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炳榮76歲,嘉興絹紡廠退休的老嘉興。每年南湖菱上市,他都會買來吃幾次,菱燒豆腐,這也是嘉興人最常見的燒法。
老朱家住在文昌路菜場邊上的文昌里小區(qū),買菜很便當(dāng),在嘉興,不少家庭是男人燒飯,老朱家也一樣。
先把菱剝好。嫩菱好剝一些,再把豆腐切塊。里脊肉切絲,剁碎。切香蔥。這樣主料配料就準(zhǔn)備齊了。
菱燒豆腐的家常燒法就是菱和豆腐,不放其他東西。點(diǎn)火,熱鍋,倒油。倒入南湖菱,翻炒。
朱炳榮:油鍋下來后,要炒成金黃色,那么好放豆腐了,放水了,現(xiàn)在差不多了。稍微有點(diǎn)黃了,那么可以放豆腐了。
放入豆腐,加開水。放鹽,蓋蓋子,
朱炳榮:稍微燜一燜,燒一下,就可以盛起來了。
朱炳榮:再淋點(diǎn)麻油,下點(diǎn)味精。
出鍋,上桌,撒點(diǎn)小蔥。一道菱燒豆腐就完成了。家常燒法很清淡,而飯店里一般會紅燒,放肉末。
先把豆腐焯水,去掉豆腥味。再熱鍋,放油,放肉末炒,加水,放鹽。倒入菱和豆腐,倒醬油。燜燒幾分鐘。
朱炳榮:再淋點(diǎn)麻油,香一點(diǎn),蔥就在這里放,可以了。
朱炳榮:那么你要燒得好一點(diǎn)么,稍微文火,稍微慢一點(diǎn),南湖菱還要糯一點(diǎn)。南湖菱營養(yǎng)價值很高的,肉很鮮美,很嫩,它的殼,蒂,都可以做藥的,葉子也可以做藥的。
南湖菱為什么跟豆腐搭配呢?那是因?yàn)椋闻d以前做豆腐的都是上八府來的諸暨人,原先嘉興老鎮(zhèn)上有十幾家豆腐店,再窮的人家也吃得起豆腐。
朱炳榮:一個是經(jīng)濟(jì)價值,這兩樣都不貴,因?yàn)槟虾馐俏覀兗闻d的特產(chǎn),嘉興豆腐店很多的,我們也喜歡吃豆腐的,以前七八十年代,要排隊的,憑豆腐票去買的,所以大家都喜歡的。特別是年紀(jì)大的,豆腐很嫩的。
南湖菱燒菜好吃,煮熟了還可以當(dāng)零食吃,過去到鄉(xiāng)下走親戚,或者到杭州上?磁笥,都會拎幾袋南湖菱。
朱炳榮:他沒有什么買,就南湖菱拿一簍,他都裝好的,送送人也蠻好的。外地人以前在宣公橋那邊,船娘都來賣的,買好以后上車,帶回去吃,作為一種時鮮的食品。
作家 朱樵:我們小時候當(dāng)零食吃的,有的小孩子用女人的發(fā)夾,然后把南湖菱里面掏空,當(dāng)哨子吹,呼呼呼吹得響的。過去南湖菱也是一袋袋裝好,木桶里養(yǎng)起來的,水養(yǎng)在那里的,然后上海人一袋袋拎回去的,也有嘉興人,趕火車班次,比方說上海一些名家,畫畫的名家,我們給他送去,買十斤南湖菱去。
嘉興的土特產(chǎn)里面,名氣最大的應(yīng)該就是南湖菱。根據(jù)明朝嘉興名人李日華的記載,南湖菱的產(chǎn)區(qū)方圓不過百里,東面不到魏塘,西面不過陡門(桐鄉(xiāng)),南面不到半邏(海鹽),北面不過平望(吳江)。
其他地方的菱一般都是有角的,那南湖菱為什么沒角呢?
朱炳榮:跟氣候啊,生活的條件可能有關(guān),我們東面靠大海,北面是太湖,長江,水是杭州那邊來的,各方面的水過來,到了我們這一帶,好像水質(zhì)要調(diào)和,所以它生長出來,結(jié)不起,它到一定時候,就掉了,如果它這個不掉,生出來就是有菱角的,它掉了,就是菱角沒有了。
說起南湖菱,有兩個傳說,第一個大家可能都知道,跟乾隆皇帝有關(guān)。
作家 朱樵: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時候,他八登煙雨樓,有一次他吃了菱以后,味道非常好,他覺得南湖菱不能長角,于是第二年,菱角就沒有了,當(dāng)然這是民間傳說,它沒有科學(xué)的依據(jù)。不可信的。但他也有個支撐點(diǎn),明代李日華寫的時候,沒有明確南湖菱是沒有角的,當(dāng)時的時候就是有角的小青菱,南湖菱在初次生長的時候,是小青菱,有角的,長大后,角就褪掉了,后來就變成沒角了。
這第二個民間故事就是神話了。
作家 朱樵:王母娘娘過生日的時候,端盤子的時候,一個金元寶掉下來了,有的說是翡翠元寶掉在南湖里,變成了南湖菱,這個也有一個支撐點(diǎn),在零幾年的時候,在馬家浜,挖出一個小的炭化菱,這樣說來,南湖菱事實(shí)上在我們這個地方起碼有五千年以上了,南湖菱,沒角的。
歷史上不少名人都寫到過南湖菱。清代著名的詞人朱彝尊在《鴛鴦湖棹歌》里寫道“蟹舍漁村兩岸平,菱花十里棹歌聲”,詩人徐志摩也曾請客吃南湖菱。
作家 朱樵:徐志摩當(dāng)時邀請胡適等一些名人去觀海寧潮,因?yàn)檎檬悄虾馍鲜械募竟?jié),他特意關(guān)照了店里的廚師,從嘉興進(jìn)南湖菱,然后燒一個菱燒豆腐,那么菱燒豆腐,燒起來也有點(diǎn)竅門,有點(diǎn)講法的,南湖菱跟栗子一樣的,很糯的,所不同的是,它比栗子更糯一點(diǎn),它有個難處理的方面,是隔夜了,就燒不酥了,它一定要新鮮的。新鮮南湖菱,剝掉殼之后,在水里煮一下,煮一下后,上面有層白的衣,這層衣要捏掉。菱燒豆腐,因?yàn)槎垢前椎,煮熟的菱稍微帶點(diǎn)血牙紅,這樣顏色有差別了,為了不差別,加點(diǎn)芡粉,放點(diǎn)醬油,顏色保持統(tǒng)一,煮好了以后要撒一把蔥,上面是綠的,然后再放點(diǎn)豬油,這個南湖菱燒豆腐就好了,非常鮮美。
朱樵說,南湖菱不管是生吃還是熟吃,最要緊的就是新鮮,隔夜就完全不一樣了。作為嘉興的特產(chǎn),南湖菱不僅是一種經(jīng)濟(jì)作物,更代表著嘉興的地域文化。南湖里過去整個湖面都是種菱的,后來說是會污染水質(zhì),就不種了,所以有好多年,南湖里是沒有南湖菱的,經(jīng)過政協(xié)委員和相關(guān)人士的呼吁,后來湖邊又辟出一小塊水域,重新種上南湖菱,算是南湖菱在南湖的一種延續(xù)。
作家 朱樵:我們政協(xié)提過好幾次建議,我也參加,要求南湖里適當(dāng)種一塊南湖菱,因?yàn)槟虾锩鏇]有南湖菱的話,那成笑話了,所以現(xiàn)在還是保留里面一塊,但是大規(guī)模的商品化種植,放到油車港去了。
蔡阿姨中秋要到杭州走親訪友,特意到南湖邊買了十幾斤南湖菱。
蔡阿姨:當(dāng)然歡迎,所以我又來買了,如果臨時來買,還買不到,要預(yù)約的。
小高夫妻在加拿大工作,基本上每年都選采菱時節(jié)回來探親。當(dāng)天剛飛回來還在倒時差,他們清晨也不睡覺了,出來逛南湖,看到有南湖菱就買了兩袋。對于常年在國外的這對嘉興夫妻來說,南湖菱還承載著濃濃的鄉(xiāng)愁。
小高:從小對南湖菱就有很好的印象,特別是生的,嫩的南湖菱,因?yàn)樵趪獯袅撕芫茫看味家x擇這個季節(jié)回來,正好可以吃到新鮮的南湖菱。
小高妻子 小張:離開了嘉興,還真的沒吃到過南湖菱,只有嘉興才有。因?yàn)榈谝淮纬缘降臅r候特別驚訝,跟別的菱味道完全不一樣,南湖菱特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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