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馬之謎

　　在1904年的夏天。那天上午，柏林頗有名望的奧斯廷公爵，邀請本市一些著名的教授、學者，到自己家的草坪上觀看一場最驚人的表演。奧斯廷在大廳門口出現了，緊跟在他身后的，竟是一匹高大的白馬！等客人們平靜下來后，奧斯廷轉過臉去，像對人說話似的對他的白馬說：“你準備好了嗎？漢斯！”客人們驚奇得睜大眼睛，因為他們分明看見，那匹叫漢斯的白馬竟像人似地點了點頭。接著，一場奇怪的問答開始了。奧斯廷問白馬：“漢斯，你算算，3加4等于幾呀？”在一片靜寂中，客人們看見，漢斯側著腦袋，好像略微想了想，然后不慌不忙地舉起一只前蹄，“篤！篤”它有力地敲擊著石階，整整敲了7下。3加4等于 7，漢斯算得一點不錯！客人中間響起了喝彩聲。奧斯廷笑了。他看看自己的懷表，對漢斯說：“現在是9點半，請問，再過幾分鐘是 10點鐘呢？”漢斯不假思索地舉起前蹄，在石階上連續(xù)敲了30下。漢斯還會做乘法呢。有一道乘法題是：9乘以68等于多少？它從容不迫地用前蹄在石階上敲了整整18分鐘——等于612！“又是一點不錯！”有幾位客人驚奇得站了起來。這時，奧斯廷掃視了一下草坪上激動萬分的客人們，對漢斯說：“現在有位太太在這兒，她的帽子上插著一朵粉紅色的玫瑰花，你能告訴我在哪兒嗎？”漢斯看了看自己的主人，走下石階，向客人中間走去。盡管那位太太個子矮小，而且坐在外圈，漢斯還是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她，站在她的跟前。這確實稱得上是“最驚人的表演”了。整整一個小時，奧斯廷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漢斯每次都回答得非常正確。消息傳到倫敦大馬戲團團長巴什先生的耳中。這是歐洲最有經驗的馬戲團長，他知道讓動物表演的所有秘密，都是靠人用一些觀眾不容易發(fā)現的暗號來暗示動物的。巴什先生以為漢斯的表演全是騙人的把戲。為了拆穿西洋鏡，他帶著5名助手，專程去柏林會見奧斯廷。像往常一樣，奧斯廷和漢斯開始“對話”了。6位觀察者瞪大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奧斯廷的全身。一個小時過去了，巴什先生兩手一攤，十分失望地對奧斯廷說：“憑我?guī)资�年的馴獸經驗，我可以說，您沒有向漢斯發(fā)出任何暗號。漢斯的表演不是騙局，它確是一匹能夠思維的馬�！痹谶@以后，不相信漢斯能夠思維的人就很少了。在少數不相信的人中間，有一位是動物學家馮斯特教授。這位教授把漢斯作為自己的研究課題，天天上奧斯廷家去和它“對話”。他終于發(fā)現：凡是自已確切知道答案的問題，漢斯大多能回答出來；而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漢斯就答不上來�？磥恚�還是提問者自己把答案暗示給了漢斯。教授感到非常奇怪：自己暗示了漢斯，怎么一點也不知道呢？他繼續(xù)研究漢斯，特別注意觀察其他人和漢斯的“對話”。一個多月以后，馮斯特教授揭開了這個秘密。原來，漢斯是從人們臉部表情的變化得到暗示的。人們向漢斯提問，等待它的回答時，臉部表情會有一些細小的變化：嘴唇緊閉，肌肉有點緊張，眉毛微微抖動，咽口水加快了。提問者并沒意識到這些變化，可細心的漢斯卻注意到了，于是它舉起前蹄，開始敲石階。比如，問題是5加7等于多少？漢斯一邊敲石階，一邊繼續(xù)注視提問者的臉。l、2、3、4、5提問者會顯得愈來愈緊張。當敲到第12下時，提問者臉部的肌肉一下子放松下來，嘴唇會張開，眼瞼會下垂，臉色微微發(fā)紅，呼吸變慢變深沉了。這些細微變化使?jié)h斯得到暗示：該停止了。要是讓漢斯找一塊布或一個人呢？提問的時候，人們的目光會不知不覺地朝目標方向移動，這就使?jié)h斯知道應該到那個方向去尋找。當它站在正確的目標跟前時，提問者的表情也會有細微變化。這就是漢斯能“做算術”，能“猜出人們思想”的秘密。馮斯特教授做了許多實驗，證明馬是很會觀察人們表情的動物。它們對主人臉色的觀察，甚至比主人對它們的觀察還要仔細。從此以后，包括奧斯廷公爵在內，人們終于明白：漢斯并沒有人的智慧，它并不能思維。然而，它仍然稱得上一匹非常聰明的馬，它不愧為動物中最出色的“觀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