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五 列傳第七十三

◎外國下 ○高麗 高麗國王，王楷。其地鴨綠江以東，曷懶路以南，東南皆至于海。自遼時，歲時遣使修貢，事具《遼史》。 唐初，靺鞨有粟末、黑水兩部，皆臣屬于高麗。唐滅高麗，粟末保東牟山漸強(qiáng)大，號渤海，姓大氏，有文物禮樂。至唐末稍衰，自后不復(fù)有聞。金伐遼，渤海來歸，蓋其遺裔也。黑水靺鞨居古肅慎地，有山曰白山，蓋長白山，金國之所起焉。女直雖舊屬高麗，不復(fù)相通者久矣。及金滅遼，高麗以事遼舊禮稱臣于金。 初，有醫(yī)者善治疾，本高麗人，不知其始自何而來，亦不著其姓名，居女直之完顏部。穆宗時戚屬有疾，此醫(yī)者診視之，穆宗謂醫(yī)者曰：“汝能使此人病愈，則吾遣人送汝歸汝鄉(xiāng)國�！贬t(yī)者曰：“諾�！逼淙思补�愈，穆宗乃以初約歸之。乙離骨嶺仆散部胡石來勃堇居高麗、女直之兩間，穆宗使族人叟阿招之，因使叟阿送醫(yī)者，歸之高麗境上。醫(yī)者歸至高麗，因謂高麗人，女直居黑水部者部族日強(qiáng)，兵益精悍，年谷屢稔。高麗王聞之。乃通使于女直。既而，胡石來來歸，遂率乙離骨嶺東諸部皆內(nèi)附。 穆宗十年癸未，阿疏自遼使其徒達(dá)紀(jì)來說曷懶甸人，曷懶甸人執(zhí)之。穆宗以達(dá)紀(jì)送高麗，謂高麗王曰：“前此為亂于汝鄙者，皆此輩也�！奔捌剖捄＠�，使斡魯罕往高麗報捷，高麗亦使使來賀。未幾，復(fù)使斜葛與斡魯罕往聘，高麗王曰：“斜葛，女直之族弟也，其禮有加矣�！蹦艘砸淮筱y盤為謝。 厥后，曷懶甸諸部盡欲來附，高麗聞之不欲使來附，恐近于己而不利也，使人邀止之。斜葛在高麗及往來曷懶道中，具知其事，遂使石適歡往納曷懶甸人。未行而穆宗沒，康宗嗣，遣石適歡以星顯統(tǒng)門之兵往至乙離骨嶺，益募兵趨活涅水，徇地曷懶甸，收叛亡七城。高麗使人來告曰：“事有當(dāng)議者�！标聭械楣賹偈剐崩赵敺�(wěn)、冶剌保詳穩(wěn)往，石適歡亦使杯魯往，高麗執(zhí)冶剌保等，而遣杯魯曰：“無與爾事�！庇谑牵�五水之民皆附于高麗，團(tuán)練使陷者十四人。 二年甲申，高麗來攻，石適歡大破之，殺獲甚眾，追入其境，焚略其戍守而還。四月，高麗復(fù)來攻，石適歡以五百人御于辟登水，復(fù)大破之，追入辟登水，逐其殘眾逾境。于是，高麗王曰：“告邊釁者皆官屬祥丹、傍都里、昔畢罕輩也。”十四團(tuán)練、六路使人在高麗者，皆歸之，遣使來請和。遂使斜葛經(jīng)正疆界，至乙離骨水、曷懶甸活禰水，留之兩月。斜葛不能聽訟，每一事輒至枝蔓，民頗苦之�？底谡傩备疬�，而遣石適歡往。石適歡立幕府于三潺水，其嘗陰與高麗往來為亂階者，即正其罪，余無所問�？底谝詾槟堋� 四年丙戌，高麗使使黑歡方石來賀嗣位，康宗使杯魯報聘，且尋前約，取亡命之民，高麗許之。曰：“使使至境上受之�！笨底谝詾樾湃�，使完顏部阿聒、烏林答部勝昆往境上受之。康宗畋于馬紀(jì)嶺乙只村以待之。阿聒、勝昆至境上，高麗遣人殺之，而出兵曷懶甸，筑九城。 康宗歸，眾咸曰：“不可舉兵也，恐遼人將以罪我�！碧�祖獨曰：“若不舉兵，豈止失曷懶甸，諸部皆非吾有也�！笨底谝詾槿�，乃使斡塞將兵伐之，大破高麗兵。六月，高麗率眾來戰(zhàn)，斡塞敗之，進(jìn)圍其城。七月，高麗復(fù)請和，康宗曰：“事若酌中，則與之和�！备啕愒S歸亡入之民，罷九城之戍，復(fù)所侵故地，遂與之和。 收國元年九月，太祖已克黃龍府，命加古撒喝攻保州。保州近高麗，遼侵高麗置保州。至是，命撒喝取之，久不下，撒喝請濟(jì)師，且言高麗王將遣使來。太祖使納合烏蠢以百騎益之，詔撒喝曰：“汝領(lǐng)偏師，屢破重敵，多所俘獲，及聞胡沙數(shù)戰(zhàn)有功，朕甚嘉之。若保州未下，但守邊戍，吾已克黃龍府，聞遼主且至，俟破大敵復(fù)益汝兵。所言高麗遣使事，未知果否，至則護(hù)送以來。邊境之事，慎之毋忽�！笔�一月，系遼女直麻懣太彎等十五人皆降，攻開州取之，盡降保州諸部女直。太祖以撒喝為保州路都統(tǒng)。 太祖已破走遼主軍，撒喝破合主、順化二城，復(fù)請濟(jì)師攻保州，使斡魯以甲士千人往。二年閏月，高麗遣使來賀捷，且曰：“保州本吾舊地，愿以見還�！碧�祖謂使者曰：“爾其自取之�！痹t撒喝、烏蠢等曰：“若高麗來取保州，益以胡剌古、習(xí)顯等軍備之，或欲合兵，無得輒往，但謹(jǐn)守邊戍。”及撒喝、阿實賚等攻保州，遼守將遁去，而高麗兵已在城中。既而，高麗國王使蒲馬請保州，詔諭高麗王曰：“保州近爾邊境，聽爾自取，今乃勤我?guī)熗剑�破敵城下。且蒲馬止是口陳，俟有表請，即當(dāng)別議。” 天輔二年十二月，詔諭高麗國王曰：“朕始興師伐遼，已嘗布告，賴皇天助順，屢敗敵兵，北自上京，南至于海，其間京府州縣部族人民悉皆撫定。今遣孛堇術(shù)孛報諭，仍賜馬一匹，至可領(lǐng)也�！� 三年，高麗增筑長城三尺，邊吏發(fā)兵止之，弗從，報曰：“修補(bǔ)舊城。”曷懶甸孛堇胡剌古、習(xí)顯以聞，詔曰：“毋得侵軼生事，但慎固營壘，廣布耳目而已�！� 四年，咸州路都統(tǒng)司以兵分屯于保州、畢里圍二城，請益兵，詔曰：“汝等分列屯戍，以固封守，甚善。高麗累世臣事于遼，或有交通，可常遣人偵伺�！� 使習(xí)顯以獲遼國州郡諭高麗，其國方誅亂者，使謂習(xí)顯曰：“此與先父國王之書�！绷�(xí)顯就館。凡誅戮官僚七十余人，即依舊禮接見，而以表來賀，并貢方物。復(fù)以遼帝亡入夏國報之。 高隨、斜野奉使高麗，至境上，接待之禮不遜，隨等不敢往，太宗曰：“高麗世臣于遼，當(dāng)以事遼之禮事我，而我國有新喪，遼主未獲，勿遽強(qiáng)之�！泵�高隨等還。天會二年，同知南路都統(tǒng)鶻實答奏，高麗納叛亡、增邊備，必有異圖。詔曰：“凡有通問，毋違常式。或來侵略，則整爾行列與之從事。敢先犯彼者，雖捷必罰�！痹t阇母以甲士千人戍海島，以備之。 四年，國王王楷遣使奉表稱藩，優(yōu)詔答之。上使高伯淑、烏至忠使高麗，凡遣使往來當(dāng)盡循遼舊，仍取保州路及邊地人口在彼界者，須盡數(shù)發(fā)還。敕伯淑曰：“若一一聽從，即以保州地賜之�！备卟�淑至高麗，王楷附表謝，一依事遼舊制。八年，楷上表，乞免索保州亡入邊戶。是歲，高麗十人捕魚，大風(fēng)飄其船抵海岸，曷蘇館人獲之，詔還其國。既而勖上表請不索保州亡入高麗戶口，太宗從之，自是保州封域始定。 皇統(tǒng)二年，詔加楷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六年，楷薨，子晛嗣立。 大定四年，鴨綠江堡戍頗被侵越焚毀。五年正月，世宗因正旦使朝辭，諭之曰：“邊境小小不虞，爾主使然邪，疆吏為之邪？若果疆吏為之，爾主亦當(dāng)懲戒之也�！背酰�高麗使者別有私進(jìn)禮物以為常，是歲萬春節(jié)，上以使者私進(jìn)不應(yīng)典禮，詔罷之。 十年，王晛弟翼陽公皓廢晛自立。十月，賜生日使、大宗正丞飐至界上，高麗邊吏稱前王已讓位，不肯受使者。十一年三月，王皓以讓國來奏告，詔婆速路勿受，有司移文詳問。高麗告曰：“前王久病，昏耄不治，以母弟皓權(quán)攝國事�！鄙显唬骸白寚�大事也，何以不先陳請。”詔有司再詳問。高麗乃以王晛讓國表來，大略稱先臣楷遺訓(xùn)傳位于弟，又言其子有罪不可立之意。上疑之，以問宰執(zhí)，丞相良弼奏曰：“此不可信。晛止一子，往年生孫，嘗有表自陳生孫之喜，一也。皓嘗作亂，晛囚之，二也。今晛不遣使，皓乃遣使，三也。朝廷賜晛生日使，皓不轉(zhuǎn)達(dá)于晛，乃稱未敢奉受，四也。今皓篡兄誣于天子，安可忍也�！庇邑┟虾圃唬骸爱�(dāng)詢彼國士民，果皆推服，即當(dāng)遣使封冊�！鄙显唬骸胺庖粐�之君詢于民眾，此與除拜猛安謀克何異�！蹦藚s其使者，而以詔書詳問王晛，吏部侍郎靖為宣問王晛使。 皓實篡國，囚晛于海島。靖至高麗，皓稱王晛已避位出居他所，病加無損，不能就位拜命，往復(fù)險遠(yuǎn)，非使者所宜往。靖竟不得見晛，乃以詔授皓，轉(zhuǎn)取晛表附奏，其言與前表大概相同。靖還，上問大臣，皆曰：“晛表如此，可遂封之�！必┫嗔煎�、平章政事守道曰：“待皓祈請未晚也�！笔�二月，皓遣其禮部侍郎張翼明等請封。十二年三月，遂賜封冊。皓生日在正月十九日，是歲十二月將盡，未及遣使，有司請至來歲舉行焉。 十五年，高麗西京留守趙位寵叛皓，遣徐彥等九十六人上表曰：“前王本非避讓，大將軍鄭沖夫、郎將李義方實弒之。臣位寵請以慈悲嶺以西至鴨綠江四十余城內(nèi)屬，請兵助援�！鄙显唬骸巴躔┮鸭臃鈨�，位寵輒敢稱兵為亂，且欲納土，朕懷撫萬邦，豈助叛臣為虐。”詔執(zhí)徐彥等送高麗。頃之，王皓定趙位寵之亂，遣使奏謝，自位寵之亂，皓所遣生日回謝、橫賜回謝、賀正旦、進(jìn)奉、萬春節(jié)等使，皆阻不通，至是，皓并奏之。詔答其意，其合遣人使令節(jié)次入朝。 十七年，賀正旦禮物，玉帶乃石似玉者，有司請移問，上曰：“彼小國無能識者，誤以為玉耳，不必移問�！蹦酥�。十二月，有司奏高麗下節(jié)押馬官順成例外將帶甲三過界，上以使人所坐罪重，但令發(fā)還本國而已。二十三年，皓母任氏薨，皓乞免賜生日及賀謝等事，詔從之。 章宗即位，詔使至界上頗稽滯，詔移問，高麗遜謝。明昌三年，下節(jié)金挺回至平州撫寧縣，毆死當(dāng)驛人何添兒，有司請“凡人使往還，乞量設(shè)兵衛(wèi)。”參知政事張萬公曰：“可于宿頓之地巡護(hù)之。”上可其奏。詔自今接送伴使副，失關(guān)防者當(dāng)坐。故事，賀正旦使十二月二十九日入見，明昌六年十二月己卯立春，詔于前二日丁丑入見云。 承安二年，皓表自陳衰病，以國讓其弟。權(quán)國事。是歲，皓廢， 泰和四年正月乙丑朔，高麗傔人以小佩刀割梨廡下巡廊，奉職見而糾之，詔館伴官自今前期移文禁止。是歲，王薨，子韺嗣立。 泰和七年正月，是時用兵伐宋，夏亦有故，獨高麗遣正旦使，詔不賜曲宴。及天壽節(jié)，夏、高麗使者皆在，有司奏：“大定初，宋未請和，夏、高麗使者賜曲宴，今請依大定故事�！痹t從之。 至寧元年八月，王祦薨，嗣子未行起復(fù)。九月，宣宗即位，邊吏奏：“高麗牒稱，嗣子未起復(fù)，不可以兇服迎吉詔，又不可以草土名銜署表。”禮官議：“人臣不以私恩廢公義，宜權(quán)用吉服迎詔，署表用權(quán)國事名銜。俟高麗告哀使至闕，然后遣使致祭、慰問及行封冊�！敝瓶�。 明年，宣宗遷汴，遼東道路不通，興定三年，遼東行省奏高麗復(fù)有奉表朝貢之意，宰臣奏：“可令行省受其表章，其朝貢之禮俟他日徐議�！毙�宗以為然，乃遣使撫諭高麗，終以道路不通，未遑迎迓，詔行省且羈縻勿絕其好，然自是不復(fù)通問矣。 贊曰：金人本出鞨靺之附于高麗者，始通好為鄰國，既而為君臣，貞祐以后道路不通，僅一再見而已。入圣朝猶子孫相傳自為治，故不復(fù)備論，論其與金事相涉者焉。 金國語解 今文《尚書》辭多奇澀，蓋亦當(dāng)世之方言也。《金史》所載本國之語，得諸重譯，而可解者何可闕焉。若其臣僚之小字，或以賤，或以疾，猶有古人尚質(zhì)之風(fēng)，不可文也。國姓為某，漢姓為某，后魏孝文以來已有之矣。存諸篇終，以備考索。 ○官稱 都勃極烈，總治官名，猶漢云冢宰。 諳版勃極烈，官之尊且貴者。 國論勃極烈，尊禮優(yōu)崇得自由者。 胡魯勃極烈，統(tǒng)領(lǐng)官之稱。 移賚勃極烈，位第三曰“移賚”。 阿買勃極烈，治城邑者。 乙室勃極烈，迎邪之官。 札失哈勃極烈，守官署之稱。 昃勃極烈，陰陽之官。 迭勃極烈，倅貳之職。 猛安，千夫長。謀克，百夫長也。 諸飐“詳穩(wěn)”，邊戍之官。 諸“移里堇”，部落墟砦之首領(lǐng)。 詳穩(wěn)、移里堇，本遼語，金人因之而稍異同焉。 禿里，掌部落詞訟，察非違者。 烏魯古，牧圉之官。 斡里朵，官府治事之所。 人事 孛論出，胚胎之名。 阿胡迭，長子。骨赧，季也。蒲陽溫，曰幼子。 益都，次第之通稱。第九曰“烏也”，十六曰“女魯歡”。 按答海，客之通稱。 山只昆，舍人也。 散亦孛，奇男子。 散答，老人之稱也。 什古乃，瘠人。 撒合輦，黧黑之名。 �；罾�，侏儒。 阿里孫，貌不揚(yáng)也。 阿徒罕，采薪之子。 答不也，耘田者。 阿土古，善采捕者。阿里喜，圍獵也。 拔里速，角牴戲者。 阿離合懣，臂鷹鶻者。 胡魯剌，戶長。阿合，人奴也。 兀術(shù)，曰頭。粘罕，心也。畏可，牙，又曰吾亦可。 盤里合，將指。 三合，人之靨也。 牙吾塔，瘍瘡。 蒲剌都，目赤而盲也。 石哥里，溲疾。 謾都謌，癡騃之謂。 謀良虎，無賴之名。皆不美之稱也。 與人同受福曰“忽都”。以力助人曰“阿息�！�。 辭不失，酒醒也。 奴申，和睦之義。 訛出虎，寬容之名也。 賽里，安樂。 迪古乃，來也。 撒八，迅速之義。 烏古出，方言曰再休，猶言再不復(fù)也。 凡事之先者曰“石倫”。以物與人已然曰“阿里白”。 吾里補(bǔ)，畜積之名。 習(xí)失，猶人云常川也。 凡市物已得曰“兀帶”，取以名子者，猶言貨取如物然也。 ○物象 兀典，明星。 阿鄰，山。太神，高也。山之上銳者曰“哈丹”，坡陀曰“阿懶”，大而峻曰“斜魯”。 忒鄰，海也。沙忽帶，舟也。 生鐵曰“斡論”，釜曰“阇母”，刃曰“斜烈”。 婆盧火者槌也。 金曰“桉春”。 銀術(shù)可，珠也。 布囊曰“蒲盧渾”，盆曰“阿里虎”，罐曰“活女”。 烏烈，草廩也。 沙剌，衣襟也。 活臘胡，色之赤者也。 胡剌，灶突。 物類 桓端，松。阿虎里，松子。孰輦，蓮也。 活離罕，羔。合喜，犬子。訛古乃，犬之有文者。 斜哥，貂鼠。 蒲阿，山雞。窩謀罕，鳥卵也。 姓氏 完顏，漢姓曰王。烏古論曰商。紇石烈曰高。徒單曰杜。女奚烈曰郎。兀顏曰朱。蒲察曰李。顏盞曰張。溫迪罕曰溫。石抹曰蕭。奧屯曰曹。孛術(shù)魯曰魯。移剌曰劉。斡勒曰石。納剌曰康。夾谷曰仝。裴滿曰麻。尼忙古曰魚。斡準(zhǔn)曰趙。阿典曰雷。阿里侃曰何。溫敦曰空。吾魯曰惠。抹顏曰孟。都烈曰強(qiáng)。散答曰駱。呵不哈曰田。烏林答曰蔡。仆散曰林。術(shù)虎曰董。古里甲曰汪。 其后氏族或因人變易，難以遍舉，姑載其可知者云。 金國語解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