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節(jié)目中的胡阿弟不是置身事外的藥販子,他是一名患有罕見病患兒的父親。為給女兒治療,他從境外代購藥品,在其他患兒家長的委托下開始代購。胡阿弟代購藥品的行為在法律上究竟會如何定性?
這款藥物當時售價極高且不在國內(nèi)出售,胡阿弟只能四處托人從境外購得喜保寧,代購的藥物有效控制住了女兒的癲癇發(fā)作。
得知胡阿弟能從境外買到抗癲癇藥物,不少患兒父母找到胡阿弟托他幫忙。
代購轉(zhuǎn)賣氯巴占被訴販毒
氯巴占、喜保寧是境外銷售的處方藥品。根據(jù)我國相關藥品管理規(guī)定,未經(jīng)國家藥品管理部門許可,該藥品均不得在國內(nèi)銷售。其中,氯巴占還是我國管制的二類精神藥品,按照我國《刑法》相關明文規(guī)定,氯巴占屬于毒品范疇。
庭審中,胡阿弟表示自己沒有走私、販賣毒品的主觀故意,且沒有對社會公眾造成危害,相反他出售的氯巴占救治了很多患有罕見癲癇病的患兒。他堅持認為自己無罪。
第一次庭審結(jié)束后,法院沒有當庭宣判,但允許胡阿弟取保候?qū)彙?/span>
2023年3月31日,河南省鄭州市中牟縣人民法院對該案作出一審判決,胡阿弟代購銷售境外藥品構(gòu)成非法經(jīng)營罪,但依法免予刑事處罰。
胡阿弟一案喚起了社會對罕見病患用藥這一問題的關注。案件審理期間,在部分患兒家屬和媒體的共同呼吁下,國家相關部門注意到了罕見癲癇病患兒用藥難的問題,迅速出臺了氯巴占等相關藥品的臨時進口工作方案,并加快了國內(nèi)仿制藥的審批進度。目前,國產(chǎn)氯巴占仿制藥已經(jīng)上市,一盒定價為84元。
普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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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氯巴占一方面是治療特殊疾病的特效藥,同時又具有毒品屬性,為什么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A1: 在我國《藥品管理法》里,專門有一類藥品稱之為特殊藥品,也有人把它稱為管制藥品,簡稱為“精”“麻”“毒”“放”四類,精神藥品、麻醉藥品、放射性藥品、毒性藥品。而麻醉藥品和精神類藥品都有可能成為毒品,因為它有成癮性,一旦流入非法渠道進入黑市,那可能就會成為危害人們的成癮性物質(zhì)。比如我們熟悉的嗎啡、杜冷丁,這些是最容易通過醫(yī)療途徑流向毒品市場成為毒品的。氯巴占也具有這種特點,所以它屬于國家特別管制的特殊藥品。
Q2: 對于胡阿弟涉嫌罪名前后的變化以及一審法院的判決,您如何看待呢?
A2: 胡阿弟的行為從構(gòu)成要件上來說,檢察機關最開始是以涉嫌走私、販賣毒品罪提起的公訴。但實際上這個罪名要想成立,這些藥品必須是流入了毒品市場并且使用在吸毒者身上,且當事人獲得了比普通藥品銷售更高額的利益回報,具備這些特點,一般才能構(gòu)成這個罪名。而本案中這幾個條件確實是不具備的,從這個角度檢察機關改變了提起公訴的罪名,這是合理的。但是他的行為觸犯了非法經(jīng)營罪,因為我們國家生產(chǎn)、經(jīng)營藥品都是要有特別的行政許可,而當事人并沒有相關的行政許可,從這個角度他是構(gòu)成非法經(jīng)營罪。
Q3: 在法院對于胡阿弟進行一審判決之后,其他四位涉案人員即四位患兒媽媽收到了檢察機關出具的法定不起訴決定書,這意味著什么?
A3: 我們常說法律不應該強人所難,法理之上還有良知,從情理上可能一個不懂法的人看了這個案件,都會站在幾個母親的一邊,從這個角度來說,法律也應該作出相應的豁免。如果遇到類似的問題,要處理好情與法的關系,要認清事實,到底藥品它的用藥目的是什么,這樣可能更好地來體現(xiàn)法律的正義性。
Q4: 本案是法理和情理交織的一個很復雜的狀況,又一次把罕見病群體用藥非常困難的現(xiàn)實與困境推到了大眾的面前。那么應該如何去有效地解決這類問題,如何能夠真正幫助到他們?
A4: 我國雖然把這種病稱為罕見病,我覺得這個名字起到了誤導作用,我們老認為罕見,實際這個人群總量并不少,而且我們經(jīng)常說一個罕見病患者會拖垮三個家庭,不僅這個小家庭,男方、女方的家庭都會受到影響。所以更重要的是要通過立法,建立一個罕見病的社會保障體系和預防體系。很多的疾病不是醫(yī)學問題而是社會問題,從藥品的研發(fā)、生產(chǎn)到罕見病患兒的教育、今后的就業(yè)等等,是多部門協(xié)調(diào)才能解決的問題。所以我覺得應該盡快出臺一部關于罕見病的行政立法,這樣的行政法規(guī)出臺可以整合相關部委的職能,來為并不少的罕見病患者們提供保障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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