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少妇freesexvideos强迫,进军国际市场野狼av午夜福利在线观看,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pron 域名停靠,欧美jiZZHD精品巨大又粗又长又硬,毛片在线网址播放,91秦先生在线观看国产久草,五月狠狠色丁香婷婷视频,国产精品在线视频频放,91久久成人

首頁 | 注冊 | 登陸 | 網(wǎng)站繁體 | 手機版 | 設(shè)為首頁 長沙社區(qū)通 做長沙地區(qū)最好的社區(qū)門戶網(wǎng)站 正在努力策劃制作...
注意:網(wǎng)站查詢并不一定完全準(zhǔn)確,使用請先核實! 資治通鑒

 

第五十一卷

漢紀(jì)四十三 孝安皇帝下延光四年(乙丑、125)

  漢紀(jì)四十三 漢安帝延光四年(乙丑,公元125年)

  [1]春,二月,乙亥,下邳惠王衍薨。

  [1]春季,二月乙亥(疑誤),下邳惠王劉衍去世。

  [2]甲辰,車駕南巡。

  [2]甲辰(十七日),安帝去南方巡視。

  [3]三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3]三月戊午朔(初一),出現(xiàn)日食。

  [4]庚申,帝至宛,不豫。乙丑,帝發(fā)自宛;丁卯,至葉,崩于乘輿。年三十二。

  [4]庚申(初三),安帝抵宛,身體頓覺不適。乙丑(初八),從宛出發(fā)。丁卯(初十),抵達(dá)葉縣,就死在車上。年僅三十二歲。

  皇后與閻顯兄弟、江京、樊豐等謀曰:“今晏駕道次,濟陰王在內(nèi),邂逅公卿立之,還為大害!蹦藗卧啤暗奂采酢,徙御臥車。所在上食、問起居如故。驅(qū)馳行四日,庚午,還宮。辛未,遣司徒劉熹詣效廟、社稷,告天請命;其夕,發(fā)喪。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以顯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xiāng)侯懿為嗣。濟陰王以廢黜,不得上殿親臨梓宮,悲號不食;內(nèi)外群僚莫不哀之。

  皇后和她的兄弟閻顯等,以及宦官江京、樊豐等密謀說:“如今皇帝死在道上,他的親生兒子濟陰王卻留在京都洛陽。消息一旦傳出,如果公卿大臣集會,擁立濟陰王繼承帝位,將給我們帶來大禍。”于是謊稱皇帝病重,將尸首抬上臥車,所過之處,貢獻(xiàn)飲食、問候起居,和往常一樣。車隊急行四天,于庚午(十三日)返抵皇宮。辛未(十四日),派司徒劉熹前往郊廟、社稷,禱告天地。當(dāng)晚,發(fā)喪,尊皇后為皇太后。太后臨朝主政,任命其兄閻顯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太后為了長期把持朝廷大權(quán),想選立一個年幼的皇帝。于是和閻顯等在禁宮中定策,決定迎立濟北惠王的兒子、北鄉(xiāng)侯劉懿繼位。而濟陰王因在此前已遭廢黜,反而不得上殿在棺木前哀悼父親,他悲痛號哭,飲食不進(jìn)。宮廷內(nèi)外文武百官,無不為之哀傷。

  [5]甲戌,濟南孝王香薨,無子,國絕。

  [5]甲戌(十七日),濟南孝王劉香去世,無子繼承,封國撤除。

  [6]乙酉,北鄉(xiāng)侯即皇帝位。

  [6]乙酉(二十八日),北鄉(xiāng)侯劉懿即皇帝位。

  [7]夏,四月,丁酉,太尉馮石為太傅,司徒劉熹為太尉,參錄尚書事;前司空李為司徒。

  [7]夏季,四月丁酉(十一日),任命太尉馮石為太傅,司徒劉熹為太尉,參與主管尚書事務(wù)。前任司空李為司徒。

  [8]閻顯忌大將軍耿寶位尊權(quán)重,威行前朝,乃風(fēng)有司奏“寶及其黨與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侍中周廣、野王君王圣、圣女永等更相阿黨,互作威福,皆大不道!毙撩,豐、惲、廣皆下獄,死;家屬徙比景。貶寶及弟子林慮侯承皆為亭侯,遣就國;寶于道自殺。王圣母、子徙雁門。于是以閻景為衛(wèi)尉,耀為城門校尉,晏為執(zhí)金吾,兄弟并處權(quán)要,威福自由。

  [8]閻顯顧忌大將軍耿寶位尊權(quán)重,威望又高,于是指使有關(guān)官吏彈劾:“耿寶和他的同黨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侍中周廣、野王君王圣、王圣的女兒永等人,互相結(jié)黨營私,作威作福,都大逆不道!毙撩ǔ跷澹S、謝惲、周廣都被捕下獄處死,家屬流放比景。耿寶和侄兒林慮侯耿承都貶為亭侯,遣歸封國。耿寶在途中自殺。王圣母子,流放雁門。于是,閻顯又任命其弟閻景為衛(wèi)尉,閻耀為城門校尉,閻晏為執(zhí)金吾,兄弟同居權(quán)力中樞,任意作威作福。

  [9]已酉,葬孝安皇帝于恭陵,廟曰恭宗。

  [9]已酉(二十三日),將安帝埋葬在恭陵,廟號恭宗。

  [10]六月,乙巳,赦天下。

  [10]六月乙巳(二十日),大赦天下。

  [11]秋,七月,西域長史班勇發(fā)敦煌、張掖、酒泉六千騎及鄯善、疏勒、車師前部兵擊后部王軍就,大破之,獲首虜八千余人,生得軍就及匈奴持節(jié)使者,將至索班沒處斬之,傳首京師。

  [11]秋季,七月,西域長史班勇征發(fā)敦煌、張掖、灑泉等郡六千騎兵和鄯善、疏勒、車師前王國的軍隊,進(jìn)擊車師后王國國王軍就,大捷,斬首八千余人,生擒軍就和匈奴持節(jié)使者,將其帶到索班陣亡處斬首,把人頭傳送到京都洛陽。

  [12]冬,十月,丙午,越山崩。

  [12]冬季,十月丙午(二十二日),越郡發(fā)生山崩。

  [13]北鄉(xiāng)侯病篤,中常侍孫程謂濟陰王謁者長興渠曰:“王以嫡統(tǒng),本無失德;先帝用讒,遂至廢黜。若北鄉(xiāng)侯不起,相與共斷江京、閻顯,事無不成者!鼻恢。又中黃門南陽王康,先為太子府史,及長樂太官丞京兆王國等并附同于程。江京謂閻顯曰:“北鄉(xiāng)侯病不解,國嗣宜以時定,何不早征諸王子,簡所置乎!”顯以為然。辛亥,北鄉(xiāng)侯薨;顯白太后,秘不發(fā)喪,更征諸王子,閉宮門,屯兵自守。

  [13]北鄉(xiāng)侯劉懿病重,中常侍孫程對濟陰王謁者長興渠說:“濟陰王是皇帝嫡子,原本沒有過失,先帝聽信奸臣讒言,竟被廢黜。如果北鄉(xiāng)侯的病不能痊愈,我與你聯(lián)合除掉江京、閻顯,沒有不成功之理!遍L興渠同意。此外,中黃門、南陽郡人王康,先前曾擔(dān)任太子府史,以及長樂太官丞、京兆王國等人,也都贊成孫程的意見。江京對閻顯說:“北鄉(xiāng)侯的病不愈,繼位人應(yīng)該按時確定,何不及早征召諸王之子,從中選擇可以繼位的人?”閻顯認(rèn)為有理。辛亥(二十七日),北鄉(xiāng)侯去世。閻顯急忙稟告太后,暫時秘不發(fā)喪,再征召諸王之子進(jìn)宮,關(guān)閉宮門,駐兵把守。

  十一月,乙卯,孫程、王康、王國與中黃門黃龍、彭愷、孟叔、李建、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魏猛、苗光等聚謀于西鐘下,皆截單衣為誓。丁巳,京師及郡國十六地震。是夜,程等共會崇德殿上,因入章臺門。時江京、劉安及李閏、陳達(dá)等俱坐省門下,程與王康共就斬京、安、達(dá)。以李閏權(quán)勢積為省內(nèi)所服,欲引為主,因舉刃脅閏曰:“今當(dāng)立濟陰王,毋得搖動!”閏曰:“諾。”于是扶閏起,俱于西鐘下迎濟陰王即皇帝位,時年十一。召尚書令、仆射以下從輦幸南宮,程等留守省門,遮捍內(nèi)外。帝登云臺,召公卿、百僚,使虎賁、羽林士屯南、北宮諸門。

  十一月乙卯(初二),孫程、王康、王國和中黃門黃龍、彭愷、孟叔、李建、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魏猛、苗光等,在西鐘樓下秘密聚會,每人撕下一幅衣襟進(jìn)行盟誓。丁巳(初四),京都洛陽和十六個郡和封國發(fā)生地震。當(dāng)晚,孫程等先在崇德殿上集合,然后進(jìn)入章臺門。當(dāng)時,江京、劉安和李閏、陳達(dá)等正好都坐在禁門下,孫程和和王康一齊動手,斬殺江京、劉安和陳達(dá)。因李閏長久享有權(quán)勢,為宮內(nèi)人所信服,想讓他來領(lǐng)頭。所以舉刀脅迫李閏說:“你必須答應(yīng)擁戴濟陰王為帝,不得動搖!”李閏回答:“是。”于是,大家將李閏扶起來,都到西鐘樓下迎濟陰王即皇帝位,當(dāng)時濟陰王十一歲。接著召集尚書令、仆射以下官吏跟隨御車,進(jìn)入南宮。孫程等留守禁門,斷絕內(nèi)外交通;实鄣巧显婆_,召集公卿百官。派遣虎賁和羽林衛(wèi)士分別駐守南宮和北宮的所有宮門。

  閻顯時在禁中,憂迫不知所為,小黃門樊登勸顯以太后詔召越騎校尉馮詩、虎賁中郎將閻崇將兵屯平朔門以御程等。顯誘詩入省,謂曰:“濟陰王立,非皇太后意,璽綬在此。茍盡力效功,封侯可得!碧笫故谥≡唬骸澳艿脻幫跽,封萬戶侯;得李閏者,五千戶侯!痹姷冉栽S諾,辭以“卒被召,所將眾少!憋@使與登迎吏士于左掖門外,詩因格殺登,歸營屯守。

  閻顯這時正在宮中,聞訊后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應(yīng)變。小黃門樊登勸閻顯用太后詔命征召越騎校尉馮詩、虎賁中郎將閻崇,率軍駐守平朔門,以抵御孫程等人。于是,閻顯用征召的辦法引誘馮詩入宮,并對他說:“濟陰王即位,不是皇太后的旨意,皇帝璽印還在這里。如果你能盡力效勞,可以得到封侯。”太后派人送來印信說:“能拿獲濟陰王的,封萬戶侯。拿獲李閏的,封五千戶侯。”馮詩等人雖都承諾,但報告說:“因倉猝被召,帶兵太少!遍愶@派馮詩等和樊登去左掖門外迎接增援的將士,馮詩等趁機斬殺樊登,歸營固守。

  顯弟衛(wèi)尉景遽從省中還外府,收兵至盛德門。孫程傳召諸尚書使收景。尚書郭鎮(zhèn)時臥病,聞之,即率直宿羽林出南止車門,逢景從吏士拔白刃呼曰:“無干兵!”鎮(zhèn)即下車持節(jié)詔之,景曰:“何等詔!”因斫鎮(zhèn),不中。鎮(zhèn)引劍擊景墮車,左右以戟叉其胸,遂禽之,送廷尉獄,即夜死。

  閻顯的弟弟衛(wèi)尉閻景倉猝從宮中返回外府,收兵抵達(dá)盛德門。孫程傳詔書命令尚書們逮捕閻景。當(dāng)時,尚書郭鎮(zhèn)正臥病在床,一聽到命令,立即率領(lǐng)值班的羽林衛(wèi)士,從南止車門出來,正遇上閻景的部屬拔刀大叫:“不要擋道!”郭鎮(zhèn)立即下車持節(jié)宣讀詔書,閻景說:“什么詔書!”于是舉刀砍郭鎮(zhèn),沒有砍中。郭鎮(zhèn)拔劍將閻景擊落車下,羽林衛(wèi)士用戟叉住他的胸脯,將其活捉,送至廷尉獄囚禁,當(dāng)夜死去。

  戊午,遣使者人省,奪得璽綬,帝乃幸嘉德殿,遣侍御史持節(jié)收閻顯及其弟城門校尉耀、執(zhí)金吾晏,并下獄,誅;家屬皆徙比景。遷太后于離宮。已未,開門,罷屯兵。壬戌,詔司隸校尉:“惟閻顯、江京近親,當(dāng)伏辜誅,其余務(wù)崇寬貸!狈鈱O程等皆為列侯:程食邑萬戶,王康、王國食九千戶,黃龍食五千戶,彭愷、孟叔、李建食四千二百戶,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食四千戶,魏猛食二千戶,苗光食千戶:是為十九侯,加賜車馬、金銀、錢帛各有差;李閏以先不豫謀,故不封。擢孫程為騎都尉。初,程等入章臺門,苗光獨不入。詔書錄功臣,令王康疏名,康詐疏光入章臺門。光未受符策,心不自安,詣黃門令自告。有司奏康、光欺詐主上;詔書勿問。以將作大匠來歷為衛(wèi)尉。諷、閭丘弘等先卒,皆拜其子為郎。朱倀、施延、陳光、趙代皆見拔用,后至公卿。徵王男、邴吉家屬還京師,厚加賞賜。帝之見廢也,監(jiān)太子家小黃門籍建、傅高梵、長秋長趙熹、丞良賀、藥長夏珍皆坐徙朔方;帝即位,并擢為中常侍。

  戊午(初五),派使者入北宮,奪到皇帝璽印。于是,皇帝親臨嘉德殿,派遣侍御史持符節(jié),將閻顯及其弟城門校尉閻耀、執(zhí)金吾閻晏一并逮捕,下獄處死,家屬全都流放比景。將太后遷往離宮。己未(初六),打開宮門,撤走駐兵。壬戊(初九),下詔給司隸校尉:“只有閻顯、江京近親應(yīng)當(dāng)被誅殺,其他的人,均須從寬處理!睂O程等都被封為列侯:孫程食邑萬戶,王康、王國食邑九千戶,黃龍食邑五千戶,彭愷、孟叔、李建各食邑四千二百戶,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各食邑四千戶,魏猛食邑二千戶,苗光食邑千戶,號為十九侯。同時,分別等級,賞賜車馬、金銀和錢帛。李閏因沒有參與首謀,所以沒有封侯。擢升孫程為騎都尉。起初,孫程等進(jìn)入章臺門,唯獨苗光沒有進(jìn)去。詔書命王康呈報功臣名單時,王康謊報苗光進(jìn)入章臺門。苗光未得到封賞的符策,內(nèi)心惶恐不安,便向黃門令自首。于是,有關(guān)官吏彈劾王康和苗光欺蒙皇上;实巯略t不必追究。任命將作大匠來歷為衛(wèi)尉。因諷、閭丘弘等前已病故,將他倆的兒子都任命為郎。朱倀、施延、陳光和趙代,也都得到提拔任用,后來官至公卿。征召王男、邴吉家屬,返回京都洛陽,給予厚賞。先前皇帝被廢黜時,監(jiān)太子家小黃門籍建、傅高梵、長秋長趙熹、丞良賀、藥長夏珍都坐罪,被流放到朔方郡;实奂次缓,全都擢升為中常侍。

  初,閻顯辟崔之子瑗為吏,瑗以北鄉(xiāng)侯立不以正,知顯將敗,欲說令廢立,而顯日沈醉,不能得見,乃謂長史陳禪曰:“中常侍江京等惑蠱先帝,廢黜正統(tǒng),扶立疏孽。少帝即位,發(fā)病廟中,周勃之徵,于斯復(fù)見。今欲與君共求見說將軍,白太后,收京等,廢少帝,引立濟陰王,必上當(dāng)天心,下合人望,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則將軍兄弟傳詐于無窮;若拒違天意,久曠神器,則將以無罪并辜元惡;此所謂禍福之會,分功之時也。”禪猶豫未敢從。會顯敗,瑗坐被斥;門生蘇祗欲上書言狀,瑗遽止之。時陳禪為司隸校尉,召瑗謂曰:“弟聽祗上書,禪請為之證!辫ピ唬骸按似┆q兒妾屏語耳,愿使君勿復(fù)出口!”遂辭歸,不復(fù)應(yīng)州郡命。

  起初,閻顯征聘崔的兒子崔瑗為下屬官員,崔瑗因北鄉(xiāng)侯非先帝嫡子而繼位為帝,預(yù)見閻顯肯定要失敗,打算說服閻顯,廢黜北鄉(xiāng)侯,改立濟陰王為帝?墒情愶@日日沉醉,見不到面,他于是對長史陳禪說:“中常侍江京等迷惑先帝,廢除皇家正統(tǒng),另立旁支。北鄉(xiāng)侯即位后,就在宮中發(fā)病。周勃廢黜呂后所立惠帝后宮子為少帝的跡象,今又重復(fù)出現(xiàn)。我打算和你一同面見將軍閻顯,說服他稟告太后,逮捕江京等人,廢黜少帝,擁立濟陰王為帝,定然上得天心,下合人望。這樣,伊尹、霍光的功勞,我們不必離開座位,便可建立;而將軍兄弟的封爵也可世代相傳。如果抗拒天意,使帝位久缺,我們雖無罪,卻要和首惡同罪,這正是福禍交關(guān)的關(guān)鍵時機,分取勝利果實的時刻!标惗U猶豫,未敢聽從。正逢閻顯破敗,崔瑗坐罪免官,崔瑗的門生蘇祗,準(zhǔn)備上書呈報上述往事,崔瑗急忙加以制止。當(dāng)時,陳禪正擔(dān)任司隸校尉,召見崔瑗說:“你盡管讓蘇祗上書,我愿出面為你作證!贝掼フf:“這就如同小孩、婦女私下談話一樣,愿您不要再提此事!”于是告辭歸鄉(xiāng),不再接受州郡的征聘。

  [14]已卯,以諸王禮葬北鄉(xiāng)侯。

  [14]已卯(二十六日),用諸侯王禮儀埋葬北鄉(xiāng)侯。

  [15]司空劉授以阿附惡逆,辟召非其人,策免。十二月,甲申,以少府河南陶敦為司空。

  [15]司空劉授因阿附叛逆,所征聘的官吏也不是適當(dāng)人選,被免官。十二月甲申(初一),擢升少府、河南郡人陶敦為司空。

  [16]楊震門生虞放、陳翼詣闕追訟震事;詔除震二子為郎,贈錢百萬,以禮改葬于華陰潼亭,遠(yuǎn)近畢至。有大鳥高丈余集震喪前;郡以狀上。帝感震忠,詔復(fù)以中牢具祠之。

  [16]楊震的門生虞放、陳翼,到宮闕為楊震鳴冤;实巯略t,任命楊震的兩個兒子為郎,贈錢一百萬,用三公的禮儀將楊震改葬在華陰潼亭。遠(yuǎn)近之人全都趕來吊喪。當(dāng)時有一只一丈余高的大鳥降落在靈堂之前,郡太守府將此情景呈報朝廷,皇帝為楊震的忠心所感,下詔再用中牢即一羊、一豬進(jìn)行祭祀。

  [17]議郎陳禪以為:“閻太后與帝無母子恩,宜徙別館,絕朝見,”群臣議者咸以為宜。司徒掾汝南周舉謂李曰:“昔瞽瞍常欲殺舜,舜事之逾謹(jǐn);鄭武姜謀殺莊公,莊公誓之黃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絕,后感潁考叔、茅蕉之言,復(fù)修子道;書傳美之。今諸閻新誅,太后幽在離宮,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將何以令于天下!如從禪議,后世歸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群臣朝覲如舊,以厭天心,以答人望!”即上疏陳之。

  [17]議郎陳禪認(rèn)為:“閻太后與皇帝既無母子恩情,應(yīng)該將太后遷到另外的館舍,不再朝見!弊h論此事的群臣全都贊同。但司徒掾、汝南郡人周舉卻對李說:“從前,瞽瞍多次想要謀殺兒子虞舜,而舜對父親更為孝順。鄭莊公的母親武姜謀殺莊公,莊公發(fā)誓:不到黃泉之下,不再相見。秦始皇怨恨母親淫亂失行,久不見面。后來他們分別被潁考叔,茅蕉的勸諫所感動,重修孝道。史書上對這些事,都十分稱道,F(xiàn)在,閻顯兄弟剛剛伏誅,太后被幽禁在離宮,如果悲愁生病,一旦發(fā)生意外,皇上將何以號令天下!如果采納陳禪的意見,后世將把罪過歸到您的身上。應(yīng)該密奏朝廷,請求皇帝供養(yǎng)太后,跟過去一樣率領(lǐng)文武百官朝見,以順天心,以回答人們的愿望!”李立即向皇帝上書陳辭。

  孝順皇帝上永建元年(丙寅、126)

  漢順帝永建元年(丙寅,公元126年)

  [1]春,正月,帝朝太后于東宮,太后意乃安。

  [1]春季,正月,漢順帝前往東宮朝見閻太后,太后的心情才安定下來。

  [2]甲寅,赦天下。

  [2]甲寅(初二),大赦天下。

  [3]辛未,皇太后閻氏崩。

  [3]辛未(十九日),閻太后去世。

  [4]辛巳,太傅馮石、太尉劉熹以阿黨權(quán)貴免。司徒李罷。

  [4]辛巳(二十九日),太傅馮石和太尉劉熹因巴結(jié)權(quán)貴被免職。同日,司徒李也被罷官。

  [5]二月,甲申,葬安思皇后。

  [5]二月甲申(初二),埋葬安思皇后。安思皇后,即閻太后。

  [6]丙戌,以太;秆蔀樘担淮篪櫯F朱寵為太尉,參錄尚書事;長樂少府朱倀為司徒。

  [6]丙戌(初四),擢升太;秆蔀樘担淮篪櫯F朱寵為太尉,參與主管尚書事務(wù);長樂少府朱倀為司徒。

  [7]封尚書郭鎮(zhèn)為定潁侯。

  [7]封尚書郭鎮(zhèn)為定潁侯。

  [8]隴西鐘羌反,校尉馬賢擊之,戰(zhàn)于臨洮,斬首千余級,羌眾皆降;由是涼州復(fù)安。

  [8]隴西鐘羌反叛,校尉馬賢率軍進(jìn)擊。在臨洮會戰(zhàn),斬殺鐘羌一千余人,鐘羌部眾全都?xì)w降。從此以后,涼州重新得到安定。

  [9]六月,已亥,封濟南簡王錯子顯為濟南王。

  [9]六月己亥(十九日),封濟南簡王劉錯的兒子劉顯為濟南王。

  [10]秋,七月,庚午,以衛(wèi)尉來歷為車騎將軍。

  [10]秋季,七月庚午(二十一日),任命衛(wèi)尉來歷為車騎將軍。

  [11]八月,鮮卑寇代郡,太守李超戰(zhàn)歿。

  [11]八月,鮮卑攻打代郡,太守李超陣亡。

  [12]司隸校尉虞詡到官數(shù)月,奏馮石、劉熹,免之,又劾奏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側(cè)目,號為苛刻。三公劾奏:“詡盛夏多拘系無辜,為吏民患!痹偵蠒栽A曰:“法禁者,俗之堤防;刑罰者,民之銜轡。今州曰任郡,郡曰任縣,更相委遠(yuǎn),百姓怨窮;以茍容為賢,盡節(jié)為愚。臣所發(fā)舉,臧罪非一。三府恐為臣所奏,遂加誣罪。臣將從史魚死,即以尸諫耳!”帝省其章,乃不罪詡。

  [12]司隸校尉虞詡到任數(shù)月,上奏彈劾太傅馮石和太尉劉熹,使他們被免官,又上奏彈劾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都感到不滿,指責(zé)他苛刻。于是,三公上奏彈劾:“虞詡違反常法,于盛夏之季,大肆逮捕和關(guān)押無罪的人,吏民深受其害!庇菰傄蚕蝽樀凵蠒,為自己申辯說:“ 法令是整齊風(fēng)俗的堤防,刑罰是駕馭百姓的銜鐵和韁繩。然而,現(xiàn)在的官府,州一級委任給郡,郡一級委任給縣,層層往下推卸責(zé)任,百姓怨恨,投訴無門。并且,當(dāng)今的風(fēng)氣,都以茍且容身為賢能,盡忠職守為愚蠢。我所查獲的貪贓枉法案件,各種各樣,盤根錯節(jié)。三公因恐被我舉報,于是先來誣陷我。我將追隨史魚去死,向皇上尸諫!”順帝看了虞詡的奏章,于是不對虞詡降罪。

  中常侍張防賣弄權(quán)勢,請托受。辉偘钢,屢寢不報。詡不勝其憤,乃自系廷尉,奏言:“昔孝安皇帝任用樊豐,交亂嫡統(tǒng),幾亡社稷。今者張防復(fù)弄威柄,國家之禍將重至矣。臣不忍與防同朝,謹(jǐn)自系以聞,無令臣襲楊震之跡!”書奏,防流涕訴帝,詡坐論輸左校;防必欲害之,二日之中,傳考四獄。獄吏勸詡自引,詡曰:“寧伏歐刀以示遠(yuǎn)近!喑鳴自殺,是非孰辨邪!”浮陽侯孫程、祝阿侯張賢相率乞見,程曰:“陛下始與臣等造事之時,常疾奸臣,知其傾國。今者即位而復(fù)自為,何以非先帝乎!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而更被拘系;常侍張防臧罪明正,反構(gòu)忠良。今客星守羽林,其占宮中有奸臣;宜急收防送獄,以塞天變。”時防立在帝后,程叱防曰:“奸臣張防,何不下殿!”防不得已,趨就東箱。程曰:“陛下急收防,無令從阿母求請!”帝問諸尚書,尚書賈朗素與防善,證詡之罪;帝疑焉,謂程曰:“且出,吾方思之!”于是詡子與門生百余人,舉幡候中常侍高梵車,叩頭流血,訴言枉狀。梵入言之,防坐徙邊,賈朗等六人或死或黜;即日赦出詡。程復(fù)上書陳詡有大功,語甚切激。帝感悟,復(fù)徵拜議郎;數(shù)日,遷尚書仆射。

  因中常侍張防利用權(quán)勢,接受賄賂和請托,虞詡曾多次請求將他法辦,都被擱置,沒有回音。虞詡不勝憤慨,于是自投廷尉監(jiān)獄,上書順帝說:“過去,安帝任用樊豐,廢黜皇室正統(tǒng),幾乎使社稷滅亡,F(xiàn)在,張防又玩弄權(quán)勢,亡國之禍,將再降臨。我不忍心和張防同列朝廷,謹(jǐn)自囚廷尉獄以報,免得讓我重蹈楊震的覆轍!”奏章呈上后,張防在順帝面前流淚哭訴,于是,虞詡坐罪,被遣送到左校罰作苦役。而張防仍然不肯放過虞詡,必欲置之死地。兩天之內(nèi),虞詡被傳訊拷打四次。獄吏勸虞詡自殺,虞詡回答說:“我寧愿伏刑刀死于市,讓遠(yuǎn)近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聲不響地自殺,誰能分辨是非呢?”浮陽侯孫程和祝阿侯張賢相繼請求面見順帝,孫程說:“陛下當(dāng)初和我們起事的時候,常痛恨奸臣,深知他們會使國家傾覆。而今即位以后,卻又自己縱容和包庇奸佞,又怎么能責(zé)備先帝不對?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卻被逮捕囚禁。中常侍防貪贓枉法,證據(jù)確鑿,反而陷害忠良。今觀天象,客星守羽林,是宮中有奸臣的征兆。應(yīng)該急捕張防下獄,以堵塞上天所降的災(zāi)異!碑(dāng)時,張防站在順帝背后,孫程大聲呵斥張防說:“奸臣張防,為何不下殿去!”張防迫不得已,小步疾走退入東廂。孫程又對順帝說:“陛下,請立即下令逮捕張防,不要讓他去向您的奶母求情!”順帝征求尚書們的意見,尚書賈朗跟張防素來交情很好,爭辯說虞詡有罪。順帝疑惑,對孫程說:“你們先出去,朕正在考慮!”于是,虞詡的兒子虞和門生一百余人,舉著旗幟,等候中常侍高梵的車子,向高梵叩頭流血,申訴虞詡被冤枉的情況。高梵入宮后將報告給順帝。結(jié)果,張防因罪被流放到邊疆,尚書賈朗等六人,有的處死,有的免官,并于當(dāng)天釋放虞詡。孫程又上書陳述虞詡有大功,措辭甚為直率激烈。順帝感動醒悟,又任命虞詡為議郎。幾天后,擢升為尚書仆射。

  詡上疏薦議郎南陽左雄曰:“臣見方今公卿以下,類多拱默,以樹恩為賢,盡節(jié)為愚,至相戒曰,‘白璧不可為。容容多后福!娮h郎左雄,有王臣蹇蹇之節(jié),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庇墒前菪凵袝。

  虞詡上書順帝,保薦議郎、南陽郡人左雄說:“我看到,當(dāng)今公卿以下的官吏,大多屬于專會拱手作揖而不敢說話的好好先生,把到處討好廣結(jié)善緣的人,視為賢能,而把為國盡忠盡職的人,視作愚蠢,甚至還互相告誡說:‘不可做白璧,和氣多后福。’我認(rèn)為議郎左雄,具有作為朝廷大臣必須具備的忠直氣節(jié),應(yīng)該提拔為出納王命的喉舌之官,一定會對扶正和輔佐朝廷,有所裨益!币虼,順帝任命左雄為尚書。

  [13]浮陽侯孫程等懷表上殿爭功,帝怒;有司劾奏“程等干亂悖逆,王國等皆與程黨,久留京都,益其驕恣!钡勰嗣獬痰裙,悉徙封遠(yuǎn)縣;因遣十九侯就國,敕雒陽令促期發(fā)遣。

  [13]浮陽侯孫程等人因帶著奏章,上殿爭功,順帝勃然大怒。于是,有關(guān)官吏彈劾:“孫程等人干亂朝政,抗命叛逆。王國等人和孫程結(jié)黨,長期逗留京都洛陽,更使他們驕縱放肆!币虼,順帝將孫程等人免官,全都改封到偏遠(yuǎn)地區(qū),又下令十九侯各自前往他們的封國,命洛陽令督促他們,限期動身。

  司徒掾周舉說朱倀曰:“朝廷在西鐘下時,非孫程等豈立!今忘其大德,錄其小過;如道路夭折,帝有殺功臣之譏。及今未去,宜急表之!”倀曰:“今詔指方怒,吾獨表此,必致罪譴!迸e曰:“明公年過八十,位為臺輔,不于今時竭忠報國,惜身安寵,欲以何求!祿位雖全,必陷佞邪之譏;諫而獲罪,猶有忠貞之名。若舉言不足采,請從此辭!”倀乃表諫,帝果從之。

  司徒掾周舉勸說司徒朱倀:“當(dāng)初,皇帝在西鐘樓下時,如果不是孫程等人盡力,怎能即位為帝?現(xiàn)在卻忘記人家的大德,計較他們的微小過失。如果他們在回封國的途中有人死亡,則皇帝就會遭受屠殺功臣的非議。趁著孫程等人尚未動身,應(yīng)該迅速奏明皇上,加以勸阻!敝靷t回答說:“現(xiàn)皇上正在發(fā)怒,如果我單獨為此事上奏,一定會受到皇帝的降罪譴責(zé)!敝芘e又說:“您年齡已經(jīng)超過八十歲,位居宰相高位,不在此時盡忠報國,而珍惜自己,安于尊寵,您想得到什么?盡管能保全自己的俸祿和官位,但定會被人譴責(zé)為奸佞之輩;而因諫諍而獲罪,還能留下忠貞的美名。如果我的意見不值得采納,我請求從此告別!”于是朱倀上表勸諫,順帝果然采納。

  程徙封宜城侯;到國,怨恨恚懟,封還印綬、符策,亡歸京師,往來山中。詔書追求,復(fù)故爵土,賜車馬、衣物,遣還國。

  孫程被改封為宜城侯。他到封國以后,怨恨不滿,將印信和符策都退還朝廷,擅自逃歸京都洛陽,往來于山中。順帝下詔搜尋孫程,找到以后,恢復(fù)他原來的封爵和食邑,賞賜車馬和衣物,遣送他回到封國。

  [14]冬,十月,丁亥,司空陶敦免。

  [14]冬季,十月丁亥(初九),將司空陶敦免官。

  [15]朔方以西,障塞多壞,鮮卑因此數(shù)侵南匈奴;單于憂恐,上書乞修復(fù)障塞。庚寅,詔:“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令緣邊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教習(xí)戰(zhàn)射!

  [15]朔方郡以西,障塞多已損壞,鮮卑因此不斷侵犯南匈奴,單于憂愁恐懼,上書朝廷,請求修復(fù)障塞。庚寅(十二日),順帝下詔:“征調(diào)黎陽營兵到中山北界駐防。令沿邊各郡增設(shè)步兵,分布駐扎在各邊塞,進(jìn)行軍事訓(xùn)練。”

  [16]以廷尉張皓為司空。

  [16]擢升廷尉張皓為司空。

  [17]班勇更立車師后部故王子加特奴為王。勇又使別校誅斬東且彌王,亦更立其種人為王;于是車師六國悉平。

  [17]班勇改立車師后王國前任國王的兒子加特奴為王。又派遣部將斬殺東且彌王,并另立其本族人為王。于是,車師等西域六國,全都?xì)w附漢朝。

  勇遂發(fā)諸國兵擊匈奴,呼衍王亡走,其眾二萬余人皆降。生得單于從兄,勇使加特奴手?jǐn)刂,以結(jié)車師、匈奴之隙。北單于自將萬余騎入后部,至金且谷;勇使假司馬曹俊救之,單于引去,俊追斬其貴人骨都侯。于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后車師無復(fù)虜跡。

  班勇于是征發(fā)西域各國的軍隊,進(jìn)擊匈奴,呼衍王逃走,其部眾二萬余人全都投降。單于的堂兄被活捉,班勇讓加特奴親手將他斬殺,以此結(jié)下車師和匈奴之間的仇恨。于是,北單于親自率領(lǐng)一萬余騎兵攻打車師后王國,抵金且谷。班勇派遣假司馬曹俊前去救援,單于率軍后撤,曹俊追擊,并斬殺其貴人骨都侯。于是,呼衍王遷到枯梧河畔居住,車師此后不再有匈奴的足跡。

  <二年(丁卯、127)>

  <二年(丁卯,公元127年)>

  [1]春,正月,中郎將張國以南單于兵擊鮮卑其至,破之。

  [1]春季,正月,中郎將張國率領(lǐng)南單于軍隊進(jìn)擊鮮卑首領(lǐng)其至,將其擊破。

  [2]二月,遼東鮮卑寇遼東玄菟;烏桓校尉耿曄發(fā)緣邊諸郡兵及烏桓出塞擊之,斬獲甚眾;鮮卑三萬人詣遼東降。

  [2]二月,遼東鮮卑攻打遼東玄菟,烏桓校尉耿曄征發(fā)沿邊各郡郡兵和烏桓的軍隊出塞討伐,斬殺和俘虜甚多,鮮卑三萬人到遼東郡投降。

  [3]三月,旱。

  [3]三月,發(fā)生旱災(zāi)。

  [4]初,帝母李氏瘞在雒陽北,帝初不知;至是,左右白之,帝乃發(fā)哀,親到瘞所,更以禮殯。六月,乙酉,追謚為恭愍皇后,葬于恭陵之北。

  [4]當(dāng)初,順帝的母親李氏埋葬在洛陽城北,順帝先前不知道。直到現(xiàn)在,順帝身邊的人才將此事稟報。于是,順帝為母親發(fā)喪舉哀,親自到埋葬的地方,改以皇后的禮儀殯殮。六月乙酉(十一日),追謚為恭愍皇后,埋葬在恭陵的北面。

  [5]西域城郭諸國皆服于漢,唯焉耆王元孟未降,班勇奏請攻之。于是遣敦煌太守張朗將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因發(fā)諸國兵四萬余人分為兩道擊之,勇從南道,朗從北道,約期俱至焉耆。而朗先有罪,欲徼功自贖,遂先期至爵離關(guān),遣司馬將兵前戰(zhàn),獲首虜二千余人,元孟懼誅,逆遣使乞降,張朗徑入焉耆,受降而還。朗得免誅,勇以后期徵,下獄,免。

  [5]西域所有的城邦國家都已歸服漢朝,只有焉耆王元孟未投降。班勇上奏朝廷,請求出兵討伐。于是,朝廷派敦煌太守張朗率河西四郡之兵三千人,配合班勇。班勇便征發(fā)西域各國之兵,共四萬余人,分兩路進(jìn)擊焉耆。班勇從南道,張朗從北道,約定日期,到焉耆城下會師。而張朗因先前有罪,急于求功,為自己贖罪,就趕在約定日期之前,抵達(dá)爵離關(guān),并派遣司馬率軍提前進(jìn)攻,斬首二千余人,元孟害怕被殺,于是派使者請求投降。張朗便直接進(jìn)入焉耆城,受降而回。結(jié)果,張朗得以免除誅殺,而班勇因遲到而被征回京都洛陽,下獄,免官。

  [6]秋,七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6]秋季,七月甲戌朔(初一),出現(xiàn)日食。

  [7]壬午,太尉朱寵、司徒朱倀免。庚子,以太常劉光為太尉、錄尚書事,光祿勛汝南許敬為司徒。光,矩之弟也。敬仕于和、安之間,當(dāng)竇、鄧、閻氏之盛,無所屈橈;三家既敗,士大夫多染污者,獨無謗言及于敬,當(dāng)世以此貴之。

  [7]壬午(初九),太尉朱寵和司徒朱倀,都被免官。庚子(二十七日),擢升太常劉光為主尉,主管尚書事務(wù),將光祿勛、汝南郡人許敬任命為司徒。劉光是劉矩的弟弟。許敬曾在和帝與安帝時期作官,當(dāng)竇、鄧、閻氏權(quán)勢鼎盛之時,他也無所畏縮和屈服。待三家垮臺后,許多居官在位的人,都沾有污點,唯獨許敬沒有遭到非議。因此,當(dāng)時人都很敬佩他。

  [8]初,南陽樊英,少有學(xué)行,名著海內(nèi),隱于壺山之陽,州郡前后禮請,不應(yīng);公卿舉賢良、方正、有道,皆不行;安帝賜策書征之,不赴。是歲,帝復(fù)以策書、玄,備禮征英,英固辭疾篤。詔切責(zé)郡縣,駕載上道。英不得已,到京,稱疾不肯起;強輿入殿,猶不能屈。帝使出就太醫(yī)養(yǎng)疾,月致羊酒。其后帝乃為英設(shè)壇,令公車令導(dǎo),尚書奉引,賜幾、杖,待以師傅之禮,延問得失,拜五官中郎將。數(shù)月,英稱疾篤;詔以為光祿大夫,賜告歸,令在所送谷,以歲時致牛酒。英辭位不受,有詔譬旨,勿聽。

  [8]當(dāng)初,南陽郡人樊英,從小學(xué)問、品行兼優(yōu),聞名天下,隱居在壺山南麓,州郡官府曾先后多次征聘他出來當(dāng)官,他不應(yīng)命。朝廷公卿大臣薦舉他為賢良、方正、有道,他都不肯動身。安帝賜策書征召,他還是不去。同年,安帝又用策書和黑色的繒帛,非常禮敬地征召樊英,而他以病重為理由堅決推辭。詔書嚴(yán)厲譴責(zé)州郡官府辦事不得力,于是州郡官府把樊英抬到車上上路。樊英不得已,來到京都洛陽。到洛陽后,樊英又稱病不肯起床,于是,用轎子強行將他抬進(jìn)宮殿,但他還是不肯屈從。安帝讓他出去,到太醫(yī)處養(yǎng)病,每月送給羊和酒。其后,安帝又特地為樊英設(shè)立講壇,命公車令在前面引路,尚書陪同,賞賜小桌和手杖,用尊敬老師的禮節(jié)來對待他,詢問朝廷大政的得失,將他任命為五官中郎將。數(shù)月之后,樊英又聲稱病重,安帝下詔,將他任命為光祿大夫,準(zhǔn)許回家養(yǎng)病,令當(dāng)?shù)毓俑凸让,每年四季送給牛和酒。樊英請求辭去職位,有詔書曉告皇帝旨意,不予批準(zhǔn)。

  英初被詔命,眾皆以為必不降志。南郡王逸素與英善,因與其書,多引古譬諭,勸使就聘。英順逸議而至;及后應(yīng)對無奇謀深策,談?wù)咭詾槭:幽蠌埧c英懼征,謂英曰:“天下有二道,出與處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輔是君也,濟斯民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萬乘之主,及其享受爵祿,又不聞匡救之術(shù),進(jìn)退無所據(jù)矣。”

  樊英剛接到詔書時,大家都認(rèn)為,他一定不會貶抑自己的志氣,而去應(yīng)命。南郡人王逸平素和樊英很要好,因而特地寫信給他,引用了許多古人的事進(jìn)行比喻,勸他接受朝廷的征召。于是,樊英聽從了王逸的建議,而前往洛陽?墒,后來他在應(yīng)對皇帝的提問時,沒有什么奇謀遠(yuǎn)策,大家都很失望。河南人張楷和樊英同時接受征聘,他對樊英說:“天下只有兩條路,即出仕和隱退。我先前認(rèn)為,如果你應(yīng)召出仕,一定會輔佐君王,拯救百姓。而你開始時以貴重之極的生命,去激怒君王,等到享受爵祿之后,卻又聽不到你有扶正補救的方法,這是進(jìn)退沒有依據(jù)!

  臣光曰:古之君子,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隱非君子之所欲也。人莫已知而道不得行,群邪共處而害將及身,故深藏以避之。王者舉逸民,揚仄陋,固為其有益于國家,非以徇世俗之耳目也。是故有道德足以尊主,智能足以庇民,被褐懷玉,深藏不市,則王者當(dāng)盡禮而致之,屈已以訪之,克已以從之,然后能利澤施于四表,功烈格于上下。蓋取其道不取其人,務(wù)其實不務(wù)其名也。

  臣司馬光曰:古代的正人君子,當(dāng)國家政治清明時,他就出來做官,國家政治暴虐時,他就隱退為民。隱退為民,本來不是正人君子所愿意的。但他們深知,沒有人真正了解自己,則正道不能得到推行,而和一群奸佞之輩共事,終將傷害自己,所以,才隱藏自己的才能,遠(yuǎn)遠(yuǎn)躲開。圣明的君王之所以選用避世隱居的逸民和提拔出身卑微的人,原本是因為他們對國家有益,并不是以此來迎合世俗的視聽。所以,在道德上足以使君主尊敬,在智慧和才能上足以庇護百姓的人,就猶如身穿粗布衣而懷有美玉一樣,深藏不售。而圣明的君王應(yīng)該竭盡禮節(jié),將他征聘到手;降低自己的身分,向他請教;克制自己,聽從他的意見。然后,才能使恩澤普施于四方,功業(yè)留傳千古。因為圣明的君王所用的是隱士逸民的治國方法,而不是隱士逸民本身,因此,必須注重實際效果,而不是徒求虛名。

  其或禮備而不至,意勤而不起,則姑內(nèi)自循省而不敢強致其人,曰:豈吾德之薄而不足慕乎?政之亂而不可輔乎?群小在朝而不敢進(jìn)乎?誠心不至而憂其言之不用乎?何賢者之不我從也?茍其德已厚矣,政已治矣,群小遠(yuǎn)矣,誠心至矣,彼將扣閽而自售,又安有勤求而不至者哉!荀子曰:“耀蟬者,務(wù)在明其火,振其木而已;火不明,雖振其木,無益也。今人主有能明其德,則天下歸之,若蟬之歸明火也!被蛘呷酥鲪u不能致,乃至誘之以高位,脅之以嚴(yán)刑。使彼誠君子邪,則位非所貪,刑非所畏,終不可得而致也;可致者,皆貪位畏刑之人也,烏足貴哉!

  如果禮節(jié)很完備,情意很殷勤,而賢才仍不愿出來做官,則圣明的君王不應(yīng)該采取強制手段,而應(yīng)該冷靜地深自反。弘y道是我的品德太薄,而不值得他仰慕?政治太混亂使他無法輔佐?奸佞當(dāng)權(quán),使他不敢出來做官?我的誠意不夠,使他憂慮自己的意見不會被采納?為什么賢才不接受我的征聘?假如我的品德已厚,朝政已清明,奸佞已疏遠(yuǎn),誠意已到,那么,賢才定將叩門求見而自薦,哪里會有再三征召而不肯應(yīng)聘的!荀子說:“晚上燃火捕蟬,必須把火光照亮,再搖動樹枝就行了。如果火光不亮,只搖樹枝,也沒有用處。而今,君王如能發(fā)揚厚德,則天下的人都會歸心,猶如蟬去投奔亮光!庇行┤酥饕蛸t才不應(yīng)征聘而感到羞恥,于是,用高位來引誘他,用嚴(yán)刑峻法來威脅他。假如他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則對高位一定不貪婪,對嚴(yán)刑一定不畏懼,君主最終還是得不到他。能夠得到的,都是貪圖高位和貪生怕死的人,又怎么值得尊重呢?

  若乃孝弟著于家庭,行誼隆于鄉(xiāng)曲,利不茍取,仕不茍進(jìn),潔己安分,優(yōu)游卒歲,雖不足以尊主庇民,是亦清修之吉士也;王者當(dāng)褒優(yōu)安養(yǎng),俾遂其志。若孝昭之待韓福,光武之遇周黨,以勵廉恥,美風(fēng)谷,斯亦可矣,固不當(dāng)如范升之詆毀,又不可如張楷之責(zé)望也。

  如果能以孝悌著稱于家庭,品行高尚聞名于鄉(xiāng)里,不要不義之財,不采取不正當(dāng)手段謀求做官,潔身自好,安守本分,悠然自得地過日子,雖然才能不足以輔佐君主和造福百姓,但也還屬于品行潔美的善人。圣明的君王,應(yīng)該給予褒獎和優(yōu)待,成全他的志向。如漢昭帝對待韓福,光武帝對待周黨,用以砥礪廉恥之心,美化風(fēng)俗,這也就可以了。實在不應(yīng)該如范升,去加以詆毀,也不要如張楷,加以指責(zé)和抱怨。

  至于飾偽以邀譽,釣奇以驚俗,不食君祿而爭屠沽之利,不受小官而規(guī)卿相之位,名與實反,心與跡違,斯乃華士、少正卯之流,其得免于圣王之誅幸矣,尚何聘召之有哉!

  至于那些作假偽裝來竊取榮譽,以奇特的舉動驚動世人,提高聲望,不要朝廷俸祿而和屠夫酒販一樣爭利,拒絕做小官而想爬上宰相和九卿的高位的人,他們的名與實恰恰相反,心里想的和行動做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就是華士、少正卯之流,得免于圣明君王的誅殺,就是很幸運的了,還有什么值得征召的?

  [9]時又征廣漢楊厚、江夏黃瓊。瓊,香之子也。厚既至,豫陳漢有三百五十年之厄以為戒,拜議郎。瓊將至,李固以書逆遺之曰:“君子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不夷不惠,可否之間,圣賢居身之所珍也。誠欲枕山棲谷,擬跡巢、由,斯則可矣;若當(dāng)輔政濟民,今其時也。自生民以來,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此為士行其志終無時矣。嘗聞?wù)Z曰:‘者易缺,者易污!⒚拢鋵嶋y副。近魯陽樊君被徵初至,朝廷設(shè)壇席,猶待神明,雖無大異,而言行所守,亦無所缺;而毀謗布流,應(yīng)時折減者,豈非觀聽望深,聲名太盛乎!是故俗論皆言‘處士純盜虛聲’。愿先生弘此遠(yuǎn)謨,令眾人嘆服,一雪此言耳!”瓊至,拜議郎,稍遷尚書仆射。瓊昔隨父在臺閣,習(xí)見故事;及后居職,達(dá)練官曹,爭議朝堂,莫能抗奪。數(shù)上疏言事,上頗采用之。

  [9]這時,朝廷又征召廣漢郡人楊厚、江夏郡人黃瓊。黃瓊,即黃香的兒子。楊厚到洛陽以后,向朝廷上奏,預(yù)言漢朝到三百五十年左右,將會面臨險惡的命運,提出了警告。他被任命為議郎。黃瓊快到洛陽時,李固派人送給他一封信,信上說:“正人君子認(rèn)為伯夷心胸太狹隘,而柳下惠則又太傲慢,既不效法伯夷,又不效法柳下惠,而是選擇在兩者之間,這才是圣賢做人的準(zhǔn)則。如果真正愿意頭枕山峰,身臥山谷,步巢父、許由的后塵,那就罷了。如果認(rèn)為應(yīng)該出來輔佐朝廷,拯救百姓,現(xiàn)在正是時候。自從有人類以來,善政少而暴政多,一定要等有了唐堯、虞舜一樣的君主,才出來推行自己救國救民的理想,恐怕永遠(yuǎn)沒有這種機會。我曾經(jīng)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山太高易崩,玉太白易污!⒚,其實難副。最近,魯陽人樊英受到征召,初到時,朝廷專門為他設(shè)立講壇,猶如對待神明。他雖然沒有提出什么奇謀深策,但言行謹(jǐn)慎,也沒有什么失誤?墒,對他的詆毀和譴責(zé)到處流傳,他的聲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降低,豈不是因為大家對他的期望太高,他的聲名太盛!因而,世俗的輿論都說:‘所謂隱居之士,純粹盜取虛名。’但愿先生這次能夠提出深遠(yuǎn)的建議,讓大家贊嘆佩服,以洗刷這種輿論!秉S瓊到達(dá)洛陽以后,先被任命為議郎,后來逐漸被擢升為尚書仆射。黃瓊過去曾跟隨其父黃香在尚書臺,熟悉典章制度,等到后來他自己在這里任職時,對尚書諸曹的事務(wù)都很精通。每當(dāng)在朝堂爭議國家大事時,大家都不能駁倒他的意見。他曾經(jīng)多次上奏言事,往往被皇帝所采納。

  李固,之子,少好學(xué),常改易姓名,杖策驅(qū)驢,負(fù)笈從師,不遠(yuǎn)千里,遂究覽墳籍,為世大儒。每到太學(xué),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業(yè)諸生知其為子也。

  李固是李的兒子,自幼喜愛讀書,經(jīng)常改換姓名,執(zhí)鞭趕驢,載著書箱,不遠(yuǎn)千里,投奔名師。于是遍覽各種古本秘籍,成為當(dāng)代的大儒。他每次到太學(xué),都要秘密地進(jìn)入三公府,去向父母請安,不讓同學(xué)們知道他是李的兒子。

  三年(戊辰、128)

  三年(戊辰,公元128年)

  [1]春,正月,丙子,京師地震。

  [1]春季,正月丙子(初六),京都洛陽發(fā)生地震。

  [2]夏,六月,旱。

  [2]夏季,六月,發(fā)生旱災(zāi)。

  [3]秋,七月,茂陵園寢災(zāi)。

  [3]秋季,七月,漢武帝陵園茂陵寢殿發(fā)生火災(zāi)。

  [4]九月,鮮卑寇漁陽。

  [4]九月,鮮卑侵犯漁陽郡。

  [5]冬,十二月,己亥,太傅桓焉免。

  [5]冬季,十二月己亥(初四),太傅桓焉被免官。

  [6]車騎將軍來歷罷。

  [6]車騎將軍來歷被罷官。

  [7]南單于拔死,弟休利立,為去特若尸逐就單于。

  [7]南單于欒提拔去世,他的弟欒提休利繼位,號為去特若尸逐就單于。

  [8]帝悉召孫程等還京師。

  [8]順帝將孫程等十九侯,全都召回京都洛陽。

  四年(己巳、129)

  四年(己巳,公元129年)

  [1]春,正月,丙寅,赦天下。

  [1]春季,正月丙寅(初一),大赦天下。

  [2]丙子,帝加元服。

  [2]丙子(十一日),順帝行成年加冠禮。

  [3]夏,五月,壬辰,詔曰:“海內(nèi)頗有災(zāi)異,朝廷修政,太官減膳,珍玩不御。而桂陽太守文礱,不惟竭忠宣暢本朝,而遠(yuǎn)獻(xiàn)大珠以求幸媚,今封以還之!”

  [3]夏季,五月壬辰(二十九日),順帝下詔說:“全國許多地方,都出現(xiàn)了災(zāi)異。朝廷正在整頓政治,太官減省皇帝飲食,不再進(jìn)獻(xiàn)珍貴的玩賞物品。然而,桂陽郡太守文礱,不盡忠施行朝廷的善政,反而從遙遠(yuǎn)的地區(qū)進(jìn)貢大顆珍珠,以諂媚邀寵,今將原物封好退回!”

  [4]五州雨水。

  [4]五個州下了大雨。

  [5]秋,八月,丁巳,太尉劉光、司空張皓免。

  [5]秋季,八月丁巳(二十五日),太尉劉光和司空張皓,都被免官。

  [6]尚書仆射虞詡上言:“安定、北地、上郡,山川險厄,沃野千里,土宜畜牧,水可溉漕。頃遭元元之災(zāi),眾羌內(nèi)潰,郡縣兵荒,二十余年。夫棄沃壤之饒,捐自然之財,不可謂利;離河山之阻,守?zé)o險之處,難以為固。今三郡未復(fù),園陵單外,而公卿選懦,容頭過身,張解設(shè)難,但計所費,不圖其安。宜開圣聽,考行所長。”九月,詔復(fù)安定、北地、上郡還舊土。

  [6]尚書仆射虞詡上書說:“安定郡、北地郡、上郡,山川險要,沃野千里,土地適合畜牧,河水可以灌溉農(nóng)田和運輸糧秣?墒,近遭安帝永初元年以來戰(zhàn)亂,諸羌部落紛紛潰逃到中國境內(nèi),郡縣戰(zhàn)亂饑荒,歷時二十余年。舍棄富饒肥沃的土地,拋掉自然的財富,不能說是有利。并且,現(xiàn)在的邊界遠(yuǎn)離山川要隘,在無險之處難以固守。因三郡沒有恢復(fù),在長安的皇帝園陵沒有屏障。然而,公卿怯懦,得過且過,故意夸大其辭,提出種種疑難,只知計算耗費,而不管國家安全。建議陛下廣泛聽取意見,采用最好的策略!本旁,順帝下詔,命安定郡、北地郡、上郡的郡治,重新遷回原來的地方。

  [7]癸酉,以大鴻臚龐參為太尉、錄尚書事。太常王龔為司空。

  [7]癸酉(十二日),擢升大鴻臚龐參為太尉,主管尚書事務(wù)。太常王龔為司空。

  [8]冬,十一月,庚辰,司徒許敬免。

  [8]冬季,十一月庚辰(二十日),司徒許敬被免官。

  [9]鮮卑寇朔方。

  [9]鮮卑侵犯朔方郡。

  [10]十二月,乙卯,以宗正弘農(nóng)劉崎為司徒。

  [10]十二月乙卯(二十五日),擢升宗正、弘農(nóng)郡人劉崎為司徒。

  [11]是歲,于王放前殺拘彌王興,自立其子為拘彌王,而遣使者貢獻(xiàn),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討之。帝赦于闐罪,令歸拘彌國;放前不肯。

  [11]同年,西域于國王放前誅殺拘彌國王興,擅自立他的兒子為國王,爾后,派遣使者向朝廷進(jìn)貢。敦煌郡太守徐由請求朝廷出兵討伐。順帝下詔,赦免于闐國王放前擅自誅殺的大罪,僅令他歸還拘彌國,放前不肯遵命。

  五年(庚午、130)

  五年(庚午,公元130年)

  [1]夏,四月,京師旱。

  [1]夏季,四月,京都洛陽發(fā)生旱災(zāi)。

  [2]京師及郡國十二蝗。

  [2]京都洛陽和十二個郡國蝗蟲成災(zāi)。

  [3]定遠(yuǎn)侯班超之孫始尚帝姑陰城公主。主驕淫無道;始積忿怒,伏刃殺主。冬,十月,乙亥,始坐腰斬,同產(chǎn)皆棄市。

  [3]定遠(yuǎn)侯班超的孫子班始,娶順帝的姑姑陰城公主為妻。因公主驕橫荒淫,班始久積憤怒,于是,用刀劍殺死公主。冬季,十月乙亥(二十日),班始因坐罪被腰斬,他的同母兄弟姊妹,都在鬧市處死,陳尸示眾。

  六年(辛未、131)

  六年(辛未、公元131年)

  [1]春,二月,庚午,河間孝王開薨;子政嗣。政很不奉法,帝以侍御史吳郡沈景有強能,擢為河間相。景到國,謁王,王不正服,箕踞殿上;侍郎贊拜,景峙不為禮,問王所在;①S曰:“是非王邪!”景曰:“王不正服,常人何別!今相謁王,豈謁無禮者邪!”王慚而更服,景然后拜;出,住宮門外,請王傅責(zé)之曰:“前發(fā)京師,陛見受詔,以王不恭,相使檢督。諸君空受爵祿,曾無訓(xùn)導(dǎo)之義!”因奏治其罪,詔書讓政而詰責(zé)傅。景因捕諸奸人,奏案其罪,殺戮尤惡者數(shù)十人,出冤獄百余人。政遂為改節(jié),悔過自修。

  [1]春季,二月庚午(十七日),河間孝王劉開去世,兒子劉政做他的繼承人。劉政驕傲兇狠,不遵守法令。順帝認(rèn)為,侍御史、吳郡人沈景剛強而有能力,于是擢升他為河間國相。沈景到國就任,晉見河間王劉政時,劉政衣冠不整,雙腿叉開,傲慢無禮地坐在殿上。侍郎唱名,讓沈景拜見劉政,但沈景站在那里不行禮,反問:“大王在哪里?”虎賁衛(wèi)士說:“這不是大王嗎?”沈景說:“大王不穿大王的衣服,和常人有何區(qū)別?今天是諸侯王國宰相晉見諸侯王,豈是晉見無禮之徒?”劉政感到慚愧,更換衣服,沈景這才參拜。沈景參拜完畢出來,在宮門外,請出河間王傅,責(zé)備說:“先前我從京都洛陽動身,拜見皇上,接受詔書,皇上認(rèn)為河間王態(tài)度不恭敬,命我檢查督責(zé)。你們空受朝廷爵祿,連一點教導(dǎo)的工作都沒做?”于是沈景奏請朝廷,要求將他們治罪。順帝下詔責(zé)備劉政和河間王傅。其后,沈景又逮捕一批奸佞之徒,奏請查辦他們的罪惡,誅殺其中情節(jié)特別惡劣的數(shù)十人,還平反冤獄,釋放出一百余人。劉政于是改變節(jié)操,悔過自新。

  [2]帝以伊吾膏腴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資之以為鈔暴;三月,辛亥,復(fù)令開設(shè)屯田,如永元時事,置伊吾司馬一人。

  [2]順帝認(rèn)為伊吾一帶土地肥沃,又靠近西域,匈奴一直利用這個地區(qū),進(jìn)行劫掠和騷擾。三月辛亥(二十九日),下令恢復(fù)伊吾屯田,與和帝永元年間一樣,設(shè)置伊吾司馬一人。

  [3]初,安帝薄于藝文,博士不復(fù)講習(xí),朋徒相視怠散,學(xué)舍頹敝,鞠為園蔬,或牧兒、蕘豎薪刈其下。將作大匠翟上疏請修繕,誘進(jìn)后學(xué),帝從之。秋,九月繕起太學(xué),凡所造構(gòu)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二十室。

  [3]當(dāng)初,由于安帝輕視典籍,博士不再講習(xí),門徒學(xué)生互相看著學(xué)業(yè)荒怠,人員離散,太學(xué)的房舍倒塌敝舊,破敗得成為菜園,牧童、樵夫在附近砍柴割草。將作大匠翟上奏,請求加以修繕,誘導(dǎo)后生求學(xué),順帝采納了他的建議。秋季,九月,重新修繕太學(xué),共建房二百四十幢,一千八百五十間。

  [4]護烏桓校尉耿曄遣兵擊鮮卑,破之。

  [4]護烏桓校尉耿曄派兵攻擊鮮卑,將其擊破。

  [5]護羌校尉韓皓轉(zhuǎn)湟中屯田置兩河間,以逼群羌。皓坐事征,以張掖太守馬續(xù)代為校尉。兩河間羌以屯田近之,恐必見圖,乃解仇詛盟,各自儆備;續(xù)上移田還湟中,羌意乃安。

  [5]護羌校尉韓皓將湟中地區(qū)的屯田,轉(zhuǎn)移到兩河即賜支河和逢留大河之間,以逼近西羌諸部落。正當(dāng)這時,韓皓因事獲罪,被調(diào)回京都洛陽,由張掖郡太守馬續(xù)接任護羌校尉。兩河之間的羌人諸部落,認(rèn)為屯田地區(qū)靠近他們,恐怕受到攻擊,于是,互相解除仇怨,訂立誓約,各自加強戒備。馬續(xù)上奏朝廷,將屯田地區(qū)仍然遷回到湟中,羌人這才放心。

  [6]帝欲立皇后,而貴人有寵者四人,莫知所建,議欲探籌,以神定選。尚書仆射南郡胡廣與尚書馮翊郭虔、史敞上疏諫曰:“竊見詔書,以立后事大,謙不自專,欲假之籌策,決疑靈神;篇籍所記,祖宗典故,未嘗有也。恃神卜筮,既未必當(dāng)賢;就值其人,猶非德選。夫岐嶷形于自然,天必有異表,宜參良家,簡求有德,德同以年,年鈞以貌;稽之典經(jīng),斷之圣慮!钡蹚闹。

  [6]順帝打算選立皇后,而貴人中受到寵愛的共有四人,不知選定哪一位。有人建議抽簽,抽到誰,由神靈決定人選。尚書仆射南郡人胡廣與尚書馮翊人郭虔、史敞聯(lián)名上書進(jìn)諫說:“我們看到詔書,陛下認(rèn)為選立皇后是件大事,謙恭地不愿意自己決定,希望用抽簽的方法,請求神靈決定?墒,所有古書記載,以及祖宗前例,都未曾采取過這種方法。依靠在神靈前禱告占卜,未必能得到賢良,即使得到,也不是根據(jù)衡量品德來選定的。聰明智慧會形于外表,大賢大德一定與眾不同。最好的辦法是,除了四位貴人外,再增選良家女兒,從其中物色品德最好的;品德一樣好,物色年齡較大的;年齡一樣大,挑選外貌美麗的;稽查典籍,最后由陛下考慮決定!表樀鄄杉{。

  恭懷皇后弟子乘氏侯商之女,選入掖庭為貴人,常特被引御,從容辭曰:“夫陽以博施為德,陰以不專為義。《螽斯》則百福所由興也。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澤,小妾得免于罪!钡塾墒琴t之。

  和帝劉肇母親梁貴人的侄女,即乘氏侯梁商的女兒梁,被選進(jìn)皇宮,封為順帝的貴人,唯獨她常被召喚侍奉順帝,但她總是婉言推辭說:“陽剛應(yīng)以廣泛施舍為德;陰柔應(yīng)以不專享有為義。螽斯所以子孫繁盛,就是這個緣故。希望陛下想到云雨之恩,應(yīng)該大家均沾,使我得以免罪!币虼耍樀壅J(rèn)為她最賢淑。

  陽嘉元年(壬申、132)

  陽嘉元年(壬申,公元132年)

  [1]春,正月,乙巳,立貴人梁氏為皇后。

  [1]春季,正月乙巳(二十八日),封貴人梁為皇后。

  [2]京師旱。

  [2]京都洛陽發(fā)生旱災(zāi)。

  [3]三月,揚州六郡妖賊章河等寇四十九縣,殺傷長吏。

  [3]三月,揚州六郡妖賊章何等,攻打四十九個縣,殺傷地方官吏。

  [4]庚寅,赦天下,改元。

  [4]庚寅(十三日),大赦天下,改年號。

  [5]夏,四月,梁商加位特進(jìn);頃之,拜執(zhí)金吾。

  [5]夏季,四月,皇后梁之父梁商,被賜為特進(jìn),位在三公之下。不久,又被任命為執(zhí)金吾。

  [6]冬,耿曄遣烏桓戎末魔等鈔擊鮮卑,大獲而還。鮮卑復(fù)寇遼東屬國,耿曄移屯遼東無慮城以拒之。

  [6]冬季,耿曄派烏桓酋長戎末魔等攻擊鮮卑,大勝而回。鮮卑部落遂反攻遼東屬國,耿曄移兵屯駐遼東郡所屬的無慮城,以抵御鮮卑的進(jìn)攻。

  [7]尚書令左雄上疏曰:“昔宣帝以為吏數(shù)變易,則下不安業(yè);久于其事,則民服教化;其有政治者,輒以璽書勉勵,增秩賜金,公卿缺則以次用之。是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yè),漢世良吏,于茲為盛。今典城百里,轉(zhuǎn)動無常,各懷一切,莫慮長久。謂殺害不辜為威風(fēng),聚斂整辦為賢能;以治已安民為劣弱,奉法循理為不治。髡鉗之戮,生于睚眥;覆尸之禍,成于喜怒。視民如寇讎,稅之如豺虎。監(jiān)司項背相望,與同疾,見非不舉,聞惡不察。觀政于亭傳,責(zé)成于期月;言善不稱德,論功不據(jù)實。虛誕昔獲譽,拘檢者離毀;或因罪而引高,或色斯而求名,州宰不覆,競共辟召,踴躍升騰,超等逾匹。或考奏捕案,是亡不受罪,會赦行賂,復(fù)見洗滌,朱紫同色,清濁不分。故使奸猾枉濫,輕忽去就,拜除如流,缺動百數(shù)。鄉(xiāng)官、部吏,職賤祿薄,車馬衣服,一出于民,廉者取足,貪者充家;特選、橫調(diào),紛紛不絕,送迎煩費,損政傷民。和氣未洽,災(zāi)眚不消,咎皆在此。臣愚以為守相、長吏惠和有顯效者,可就增秩,勿移徙;非父母喪,不得去官。其不從法禁,不式王命,錮之終身,雖會赦令,不得齒列。若被劾奏,亡不就法者,徙家邊郡,以懲其后。其鄉(xiāng)部親民之吏,皆用儒生清白任從政者,寬其負(fù)算,增其秩祿;吏職滿歲,宰府州郡乃得辟舉。如此,威福之路塞,虛偽之端絕,送迎之役損,賦斂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土之民各寧其所矣!钡鄹衅溲,復(fù)申無故去官之禁,又下有司考吏治真?zhèn)。詳所施行;而宦官不便,終不能行。

  [7]尚書令左雄上書說:“過去宣帝認(rèn)為,地方官吏經(jīng)常調(diào)動,人民就不能安居樂業(yè);任職的時間長,人民就能接受教化。對于有政績的官吏,每每用詔書勉勵,增加官秩,賞賜黃金,公卿大臣職位空缺,就按照次序錄用他們。所以,地方官吏都很稱職,人民安居樂業(yè),漢代優(yōu)秀的地方官吏,以那一時期最為鼎盛。而現(xiàn)在,一個縣的縣令或縣長經(jīng)常更換,各人都抱著臨時觀點,沒有長久打算。濫殺無罪小民的被認(rèn)為有威嚴(yán),擅長搜刮錢財?shù)谋徽J(rèn)為賢良能干。相反,能夠約束自己安定人民的被認(rèn)為低劣懦弱,奉公守法被認(rèn)為沒有治理能力。一點小的怨恨,則處以髡鉗之刑,一時的喜怒,可以釀成伏尸慘禍。把人民看作仇敵,征收苛捐雜稅,比虎狼還要兇暴。朝廷派出的監(jiān)察官吏,前后相繼,他們和地方官吏具有同樣的弊病,見到錯誤不檢舉,聽到邪惡不調(diào)查。僅在驛站視察政情,要求地方官吏做出政績,而把期限定在一年之后。贊揚地方官吏的善政,和他的品德不相符合;褒獎功績,則沒有事實根據(jù)。善于弄虛作假的獲得聲譽,踏實肯干的遭到詆毀。有人因罪狀無法掩蓋,就聲稱輕視富貴,棄官而去,以表示清高;有人因瞧見上司的臉色不好,就立即辭職,以表示自己有先見之明。而州官不審查內(nèi)情,爭相延聘,反而使他們得到越級提升,比正常的升遷更為迅速。有的人雖被彈劾緝捕,卻逃亡而免罪,遇到大赦,或者行賄,便將過去的罪行,重新洗刷,朱和紫同色,清和濁不分。遂使奸猾之輩,到處充斥,他們不在乎被任官和被免職,任免官吏如流水一樣,官職缺額動不動數(shù)以百計。鄉(xiāng)官、部吏,由于職位卑微,俸祿不多,他們的車馬衣服,都是出自人民,清廉的只要自己夠用就滿足了,貪婪的還要滿足他的家屬。于是,又巧立所謂特選、橫調(diào)等名目,不斷搜刮人民。送往迎來,費用浩大,損政傷民。和氣未洽,災(zāi)難不消,原因都在于此。我認(rèn)為,郡太守、封國相和縣令、長等官吏中,恩惠和慈愛人民有明顯成效者,可以就地增加官秩,不要調(diào)動;不是因父母死亡,不讓離職。而不遵守法令,不尊奉王命的人,要將其禁錮終身,不許再做官,即使遇到赦令,也不把他們包括在內(nèi)。對于受到彈劾,就棄官逃亡,不愿接受法辦的人,將他和家屬放逐到邊郡,以懲誡以后的贓官。對于在鄉(xiāng)、部直接和人民接觸的官吏,都選用家世清白、有能力從政的儒生擔(dān)任,減免他們應(yīng)交的算賦,增加俸祿。任職一年以后,丞相和州郡官府才能征辟保舉。如能這樣,地方官吏作威作作福的路被堵塞,弄虛作假的端緒被斷絕,送舊迎新的差役減少,橫征暴斂的根源止息,奉職守法的官吏得以完成其教化,全國各地的人民就能各得其所了!表樀凵顬樗脑捤袆,重申官吏不能無故離職的禁令,并命有關(guān)方面制訂出考核官吏政績真?zhèn)蔚脑敿?xì)規(guī)則,呈報后予以施行。但宦官認(rèn)為這對他們不利,所以到底不能實行。

  雄又上言:“孔子曰‘四十不惑’,《禮》稱強仕。請自今,孝廉年不滿四十,不得察舉,皆先詣公府,諸生試家法,文吏課箋奏,副之端門,練其虛實,以觀異能,以美風(fēng)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材異行,自可不拘年齒!钡蹚闹

  左雄又上書說:“孔子曰:‘四十歲而不惑!抖Y記·曲禮》曰:‘四十歲智力強盛,才出來做官。’請從現(xiàn)在開始,孝廉科的人選,年齡未滿四十歲的,地方官府不得舉薦。凡是被舉薦的孝廉,都應(yīng)先到司徒府報到。如果是儒生,則要考試他所師承的那門學(xué)問;如果是在職的文吏,則要考試起草上奏朝廷的表章。并將他們的副本,送到皇宮的端門,由尚書檢查虛實,以觀察他們的杰出才能,以建立良好的風(fēng)氣。凡是不遵守上述規(guī)定的,依法定罪。如果有特殊的才干和能力,當(dāng)然也可以不限年齡!表樀勐爮摹

  胡廣、郭虔、史敞上書駁之曰:“凡選舉因才,無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經(jīng)學(xué);鄭、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顯用,年乖強仕;終、賈揚聲,亦在弱冠。前世以來,貢舉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鏟戾舊章,便利未明,眾心不厭。矯枉變常,政之所重,而不訪臺司,不謀卿士;若事下之后,議者剝異,異之則朝失其便,同之則王言已行。臣愚以為可宣下百官,參其同異,然后覽擇勝否,詳采厥衷!钡鄄粡。

  胡廣、郭虔、史敞上書反駁說:“凡選舉,都是根據(jù)才能,不要拘泥于某種固定的制度。陳平六出奇計以佐高帝,不是出自儒家的經(jīng)學(xué)。子產(chǎn)在鄭國和晏子在東阿的政績,也不一定是因為他們善于起草上奏的表章。甘羅和子奇受到重用時,年齡離四十歲還差得很遠(yuǎn)。終軍和賈誼名揚天下,都在二十歲左右。從前世以來,實行薦舉制度,從來沒有改變過。現(xiàn)在,陛下以一位臣子的建議,違背先朝的傳統(tǒng)典章,便利并不明顯,而人心不滿。糾正錯誤和變更常規(guī),是重要的政事,而既未征求三公府等有關(guān)官署的意見,也未和官員們商議;如果詔書頒下,有人會有反駁的意見。要是不準(zhǔn)有異議,則朝廷難以實行;要是準(zhǔn)許有異議,則圣旨已經(jīng)下達(dá)。我以為,應(yīng)把這件事交付百官,充分聽取贊成和反對的意見,然后查找優(yōu)劣,仔細(xì)地作出公允的決定!表樀鄄宦爮。

  辛卯,初令“郡國舉孝廉,限年四十以上;諸生通章句,文吏能箋奏,乃得應(yīng)選。其有茂才異行,若顏淵、子奇,不拘年齒。”

  辛卯(疑誤),順帝初次命令:“郡、國薦舉孝廉,限年四十歲以上;儒生必須精通儒家經(jīng)典,文吏必須善于起草上奏的表章,才得應(yīng)選。如果有像顏回和子奇那樣的特殊才能,則不受年齡的限制!

  久之,廣陵所舉孝廉徐淑,年未四十;臺郎詰之,對曰:“詔書曰‘有如顏回、子奇,不拘年齒。’是故本郡以臣充選。”郎不能屈。左雄詰之曰:“顏回聞一知十,孝廉聞一知歲邪?”淑無以對;乃罷卻之。郡守坐免。

  后來,廣陵郡所薦舉的孝廉徐淑,年齡不滿四十歲。尚書郎詰問他,他回答說:“詔書上說:‘如果有像顏回和子奇一樣的特殊才能,則不受年齡的限制!员究ぷ屛襾響(yīng)選!鄙袝蔁o法反駁。尚書令左雄又詰問說:“顏回聽到一件事,可知道十件事,孝廉聽到一件事,可知道幾件事呀?”徐淑無話可說,于是,被罷黜送回故鄉(xiāng),郡太守也受到牽連而被免官。

  袁宏論曰:夫謀事作制,以經(jīng)世訓(xùn)物,必使可為也。古者四十而仕,非謂彈冠之會必將是年也,以為可仕之時在于強盛,故舉其大限以為民衷。且顏淵、子奇,曠代一有,而欲以斯為格,豈不偏乎!

  袁宏論曰:計劃一件事情,建立一項制度,用來治世教人,一定要使它可以實施才行。古人所說的四十歲而做官,不是說一定要四十歲才可以做官;而是認(rèn)為當(dāng)官之時應(yīng)在強盛之年,所以舉出一個大的界限,以作為一般人的適中標(biāo)準(zhǔn)。況且,顏回、子奇,乃是一代奇才,而要用他們作標(biāo)準(zhǔn),豈不太偏了嗎?

  然雄公直精明,能審核真?zhèn),決志行之。頃之,胡廣出為濟陰太守,與諸郡守十余人皆坐謬舉免黜;唯汝南陳蕃、潁川李膺、下邳陳球等三十余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栗,莫敢輕舉。迄于永嘉,察選清平,多得其人。

  然而左雄公正精明,能洞察真?zhèn),堅決地推行自己的主張。不久,胡廣出任濟陰郡太守,他與其他郡的太守共十余人,都因為受到薦舉不實的指控,或被免職,或被貶黜。在被薦舉的孝廉中,僅有汝南郡人陳蕃、潁川人李膺、下邳人陳球等三十余人,被任命為郎中。從此以后,州牧和郡太守深懷恐懼,不敢輕率舉薦。直到永嘉年間,舉薦和選拔,始終清廉公正,國家得到了很多人才。

  [8]閏月,庚子,恭陵百丈廡災(zāi)。

  [8]閏月庚子(二十八日),安帝陵園恭陵寢殿百丈廡,發(fā)生火災(zāi)。

  [9]上聞北海郎精于陰陽之學(xué)。

  [9]順帝聽說北海國人郎精通陰陽之學(xué)。

  二年(癸酉、133)

  二年(癸酉,公元133年)

  [1]春,正月,詔公車征,問以災(zāi)異。上章曰:“三公上應(yīng)臺階,下同元首,政失其道,則寒陰反節(jié)。今之在位,競托高虛,納累鐘之奉,亡天下之憂。棲遲偃仰,寢疾自逸,被策文,得賜錢,即復(fù)起矣,何疾之易而愈之速!以此消伏災(zāi)眚,興致升平,其可得乎!今選牧、守,委任三府;長吏不良,既咎州、郡,州、郡有失,豈得不歸責(zé)舉者!而陛下崇之彌優(yōu),自下慢事愈甚,所謂‘大網(wǎng)疏,小網(wǎng)數(shù)’。三公非臣之仇,臣非狂夫之作,所以發(fā)憤忘食,懇懇不已者,誠念朝廷,欲致興平。臣書不擇言,死不敢恨!”因條便宜七事:“一,園陵火災(zāi),宜念百姓之勞,罷繕修之役。二,立春以后陰寒失節(jié),宜采納良臣,以助圣化。三,今年少陽之歲,春當(dāng)旱,夏必有水,宜遵前典,惟節(jié)惟約。四,去年八月,熒惑出入軒轅,宜簡出宮女,恣其姻嫁。五,去年閏十月,有白氣從西方天苑趨參左足,入玉井,恐立秋以后,將有羌寇畔戾之患,宜豫告諸郡,嚴(yán)為備御。六,今有十四日乙卯,白虹貫日,宜令中外官司,并須立秋然后考事。七,漢興以來三百三十九歲,于時三期,宜大蠲法令,有所變更。王者隨天,譬猶自春徂夏,改青服絳也。自文帝省刑,適三百年,而輕微之禁,漸已殷積。王者之法,譬猶江、河,當(dāng)使易避而難犯也!

  [1]春季,正月,順帝下詔,命公車征召郎,詢問有關(guān)天象變異之事。郎上書說:“三公在上與天之臺階相應(yīng),在下和帝王同等重要,政治離開正道,則寒陰違反時節(jié),F(xiàn)在身居朝廷顯職的人,只知爭相請托,謀求高位,享受豐厚的俸祿,卻不知憂國憂民。他們整日養(yǎng)尊處優(yōu),無所事事,甚至佯裝臥病在床,貪圖安逸,可是,一旦接到封官授爵的策書,能得到皇帝的賜錢時,則會重新從病床上爬起來了;疾楹文敲慈菀锥帜敲囱杆!采取這種態(tài)度,想要消除災(zāi)難,建立太平盛世,怎么能夠作到?現(xiàn)在舉薦州牧和郡太守,全都委托三公負(fù)責(zé)。既然州郡屬吏不能稱職,就責(zé)備州牧和郡太守;那么州牧和郡太守有過失,又為何不去責(zé)備舉薦他們的人?而陛下不僅不責(zé)備舉薦者,反而更加優(yōu)待他們,這就滋長他們怠慢政事的劣習(xí),愈演愈烈。正如俗語所說:‘大網(wǎng)疏,小網(wǎng)密,’即朝廷要求三公過于寬緩,而責(zé)備州牧、郡太守,又過于嚴(yán)急。三公不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是瘋子在這里發(fā)狂,我所以發(fā)憤忘食,不斷地懇切陳辭的原因,實在是惦念朝廷,希望達(dá)到興盛和太平。我的奏書不選擇言詞,我就是死,也不敢怨恨!”于是,向朝廷提出七項建議:“一,皇帝墳?zāi)箞@陵失火,應(yīng)該體恤老百性的勞苦,停止修繕的差役。二,立春以后,氣候陰寒,不合時節(jié),應(yīng)該選擇良臣,輔佐圣王教化。三,今年是少陽之年,春季當(dāng)有旱災(zāi),夏季必有水患,應(yīng)該遵照以前的典章制度,厲行節(jié)約。四,去年八月,火星出入軒轅星座,應(yīng)該挑選合乎釋放條件的宮女出宮,準(zhǔn)許她們自由婚嫁。五,去年閏十月,有白色的云氣從西方天苑星座向著參宿的左足移動,進(jìn)入玉井星座,恐怕立秋以后,將有西羌進(jìn)犯和反叛,應(yīng)該事先通知有關(guān)各郡,嚴(yán)加守備防御。六,本月十四日乙卯,白色的虹穿過太陽,應(yīng)該下令朝廷和地方官府,一律等到立秋以后,再審理訴訟。七,漢朝建立以來,迄今三百三十九年,已經(jīng)超過了三個周期,應(yīng)該大幅度刪除修改法令,有所變更。圣明的君王,應(yīng)該順應(yīng)天心,猶如由春入夏,大地脫去青色衣服,改穿絳色衣服。自從文帝減輕刑罰,已三百年了,然而那些微小的禁令,已漸漸積少成多。圣明君王的法令,猶如長江和黃河,應(yīng)該使百姓容易避開,而難于冒犯!

  二月,復(fù)上書薦黃瓊、李固,以為宜加擢用。又言:“自冬涉春,訖無嘉澤,數(shù)有西風(fēng),反逆時節(jié),朝廷勞心,廣為禱祈,薦祭山川,暴龍移市。臣聞皇天感物,不為偽動;災(zāi)變應(yīng)人,要在責(zé)已。若令雨可請降,水可攘止,則歲無隔并,太平可待。然而災(zāi)害不息者,患不在此也!”書奏,特拜郎中;辭病不就。

  二月,郎再次上書舉薦黃瓊、李固,認(rèn)為朝廷應(yīng)對他們二人加以擢用。又說:“自去冬到今春,一直沒有降雨,并且多次刮西風(fēng),違反了時節(jié),朝廷憂慮,到處祈禱,祭祀山川,在烈日之下,舞龍過市,祈求上天降雨。我曾經(jīng)聽說,上天雖然愛護萬物,但決不會為虛偽的祈求所感動。災(zāi)異是針對人世而降的,最重要的在于責(zé)備自己。如果人們一祈求天就降雨,或者一祭祀就沒有水災(zāi),豈不是年年豐收,太平可以坐到?然而,災(zāi)害所以不能停息,是由于病源并不在這里!弊鄳洺噬虾,順帝拜授郎為郎中,郎稱病,不肯就職。

  [2]三月,使匈奴中郎將趙稠遣從事將南匈奴兵出塞擊鮮卑,破之。

  [2]三月,使匈奴中郎將趙稠派從事率南匈奴軍隊,出塞攻擊鮮卑部落,將其擊破。

  [3]初,帝之立也,乳母宋娥與其謀,帝封娥為山陽君,又封執(zhí)金吾梁商子冀為襄邑侯。尚書令左雄上封事曰:“高帝約,非劉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孝安皇帝封江京、王圣等,遂致地震之異。永建二年封陰謀之功,又有日食之變。數(shù)術(shù)之士,咸歸咎于封爵。今青州饑虛,盜賊未息,誠不宜追錄小恩,虧失大典!痹t不聽。

  [3]當(dāng)初,順帝被立為皇帝,奶媽宋娥曾參與密謀,順帝便封她為山陽君。另外,又封執(zhí)金吾梁商的兒子梁冀為襄邑侯。尚書令左雄上密封奏章說:“高帝曾經(jīng)約定,非姓劉的不封王,非有功的不封侯。安帝封江京、王圣等人,于是導(dǎo)致地震的災(zāi)異。永建二年賜封參與密謀的功臣時,又有日食的災(zāi)變。天文、歷法和占卜之士都把這些災(zāi)害的原因歸罪于封爵。而今,青州正發(fā)生饑饉,盜賊還沒有平息,實在不應(yīng)該顧念小恩,而使大典受到傷害。”順帝下詔,不予聽從。

  雄復(fù)諫曰:“臣聞人君莫不好忠正而惡讒諛,然而歷世之患,莫不以忠正得罪,讒諛蒙幸者,蓋聽忠難,從諛易也。夫刑罪,人情之所甚惡,貴寵,人情之所甚欲,是以時俗為忠者少而習(xí)諛者多;故令人主數(shù)聞其美,稀知其過,迷而不悟,以至于危亡。臣伏見詔書,顧念阿母舊德宿恩,欲特加顯賞,按尚書故事,無乳母爵邑之制,唯先帝時阿母王圣為野王君,圣造生讒賊廢立之禍,生為天下所咀嚼,死為海內(nèi)所歡快。桀、紂貴為天子,而庸仆羞與為比者 ,以其無義也;夷、齊賤為匹夫,而王侯爭與為伍者,以其有德也。今阿母躬蹈儉約,以身率下,群僚蒸庶,莫不向風(fēng);而與王圣并同爵號,懼違本操,失其常愿。臣愚以為凡人之心,理不相遠(yuǎn),其所不安,古今一也。百姓深懲王圣傾覆之禍,民萌之命危于累卵,常懼時世復(fù)有此類,怵惕之念未離于心,恐懼之言未絕于口。乞如前議,歲以千萬給奉阿母,內(nèi)足以盡恩愛之歡,外可不為吏民所怪。梁冀之封,事非機急,宜過災(zāi)厄之運,然后平議可否!庇谑羌礁干套屵冀封;書十余上,帝乃從之。

  左雄再次進(jìn)諫說:“我曾聽說,雖然沒有一個君主,不喜愛忠良正直,而厭惡阿諛諂媚。然而,歷代的憂患,無不是由于忠良正直而獲罪,而阿諛諂媚的受寵。這大概是因為聽忠直的言詞困難,聽阿諛奉承的話容易的緣故。犯罪服刑,甚為人心所厭惡;而富貴寵榮,甚為人心所喜好,所以,時俗風(fēng)氣都是做忠良正直的人少,習(xí)慣阿諛諂媚的人多。因此,讓君主經(jīng)常聽到的,都是為他歌功頌德的話,而批評他的過錯的話,卻很難聽到,君主執(zhí)迷不悟,以至于 危亡。我拜讀詔書,陛下眷念乳母宋娥過去的恩德,要特別加以重賞。但是,根據(jù)尚書臺所掌握的成例,沒有給乳母封爵食邑的制度,只有先帝時曾封乳母王圣為野王君,而王圣造謠陷害,釀成了罷黜皇太子的大禍。她在世時,遭到天下人的詛咒;身死時,天下人無不拍手稱快。夏桀王和商紂王貴為天子,可是,連奴仆都羞于與他們?yōu)槲,是因為他們暴虐無道。伯夷和叔齊是卑賤小民,而王侯都爭著與他們?yōu)槲,是因為他們有崇高的品德。而今,乳母宋娥親身實行節(jié)儉,以身作則,朝廷文武百官和全國百姓,無不聞風(fēng)仰慕。而竟然和王圣一樣,封爵賜號,恐怕違背她本人的節(jié)操,不是她的宿愿。我認(rèn)為,凡是人心,按理都不會相差很遠(yuǎn),乳母也會于心不安,古今是一樣的。百姓對于王圣顛覆國家的禍害,記憶猶深,人民的性命,危如累卵,常常害怕今世會再出現(xiàn)王圣這類人,警惕之心并沒有消失,恐懼之言還在口中不斷地議論。請求陛下采納我從前的建議,每年供奉乳母一千萬錢,對內(nèi)足以盡恩愛的歡娛,對外可以不遭到吏民的責(zé)怪。梁冀的封爵不是緊急的事,應(yīng)該等到度過這段災(zāi)難時期,然后討論是否可行!庇谑,梁冀的父親梁商,辭退朝廷給梁冀的封爵,前后上書十余次,順帝才允許。

  夏,四月,已亥,京師地震。五月,庚子,詔群公、卿士各直言厥咎,仍各舉敦樸士一人。左雄復(fù)上疏曰:“先帝封野王君,漢陽地震,今封山陽君而京城復(fù)震,專政在陰,其災(zāi)尤大。臣前后瞽言,封爵至重,王者可私人以財,不可以官,宜還阿母之封以塞災(zāi)異。今冀巳高讓,山陽君亦宜崇其節(jié)!毙垩郧兄,娥亦畏懼辭讓;而帝戀戀不能已,卒封之。

  夏季,四月己亥(二十九日),京都洛陽發(fā)生地震。五月庚子(初一),順帝下詔,命三公、九卿等朝廷大臣,對朝政直言不諱地提出批評,并各向朝廷薦舉一名淳真樸實之士。左雄又上書說:“先帝封王圣為野王君,漢陽郡發(fā)生地震,而今陛下封宋娥為山陽君,京都洛陽以發(fā)生地震。女人握權(quán),災(zāi)難尤其嚴(yán)重。我前后說了許多猶如瞎子一樣的妄言,是為了提醒陛下注意,封爵是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帝王可以因私情賞人錢財,不可以因私情賞人官爵,應(yīng)該讓乳母宋娥歸還封爵,用以堵塞災(zāi)異。而今,梁冀已經(jīng)高姿態(tài)地讓還封爵,山陽君也應(yīng)該尊重她原本的節(jié)操!庇捎谧笮鄞朕o至為激烈懇切,宋娥也很畏懼,表示辭讓?墒,順帝仍眷戀不已,終于賜封。

  是時,大司農(nóng)劉據(jù)以職事被譴,召詣尚書,傳呼促步,又加以捶撲。雄上言:“九卿位亞三事,班在大臣,行有佩玉之節(jié),動則有庠序之儀。孝明皇帝始有撲罰,皆非古典。”帝納之,是后九卿無復(fù)捶撲者。

  這時,大司農(nóng)劉據(jù)因職事受到譴責(zé)。他應(yīng)召到尚書臺,被人大聲吆喝催促快走,還遭到毆打。左雄上書說:“九卿的地位,僅次于三公,在大臣行列中,行有佩玉的禮節(jié),動有學(xué)校的禮儀。明帝時,才開始有撲打大臣的處罰,但全不是古典的制度!表樀鄄杉{。從此,九卿不再受到毆打。

  [4]戊午,司空王龔免。六月,辛未,以太常魯國孔扶為司空。

  [4]戊午(十九日),司空王龔被免官。六月辛未(初二),擢升太常、魯國人孔扶為司空。

  [5]丁丑,雒陽宣德亭地坼,長八十五丈;帝引公卿所舉敦樸之士,使之對策,及特問以當(dāng)世之敝,為政所宜。李固對曰:“前孝安皇帝變亂舊典,封爵阿母,因造妖孽,改亂嫡嗣,至今圣躬狼狽,親遇其艱。既拔自困殆,龍興即位,天下喁喁,屬望風(fēng)政。積敝之后,易致中興,誠當(dāng)沛然,思惟善道,而論者猶云‘方今之事,復(fù)同于前’;臣伏在草澤,痛心傷臆!實以漢興以來三百余年,賢圣相繼十有八主,豈無阿乳之恩,豈忘貴爵之寵?然上畏天威,俯案經(jīng)典,知義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雖有大功、勤謹(jǐn)之德,但加賞賜,足以酬其勞苦;至于裂土開國,實乖舊典。聞阿母體性謙虛,必有遜讓,陛下宜許其辭國之高,使成萬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豈天性當(dāng)然?但以爵位尊顯,顓總權(quán)柄,天道惡盈,不知自損,故致顛仆。先帝寵遇閻氏,位號太疾,故其受禍曾不旋時,《老子》曰:‘其進(jìn)銳者其退速也。’今梁氏戚為椒房,禮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從,榮顯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諸侍中還居黃門之官,使權(quán)去外戚,政歸國家,豈不休乎?又,詔書所以禁侍中、尚書、中臣子弟不得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權(quán),容請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側(cè),聲勢振天下,子弟祿任,曾無限極,雖外托謙默,不干州郡,而諂偽之徒,望風(fēng)進(jìn)舉。今可為設(shè)常禁,同之中臣。昔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不許,賜錢千萬,所以輕厚賜,重薄位者,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竊聞長水司馬武宣、開陽城門候羊迪等,無他功德,初拜便真,此雖小失而漸壞舊章。先圣法度,所宜堅守,故政教一跌,百年不復(fù),《詩》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癉’,刺周王變祖法度,故使下民將盡病也。今陛下之有尚書,猶天之有北斗也。斗為天喉舌,尚書亦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氣,運乎四時;尚書出納王命,賦政四海,權(quán)尊勢重,責(zé)之所歸,若不平心,災(zāi)眚必至,誠宜審擇其人,以毗圣政。今與陛下共天下者,外則公、卿、尚書,內(nèi)則常侍、黃門,譬猶一門之內(nèi),一家之事,安則共其福慶,危則通其禍敗。刺史、二千石,外統(tǒng)職事,內(nèi)受法則。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潔,猶叩樹本,百枝皆動也。由此言之,本朝號令,豈可蹉跌!天下之紀(jì)綱,當(dāng)今之急務(wù)也。夫人君之有政,猶水之有堤防;堤防完全,雖遭雨水霖潦,不能為變,政教一立,暫遭兇年,不足為憂。誠令堤防穿漏,萬夫同力,不能復(fù)救;政教一壞,賢智馳鶩,不能復(fù)還;今堤防雖堅,漸有孔穴。譬之一人之身,本朝者,心腹也,州、郡者,四支也,心腹痛則四支不舉。故臣之所憂,在腹心之疾,非四支之患也。茍堅堤防,務(wù)政教,先安心腹,整理本朝,雖有寇賊、水旱之變,不足介意也;誠令堤防壞漏,心腹有疾,雖無水旱之災(zāi),天下固可以憂矣。又宜罷退宦官,去其權(quán)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黃門五人,才智閑雅者給事殿中。如此,則論者厭塞,升平可致也!”

  [5]丁丑(初八),京都洛陽的宣德亭發(fā)生地裂,長八十五丈。于是,順帝召集三公九卿薦舉的淳真樸實之士,讓他們對策,并特別向他們詢問當(dāng)代的弊病和應(yīng)該如何為政。李固回答說:“從前,安帝破壞傳統(tǒng)的典章制度,賜給乳母王圣封爵,因而使王圣得以興風(fēng)作浪,竟至改變皇太了的繼承地位,以致使陛下陷于危境,親遇艱險,F(xiàn)在,陛下既已擺脫困境,高升帝位,,天下人民,抬頭張口,渴望善政。政治腐敗到了極點之后,反而容易成就中興大業(yè)。誠然應(yīng)該放寬胸襟,謀求實行善政。可是,人們還是議論說:現(xiàn)在的事,仍是跟從前一個樣。我在草澤民間,聽到這種議論,痛徹心肝!自從漢王朝建立,迄今已有三百余年,圣賢世代相繼,共有十八位帝王,有哪一位帝王沒有乳母的恩情?難道都不知道給乳母尊貴的封爵?只是因為畏懼上天的威嚴(yán),而又考查經(jīng)典,在大義上不許可這樣做,所以,才沒有賜給乳母封爵,F(xiàn)在,宋乳母雖有大功,而又有勤勞謹(jǐn)慎的大德,但是只要加以賞賜,就足夠報答她的勞苦。如果分割土地,建立封國,的確是違背漢朝的傳統(tǒng)制度。聽說宋乳母秉性謙虛,定會辭讓,陛下應(yīng)該贊許她辭讓封國的高貴品德,使她成全萬安之福;屎、妃妾之家,所以很少能夠保全的原因,難道是他們天性自然邪惡?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封爵太尊,官位太高,又總攬權(quán)柄。天道厭惡滿盈,而他們卻不知道自我克制,所以導(dǎo)致衰敗。先帝寵愛閻皇后及其家屬,封爵和官位賞賜得太快,所以不久就遭受大禍。正如《老子》所說:‘凡是前進(jìn)太快的,后退也一定很快!F(xiàn)在,梁商的女兒身為皇后,按照《禮經(jīng)》所說,天子不把妻子的父母當(dāng)作臣屬。所以,對梁商本人尊之以高爵,還是可以的。然而,梁家的子弟晚輩卻兼有榮耀和顯貴,明帝永平年間和章帝建初年間的舊例,恐怕不是這樣的。陛下應(yīng)該命步兵校尉梁冀,以及梁氏家族中擔(dān)任侍中的人,仍退回到原來所居的黃門之官,使權(quán)力離開外戚,歸還國家,豈不是一項美政?再說,詔書之所以禁止侍中、尚書以及宮廷中其他官吏的子弟,不得為吏、不得被州郡官府舉薦為孝廉,是因為他們手中把持著威勢和權(quán)力,可以私相請托的緣故。而中常侍在皇帝和皇后身邊,其聲名和威勢震動天下,他們的子弟享受俸祿,擔(dān)任官職,都沒有限度。盡管中常侍表面上保持謙讓和沉默,不干預(yù)州郡官府,然而諂媚之徒望風(fēng)舉薦他們的子弟。因此,從現(xiàn)在起,也應(yīng)該為他們設(shè)立固定的禁令,和宮廷中其他官吏一樣。過去,館陶公主請求任命她的兒子為郎,明帝沒有答應(yīng),僅賞給她一千萬錢。明帝之所以不在乎巨額賞賜,而在乎小小官位,是因為如果任命官吏失才,將會危害百姓。我又聽說,長水司馬武宣、開陽城門候羊迪等,沒有其他的功勞和品德,剛一任命,沒有經(jīng)過試守一年,便直接擔(dān)任官職,這雖然只是小的失誤,但卻逐漸破壞了過去的規(guī)章。先朝圣王制訂的法令制度,后代君主應(yīng)該堅決遵守,無論政事或教化,一旦遭到破壞,一百年都難恢復(fù)!对娊(jīng)》說:‘上帝反反復(fù)復(fù),百姓盡受勞苦。’用以諷刺周厲王擅自改變祖宗的法令制度,使下民都深受其害。而今,陛下有尚書,就像上天有北斗。北斗是上天的喉舌,尚書也是陛下的喉舌。北斗掌握元氣,運行四時。尚書接受天下奏章,傳達(dá)君王詔命,將政令頒布到全國,權(quán)力至大,威勢至重,責(zé)任至巨,如果尚書不公平正直,災(zāi)難一定降臨,的確應(yīng)該審慎加以選任,使尚書能輔佐君王,推行善政。而今,和陛下共同治理天下的官吏,在朝廷,則有三公、九卿、諸位尚書,在宮廷,則有常侍、黃門,猶如一個大門之內(nèi)的一家之事,平安時大家共同享福,危亡時大家共同遭殃。州刺史和郡太守、封國相,對外代表朝廷統(tǒng)管職事,對內(nèi)受朝廷法制的約束。標(biāo)竿彎曲,測出的日影必然歪斜;水源明澈,水流必然清潔,猶如一敲擊樹根,整棵樹的枝葉都會搖動。這樣說來,朝廷號令,豈能失誤?維護治理天下的法令和制度,是當(dāng)今最迫切的任務(wù)。君王管理妥善,猶如河川之有堤防。堤防完整,雖遭連綿大雨和水澇,也不會成災(zāi)。政事和教化一經(jīng)確立,即令暫時遇到荒年,也不必憂慮。如果讓堤防穿孔,雖萬人同心協(xié)力,也無法再挽救。政事和教化,一旦遭到破壞,即令賢人智者上下奔走,也不能重新恢復(fù),F(xiàn)在,堤防雖然堅固,但已漸漸有了孔穴。猶如一個人的身體,朝廷是心腹,州郡是四肢,心腹發(fā)生病痛,則四肢不能舉動。所以,我所憂慮的,在于心腹的疾患,不是四肢的毛病。如能鞏固堤防,致力于政治教化,先安定心腹,整頓朝廷,盡管有盜匪寇賊,水災(zāi)旱災(zāi),也不足以放在心上。如果堤防被破壞,心腹有病,盡管沒有水旱災(zāi)害,天下卻實在令人擔(dān)憂了。還有,應(yīng)該罷黜宦官,削減他們權(quán)力,僅保留品德方正的常侍二人,在左右聽候驅(qū)使;再保留有才智和高雅的小黃門五人,在殿中供職。如此,批評自會停止,就會達(dá)到天下太平。

  扶風(fēng)功曹馬融對曰:“今科條品制,四時禁令,所以承天順民者,備矣,悉矣,不可加矣。然而天猶有不平之效,民猶有咨嗟之怨者,百姓屢聞恩澤之聲而未見惠和之實也。古之足民者,非能家贍而人足之,量其財用,為之制度。故嫁娶之禮儉,則婚者以時矣;喪祭之禮約,則終者掩藏矣;不奪其時,則農(nóng)夫利矣。夫妻子以累其心,產(chǎn)業(yè)以重其志,舍此而為非者,有必不多矣!”

  右扶風(fēng)功曹馬融回答說:“現(xiàn)在,各種法令條規(guī),以及春夏秋冬等四時的禁令,用來承受天命,順應(yīng)民心的,都已具備,而且很完整,不能再有增添了?墒,上天仍然有不平的反應(yīng),百姓仍然嗟嘆抱怨,原因在于,百姓雖多次聽到朝廷要施行善政的聲音,卻沒有見到善政的實惠。上古所謂使人民富裕,并不是能做到家給人足,而只是酌量財富的多少,制定適當(dāng)?shù)挠枚取K,出嫁和娶妻的禮節(jié)儉省,男女就可以及時婚配。喪葬和祭奠的禮節(jié)簡單,死者就可以及時掩埋。只要不誤農(nóng)時,農(nóng)夫就能取得好的收成。既有妻子兒女的牽掛,又有家庭財產(chǎn)的顧慮,拋棄這些而去為非做歹的人,即使還有,也肯定不多了!

  太史令南陽張衡對曰:“自初舉孝廉,迄今二百歲矣,皆先孝行;行有余力,始學(xué)文法。辛卯詔書,以能章句、奏案為限;雖有至孝,猶不應(yīng)科,此棄本而取末。曾子長于孝,然實魯鈍,文學(xué)不若游、夏,政事不若冉、季。今欲使一人兼之,茍外有可觀,內(nèi)必有闕,則違選舉孝廉之志矣。且郡國守相,剖符寧境,為國大臣,一旦免黜十有余人,吏民罷于送迎之役,新故交際,公私放濫,或臨政為百姓所便而以小過免之,是為奪民父母使嗟號也。《易》不遠(yuǎn)復(fù),《論》不憚改,朋友交接且不宿過,況于帝王,承天理物,以天下為公者乎!中間以來,妖星見于上,震裂著于下,天誡詳矣,可為寒心!明者銷禍于未萌,今既見矣,修政恐懼,則禍轉(zhuǎn)為福矣!

  太史令、南陽郡人張衡回答說:“自從創(chuàng)立薦舉孝廉制度,迄今已有二百年之久,都是優(yōu)先修養(yǎng)孝行,有了孝行,仍有余力,才開始學(xué)習(xí)法令條文。而陛下頒布的辛卯詔書,卻限于能讀懂經(jīng)書的章節(jié)和句子,會寫上奏皇帝的表章。雖有大孝,還是不能應(yīng)選,這是棄本逐末的辦法。曾參對父母至孝,然而,實在遲鈍笨拙,論文學(xué)不如言偃、卜商,論政事不如冉有、仲由,F(xiàn)在想使一個兼?zhèn)溥@些本領(lǐng),縱然外表可觀,內(nèi)在必有欠缺,這就違背選舉孝廉的本意了。而且,郡太守和封國相,接受朝廷的任命,負(fù)責(zé)維護所轄境內(nèi)的安寧,是國家的大臣,卻一下子被罷黜了十余人,官吏和人民都疲于送往迎來的差役,新舊交接時,公私發(fā)放浪費。有些人本來治理得不錯,深得百姓的好感,卻因一點小過,將其免職,這是強奪人民的父母,使他們哀嘆!兑捉(jīng)》上說:不要走得太遠(yuǎn)才回頭。《論語》上也說:有錯不要害怕改正。連朋友之間相交,都不應(yīng)該包庇過失錯誤,何況帝王承受天命,治理萬物,以天下為公呢!今年上半年以來,天上出現(xiàn)妖星,地下發(fā)生地震,上天的警告,已經(jīng)非常明顯,令人寒心!聰明的人,當(dāng)災(zāi)禍還沒有萌芽時,便把它消滅。而今,災(zāi)禍已經(jīng)出現(xiàn),應(yīng)該心懷恐懼地整頓朝政,才會轉(zhuǎn)禍為福。”

  上覽眾對,以李固為第一,即時出阿母還舍,諸常侍悉叩頭謝罪,朝廷肅然。以固為議郎;而阿母、宦者皆疾之,詐為飛章以陷其罪。事從中下,大司農(nóng)南郡黃尚等請之于梁商,仆射黃瓊復(fù)救明其事。久乃得釋,出為洛令,固棄官歸漢中。融博通經(jīng)籍,美文辭;對奏,亦拜議郎。衡善屬文,通貫六藝,雖才高于世,而無驕尚之情;善機巧,尤致思于天文、陰陽、歷算,作渾天儀,著《靈憲》。性恬,不慕當(dāng)世;所居之官輒積年不徙。

  順帝看了大家的對策,以李固為第一名,并立即命乳母宋娥搬出皇宮,回到她自己的私舍。各位中常侍都向皇帝叩頭,請求恕罪,朝廷一片肅然。于是,任命李固為議郎。然而,乳母宋娥和宦官都非常痛恨李固,于是偽造匿名黑信,羅織罪狀,誣諂李固。順帝下令查辦李固,詔書沒有經(jīng)過尚書臺而直接下達(dá)。大司農(nóng)、南郡人黃尚等請求梁商營救,尚書仆射黃瓊進(jìn)行挽救,重新辯明事實真相。過了很久,李固才被釋放,調(diào)離朝廷擔(dān)任洛縣縣令。李固辭官,回到故鄉(xiāng)漢中。馬融十分博學(xué),精通儒家經(jīng)書,文辭也很優(yōu)美,對策后,也被任命為議郎。張衡擅長撰寫文章,通曉禮、樂、射、御、書、數(shù)六藝,雖然才華蓋世,但毫不驕傲。他善于制做靈巧的裝置,尤其致力于研究天文、陰陽、歷算,制作渾天儀,著述《靈憲》一書。他性情恬靜,不慕當(dāng)世名利;所任官職多年得不到提升。

  [6]太尉龐參,在三公中最名忠直,數(shù)為左右所毀。會所舉用忤帝旨,司錄承風(fēng)案之。時當(dāng)會茂才、孝廉,參以被奏,稱疾不會。廣漢上計掾段恭因會上疏曰:“伏見道路行人、農(nóng)夫、織婦皆曰:‘太尉參竭忠盡節(jié),徒以直道不能曲心,孤立群邪之間,自處中傷之地!蛞宰媯麣е艺颂斓刂蠼,人臣之至誡也!昔白起賜死,諸侯酌酒相賀;季子來歸,魯人喜其紓難。夫國以賢治,君以忠安;今天下咸欣陛下有此忠賢,愿卒寵任以安社稷。”書奏,詔即遣小黃門視參疾,太醫(yī)致羊酒。后參夫人疾前妻子,投于井而殺之;雒陽令祝良奏參罪。秋,七月,已未,參竟以災(zāi)異免。

  [6]太尉龐參,在三公之中,聲名最為忠直,曾多次遭到皇帝左右的詆毀。一次,正遇上所舉用的人和皇帝的旨意相抵觸,司隸校尉便順著風(fēng)向,對龐參進(jìn)行彈劾。當(dāng)時,朝廷正召集茂才和孝廉,龐參因遭到彈劾,于是聲稱有病,沒有出席。廣漢郡上計掾段恭乘與會之機上書說:“我看到,道路上的行人、農(nóng)夫、織婦都說:‘太尉龐參,竭盡忠節(jié),只因為他奉行正直之道,不肯委曲已意去奉承別人,孤立于那群奸之徒中間,使自己處于被中傷的境地。’奸陷害忠良,這是天地間最大的禁忌,君主最重要地戒律。過去,白起被逼自殺,各國的國君斟酒祝賀。姬友來歸附,魯國人歡慶他來拯救國難。國家任用賢能,才可治理;君王依靠忠良,才會安全。而今,天下之人都慶幸陛下有龐參這樣忠良和賢能的輔佐,希望陛下最終還是寵信他,以此來安定國家!弊嗾鲁噬虾,順帝下詔,立即派遣小黃門代表皇帝問候龐參的病情,并派御醫(yī)送去羊和酒。后來,龐參的后妻忌恨前妻的兒子,將其投入井中謀殺,于是洛陽縣令祝良上奏彈劾龐參有罪。秋季,七月已未(二十日),龐參終以天降災(zāi)異而被免官。

  [7]八月,已巳,以大鴻臚施延為太尉。

  [7]八月已巳(初一),擢升大鴻臚施延為太尉。

  [8]鮮卑寇馬城,代郡太守?fù)糁,不克。頃之,其至犍死。鮮卑由是抄盜差稀。

  [8]鮮卑進(jìn)犯馬城,代郡太守率軍討伐,未能取勝。不久,鮮卑首領(lǐng)其至犍去世。從此以后,鮮卑對內(nèi)地的搶劫和騷擾,較以前減少。

 

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簡稱“通鑒”,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的一本長篇編年體史書,共294卷,耗時19年。記載的歷史由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紀(jì)元前403年)寫起,一直到五代的后周世宗顯德六年(紀(jì)元959年)征淮南,計跨16個朝代,共1363年的逐年記載詳細(xì)歷史。它是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中國史書中有極重要的地位。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卷 第八卷
第九卷 第十卷
第十一卷 第十二卷
第十三卷 第十四卷
第十五卷 第十六卷
第十七卷 第十八卷
第十九卷 第二十卷
第二十一卷 第二十二卷
第二十三卷 第二十四卷
第二十五卷 第二十六卷
第二十七卷 第二十八卷
第二十九卷 第三十卷
第三十一卷 第三十二卷
第三十三卷 第三十四卷
第三十五卷 第三十六卷
第三十七卷 第三十八卷
第三十九卷 第四十卷
第四十一卷 第四十二卷
第四十三卷 第四十四卷
第四十五卷 第四十六卷
第四十七卷 第四十八卷
第四十九卷 第五十卷
第五十一卷 第五十二卷
第五十三卷 第五十四卷
第五十五卷 第五十六卷
第五十七卷 第五十八卷
第五十九卷 第六十卷
第六十一卷 第六十二卷
第六十三卷 第六十四卷
第六十五卷 第六十六卷
第六十七卷 第六十八卷
第六十九卷 第七十卷
第七十一卷 卷七十二卷
第七十三卷 第七十四卷
第七十五卷 第七十六卷
第七十七卷 第七十八卷
第七十九卷 第八十卷
第八十一卷 第八十二卷
第八十三卷 第八十四卷
第八十五卷 第八十六卷
第八十七卷 第八十八卷
第八十九卷 第九十卷
第九十一卷 第九十二卷
第九十三卷 第九十四卷
第九十五卷 第九十六卷
第九十七卷 第九十八卷
第九十九卷 第一百卷
第一百零一卷 第一百零二卷
第一百零三卷 第一百零四卷
第一百零五卷 第一百零六卷
第一百零七卷 第一百零八卷
第一百零九卷 第一百一十卷
第一百一十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卷 第一百一十四卷
第一百一十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卷
第一百一十七卷 第一百一十八卷
第一百一十九卷 第一百二十卷
第一百二十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四卷
第一百二十五卷 第一百二十六卷
第一百二十七卷 第一百二十八卷
第一百二十九卷 第一百三十卷
第一百三十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卷 第一百三十四卷
第一百三十五卷 第一百三十六卷
第一百三十七卷 第一百三十八卷
第一百三十九卷 第一百四十卷
第一百四十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卷
第一百四十五卷 第一百四十六卷
第一百四十七卷 第一百四十八卷
第一百四十九卷 第一百五十卷
第一百五十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卷 第一百五十四卷
第一百五十五卷 第一百五十六卷
第一百五十七卷 第一百五十八卷
第一百五十九卷 第一百六十卷
第一百六十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卷
第一百六十三卷 第一百六十四卷
第一百六十五卷 第一百六十六卷
第一百六十七卷 第一百六十八卷
第一百六十九卷 第一百七十卷
第一百七十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卷
第一百七十三卷 第一百七十四卷
第一百七十五卷 第一百七十六卷
第一百七十七卷 第一百七十八卷
第一百七十九卷 第一百八十卷
第一百八十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卷
第一百八十三卷 第一百八十四卷
第一百八十五卷 第一百八十六卷
第一百八十七卷 第一百八十八卷
第一百八十九卷 第一百九十卷
第一百九十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卷
第一百九十三卷 第一百九十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卷 第一百九十六卷
第一百九十七卷 第一百九十八卷
第一百九十九卷 第二百卷
第二百零一卷 第二百零二卷
第二百零三卷 第二百零四卷
第二百零五卷 第二百零六卷
第二百零七卷 第二百零八卷
第二百零九卷 第二百一十卷
第二百一十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卷
第二百一十三卷 第二百一十四卷
第二百一十五卷 第二百一十六卷
第二百一十七卷 第二百一十八卷
第二百一十九卷 第二百二十卷
第二百二十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卷
第二百二十三卷 第二百二十四卷
第二百二十五卷 第二百二十六卷
第二百二十七卷 第二百二十八卷
第二百二十九卷 第二百三十卷
第二百三十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卷
第二百三十三卷 第二百三十四卷
第二百三十五卷 第二百三十六卷
第二百三十七卷 第二百三十八卷
第二百三十九卷 第二百四十卷
第二百四十一卷 第二百四十二卷
第二百四十三卷 第二百四十四卷
第二百四十五卷 第二百四十六卷
第二百四十七卷 第二百四十八卷
第二百四十九卷 第二百五十卷
第二百五十一卷 第二百五十二卷
第二百五十三卷 第二百五十四卷
第二百五十五卷 第二百五十六卷
第二百五十七卷 第二百五十八卷
第二百五十九卷 第二百六十卷
第二百六十一卷 第二百六十二卷
第二百六十三卷 第二百六十四卷
第二百六十五卷 第二百六十六卷
第二百六十七卷 第二百六十八卷
第二百六十九卷 第二百七十卷
第二百七十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卷
第二百七十三卷 第二百七十四卷
第二百七十五卷 第二百七十六卷
第二百七十七卷 第二百七十八卷
第二百七十九卷 第二百八十卷
第二百八十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卷
第二百八十三卷 第二百八十四卷
第二百八十五卷 第二百八十六卷
第二百八十七卷 第二百八十八卷
第二百八十九卷 第二百九十卷
第二百九十一卷 第二百九十二卷
第二百九十三卷 第二百九十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