緇衣第三十三_禮記
子言之曰:為上易事也,為下易知也,則刑不煩矣。
子曰:好賢如《緇衣》,惡惡如《巷伯》,則爵不瀆而民作愿,刑不試而民 咸服!洞笱拧吩唬骸竷x刑文王,萬國作孚!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齊之以禮,則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齊之以刑,則 民有遁心。故君民者,子以愛之,則民親之;信以結(jié)之,則民不倍;恭以蒞之, 則民有孫心!陡π獭吩唬骸该缑穹擞妹,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故且 民有惡德,而遂絕其世也。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從其所令,從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 上之所好惡,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豈必盡仁?《詩》云:「赫赫師尹,民具 爾瞻!埂陡π獭吩唬骸敢蝗擞袘c,兆民賴之!埂洞笱拧吩唬骸赋赏踔,下 土之式。」
子曰:上好仁,則下之為仁爭先人。故長民者章志、貞教、尊仁,以子愛百 姓,民致行己以說其上矣!对姟吩疲骸赣需舻滦校膰樦。」
子曰:王言如絲,其出如綸,王言如綸;其出如□。故大人不倡游言?裳 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則民言不危行,而言 行不危言矣。《詩》云:「淑慎爾止,不愆于儀!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則 民謹(jǐn)于言而慎于行。詩云:「慎爾出話,敬爾威儀!埂洞笱拧吩唬骸改履挛耐, 于緝熙敬止!
子曰: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客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德一!对姟吩疲骸 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于周,萬民所望。」
子曰:為上可望而知也,為下可述而志也,則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 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湯,咸有一德!埂对姟吩疲骸甘缛司,其儀 不忒。」
子曰:有國者章善<疒□>惡,以示民厚,則民情不貳!对姟吩疲骸妇腹 爾位,好是正直!
子曰:上人疑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惡 以御民之淫、則民不惑矣。臣儀行,不重辭,不援其所不及,不煩其所不知,則 君不勞矣。《詩》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疒□>!埂缎⊙拧吩唬骸阜似渲 共,惟王之邛。」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祿不足勸也,刑罰不足恥也。故上不可 以褻刑而輕爵。《康誥》曰:「敬明乃罰。」《甫刑》曰:「播刑之不迪。」
子曰:大臣不親,百姓不寧,則忠敬不足,而富貴已過也。大臣不治,而邇 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邇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 以小謀大,毋以遠(yuǎn)言近,毋以內(nèi)圖外,則大臣不怨,邇臣不疾,而遠(yuǎn)臣不蔽矣。 葉公之顧命曰:毋以小謀敗大作,毋以嬖御人疾莊后,毋以嬖御士疾莊士、大夫 卿士。
子曰:大人不親其所賢,而信其所賤;民是以親失,而教是以煩。《詩》云: 「彼求我則,如不我得:執(zhí)我仇仇,亦不我力!埂毒悺吩唬骸肝匆娛,若己 弗克見;既見圣,亦不克由圣。」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民,皆在其所褻也。夫水近于人 而溺人,德易狎而難親也,易以溺人?谫M而煩,易出難悔,易以溺人。夫民閉 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洞蠹住吩唬 「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機(jī)張,往省括于厥度則釋。《兌命》曰:惟口起羞, 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洞蠹住吩唬骸柑熳髂,可違也;自 作孽,不可以逭!埂兑吩唬骸肝┮欤娪谖饕;夏自周有終,相亦惟 終!
子曰:「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心莊則體舒,心肅則容敬。心好之,身 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體全,亦以體傷,君以民存,亦以民亡!对姟 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國家以寧,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誰能秉國成, 不自為正,卒勞百姓!埂毒拧吩唬骸赶娜帐钣,小民惟曰怨,資冬祁寒,小 民亦惟曰怨!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則義不一,行無類也。子曰:言有物 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則不可奪志,死則不可奪名。故君子多聞,質(zhì)而守之;多志, 質(zhì)而親之;精知,略而行之!毒悺吩唬骸赋鋈胱誀枎熡荩酝。」《詩》 云:「淑人君子,其儀一也!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鄉(xiāng),其惡有方;是故 邇者不惑,而遠(yuǎn)者不疑也!对姟吩疲骸妇雍贸。」
子曰:輕絕貧賤,而重絕富貴,則好賢不堅,而惡惡不著也。人雖曰不利, 吾不信也。《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
子曰:私惠不歸德,君子不自留焉。《詩》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子曰:茍有車,必見其軾;茍有衣,必見其敝;人茍或言之,必聞其聲;茍 或行之,必見其成。《葛覃》曰:「服之無射。」
子曰:言從而行之,則言不可飾也;行從而言之,則行不可飾也。故君子寡 言,而行以成其信,則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惡。《詩》云:「白圭之玷,尚可磨 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埂缎⊙拧吩唬骸冈室簿樱挂泊蟪!埂毒酢 曰:「昔在上帝,周田觀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為卜筮。古之遺言與?龜筮猶不能知 也,而況于人乎?《詩》云:「我龜既厭,不我告猶!埂秲睹吩唬骸妇魺o及 惡德,民立而正事。純而祭祀,是為不敬;事煩則亂,事神則難!埂兑住吩唬 「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偵,婦人吉,夫子兇!
禮記
《禮記》,是中國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書籍。該書編定是西漢禮學(xué)家戴德和他的侄子戴圣。戴德選編的八十五篇本叫《大戴禮記》,在后來的流傳過程中若斷若續(xù),到唐代只剩下了三十九篇。戴圣選編的四十九篇本叫《小戴禮記》,即我們今天見到的《禮記》。這兩種書各有側(cè)重和取舍,各有特色。東漢末年,著名學(xué)者鄭玄為《小戴禮記》作了出色的注解,后來這個本子便盛行不衰,并由解說經(jīng)文的著作逐漸成為經(jīng)典,到唐代被列為“九經(jīng)”之一,到宋代被列入‘十三經(jīng)”之中,為士者必讀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