了賀長齡的仕途故事。您覺得在賀長齡的一生中，最有影響力的事情是什么？
羅宏：賀長齡有兩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海運。這要從和珅集團說起。乾隆沒有處理和珅集團，把和珅的處理留給了嘉慶。嘉慶處理了和珅，但和珅集團的貪腐問題并沒有處理。和珅集團控制的漕運，是貪腐問題最嚴重的一個領(lǐng)域。到道光皇帝了，他有心要處理漕運腐敗，但如果從吏治著手，把控制漕運的和珅余黨全都搞下來，很可能會動搖統(tǒng)治的根本。這個時候，道光只好繞道走，選擇海運。漕運的貪腐集團強烈反對海運，表面上是因為海運風浪大、還有海盜，其實是因為動了他們的奶酪。
道光選擇用陶澍、賀長齡等漢人搞海運有一定風險，但他也明白漢人官員還是有能力的，而且漢人官員不敢像滿人那樣貪，漢人官員要立足，要有自己的前途就必須拼命為朝廷做事。我認為漕運改革，拉開了清王朝敢大膽用漢人的序幕，所以，道光就問陶澍有哪些人可以推薦，陶澍就放肆地推薦了一些湖南人。漕運的改革不止對賀長齡和陶澍很重要，對清王朝中湖南力量的崛起也非常重要。
瀟湘晨報：湖南人當時在朝廷是沒有根基的。
羅宏：在清王朝的朝廷，至少在道光之前，所有漢人其實都沒有根基。首先，漢人官員集團弱于滿人官員集團。其次，湖南官員集團在漢人官員集團里也是弱勢地位。但是漕運改革成功后，湖南官員的重用就開始了。也是因為漕運改革成功，道光很信任賀長齡。只是后來在云貴總督任上，因為民族矛盾沒處理好，被道光拿起背鍋了。
瀟湘晨報：師爺世家出身，對賀長齡、賀熙齡兄弟的仕途有沒有一些影響？
羅宏：師爺是搖鵝毛扇的，他們對官場的彎彎繞繞、水深水淺其實很明白，看得很透。師爺中的刑名師爺，是賀家的“家學”，行事處事很謹慎，怕報應，尤其是對待關(guān)乎人命的事情。這也就是后來在云南處理不好民族矛盾的一個原因。道光覺得賀長齡太拘泥于婦人之仁，缺乏鐵腕殺氣�！肚迨犯濉穼R長齡治滇的評價是：“賀長齡儒而不武，不足以奠巖疆也�！边@很客觀。
瀟湘晨報：賀長齡主持編撰的《皇朝經(jīng)世文編》在當時有哪些影響？
羅宏：《皇朝經(jīng)世文編》之前，乾嘉學風是知識界的主流。乾嘉學風做的是訓詁、考訂等很安全的學問，沒有人關(guān)心國家怎么辦、向何處去�！痘食�(jīng)世文編》搜集的都是一些講水利怎么搞、棉花怎么種等典型案例的工作處理報告，都是些實實在在有用的方案，相當于給官員們提供了方方面面的案例和解決類似問題的思路�！痘食�(jīng)世文編》刊行之后，清朝的學界開始轉(zhuǎn)向時務(wù)：怎樣發(fā)展農(nóng)業(yè)，怎樣抓社會治安……客觀上，讓知識分子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研究實際問題上了，對乾嘉學風的糾正起了一定的作用。
長沙社區(qū)通 做長沙地區(qū)最好的社區(qū)門戶網(wǎng)站
·請注意語言文明，尊重網(wǎng)絡(luò)道德，并承擔一切因您的行為而直接或間接引起的法律責任。
·長沙社區(qū)通管理員有權(quán)保留或刪除其管轄留言中的任意非法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