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歲的王某在湖北保康的一家金融機構工作,前不久剛與女友領證結婚。在外人看來,王某收入可觀、家庭美滿,但他私下有賭博的不良嗜好。2021年9月,一名網友給王某推薦了“佑見”這個聊天軟件,并把他拉進了軟件里的一個紅包群,說可以賺點小錢。紅包群里有一個莊家和多個玩家,玩家在群里一次性發(fā)9個紅包,并從0-9中任選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數(shù)字作為“雷”,如果莊家開紅包開出金額尾數(shù)有“雷”的,就要按照賠率對玩家賠付,反之則莊家收走紅包里的錢。活躍于牌桌的王某,在紅包群里堪稱如魚得水。剛開始玩的時候,王某最多贏過180多萬,想過要停手,但這時,被稱為“拉手”的引流人員主動聯(lián)系到王某。因為“拉手”的提成和玩家的賭資緊密相關,所以“拉手”極力鼓勵王某繼續(xù)玩。在“拉手”的慫恿下,王某抱著賭徒心理越賭越大、越陷越深。2021年10月21日,湖北省?悼h公安局民警在開展網絡巡查時發(fā)現(xiàn),王某涉嫌參與網絡賭博,不僅輸?shù)袅饲捌谮A來的180多萬,還倒賠了100多萬。警方經調查發(fā)現(xiàn),紅包群內雖然有多個玩家,但本質上是一名玩家和莊家“一對一”對賭。莊家操控機器人小程序點開紅包,因此速度非?,一天能玩到幾千把甚至幾萬把。一個月的時間,王某幾乎傾家蕩產。事情敗露后,王某丟了工作,婚也離了,他追悔莫及。
警方鎖定紅包群幕后團伙在警方找到王某時,他參賭的賭博群已經有400多人。湖北省?悼h警方立即成立專案組展開偵查。
根據(jù)王某提供的線索,專案組初步摸清了賭博群的組織架構:一名群主、一名金主即莊家、若干名“拉手”和客服人員,但群中的資金流向仍是個謎。

據(jù)王某交代,賭博群的籌碼是一種叫“佑見幣”的虛擬貨幣,與人民幣的兌換比例為1:1,新人玩家要先和金主兌換“佑見幣”才能參賭,當玩家不玩了,還要向金主提現(xiàn),過程中會留下交易記錄。專案組決定,根據(jù)王某提供的4張參賭銀行卡,以卡找錢,以錢找人。
經調查發(fā)現(xiàn),4張銀行卡的交易對象有189個銀行賬號,再進一步追蹤又涉及到1萬多個銀行賬號。
專案組繼續(xù)調查發(fā)現(xiàn),資金并沒有回流,而是涉及到了更多的銀行賬戶,專案組民警一時難以厘清賭資最終流向。隨后,在上級公安機關的技術支持下,再綜合前期的線索,專案組鎖定了紅包群的幕后團伙成員。
2021年11月26日,專案組分赴多地,將賭博群群主吳某、金主張某等人抓獲。警方在現(xiàn)場查獲的一本賬本顯示,該賭博群的資金流水僅21天就高達1.2億。
據(jù)賭博群群主吳某交代,自己是輸了100多萬后急著填補虧空,就也在“佑見”平臺上建了個賭博群,每天從賭資流水中抽成牟利。
賭博群里自有一套工作體系,群內的工作人員每天在電腦、手機前“兩班倒”,保證群內機器人24小時在線與玩家對賭,并且負責充值、賠付等業(yè)務。
在偵查過程中,專案組發(fā)現(xiàn)“佑見”平臺涉及的網絡賭博犯罪體系龐大,必須進行全鏈條打擊,便向檢察機關提出提前介入偵查的請求。?悼h人民檢察院隨即派員對參與網絡賭博人員的層次、涉及到的罪名、可能受到的刑罰處罰及取證的方向進行了引導。專案組順藤摸瓜,查到了“佑見”平臺的運營公司——廣西雷科佰京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當專案組趕到公司的注冊地址時,卻發(fā)現(xiàn)這是個空殼公司。
專案組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找人”,一路“找數(shù)據(jù)”。民警“找數(shù)據(jù)”時發(fā)現(xiàn),“佑見”平臺租賃的是短期服務器,租用協(xié)議一到期,相關數(shù)據(jù)就會被自動清除,這使專案組難以獲得平臺的后臺注冊數(shù)據(jù)。此時,與本案相關的另一伙犯罪嫌疑人被抓獲歸案,意外地解決了這個難題。31歲的羅某在網絡賭博輸錢后,開始琢磨賺錢的門路。2021年初,羅某等人合謀用木馬技術盜走“佑見”平臺用戶的“佑見幣”,倒賣給賭博群的群主或莊家。之后,羅某又委托他人找銀行卡接收贓款,干起了“黑吃黑”的勾當。不到一年的時間,羅某等人便非法牟利了數(shù)百萬元。
警方調查此前的賭博群時發(fā)現(xiàn),有40多個資金賬戶既沒有向金主充值,也沒有參與賭博,但金主卻給他們付錢,這一處異常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2022年元旦,專案組分赴多地抓獲包括羅某在內的9名嫌疑人,查獲“佑見”全部用戶的注冊數(shù)據(jù)共計6萬余條。這一發(fā)現(xiàn),補上了此前調查時缺少的“平臺內參賭人員”的數(shù)據(jù),但這也意味著可能有6萬多人在“佑見”平臺上,參與過發(fā)紅包踩“雷”的賭博活動。與此同時,“找人”的偵查員鎖定了“佑見”平臺幕后公司的辦公地點。2022年5月16日,專案組前往浙江杭州抓獲嫌疑人共計15名。不久后,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楊某也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經調查,楊某是在其他參賭平臺賭博時輸了錢后,發(fā)現(xiàn)參賭平臺的操作模式賺錢很快,就動了歪念頭。經查明,楊某開發(fā)的“佑見”平臺,通過向充值或提現(xiàn)的賭客收取千分之六的手續(xù)費、重啟服務器“吞”掉賭客充值資金等方式非法牟利共5000余萬元。
2023年7月1日,最后兩名涉案嫌疑人被從東南亞某國押解回保康縣,至此該案全線告破。案件中,?稻较群笞カ@犯罪嫌疑人48名,查扣涉案資金2944萬余元,實現(xiàn)了對多個犯罪團伙的全鏈條打擊。
這起案件中犯罪團伙的多種犯罪行為,將會導致他們分別承擔什么法律責任呢?這個案例涉及的犯罪行為非常多,建賭博平臺、開賭博群這種行為,涉嫌構成開設賭場罪的共同犯罪;出租出借銀行卡的行為,涉嫌構成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昂诔院凇钡男袨,即盜取別人的“佑見幣”,同樣涉嫌盜竊罪,并且案中采用技術手段侵入他人的電腦賬戶,同時涉嫌構成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tǒng)數(shù)據(jù)罪,和盜竊罪屬于想象競合關系,從一重罪論處!坝右妿拧钡匿N贓行為,如果事前和他人通謀,就涉嫌構成盜竊罪的共同犯罪;如果事前沒有通謀,涉嫌構成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網絡犯罪相比于其他的傳統(tǒng)犯罪,它具有跨地域、職業(yè)化、智能化的特點。一方面,它取證難,因為跨越很多地域,要全面取證是非常困難的;另一方面,對身份信息的確認比較難,因為很多IP(地址)是在國外的,非常難以確認身份信息,這是網絡犯罪的隱匿性,導致案件非常難以偵破。賭博的參與人分布在全國各地,賭博的資金流向難以確定,而且往往這種犯罪的犯罪嫌疑人,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會自行銷毀很多證據(jù),證據(jù)被滅失,偵破困難就非常大。這些在網上涉嫌參賭的人,他們將會承擔什么樣的法律責任呢?參與賭博是一種行政違法行為,根據(jù)《治安管理處罰法》,參與賭博,賭資較大的,處以罰款或者拘留。因此,我們要意識到,無論是在線上賭博還是在線下賭博都是一種行政違法行為,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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