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0月26日,周恩來總理的辦公桌上擺放著當天需要處理的公文。眾多文件中,有一封由政務院轉呈而來的信函引起了周總理的注意。 這封信是時任文化部文物局局長鄭振鐸從香港發(fā)來的。他在信件中提到,兩件國寶級的珍貴文物正被抵押在香港,即將于一個月后到期。鄭振鐸請求國家能夠出面,想辦法贖回文物。 這兩件文物,一件是《中秋帖》,另一件則是東晉書法家王珣創(chuàng)作的《伯遠帖》。 《中秋帖》全長27厘米,橫11.9厘米,共3行。除了僅有22字的書法字跡,《中秋帖》全卷其余部分均為后人收藏時所做的題跋。
《伯遠帖》是東晉書法家王珣寫給親友的一封信札。原帖只有5行,一共47個字。《伯遠帖》全卷的其余部分則為后世裝裱時的題跋。
清朝乾隆皇帝尤為喜愛這兩件書法作品。乾隆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746年,王獻之的《中秋帖》、王珣的《伯遠帖》和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被特意珍藏在紫禁城養(yǎng)心殿的西暖閣內。然而,寶帖卻在清朝最后一任皇帝溥儀在位時,散佚出了紫禁城。
一直以來,周總理對于文物工作特別支持、關注。他十分清楚,文物的流失會對中國的文化遺產造成嚴重的破壞。
1950年7月8日,《人民日報》刊登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出臺的《禁止珍貴文物圖書出口暫行辦法》。法令明確了嚴格的文物出口限制,改變了中國文物被掠奪、被破壞的歷史。
鄭源
鄭振鐸之孫
可以說是偶然碰到的一件事情。這時候正好,我爺爺就是率一個中國文化代表團出訪印度和緬甸。知道這件事情也很著急,就在香港的時候馬上就給國內打了一個報告。
得知兩件國寶級的珍貴文物正在香港的消息后,周總理馬上吩咐秘書了解具體情況。而最清楚其中原委的人莫過于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馬衡。
馬衡很快將兩幅寶帖的情況整理成文,詳細敘述了散佚的經過,并立刻呈報給了政務院總理周恩來。
周恩來總理很快就做出了具體指示:“同意購回王獻之《中秋帖》及王珣《伯遠帖》,唯須派負責人員及識者前往鑒別真?zhèn),并須經過我方現(xiàn)在香港的可靠銀行,查明物主郭昭俊有無訛騙或高抬押價之事,以保證兩帖順利購回!
收到批示后,馬衡立刻著手準備回購寶帖。他要找到能夠協(xié)助他的文物專家,可誰才能勝任這個任務呢?
一個人選浮現(xiàn)在馬衡腦海之中,他就是徐森玉。
這一年,徐森玉已經70歲高齡了。他收到馬衡的消息后,當即決定陪同馬衡一起南下。
柳向春
上海博物館研究員
當時定的方案,馬衡他們化裝成商人,偷渡去香港。但馬衡、徐森玉都去了澳門試了一次,發(fā)現(xiàn)危險性太高。
危急關頭,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向周恩來總理報告,有一個人能夠承擔起在香港鑒別寶帖真?zhèn)蔚娜蝿。這個人就是香港南洋商業(yè)銀行董事長莊世平。
莊世平
香港銀行家
專家一個字一個字地、一段一段地鑒定,一整個卷鑒定。整個卷幾十個字,不多,裱在卷內。字卷鑒定好了,卷是真的,紙是真的,圖章也是真的。
在莊世平的協(xié)助之下,兩份書法寶帖鑒定完成,真跡得到確認。之后,周恩來總理從有限的外匯中擠出了50萬元港幣的收購款項,要求立刻回購兩幅寶帖。
1951年11月26日,《中秋帖》和《伯遠帖》被順利回購,保存在香港的中國銀行庫中。兩天之后的傍晚,文物收藏家徐伯郊帶著兩幅寶帖順利回到了廣州。這意味著兩幅國寶級的書法帖終于回到了祖國。
從1951年10月5日,鄭振鐸在香港得知《中秋》《伯遠》二帖的消息,到最終馬衡等人順利將兩帖帶回北京,僅僅歷時不到2個月。
回購《中秋帖》和《伯遠帖》是一個偶然事件,然而,正是這個偶然事件為中國搶救流散文物的計劃做出了巨大貢獻。王獻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遠帖》回歸祖國,悄然拉開了新中國大規(guī)模搶救流散國寶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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