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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論美國“賭博資本主義”[一]
五論美國“賭博資本主義”[一] 一、關于金融壟斷資本主義 我在1999年4月和2001年2月、5月、12月先后以美國“賭博資本主義”為題撰寫的四篇論文（以下簡稱《一論》、《再論》、《三論》、《四論》[注1]）里，均曾就物質生產萎縮、種種金融衍生品交易和股市交易惡性膨脹為內容的美國“賭博資本主義”、亦即虛擬經濟做過說明�，F(xiàn)在根據(jù)最新材料，對美國虛擬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做些補充說明。 所謂美國虛擬經濟，包括物質生產萎縮和種種金融衍生品發(fā)展這樣兩個方面。 先就物質生產萎縮簡略補充幾點： 第一，美國非金融公司（即除銀行、保險等行業(yè)以外的公司）所擁有的實物資產（包括廠房、機器設備、土地、產品庫存），1955年占這些公司的資產總額78%；到2002年3月，這個比重下降到53%。如果拋除在此期間地產價格上漲因素，下降幅度還要增大。[注2] 這個事實實際上是說明，即使是美國那些從事物質生產的公司，它們50%左右的經營活動也已經不是在物質生產領域，而是轉向金融賭博領域了。 第二，2002年第一季度，美國工業(yè)的主體制造業(yè)收到的新訂單比2001年同期下降了5%；同年一、二月分，制造業(yè)售出的產品比2001年同期下降了6.1%。同年3月，美國制造業(yè)和建筑業(yè)各解雇了約4萬名職工。[注3] 根據(jù)美國官方公布的統(tǒng)計，如果單就2002年1月與2001年12月比較，美國制造業(yè)收到的新訂單倒是上升了1.6%。然而實際情況是，在此期間，只有軍用飛機及其零部件的訂單大幅度上升了53.9%（這是美國聯(lián)邦政府從事戰(zhàn)爭和大規(guī)模備戰(zhàn)的反映），另外就是汽車制造上升了6.6%，幾乎所有其他的訂單都下降了。例如： 鋼鐵：下降5.9%； 鋁和其他有色金屬：下降了14.5%； 工業(yè)機械：下降了15.4%； 金屬制造機械：下降了10.2%； 渦輪機、其他發(fā)電機、輸電設備：下降了33.9%； 原料處理設備：下降了29.8%； 電子計算機：下降了25.5%； 非軍用交通設備：下降了39.1%； 電子元件：下降了33.8%。 因此，即使就2002年1月的總體狀態(tài)而言，美國制造業(yè)收到的新定單也不是上升，而是下降了。[注4] 制造業(yè)收到的新訂單的下降不僅標志著目前美國物質生產的萎縮；更為重要的是，它預示著物質生產今后將進一步下降。 這里有必要說一點美國汽車制造業(yè)的實際狀況。借用美國《福布斯》雜志一則網上新聞的導語，在外國同業(yè)面前，“底特律手里正在搖晃著白旗”。其原因是，美國三大汽車制造公司的所在地――底特律，正處于外強中干的境地。6年之后，即到2008年，三大汽車制造公司之一――克里斯勒公司出廠的幾乎全部轎車的部件都將是外國研制的，剩下的將只是“美國的皮膚”。三大汽車制造公司之二――福特公司的情況，屆時將與克里斯特基本相同。即使是位居三大汽車制造公司之首的通用汽車制造公司，那時出廠的半數(shù)轎車，其部件也將是外國研制的。[注5] 第三，美國工作母機的銷售，1997年以來基本上呈逐年下降的趨勢。 其具體情況如下： 1997年：556000萬美元； 1998年：491000萬美元； 1999年：390000萬美元； 2000年：399000萬美元； 2001年：267000萬美元。 上述情況說明，2001年工作母機的銷售金額還不到1997年的50%。2002年1、2月份，這種銷售量繼續(xù)下降。[注6] 工作母機銷售量的銳減，從另一個方面反映了美國工業(yè)、特別是制造業(yè)生產的急劇下滑。 現(xiàn)在再說事情的第二個方面，即種種金融賭博業(yè)的發(fā)展。 先從房地產泡沫說起。 美國房地產泡沫的總體狀態(tài)如下： 美國所有房地產總金額： 1980年：29440億美元； 1990年：66080億美元； 2000年：110650億美元； 2001年：120380億美元。[注7] 這意味著什么呢？ 它意味著，從20世紀80年代到21世紀第一年，21年間，美國房地產總金額大約每隔10年就翻一倍；1980年還只有29440億美元，1990年就翻到66080億美元，2001年再翻到120380億美元。 長期以來，擁有自己的住房成為所有美國人的“美國夢”。上述房地產總金額的大幅度、成倍增長，是不是標志著美國人民群眾所擁有的住房也大幅度、成倍增長了呢？不是的。的確，少數(shù)原來的無房戶現(xiàn)在有了住房了；但是，也有不少原來的有房戶現(xiàn)在失去了住房。實際存在的房地產基本上沒有增長，房地產總金額卻大幅度、成倍增長，這是一種什么現(xiàn)象呢？一言以蔽之，這就是典型的房地產泡沫。也就是說，它基本上是一種虛擬經濟。這種虛擬經濟，主要是兩個“政府主導企業(yè)”[注8]，即聯(lián)邦抵押協(xié)會和聯(lián)邦住房貸款抵押公司投入大量資金、由金融賭博家們從事房地產賭博形成的。這種房地產泡沫，與日本1989年以前存在過的房地產泡沫幾乎完全相同。既然是泡沫，就必然破滅。日本的房地產泡沫早已破滅，美國也不可能例外。它一旦破滅，也就是說，房地產價格一旦大幅度下降，將不僅使美國的房地產商和居民遭受毀滅性打擊，而且將拖垮包括商業(yè)銀行在內的整個金融系統(tǒng)，使整個美國經濟陷入深淵。[注9]1990年包括房地產泡沫在內的虛擬經濟破滅，使日本國民經濟經歷了戰(zhàn)后以來時間最長、程度最嚴重的經濟危機，至今未能走出困境。因此，這個問題具有嚴重的性質。 現(xiàn)在就“套利基金”（又稱“對沖基金”）、“利率期貨”、“外匯期貨”、“股票指數(shù)期貨”等金融衍生品交易和股市交易組成的美國金融賭博業(yè)的發(fā)展現(xiàn)狀，做若干補充說明。 在美國聯(lián)邦國會眾議院金融服務業(yè)委員會2002年3月20日舉行的聽證會上，聯(lián)邦抵押協(xié)會主席富蘭克林?雷恩斯公開承認，他主持下的這個協(xié)會持有金額為5330億美元的金融衍生品合同。[注10]至于雷恩斯先生的坦率程度，也就是說他對這個數(shù)字是否有所縮小，局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美國各大工商金融業(yè)公司大都從事金融衍生品交易。世界著名的安然能源公司[注11]即為其中突出的一例。在2001年12月2日申請破產前，為扭轉債臺高筑的危險局面，該公司負責人曾冒險下賭注，暗地從事大規(guī)模的“套利基金”交易，企圖藉以撈到一筆資金，以挽狂瀾于既倒。出于他們意料之外，這盤賭局的賭注下錯了，賭輸了，不僅未能撈到他們想撈回的資金，反而大量虧本。這次賭博輸了，致使該公司申請破產形成不可逆轉之勢。公司破產后，這場遭到慘敗的暗中金融賭博才暴露于天下。在美國規(guī)模最大的商業(yè)銀行里位居第三的美利堅銀行控股公司，也因在“套利基金”賭博中遭到慘敗，在法庭爭斗中再次失敗不得不宣布給公司的股東賠償損失5億美元。[注12]這些事實，充分顯示了金融衍生品賭博的危險性。 安然公司金融賭博慘敗，使華爾街一系列擁有巨額金融資產的投資銀行受到牽連，它們的金融賭博活動的結果引起了人們的警惕。位居華爾街投資銀行之首的美林公司，還有第一波士頓公司、摩根-斯坦利公司、戈德曼-薩克斯公司、里曼兄弟公司、所羅門-史密斯-巴尼公司，等等，紛紛接到了紐約州政府檢察長辦公室發(fā)出的傳票，要它們到庭接受審查。其中，美林公司已因發(fā)出“具有誤導性的股市研究信息”以利于本公司業(yè)務而被迫應允支付1億美元的罰款。[注13] 我在《一論》到《四論》里都曾提到，美國金融衍生品交易合同的最大持有者是銀行，主要是商業(yè)銀行。《四論》里說，到2001年6月，美國商業(yè)銀行持有的金融衍生品交易合同總金額為48萬億美元。后來情況又有新發(fā)展。截至2001年9月30日，商業(yè)銀行持有的金融衍生品交易合同總金額已達52萬億美元。其中持有金額最大、其脆弱性的暴露程度也最大的是杰?普?摩根-大通銀行。[注14]本文下面還要談這家銀行。如果加上投資銀行、保險公司、其他金融公司，再加上像安然能源公司之類的非金融公司，那么，美國公司所持有的金融衍生品交易合同總金額就要大幅度增加。 如果把前四論加上本文所述的有關情況加在一起，就可以看出美國金融衍生品交易的總體形態(tài)。 還有一個股票市場的問題。 美國股市從2000年3月開始暴跌以來，迄今為止，已經兩年另兩個月了。它現(xiàn)在的狀況如何呢？ 幾種主要股票指數(shù)的現(xiàn)狀如下： 道.瓊斯指數(shù)：2000年3月達到頂峰，為13000點以上；當年10月14日降到9975點，2001年3月30日降到9878.78點，2002年5月28日仍處在9981.58點的低水平上； 納斯達克指數(shù)：2000年3月達到頂峰，為5048.6點；當年12月29日降到2470.52點，2001年3月30日降到1840.26點，2002年5月28日再降到1652.17點； 標準普爾指數(shù)：2000年3月達到頂峰，為1500點以上；當年12月底降到1320.41點,2001年3月30日降到1160.33點，2002年5月28日再降到1074.55點。[注15] 兩年多來，美國股市的基本態(tài)勢，好似行進在一片大沙漠里筋疲力盡的幾匹駱駝，無論格林斯潘先生如何使勁鞭打，就是躺著不動，寸步不前。 《紐約時報》的結論是，由20世紀90年代后半期的所謂“新經濟論”鼓吹起來的美國股市繁榮“已經結束”，成為人們“正在消失中的回憶”。[注16] 這當然是美國經濟形勢嚴峻的一種反映。 關于金融衍生品交易與股票交易的異同，可以說以下幾點： 第一，金融衍生品交易與股市交易具有共同點，即都是金融賭。 第二，它們之間的區(qū)別在于，前者與人類生產活動毫無關系，后者則與人類生產活動存在著一定的聯(lián)系。 第三，但股市交易與人類生產活動的聯(lián)系，情況比較復雜。在正常情況下，這種聯(lián)系在一定程度上是存在的。然而在金融賭徒們、特別是那些下大賭注的金融賭徒們爭斗十分激烈、股市行情瞬息萬變之時，這種聯(lián)系就蕩然無存了。這種時候，股市交易與上市公司的經營狀況幾乎毫無關系。 第四，金融衍生品交易對人類的生產活動有害無益。股市交易在正常情況下，對人類生產活動還是有一些促進作用的。然而在那些下大賭注的金融賭徒們瘋狂爭斗、破壞了股市的正常秩序時，股市交易對人類的生產活動不僅無益，而是有害，而且害處極大�？v觀20世紀以來的美國經濟危機史，每一場嚴重的經濟危機都是由股市暴跌引發(fā)的。我在《再論》里曾經說過，美國最近這一場經濟危機也是在這個經濟周期處于繁榮階段、由股市賭博慘敗而突然爆發(fā)的。這一次的不同之處，其一，股市暴跌是在20世紀90年代后半期股市市值瘋狂上升達到極點時發(fā)生的。其二，股市暴跌主要是由科技股價格崩潰帶動的。 2002年1月26日出版的《經濟學家》所作的結論是：“美國這次經濟衰退的誘因，既不是‘9.11’事件，也不是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針對通貨膨脹上升而采取緊縮銀根的政策。此次衰退的根源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金融泡沫宣告破滅�！� 它的這個結論是不是符合實際的呢？ 我以為，是的。 在這里說一個理論問題。 不久前，有的同志問我：可否將美國“賭博資本主義”定義為金融壟斷資本主義？我答道：可以。也就是說，可以將現(xiàn)階段的美國資本主義制度定義為金融壟斷資本主義。也可以說，當代美國資本主義制度發(fā)生的主要變化是在金融領域。 說現(xiàn)階段的美國資本主義制度是金融壟斷資本主義，根據(jù)何在呢？它與“賭博資本主義”是不是一致的呢？ 這兩個定義表面上不大一樣，實際上是一致的。 主要根據(jù)如下： （1）按照列寧《帝國主義論》的基本觀點，美國壟斷資本主義是由金融寡頭統(tǒng)治的。我在《三說美國――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危機》（以下簡稱《三說美國》）里曾經論述過，國家壟斷資本主義不僅仍然由金融寡頭統(tǒng)治，而且這種統(tǒng)治還進一步強化了。[注17] （2）我在《三說美國》里也論述過，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是以壟斷資本主義為基礎的。富蘭克林?羅斯福1933年上臺執(zhí)政、著手實行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是為了挽救壟斷資本主義于垂危之中，而不是相反；戰(zhàn)后以來，美國統(tǒng)治集團繼續(xù)實行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是為了加強壟斷資本主義制度，而不是相反。[注18] （3）如《一論》到《四論》以及本文上述內容所言，美國從20世紀70年代、特別是90年代以來種種金融衍生品交易和股市交易領域金融賭博的惡性發(fā)展，主要是由金融寡頭及其在政界的代理人所促進、所引導、所進行的。這是國家壟斷資本主義進入衰落階段的特點。 （4）雖然壟斷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及其所有制沒有改變，但資本增殖的方式發(fā)生了變化。也就是說，壟斷資產階級主要是從事金融賭博并從中謀求資本增殖。 （5）種種金融賭博的惡性發(fā)展，資本主義制度不得不主要依靠金融賭博生存，標志著國家壟斷資本主義腐朽性的進一步發(fā)展。 上述各點，都符合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 事實是不是這樣呢？ 我以為，是這樣。 二，關于這場經濟危機 美國最近這一場經濟危機具有一定的特點，它不完全是以通常、一般的形態(tài)出現(xiàn)的，因而引起了人們的種種議論，種種不同的看法。在美國資產階級內部，這是爭論最激烈的一場危機。資產階級政界、經濟學界、輿論界、企業(yè)界統(tǒng)統(tǒng)卷入到了這場爭論之中。 美國資產階級一直回避“危機”一詞，只是說“衰退”。本文下面反復出現(xiàn)的“衰退”，就是馬克思主義者所說的經濟危機。 迄今為止，已經出現(xiàn)了以下一些不同的觀點： 第一種，以小布什政府的財政部長保羅?奧尼爾為代表。他反對全國經濟研究所“工商業(yè)周期”鑒定委員會已經作出的裁定，根本不承認美國發(fā)生了這場危機。為此，他曾多次公開發(fā)表言論，向美國具有權威性的上述委員會挑戰(zhàn)。最典型的一次，是他2002年3月5日出訪中東途中在科威特城發(fā)表的一篇談話。他說：“我國的經濟從來沒有發(fā)生過衰退。在我看來，這一點是明明白白的�！盵注19]說“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是奧尼爾先生的口誤；他的意思是說這一次沒有發(fā)生。此前，在同年2月于紐約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上，他也講過基本相同的觀點，并公開把自己與美國經濟學界的大多數(shù)人士相對立。 奧尼爾先生為人傲慢。他多次拒不承認全國經濟研究所“工商業(yè)周期”鑒定委員會的裁定，引起了美國經濟學界許多人的非議，致使他的66歲生日也過得很不舒服。 以《商業(yè)周刊》為代表的一部分美國資產階級報刊，附和奧尼爾部長的觀點。2002年2月1日的網上《商業(yè)周刊》發(fā)表了一篇社論，主標題就是：《衰退？什么衰退？》。這類報刊中的第二家，是《基督教科學箴言報》。該報2002年3月12日發(fā)表社論，主標題也是：《什么衰退？》。 小布什總統(tǒng)的態(tài)度比他的財政部長要謹慎。在國內旅行途中，總統(tǒng)2002年3月18日在密蘇里州奧法倫市發(fā)表談話。他說：“盡管經濟信息近來出現(xiàn)積極態(tài)勢，但按照我的判斷，我們還沒有走出叢林。”[注20]“我們還沒有走出叢林”，是直譯，意思是“我們還沒有走出衰退”。 第二種，以經濟評論家勞倫斯?庫德洛為代表。他在2002年3月8日《紐約郵報》上發(fā)表評論文章，標題是：《再見，衰退》。文章的觀點是：承認發(fā)生了“衰退”，但它已經結束，并已急劇回升；說這場“衰退”呈V字形。 華爾街的一部分經濟專家和經濟分析家與這種觀點基本一致。美聯(lián)社2002年4月6日從華盛頓發(fā)出的一則綜合報道里，引用了這部分專家和分析家的觀點。報道的標題就是：《經濟回升呈V字形》。 第三種，以格林斯潘先生為首的美國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以下簡稱美聯(lián)儲）為代表。格林斯潘2002年1月以來發(fā)表的多次講話，包括他2002年1月11日在舊金山的演講，同年2月27日在聯(lián)邦國會眾議院金融服務業(yè)委員會的證詞，同年3月7日在聯(lián)邦國會參議院銀行、住房和城鎮(zhèn)事務委員會的證詞，同年4月17日在聯(lián)邦國會參、眾兩院聯(lián)合經濟委員會的證詞，同年5月8日在工商金融業(yè)委員會秘密會議上的講話，基本上都是一個意思，即“衰退”已經結束，但復蘇乏力，復蘇根據(jù)不明顯，經濟前景存在著若干不穩(wěn)定因素（其中主要一條是最終需求不穩(wěn)定），還有一些風險。[注21]美聯(lián)儲公開市場委員會同年3月19日例會后發(fā)表的新聞公報，也是這種觀點。 第四種，以上述全國經濟研究所“工商業(yè)周期”鑒定委員會為代表。我在《四論》已經提到，這個委員會曾于2001年9月26日發(fā)表公報，裁定美國經濟的這場“衰退”開始于2001年3月，沒有說這場“衰退”何時結束。2002年2月11日，該委員會再次發(fā)表公報，以各種經濟數(shù)字為據(jù)重申：美國經濟仍處于“衰退”中，還是沒有說這場“衰退”何時結束。同年3月11日，該委員會在這場經濟危機期間第三次發(fā)表公報，仍然不說“衰退”已經結束，只是說“在將來的某一天，本委員會將決定到達低谷的日期�！边@個委員會之所以 五論美國“賭博資本主義”[一]得罪了奧尼爾部長，原因在此。 第五種，是以微軟公司董事長比爾?蓋茨為代表的企業(yè)家們的觀點。2002年2月3日，蓋茨在紐約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上講話。他說：“我看不出（世界經濟）在今年有任何明顯回升的跡象。日本肯定不可能回升；美國也不會回升。”[注22] 由美國各類巨型公司行政負責人組成的工商金融業(yè)委員會[注23]，就美國經濟現(xiàn)狀和發(fā)展前景問題于2002年2月向其成員征求看法，也就是做了一次普查。其結果是：該委員會75%的成員認為美國經濟當前仍處于“衰退”中；77%的成員認為這場“衰退”將于今年結束。[注24]這個調查結果，與比爾?蓋茨的觀點基本一致。不同的是，比爾?蓋茨從事的是電子計算機軟件研制、開發(fā)、生產業(yè)務，他的觀察主要是從高科技公司的不景氣出發(fā)的，因而對經濟前景的嚴峻形勢看得比較重；而這個委員會的組成涵蓋了美國幾乎所有巨型壟斷公司的成員，他們的觀察超出了高科技企業(yè)，因而對這場“衰退”結束時間的估計比蓋茨要樂觀一些。 第六種，是以美國摩根=斯坦利投資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史蒂芬?洛奇為代表。出席了2002年3月下旬在北京舉行的“中國發(fā)展高層論壇”后的記者招待會上，史蒂芬?洛奇講話。他說：“美國經濟將要經歷長時期的破滅過程。企業(yè)界擔心美國經濟將出現(xiàn)W型的雙重下降�！盵注25] 同年2月在紐約舉行的上述世界經濟論壇分組討論會上，各組召集人都提出了一個同樣的問題：美國這場“衰退”會呈現(xiàn)V字型復蘇嗎？每個組也都得到了一個同樣的回答：不會。在各組會議上最明確的結論是：美國這場“衰退”將呈現(xiàn)W型。戈德曼-薩克斯投資銀行負責人主持的小組會上，對這個問題甚至舉行了一次投票；其結果仍然是W型。也有人在會上提出另一種看法，即U字型。[注26] 第七種，以美國經濟學家道格?凱西為代表。他在一篇文章里寫道：“我們正在走向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蕭條�！盵注27] 美國有些其他的經濟學家與他持有相同的觀點。 本文將對上述種種觀點予以評論。 要指明上述爭議各方觀點的正誤，關鍵是要回答三個問題，即： 第一個問題：美國是不是發(fā)生了最近這場經濟危機？ 第二個問題：這場危機是否已經結束，或者說這場危機是否已經進入復蘇階段？ 第三個問題：這場危機是否還會進一步發(fā)展和如何發(fā)展？ 回答第一個問題，實際上就是要辯明以奧尼爾部長為代表的一派的觀點是否正確。為此，就有必要涉及以下事實： （1）在美國，2002年是中期選舉年；驢（民主黨）象（共和黨）兩黨要圍繞著聯(lián)邦國會眾議院全體議席、參議院1/3的議席、一些州的州長和州議會的職位展開角逐。而這次選舉的結果又與美國的經濟狀況息息相關。作為一位象黨政治家、執(zhí)政的象黨政府的財政部長，奧尼爾先生拒不承認美國發(fā)生了這場經濟危機，根本原因在此。 （2）我在《再論》、《三論》、《四論》里，反復列舉了大量經濟材料說明，美國發(fā)生了這場經濟危機是符合客觀實際的，無可辯駁的。對于那些準確無誤的依據(jù)，就沒有必要再復述了。 其實，馬克思主義闡明的資本主義制度本身無法克服的固有矛盾，就決定了像美國這樣的資本主義國家必然反復發(fā)生以“生產過�！睘樘攸c的經濟危機；國家壟斷資本主義也不例外，金融壟斷資本主義更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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