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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卷

唐紀五十八 穆宗睿圣文惠孝皇帝中長慶元年(辛丑、821)

  唐紀五十八 唐穆宗長慶元年(辛丑,公元821年)

  [1]秋,七月,甲辰,韋雍出,逢小將策馬沖其前導,雍命曳下,欲于街中杖之。河朔軍士不貫受杖,不服。雍以白弘靖,弘靖命軍虞候系治之。是夕,士卒連營呼噪作亂,將校不能制,遂入府舍,掠弘靖貨財、婦女、囚弘靖于薊門館,殺幕僚韋雍、張宗元、崔仲卿、鄭塤、都虞候劉操、押牙張抱元。明日,軍士稍稍自悔,悉詣館謝弘靖,請改心事之,凡三請,弘靖不應,軍士乃相謂曰:“相公無言,是不赦吾曹。軍中豈可一日無帥!”乃相與迎舊將朱洄,奉以為留后。洄,克融之父也,時以疾廢臥家,自辭老病,請使克融為之;眾從之。眾以判官張徹長者,不殺。徹罵曰:“汝何敢反,行且族滅!”眾共殺之。

  [1]秋季,七月,甲辰(初十),韋雍外出,碰到一個小將騎馬沖撞他的儀仗前導,韋雍下令把小將從馬上拉下來,打算在街道中間杖責。河朔地區(qū)的軍士不習慣受杖責,拒不服從。韋雍于是報告張弘靖,張弘靖命令軍虞候把小將拘捕治罪。當晚,士卒連營呼噪作亂,將校制止不住,士卒便沖入節(jié)度使府舍,掠奪張弘靖的財產(chǎn)和妻妾,隨后,把張弘靖關押在薊門館,殺死他的幕僚韋雍、張宗元、崔仲卿、鄭塤、都虞候劉操、押牙張抱元。第二天,軍士漸漸悔悟,都到薊門館向張弘靖請罪,表示愿意洗心革面,仍然跟隨張弘靖,做他的部從。軍士幾次請求,張弘靖閉口不言。于是,軍士商議說:“張相公閉口不言,是不愿赦免我們,但是,軍中豈可一日沒有統(tǒng)帥!”便一齊去迎接幽州的老將朱洄,擁戴他為留后。朱洄,即朱克融的父親,這時由于身患疾病,在家臥床休養(yǎng),他以自己年老多病,辭謝留后,請求讓給兒子朱克融,軍士都表示同意。軍士因為判官張徹年長而沒有殺他,張徹罵道:“你們怎敢反叛朝廷,馬上就會被族滅的!”軍士一擁而上,把張徹殺死。

  [2]壬子,群臣上尊號曰文武孝德皇帝;赦天下。

  [2]壬子(十八日),群臣百官向唐穆宗奏上尊號,稱為文武孝德皇帝。大赦天下。

  [3]甲寅,幽州監(jiān)軍奏軍亂;丁巳,貶張弘靖為賓客、分司;己未,再貶吉州刺史。庚申,以昭義節(jié)度使劉悟為盧龍節(jié)度使。悟以朱克融方強,奏請“且授克融節(jié)鉞,徐圖之!蹦藦鸵晕驗檎蚜x節(jié)度使。

  [3]甲寅(二十日),幽州監(jiān)軍奏報軍亂。丁巳(二十三日),穆宗貶張弘靖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己未(二十五日),再貶張弘靖為吉州刺史。庚申(二十六日),任命昭義節(jié)度使劉悟為盧龍(幽州)節(jié)度使。劉悟認為朱克融勢力正強,奏請“暫且任命朱克融為節(jié)度使,然后,再慢慢想辦法除掉他”。于是,仍任命劉悟為昭義節(jié)度使。

  [4]辛酉,太和公主發(fā)長安。

  [4]辛酉(二十七日),太和公主從長安出發(fā),前往回鶻國。

  [5]初,田弘正受詔鎮(zhèn)成德,自以久與鎮(zhèn)人戰(zhàn),有父兄之仇,乃以魏兵二千從赴鎮(zhèn),因留以自衛(wèi),奏請度支供其糧賜。戶部侍郎、判度支崔,性剛褊,無遠慮,以為魏、鎮(zhèn)各自有兵,恐開事例,不肯給。弘正四上表,不報;不得已,遣魏兵歸。,沔之孫也。

  [5]當初,田弘正被任命為成德節(jié)度使,自認為以往長期與成德人打仗,有父兄之仇,于是,率魏博兵二千人隨行赴任,然后留在成德用來自衛(wèi),奏請朝廷度支供給這二千人的軍餉。戶部侍郎、判度支崔性情剛愎,氣量狹小,缺乏深思熟慮,認為魏博、成德各自有兵,恐怕此事開一先例,因而,不肯供給。田弘正四次上表朝廷,崔不加理會。田弘正不得已,把魏博兵遣返回鎮(zhèn)。崔是開元初大臣崔沔的孫子。

  弘正厚于骨肉,兄弟子侄在兩都者數(shù)十人,競為侈靡,日費約二十萬,弘正輦魏、鎮(zhèn)之貨以供之,相屬于道;河北將士頗不平。詔以錢百萬緡賜成德軍,度支輦運不時至,軍士益不悅。

  田弘正厚待自己的家人,他的兄弟、兒子、侄子在長安、洛陽兩都居住的有幾十個人,生活競相奢侈靡麗,每天花費約二十萬錢,田弘正運魏博、成德兩鎮(zhèn)的貨供給,車輛來往于道路。河北的將士十分不滿。穆宗下詔,賜錢一百萬緡給成德將士,度支卻沒有按時運送到達,將士更加不滿。

  都知兵馬使王庭湊,本回鶻阿布思之種也,性果悍陰狡,潛謀作亂,每抉其細故以激怒之,尚以魏兵故,不敢發(fā)。及魏兵去,壬戌夜,庭湊結(jié)牙兵噪于府署,殺弘正及僚佐、元從將吏并家屬三百余人。廷湊自稱留后,逼監(jiān)軍宋惟澄奏求節(jié)鉞。八月,癸巳,惟澄以聞,朝廷震駭。崔于崔植為再從兄,故時人莫敢言其罪。

  都知兵馬使王庭湊,原屬回鶻阿布思族的后裔,性情果敢狡詐,陰謀作亂,經(jīng)常借小事以激怒將士,但由于魏博二千兵士尚在,不敢貿(mào)然行動。等到魏博兵士返回以后,壬戌(二十八日)夜間,王庭湊交結(jié)牙兵,噪亂于節(jié)度使府,殺死田弘正及其僚佐、隨從將吏和他們的家屬三百多人。王庭湊自稱留后,逼迫監(jiān)軍宋惟澄為他向朝廷上奏,請求授予節(jié)度使符節(jié)。八月,己巳(初六),宋惟澄把以上情況上報朝廷,舉朝震驚。崔是宰相崔植的族兄弟,所以,朝官沒有人敢抨擊他的罪行。

  初,朝廷易置魏、鎮(zhèn)帥臣,左金吾將軍楊元卿上言,以為非便,又詣宰相深陳利害;及鎮(zhèn)州亂,上賜元卿白玉帶。辛未,以元卿為涇原節(jié)度使。

  當初,朝廷調(diào)換魏博、成德節(jié)度使和僚佐時,左金吾將軍楊元卿曾上言,認為這樣做很不適宜,他又面見宰相,反復陳述利害得失。等到成德軍亂后,穆宗賜給楊元卿一條白玉帶。辛未(初八),任命楊元卿為涇原節(jié)度使。

  瀛莫將士家屬多在幽州,壬申,莫州都虞候張良佐潛引朱克融兵入城,刺史吳暉不知所在。

  瀛州和莫州的將士家屬大多留居在幽州,壬申(初九),莫州都虞候張良佐暗中勾結(jié)朱克融的兵馬入城,刺史吳暉不知去向。

  癸酉,王庭湊遣人殺冀州刺史王進岌,分兵據(jù)其州。

  癸酉(初十),王庭湊派人殺死冀州刺史王進岌,分兵占領冀州。

  魏博節(jié)度使李聞田弘正遇害,素服令將士曰:“魏人所以得通圣化,至今安寧富樂者,田公之力也。今鎮(zhèn)人不道,輒敢害之,是輕魏以為無人也。諸君受田公恩,宜如何報之?”眾皆慟哭。深州刺史牛元翼,成德良將也,使以寶劍、玉帶遺之,曰:“昔吾先人以此劍立大勛,吾又以之平蔡州,今以授公,努力翦庭湊。”元翼以劍、帶徇于軍,報曰:“愿盡死!”將出兵,會疾作,不果。元翼,趙州人也。

  魏博節(jié)度使李聽到田弘正遇害的消息,身著喪服命令將士說:“魏博人之所能夠得到皇上的教化,至今生活安定,富貴享樂,都是田公的功勞。現(xiàn)在,成德人大逆不道,竟敢把他無故殺害,這是輕視魏博,以為我們沒有人才。諸位曾受田公的恩惠,應當怎樣回報他呢?”將士都大聲痛哭。深州刺史牛元翼是成德的優(yōu)秀將領,李把自己的寶劍和玉帶送給他,說:“過去,我的父親曾用此劍平定朱叛亂,立過大功。后來,我又用這把劍平定蔡州吳元濟叛亂,F(xiàn)在,我把這劍授予你,希望你用它努力翦滅王庭湊!迸T韼е鴦陀駧г谲娭协h(huán)繞一周,然后回來報告說:“愿盡死效力!”李正準備出兵討伐王庭湊,正好得病而未成行。牛元翼是趙州人。

  乙亥,起復前涇原節(jié)度使田布為魏博節(jié)度使,令乘驛之鎮(zhèn)。布固辭不獲,與妻子賓客訣曰:“吾不還矣!”悉屏去旌節(jié)導從而行,未至魏州三十里,被發(fā)徒跣,號哭而入,居于堊室;月俸千緡,一無所取,賣舊產(chǎn),得錢十余萬緡,皆以頒士卒,舊將老者兄事之。

  乙亥(十二日),唐穆宗任命正在為父親田弘正服喪的前涇原節(jié)度使田布為魏博節(jié)度使,命他乘驛馬赴任。田布一再推辭而未得允許,于是,和妻子、賓客訣別說:“我此行不打算生還了!”下令撤除節(jié)度使旌節(jié)和所有前導隨行人員,然后出發(fā)上任。距離魏州三十里時,散發(fā)赤腳,大聲痛哭而入州城,住在堊室,為父親服喪。他每月應得俸祿一千緡,一文不要,卻把自己家留在魏博的產(chǎn)業(yè)賣掉,得到十幾萬緡現(xiàn)錢,全部用來賜士卒。對于父親原在魏博的部將和年長的將吏,都以兄弟的禮節(jié)來禮遇他們。

  丙子,瀛州軍亂,執(zhí)觀察使盧士玫及監(jiān)軍僚佐送幽州,囚于客館。

  丙子(十三日),瀛州發(fā)生軍亂,士卒逮捕觀察使盧士玫以及監(jiān)軍和僚佐,押送幽州,拘禁在客館。

  王庭湊遣其將王立攻深州,不克。

  王庭湊派遣他的部將王立攻打深州,未能攻克。

  丁丑,詔魏博、橫海、昭義、河東、義武諸軍各出兵臨成德之境,若王庭湊執(zhí)迷不復,宜即進討。成德大將王儉等五人謀殺王庭湊,事泄,并部兵三千人皆死。

  丁丑(十四日),唐穆宗下詔,命令魏博、橫海、昭義、河東、義武等鎮(zhèn)軍隊派兵,兵臨成德邊境,如果王庭湊還執(zhí)迷不誤,抗拒朝廷的話,就進兵攻討。成德大將王儉等五人密謀暗殺王庭湊,不料消息泄露,這五人和他們的部下士卒三千人都被殺死。

  己卯,以深州刺史牛元翼為深冀節(jié)度使。

  己卯(十六日),唐穆宗任命深州刺史牛元翼為深冀節(jié)度使。

  丁亥,以殿中侍御史溫造為起居舍人,充鎮(zhèn)州四面諸軍宣慰使,歷澤潞、河東、魏博、橫海、深冀、易定等道,諭以軍期。造,大雅之五世孫也。己丑,以裴度為幽、鎮(zhèn)兩道招撫使。

  丁亥(二十四日),唐穆宗任命殿中侍御史溫造為起居舍人,充任鎮(zhèn)州四面諸軍宣慰使,前往昭義、河東、魏博、橫海、深冀、易定等道,傳達進兵日期的命令。溫造是唐高祖時黃門侍郎溫大雅的第五代孫子。己丑(二十六日)任命裴度為幽州、鎮(zhèn)州兩道招撫使。

  癸巳,王庭湊引幽州兵圍深州。

  癸巳(三十日),王庭湊勾引幽州兵圍攻深州。

  [6]九月,乙巳,相州軍亂,殺刺史邢。

  [6]九月,乙巳(十二日),相州發(fā)生軍亂,刺史邢被殺。

  [7]吐蕃遣其禮部尚書論納羅來求盟。庚戌,以大理卿劉元鼎為吐蕃會盟使。

  [7]吐蕃國派遣禮部尚書論納羅來唐朝請求締結(jié)會盟條約。庚戌(十七日),唐穆宗任命大理卿劉元鼎為吐蕃會盟使。

  [8]壬子,朱克融焚掠易州、淶水、遂城、滿城。

  [8]壬子(十九日),朱克融出兵焚燒掠奪易州、淶水、遂城、滿城。

  [9]自定兩稅以來,錢日重,物日輕,民所輸三倍其初,詔百官議革其弊。戶部尚書楊於陵以為:“錢者所以權百貨,貿(mào)遷有無,所宜流散,不應蓄聚。今稅百姓錢藏之公府;又,開元中天下鑄錢七十余爐,歲入百萬,今才十余爐,歲入十五萬,又積于商賈之室及流入四夷。又,大歷以前淄青、太原、魏博貿(mào)易雜用鉛鐵,嶺南雜用金、銀、丹砂、象齒,今一用錢。如此,則錢焉得不重,物焉得不輕!今宜使天下輸稅課者皆用谷、帛,廣鑄錢而禁滯積及出塞者,則錢日滋矣!背闹,始令兩稅皆輸布、絲、纊;獨鹽、酒課用錢。

  [9]自從建中元年實行兩稅法以來,錢的價值越來越高,而實物的價值越來越低,百姓納稅的數(shù)額比建中元年實際高出三倍之多。唐穆宗下詔,命百官商議革除兩稅法的弊端。戶部尚書楊於陵認為:“錢是用來衡量貨物價值的東西,天下商人販運買賣,無處不有,所以,錢也應四處流通,不應當蓄積一處,F(xiàn)在,百姓交納的錢,都收藏在官府倉庫。另外,開元時期全國鑄錢七十多爐,每年收入一百萬緡;而現(xiàn)在鑄錢十幾爐,每年收入才十五萬緡。這些錢又大多集中于商人,以及夷狄的手中。還有,大歷年以前,淄青、太原、魏博商品交易兼用錢和鉛、鐵,嶺南則兼用金、銀、丹砂、象牙,現(xiàn)在,都統(tǒng)一用錢。這樣一來,錢的價值怎么能不高,而實物的價值又怎么能不低呢?現(xiàn)在,應當下令全國納稅的人都交納糧食和布帛,增加鑄錢而禁止蓄積以及錢流出塞外。如果這樣,錢就會逐漸多起來!背⒉杉{楊於陵的建議,下令以后兩稅都交納布、絲和絲棉;惟獨鹽、酒專賣仍然用錢。

  [10]冬,十月,丙寅,以鹽鐵轉(zhuǎn)運使、刑部尚書王播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使職如故。播為相,專為承迎為事,未嘗言國家安危。

  [10]冬季,十月,丙寅(初三),唐穆宗任命鹽鐵轉(zhuǎn)運使、刑部尚書王播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仍兼鹽鐵轉(zhuǎn)運使。王播擔任宰相,專門阿諛奉迎皇上,很少談論朝廷安危。

  [11]以裴度為鎮(zhèn)州四面行營都招討使。左領軍大將軍杜叔良,以善事權幸得進;時幽、鎮(zhèn)兵勢方盛,諸道兵未敢進,上欲功速成,宦官薦叔良,以為深州諸道行營節(jié)度使。以牛元翼為成德節(jié)度使。

  [11]唐穆宗任命裴度為鎮(zhèn)州四面行營都招討使。左領軍大將軍杜叔良由于善于巴結(jié)當朝權貴得到提拔,這時,幽州、鎮(zhèn)州的兵力正處于強盛,諸道出兵討伐的軍隊都不敢進攻。穆宗想盡快看到勝利成果,而宦官又推薦杜叔良,于是,任命叔良為深州諸道行營節(jié)度使,任命牛元翼為成德節(jié)度使。

  [12]癸酉,命宰相及大臣凡十七人與吐蕃論訥羅盟于城西;遣劉元鼎與訥羅入吐蕃,亦與其宰相以下盟。

  [12]癸酉(初十)唐穆宗命宰相和大臣共十七人,與吐蕃國禮部尚書論納羅在京城西會盟。隨后,派遣劉元鼎和論納羅赴吐蕃國,與吐蕃國宰相及其大臣會盟。

  [13]乙亥,以沂州刺史王智興為武寧節(jié)度副使。先是,副使皆以文吏為之,上聞智興有勇略,欲用之于河北,故以是寵之。

  [13]乙亥(十二日),唐穆宗任命沂州刺史王智興為武寧節(jié)度副使。以前,藩鎮(zhèn)節(jié)度副使都任用文官,穆宗聽說智興有勇有謀,想調(diào)他到河北前線,所以,用這個職務表示對他的恩寵。

  [14]丁丑,裴度自將兵出承天軍故關以討王庭湊。

  [14]丁丑(十四日),裴度親自率軍,經(jīng)由原承天軍駐地娘子關到達河北,討伐王庭湊。

  [15]朱克融遣兵寇蔚州。

  [15]朱克融派兵侵犯蔚州。

  [16]戊寅,王庭湊遣兵寇蔚州。

  [16]戊寅(十五日),王庭湊派兵侵犯蔚州。

  [17]己卯,易州刺史柳公濟敗幽州兵于白石嶺,殺千余人。

  [17]己卯(十六日),易州刺史柳公濟在白石嶺打敗幽州兵馬,殺一千多人。

  [18]庚辰,橫海軍節(jié)度使烏重胤奏敗成德兵于饒陽。

  [18]庚辰(十七日),橫海節(jié)度使烏重胤奏報,在饒陽打敗成德兵馬。

  [19]辛巳,魏博節(jié)度使田布將全軍三萬人討王庭湊,屯于南宮之南,拔其二柵。

  [19]辛巳(十八日),魏博節(jié)度使田布率全軍三萬人討伐王庭湊,屯駐在南宮縣南,攻拔王庭湊兩個營柵。

  [20]翰林學士元稹與知樞密魏弘簡深相結(jié),求為宰相,由是有寵于上,每事咨訪焉。稹無怨于裴度,但以度先達重望,恐其復有功大用,妨己進取,故度所奏畫軍事,多與弘簡從中沮壞之。度乃上表極陳其朋比奸蠹之狀,以為:“逆豎構(gòu)亂,震驚山東;奸臣作朋,撓敗國政。陛下欲掃蕩幽、鎮(zhèn),先宜肅清朝廷。何者?為患有大小,議事有先后。河朔逆賊,只亂山東;禁闈奸臣,必亂天下;是則河朔患小,禁闈患大。小者臣與諸將必能翦滅,大者非陛下覺寤制斷無以驅(qū)除。今文武百寮,中外萬品,有心者無不憤忿,有口者無不咨嗟,直以獎用方深,不敢抵觸,恐事未行而禍已及,不為國計,且為身謀。臣自兵興以來,所陳章疏,事皆要切,所奉書詔,多有參差,蒙陛下季付之意不輕,遭奸臣抑損之事不少。臣素與佞幸亦無仇嫌,正以臣前請乘傳詣闕,面陳軍事,奸臣最所畏憚,恐臣發(fā)其過,百計止臣。臣又請與諸軍齊進,隨便攻討,奸臣恐臣或有成功,曲加阻礙,逗遛日時;進退皆受羈牽,意見悉遭蔽塞。但欲令臣失所,使臣無成,則天下理亂,山東勝負,悉顧矣。為臣事君,一至于此!若朝中奸臣盡去,則河朔逆賊不討自平;若朝中奸臣尚存,則逆賊縱平無益。陛下儻未信臣言,乞出臣表,使百官集議,彼不受責,臣當伏辜。敱砣,衫w洳輝,疫h卻蟪跡壞靡,圭U,以弘简为弓箭筐},稹为工部蕼珎悖稹虽解翰拎崿恩遇染J省£

  [20]翰林學士元稹和知樞密魏弘簡深相勾結(jié),求做宰相,由此而得到唐穆宗的寵任,朝政大事都向他咨詢。元稹和裴度雖然沒有仇怨,但由于裴度在他得到重用前就有很高的威望,恐怕裴度在討伐幽州、成德時立功,再度得到朝廷重用,妨礙自己升遷。所以,凡是裴度上奏的軍事謀劃,他經(jīng)常和魏弘簡二人從中阻撓,使他不能實施。于是,裴度上表,極力指責元稹和宦官朋比為黨,奸邪害國的罪狀,認為:“王庭湊、朱克融逆臣豎子叛亂,震驚山東;奸臣朋比為黨,則攪亂朝政。陛下如果想掃平幽州、鎮(zhèn)州叛亂的話,應當首先肅清朝廷奸黨。為什么呢?因為災禍有大有小,考慮事情也有先有后。河朔的叛臣賊黨,只能擾亂山東,而宮中的奸臣,則必定禍亂天下。所以,對國家來說,河朔的叛臣危害小,而宮中的奸臣危害大。對于河朔的叛臣,我和諸位將領肯定能夠翦滅,但宮中的奸臣,如果陛下不覺悟,則斷然無法驅(qū)除,F(xiàn)在,朝廷文武百官,京城和各地眾多臣僚,凡是有心對朝廷盡忠的人,對奸臣的所做所為無不憤怒,能夠開口講話的人也無不嗟嘆。只是由于陛下正信用他們,才不敢指責,恐怕奸臣未能翦除,而禍已及身。這并非他們不為國家考慮,而是擔心自己受牽連的緣故。自從朝廷興兵討伐幽州和成德以來,我所上奏陳述的用兵方略,都事關緊要。但所接到的朝廷詔書,卻指令不一。我受陛下重托,指揮諸軍討代,責任實在不輕,但遭奸臣從中阻撓的事情,也實在不少。我向來和奸臣無怨,只是由于前不久我上奏朝廷,請求乘驛馬到京城,當面向陛下陳述用兵方略,奸臣最害怕的,是怕我向陛下揭發(fā)他們的罪過,所以百般阻撓我進京。同時,我又上奏朝廷,請準許我率兵和諸軍一同進攻,隨機應變,討伐叛亂。但奸臣恐怕我可能成功,于是,用各種理由加以阻撓,以致我軍停滯很久,無論進退,都受到他們的牽制,上奏朝廷的意見,也都被他們從中阻塞。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出兵失利,不能成功,對于國家治亂,山東前線的勝負大局,卻全然不顧。作為臣下侍奉皇上,他們就是這樣做的!如果朝中的奸臣全部能夠驅(qū)除,那么,河朔的叛臣賊黨就會不討自平;但如果朝中奸臣仍然存在的話,則雖然討平叛臣賊黨,對于朝廷也沒有什么好處。陛下如果不相信我的話,請求把我的奏章公布,讓百官一起討論,如果奸臣不遭到百官的遣責,我愿受到應有的懲罰!迸岫榷啻紊献嘀赋庠〉热说淖镄校伦陔m然很不高興,但考慮到裴度是朝廷中威望很高的大臣,不得不作出讓步。癸未(二十日),貶魏弘簡為弓箭庫使,元稹為工部侍郎。元稹雖然被解除翰林學士的職務,但仍然和過去一樣,受到穆宗的寵信。

  [21]宿州刺史李直臣坐贓當死,宦官受其賂,為之請,御史中丞牛僧孺固請誅之。上曰:“直臣有才,可惜!”僧孺對曰:“彼不才者,無過溫衣飽食以足妻子,安足慮!本設法令,所以擒制有才之人。安祿山、朱皆才過于人,法不能制者也!鄙蠌闹。

  [21]宿州刺史李直臣貪污,根據(jù)法律,應當判處死刑。宦官受了他的賄賂,為他辯護。御史中丞牛僧孺一再請求殺掉,穆宗說:“直臣很有才能,殺了可惜!”牛僧孺回答說:“那些沒有才能的人,整天考慮的不過是吃飽穿暖,滿足妻子的要求,對這些人,國家又有什么可顧慮的!制定法律的目的,本來就是約束那些有才能的人。安祿山、朱都才智過于常人由于法律未能約束,才膽敢發(fā)動叛亂的!蹦伦诼爮牧怂囊庖。

  [22]橫海節(jié)度使烏重胤將全軍救深州,諸軍倚重胤獨當幽、鎮(zhèn)東南,重胤宿將,知賊未可破,按兵觀釁。上怒,以杜叔良為橫海節(jié)度使,徒重胤為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

  [22]橫海節(jié)度使烏重胤率全軍救援深州,諸軍依賴烏重胤獨自抵擋幽州、鎮(zhèn)州的東南方向。烏重胤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將,知道敵人不可能一時被擊破,于是,按兵不動觀察敵軍動靜。穆宗大怒,任命杜叔良為橫海節(jié)度使,調(diào)烏重胤為山南道節(jié)度使。

  [23]靈武節(jié)度使李進誠奏敗吐蕃三千騎于大石山下。

  [23]靈武節(jié)度使李進誠上奏:在大石山下打敗吐蕃三千騎兵。

  [24]十一月,辛酉,淄青節(jié)度使薛平奏突將馬廷作亂,伏誅。時幽、鎮(zhèn)兵攻棣州,平遣大將李叔佐將兵救之。刺史王稷供饋稍薄,軍士怨怒,宵潰,推廷為主,行且收兵至七千余人,徑逼青州。城中兵少,不敵,平悉發(fā)府庫及家財召募,得精兵二千人,逆戰(zhàn),大破之,斬廷,其黨死者數(shù)千人。

  [24]十一月,辛酉(二十八日),淄青節(jié)度使薛平上奏:突將馬廷作亂被殺。當時,幽州和鎮(zhèn)州派兵攻打棣州,薛平派大將李叔佐率兵救援。棣州刺史王稷供給軍隊物資稍少,軍士怨恨憤怒,乘夜晚潰逃。軍士推馬廷為道領,一邊行走,一邊收兵,共達七千多人,直向青州逼近。青州城中兵少,不足以抵抗逃兵,于是,薛平把倉庫和自己家的私財全部拿出,招募士卒,得精兵二千人,出城迎城,大敗逃兵,把馬廷斬首,逃兵死亡幾千人。

  [25]橫海節(jié)度使杜叔良將諸道兵與鎮(zhèn)人戰(zhàn),遇敵輒北;鎮(zhèn)人知其無勇,常先犯之。十二月,庚午,監(jiān)軍謝良通奏叔良大敗于博野,失亡七千余人。叔良脫身還營,喪其旌節(jié)。

  [25]橫海節(jié)度使杜叔良率領諸道兵馬與鎮(zhèn)州軍隊交戰(zhàn),每戰(zhàn)皆敗。鎮(zhèn)州人知道他膽怯無勇,常常首先向他發(fā)起進攻。十二月,庚午(初八),監(jiān)軍謝良通奏報杜叔良在博野大敗,損失逃亡七千多人。杜叔良脫身回到軍營,但丟失了節(jié)度使的旌節(jié)。

  [26]丁丑,義武節(jié)度使陳楚奏敗朱克融兵于望都及北平,斬獲萬余人。

  [26]丁丑(十六日),唐穆宗任命鳳翔節(jié)度使李光顏為忠武節(jié)度使、兼深州行營節(jié)度使,替代杜叔良。

  [28]自憲宗征伐四方,國用已虛,上即位,賞賜左右及宿衛(wèi)諸軍無節(jié),及幽、鎮(zhèn)用兵久無功,府藏空竭,勢不能支。執(zhí)政乃議:“王庭湊殺田弘正而朱克融全張弘靖,罪有重輕,請赦克融,專討庭湊。”上從之。乙酉,以朱克融為平盧節(jié)度使。

  [28]自從唐憲宗征討四方叛亂以來,國庫已空虛。唐穆宗即位后,賞賜左右和禁衛(wèi)諸軍毫無節(jié)制,等到朝廷對幽州、鎮(zhèn)州用兵,曠日持久而未立功,國庫空竭,難以繼續(xù)維持。于是,當政大臣建議說:“王庭湊殺害了田弘正,而朱克融尚能保全張弘靖的性命,二人罪行各有輕重,請求赦免克融,集中全力討伐王庭湊!蹦伦诓杉{了他們的意見。乙酉(二十三日),任命朱克融為盧龍節(jié)度使。

  [29]戊子,義武奏破莫州清源等三柵,斬獲千余人。

  [29]戊子(二十六日),義武上奏、攻破莫州清源等三個營柵,斬首和俘虜敵軍一千多人。

  二年(壬寅、822)

  二年(壬寅,公元822)

  [1]春,正月,丁酉,幽州兵陷弓高。先是,弓高守備甚嚴,有中使夜至,守將不內(nèi),旦,乃得入,中使大詬怒。賊諜知之,他日,偽遣人為中使,投夜至城下,守將遽內(nèi)之;賊眾隨之,遂陷弓高。又圍下博。中書舍人白居易上言,以為:“自幽、鎮(zhèn)逆命,朝廷征諸道兵,計十七八萬,四面攻圍,已逾半年,王師無功,賊勢猶盛。弓高既陷,糧道不通,下博、深州、饑窮日急。蓋由節(jié)將太眾,其心不齊,莫肯率先,遞相顧望。又,朝廷賞罰,近日不行,未立功者或已拜官,已敗衄者不聞得罪;既無懲勸,以至遷廷,若不改張,必無所望。請令李光顏將諸道勁兵約三四萬人從東速進,開弓高糧路,解深、刑重圍,與元翼合勢。令裴度將太原全軍兼招討舊職,西面壓境,觀釁而動。若乘虛得便,即令同力翦除;若戰(zhàn)勝賊窮,亦許受降納款。如此,則夾攻以分其力,招諭以動其心,必未及誅夷,自生變故。又請詔光顏選諸道兵精銳者留之,其余不可用者悉遣歸本道,自守土疆。蓋兵多而不精,豈唯虛費衣糧,兼恐撓敗軍陳故也。今既只留東、西二帥,請各置都監(jiān)一人,諸道監(jiān)軍,一時停罷。如此,則眾齊令一,必有成功。又,朝廷本用田布,令報父仇,今領全師出界,供給度支,數(shù)月已來,都不進討,非田布固欲如此,抑有其由。聞魏博一軍,屢經(jīng)優(yōu)賞,兵驕將富,莫肯為用。況其軍一月之費,計實錢二十八萬緡,若更遷延,將何供給?此尤宜早令退軍者也。若兩道止共留兵六萬,所費無多,既易支持,自然豐足。今事宜日急,其間變故遠不可知。茍兵數(shù)不抽,軍費不減,食既不足,眾何以安!不安之中,何事不有!況有司迫于供軍,百端斂率,不許即用度交闕,盡許則人心無。自古安危皆系于此,伏乞圣慮察而念之!笔枳,不省。

  [1]春季,正月,丁酉(初五),幽州出兵攻陷弓高縣城。以前,弓高守衛(wèi)很嚴,一次,一個宦官出使弓高,半夜到達,守將根據(jù)軍法條例,拒不放他入城;天明后,宦官方才進城。宦官大怒,責罵守將。幽州的探馬得知此事后,報告主將。過了不久,幽州派人偽裝成宦官,半夜來到弓高城下,守將即讓他入城,幽州兵隨后趕到,因而攻陷弓高。接著,又圍攻下博縣城。中書舍人白居易上書,認為:“自從幽州、鎮(zhèn)州叛亂以來,朝廷征發(fā)諸道兵馬討伐,總計有十七八萬人,四面圍攻,已超過半年時間。但官軍至今沒有進展,賊軍兵勢卻仍然強盛。弓高失陷后,通往前線的運糧道路無法通行,下博和深州的將士,饑餓困乏,情況日益緊急。這都是由于前線節(jié)度將領太多,反而心不齊,都不肯率先進攻,相互觀望的緣故。另外,朝廷對將士的賞罰,近來也不見成效,沒有立功的人有的已經(jīng)授予官銜,作戰(zhàn)失敗的人卻沒說被朝廷懲罰。由于賞罰不明,因而將士拖延不進。若不改弦更張,勝利就沒有指望了。請求陛下命李光顏率領諸道精兵三四萬人從東面急速進兵,打通到弓高的糧道,以便解除敵軍對深州的重重包圍,和牛元翼的軍隊會合一起。再命裴度率領太原的全部人馬,仍兼招討使的職務,從西面壓敵邊境,觀察敵軍動靜,如能乘虛得手,即令兩支兵馬同力討伐,一舉殲敵。如果官軍節(jié)節(jié)取勝,敵軍困窘,也應當許可前線將領接受敵軍的投降。這樣部署指揮,就可以兩面夾攻,使敵人分散兵力,并通過招降來動搖對方軍心。其結(jié)果,敵人尚未滅亡,內(nèi)部必定發(fā)生兵變,不戰(zhàn)自降。同時,再請陛下下詔,命李光顏從前線諸道兵士中挑選精銳者留下,其余老弱病殘都遣反本道,各守故土。大凡兵多則不精,不僅虛耗國家衣物錢糧,而且也會消弱官軍自身士氣,導致失敗,F(xiàn)只留李光顏、裴度兩支兵馬,請陛下各置都監(jiān)一人,各道的監(jiān)軍,都予以罷除。這樣,就會隊伍整齊,軍令統(tǒng)一,最后必定取得勝利。再有,朝廷命田布為魏博節(jié)度使的本意,是讓他為父報仇,F(xiàn)在,田布率領全部兵馬出境討敵,由朝廷度支供給衣糧,但幾個月以來,魏博軍隊從未攻討。這并非田布按兵不動,而是有他難言的苦衷。聽說魏博軍隊經(jīng)由朝廷多次優(yōu)厚的賞賜,兵士驕橫,將領富有,反而不愿作戰(zhàn)。況且委博軍,每月的軍費按貨幣折算,即達二十八萬緡。如果繼續(xù)拖廷下去,朝廷用什么來供給呢?僅就此而言,也應早日下令魏博退軍。如果僅李光顏和裴度兩道共留六萬兵力,軍費不多,朝廷易于供給,軍需自然豐足。現(xiàn)在,前線戰(zhàn)事日益緊迫,中間或許還會發(fā)生什么變故,難以預料。如果不及時抽減兵力,致使軍費浩大,糧食不足,將士怎能安心作戰(zhàn)。軍心不定,隨時都可能發(fā)生意外變故!況且度支迫于供軍,千方百計盤剝百姓,如果朝廷不準許,則軍需匱乏,若準許則人心動搖。自古以來,朝政安危都在于此。請求陛下說細了解并加以慎重考慮!白嗾圻f上去后,穆宗不理。

  已亥,度支饋滄州糧車六百乘,至下博,盡為成德軍所掠。時諸軍匱乏,供軍院所運衣糧,往往不得至院,在涂為諸軍邀奪,其懸軍深入者,皆凍餒無所得。

  已亥(初七),度支供給滄州軍糧車六百輛行至下博縣時,全部遭成德軍搶奪。這時官軍諸道兵馬軍需匱乏,供軍院所運衣糧,往往未到行營供軍院,在半路就被諸軍哄搶。凡孤軍深入的兵馬,都饑寒交迫而得不到補給。

  初,田布從其父弘正在魏,善視牙將史憲誠,屢稱薦,至右職;及為節(jié)度使,遂寄以腹心,以為先鋒兵馬使,軍中精銳,悉以委之。憲誠之先,奚人也,世為魏將;魏與幽、鎮(zhèn)本相表里,及幽、鎮(zhèn)叛,魏人固搖心。布以魏兵討鎮(zhèn),軍于南宮,上屢遣中使督戰(zhàn),而將士驕惰,無斗志,又屬大雪,度支饋運不繼。布發(fā)六州租賦以供軍,將士不悅,曰:“故事,軍出境,皆給朝廷。今尚書刮六州肌肉以奉軍,雖尚書瘠已肥國,六州之人何罪乎!”憲誠陰蓄異志,因眾心不悅,離間鼓扇之。會有詔分魏博軍與李光顏,使救深州,庚子,布軍大潰,多歸憲誠;布獨與中軍八千人還魏,壬寅,至魏州。

  當初,田布隨從他的父親田弘正在魏博時,對牙將史憲誠十分重視,多次向田弘正稱贊推薦,以至史憲誠被提拔但任要職。等到田布被任命為魏博節(jié)度使,于是,把他作為自己的親信,任命為先鋒兵馬使,軍中的精銳兵力,都委托到來統(tǒng)轄。史憲誠的祖先是奚族人,世代在魏博為將。魏博和幽州、鎮(zhèn)州本來就相互依賴互為表里,待到幽州和成德叛亂以后,魏博的人心已經(jīng)動搖。田布率魏博軍隊討伐鎮(zhèn)州,駐扎在南宮縣。唐穆宗多次派遣宦官前往督戰(zhàn),而魏博將士驕橫懈怠,毫無斗志。這時正好又下了一場大雪,度支供給難以接續(xù)。田布命征發(fā)魏博六州的租賦供給軍需,將士很不高興,說:“按照慣例,我軍出境后,都由朝廷供給。現(xiàn)在,田尚書刮我六州的民脂民膏來供軍,雖然尚書這樣做是克已奉國,但六州百姓為什么要遭這份罪呢?”史憲誠暗中早在纂奪節(jié)度使的野心,于是,乘機挑撥煽動士卒的不滿情緒。正在這時,穆宗下詔,命魏博分兵由李光顏指揮,前往救援深州。庚子(初八),田布的軍隊潰亂士卒大多歸史憲誠。田布獨自率新軍八千人返回魏州,壬寅(初十),到達魏州。

  癸卯,布復召諸將議出兵,諸將益偃蹇,曰:“尚書能行河朔舊事,則死生以之;若使復戰(zhàn),則不能也!”布無如之何,嘆曰:“功不成矣!”即日,作遺表具其狀,略曰:“臣觀眾意,終負國恩;臣既無功,敢記即死。伏愿陛下速救光顏、元翼,不然者,忠臣義士皆為河朔屠害矣!”奉表號哭,拜授幕僚李石,乃人啟父靈,抽刀而言曰:“上以謝君父,下以示三軍!彼齑绦亩馈椪\聞布已死,乃諭其眾,遵河北故事。眾悅,擁憲誠還魏,奉為留后。戊申,魏州奏布自殺。已酉,以憲誠為魏博節(jié)度使。憲誠雖喜得旄鉞,外奉朝廷,然內(nèi)實與幽、鎮(zhèn)連結(jié)。

  癸卯(十一日),田布再次召集部將,商議出兵。諸將更加傲慢,說:“田尚書如果能按以往河朔割據(jù)的慣例辦的話,我們就舍生忘死跟從您;但如果要讓我們出戰(zhàn),則不能服從!碧锊紵o可奈何,嘆道:“我立功報國的愿望無法實現(xiàn)了!”當天,他寫下遺書,把以上情況向穆宗報告,大意是:“我觀察將士的意向,終必背叛朝廷,辜負皇上的恩德。我既然未能立功,只好就死。愿陛下盡快派兵救援李光顏、牛元翼,不然的話,這些忠臣義士都將被河朔的叛黨屠害!”他手捧遺書大聲痛哭,然后,拜倒在地,授予幕僚李石,讓他轉(zhuǎn)呈朝廷。接著,他走到父親的靈位前,抽出刀說:“我以死對上向皇上和父親表示我未能立功報國的罪責;對下向三軍將士表示我忠君愛國的決心。”于是,用刀刺心而死。史憲誠聽說田布已經(jīng)自殺,于是,向?qū)⑹啃,他將遵循河朔的慣例,實行割據(jù)。將士十分高興,族擁史憲誠回到魏州,推興他為留后。戊申(十六日),魏州奏報田布自殺。已酉(十七日),穆宗任命史憲誠為魏博節(jié)度使。憲誠雖然為得到節(jié)度使的旌節(jié)而高興,表面遵奉朝廷,但暗地里卻和幽州、鎮(zhèn)州相勾結(jié)。

  [2]庚戌,以德州刺史王日簡為橫海節(jié)度使。日簡,本成德牙將也。壬子,貶杜叔良為歸州刺史。

  [2]庚戌(十八日),唐穆宗任命德州刺史王日簡為橫海節(jié)度使。王日簡原本是成德的牙將。壬子(二十日),貶杜叔良為歸州刺史。

  王庭湊圍牛元翼于深州,官軍三面救之,皆以乏糧不能進,雖李光顏譜閉壁自守而已。軍士自采薪芻,日給不過陳米一勺。深州圍益急,朝廷不得已,二月,甲子,以庭湊為成德節(jié)度使,軍中將士官爵皆復其舊;以兵部侍即韓愈為宣慰使。

  王庭湊出兵把牛元翼圍困在深州,官軍從東、北、西三個方向前進救授,都因缺糧而無法前進。即使是名將李光顏,也只能是閉壁自守而已。兵士都自己去打柴草,每天每人不過領到陳米一勺。這時深州被圍攻,形勢日益嚴重,朝廷不得已,于月,甲子(初二),任命王庭湊為成德節(jié)度使,凡成德將士,一律官復原職。同時,任命兵部侍郎韓愈為宣慰使。

  上之初即位也,兩河略定,蕭、段文昌以為“天下已太平,漸宜消兵,請密詔天下,軍鎮(zhèn)有兵處,每歲百人之中限八人逃、死!鄙戏交难,不以國事為意,遂可其奏。軍士落籍者眾,皆聚山澤為盜;及朱克融、王庭湊作亂,一呼而亡卒皆集。詔征諸道兵討之,諸道兵既少,皆臨時召募,烏合之眾;又,諸節(jié)度既有監(jiān)軍,其令偏軍者亦置中使監(jiān)陳,主將不得專號令,戰(zhàn)小勝則飛驛奏捷,自以為功,不勝則迫脅主將,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驍勇以自衛(wèi),遣羸懦者就戰(zhàn),故每戰(zhàn)多敗。又凡用兵,動皆自禁中授以方略,朝令夕改,不知所從;不度可否,惟督令速戰(zhàn)。中使道路如織,驛馬不足,掠行人馬以繼之,人不敢由驛路行。故雖以諸道十五萬之眾,裴度元臣宿望,烏重胤、李光顏皆當時名將,討幽、鎮(zhèn)萬余之眾,屯守逾年,竟無成功,財竭力盡。

  唐穆宗剛剛即位的時候,河南、河北的叛亂藩鎮(zhèn)都已平定,宰相蕭、段文昌認為:“天下已以太平,應當逐漸載減國家的軍事武裝。請陛下給各地秘密下詔,凡是有兵的軍鎮(zhèn),每年每一百個兵士中,允許有八人逃走和死亡,注銷軍籍!碑敃r穆宗整日游樂飲宴,不理朝政,于是,批準二人的建議。兵士注銷軍籍的人很多,都聚集在深山江湖中成為盜賊。待到朱克融、王庭湊叛亂時,一呼百應,逃亡的兵士都投奔他們的麾下。朝廷下召征發(fā)諸道兵討伐,諸道兵力既少,因而都臨時召募,不過是烏合之眾。同時,朝廷在諸道已設置監(jiān)軍,對于他們部將所統(tǒng)轄的軍隊也派宦官臨時監(jiān)陳,以致主將不能專制軍權。凡攻戰(zhàn)取得小勝,監(jiān)軍就飛書向朝廷奏捷,作為自己的功勞;不勝則脅迫主將,把罪責推給他們。監(jiān)軍還把軍中驍勇的兵力挑選出來,用來自衛(wèi),其余老弱病殘的兵士,派遣他們?nèi)ス?zhàn),以致每次戰(zhàn)斗,大多失敗。另外,大凡前線的軍事行動,都由朝廷授予作戰(zhàn)方略,朝令夕改,將士不知所措。朝廷不管作戰(zhàn)方略是否切實可行,只是責令將士遵照執(zhí)行,急速出戰(zhàn);鹿俪鍪骨熬傳達詔令,來往不息,如同穿梭,驛馬不足,竟掠搶行人馬匹,以至行人不敢由驛路行走。所以,雖然朝廷征發(fā)諸道十五萬大軍,所任用的招討使裴度是很有威望的老臣,烏重胤、李光顏也都是當時的名將,僅僅討伐幽州、成德一萬多人,但屯守一年多的時間,最后,竟然沒有結(jié)果,而國家卻財力耗竭。

  崔植、杜元穎為相,皆庸才,無遠略。史憲誠既逼殺田布,朝廷不能討,遂并朱克融、王庭湊以節(jié)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迄于唐亡,不能復取。

  崔植、杜元穎作為宰相,都是沒有遠見的卓識的平庸人物。史憲誠逼田布自殺以后,朝廷無力征討,于是將他和朱克融、王庭湊一起,都任命為節(jié)度使。由此朝廷再度丟失河朔地區(qū),直到唐朝最終滅亡,一直未能收復。

  朱克融既得旌節(jié),乃出張弘靖及盧士玫。

  朱元融被任命為幽州節(jié)度使后,才放出張弘靖和盧士玫。

  丙寅,以牛元翼為山南東道節(jié)度使,以左神策行營樂壽鎮(zhèn)兵馬使清河傅良弼為沂州刺史,以瀛州博野鎮(zhèn)遏使李寰為忻州刺史。良弼、寰所戍在幽、鎮(zhèn)之間,朱克融、王庭湊互加誘脅,良弼、寰不從,各以其眾堅壁,賊竟不能取,故賞之。

  丙寅(初四),唐穆宗任命牛元翼為山南東道節(jié)度使,任命左神策行營樂壽鎮(zhèn)兵馬使、清河人傅良弼為沂州刺史,任命瀛州博野鎮(zhèn)遏使李寰為忻州刺史。良弼、李寰所戍守的地方位于幽州、成德之間,朱元融和王庭湊交相引誘脅迫,二人拒而不人,各率士卒堅守,叛賊最終也未能攻取。所以,朝廷對他們加官進爵,表彰他們對朝廷的忠誠。

  [3]丙子,賜橫海節(jié)度使王日簡姓名為李全略。

  [3]丙子(十四日),唐穆宗賜予橫海節(jié)度使王日簡姓名李全略。

  [4]辛巳,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崔植罷為刑部尚書,以工部侍郎元稹同平章事。

  [4]辛巳(十九日),唐穆宗罷免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崔植的宰相職務,任命他為刑部尚書。任命工部侍郎元稹為同平章事。

  [5]癸未,加李光顏橫海節(jié)度、滄景觀察使,其忠武、深州行營節(jié)度如故。以橫海節(jié)度使李全略為德棣節(jié)度使。時朝廷以光顏懸軍深入,饋運難通,故割滄景以隸之。

  [5]癸未(二十一日),唐穆宗任命李光顏為橫海節(jié)度使、滄景觀察使,仍兼任忠武、深州行營節(jié)度使。任命橫海節(jié)度使李全略為德棣節(jié)度使。這時,朝廷考慮到李光顏孤軍深入,軍需供給的道路很難打通,因此,分割橫海的滄、景二州隸屬他統(tǒng)轄,以便就近供給軍需。

  王庭湊雖受旌節(jié),不解深州之圍。丙戌,以知制誥東陽馮宿為山南東道節(jié)度副使,權知留后,仍遣中使入深州督牛元翼赴鎮(zhèn)。裴度亦與幽、鎮(zhèn)書,責以大義;朱克融即解圍去,王庭湊雖引兵少退,猶守之不去。

  王庭湊雖然被任命為成德節(jié)度使,但仍然不撤除對深州的包圍。丙戌(二十四日),唐穆宗任命知制誥東陽人馮宿為山南東道節(jié)度副使,暫時代理留后。同時,派遣宦官出使深州,督促牛元翼趕赴山南東道上任。裴度也給幽州、鎮(zhèn)州兩道寫信,責備朱克融和王庭湊仍然包圍深州,抗拒朝命,并用忠君奉國的大道理勸說二人退兵。朱克融隨即退兵撤圍,王庭湊雖然率兵稍微后撤,但仍然屯守在那里不走。

  元稹怨裴度,欲解其兵柄,故勸上雪廷湊而罷兵。丁亥,以度為司空、東都留守,平章事如故。諫官爭上言:“時未偃兵,度有將相全才,不宜置之散地!鄙夏嗣热氤,然后赴東都。

  元稹忌恨裴度,想讓穆宗解除他的兵權,因而勸說穆宗赦免王庭湊,停止對幽州、成德繼續(xù)用兵。丁亥(二十五日),唐穆宗任命裴度為司空、東都留守,仍帶同平章事的榮譽官銜。諫官爭相上奏,認為:“朝廷對河朔藩鎮(zhèn)的戰(zhàn)爭還未平息,裴度有將相全才,不應任命他為閑散的官職。”于是,穆宗命裴度先到京城,然后再赴東都上任。

  以靈武節(jié)度使李聽為河東節(jié)度使。初,聽為羽林將軍,有良馬,上為太子,遣左右諷求之,聽以職總親軍,不敢獻。及河東缺帥,上曰:“李聽不與朕馬,是必可任。”遂用之。

  唐穆宗任命靈武節(jié)度使李聽為河東節(jié)度使。當初,李聽任羽林將軍時,有一匹上等的好馬,穆宗當時為皇太子,派身邊的人暗示李聽把馬奉獻給自己,李聽考慮到自己在禁軍中任職,不敢奉獻。這時,正好河東缺節(jié)度使,穆宗說:“李聽不向朕獻馬,剛直不阿,這種人一定可以信用!庇谑,下達了任命詔書。

  [6]昭義監(jiān)軍劉承偕恃恩,陵轢節(jié)度使劉悟,數(shù)眾辱之,又縱其下亂法。陰與磁州刺史張汶謀縛悟送闕下,以汶代之;悟知之,諷其軍士作亂,殺汶。圍承偕,欲殺之,幕僚賈直言入,責悟曰:“公所為如是,欲效李司空邪!此軍中安知無如公者,使李司空有知,得無笑公于地下乎!”悟遂謝直言,救免承偕,囚之府舍。

  [6]昭義監(jiān)軍劉承偕憑借他擁立唐穆宗的功勞,擅權不法,凌辱節(jié)度使劉悟,多次當著將士的面污辱他,又縱容部下敗壞法紀。他還暗中和磁州刺史張汶密謀,企圖尋找借口,把劉悟縛送朝廷,由張紋替代。劉悟得知劉承偕的服謀,暗示部下士卒作亂,殺死張汶。士卒圍住劉承偕,正準備殺他,幕僚賈直言進來,責備劉悟說:“您這樣做,是想效法李師道嗎?您怎么能知道軍中沒有像您一樣的人,也效法您當年殺李師道那樣而謀害您呢?如果李師道還有知的話,能不在地下嘲笑您嗎?”于是,劉悟向賈直言承認做得不對,把劉承偕救出來,拘留在節(jié)度使府舍。

  [7]初,上在東宮,聞天下厭苦憲宗用兵,故即位,務優(yōu)假將卒以求姑息。三月,壬辰,詔:“神策六軍使及南牙常參武官具由歷、功績,牒送中書,量加獎惟擢。其諸道大將久次及有功者,悉奏聞,與除宮。應天下諸軍,各委本道據(jù)守舊額,不得輒有減省!庇谑巧藤Z、胥吏爭賂藩鎮(zhèn),牒補列將而薦之,即升朝籍。奏章委積,士大夫皆扼腕嘆息。

  [7]當初,唐穆宗在東宮為皇太子時,聽說天下人苦于憲宗長期用兵削藩伐叛,因此,即位以后,盡量寬容和優(yōu)賞將士,以求相安無事。三月,壬辰(初一),下詔:“凡北衙禁軍神策軍,羽林、龍武、神武六軍軍使,以及南衙常參武官,各將自己所歷任軍職、功績報達中書省,朝廷根據(jù)各人情況,適當予以獎勵提拔。諸道大將任職已久及有功者,也都報告朝廷,授予官職。各地軍隊,都由本道遵循以往既定的兵額,不得隨便裁減人數(shù)!痹t書下達后,各地商賈和官府中的小吏都爭相賄賂藩鎮(zhèn)節(jié)度使、觀察使、以便由藩鎮(zhèn)補授一個軍將的職務,再推薦到朝廷,授予官銜。各道的奏章成批的堆積在中書省,士大夫都扼腕嘆息授官太濫,而無可奈何。

  [8]武節(jié)度副使王智興將軍中精兵三千討幽、鎮(zhèn),節(jié)度使崔群忌之奏請即用智興為節(jié)度使,不則召詣闕,除以他官。事未報,智興亦自疑;會有詔赦王庭湊,諸道皆罷兵,智興引兵先期入境,群懼,遣使迎勞,具使軍士釋甲而入;智興不從。乙巳,引兵直進,徐人開門待之,智興殺不同已者十余人,乃入府牙,見群及監(jiān)軍,拜伏曰:“軍眾之情,不可如何!”為群及判官、從吏具人馬及治裝,皆素所辦也,遣兵衛(wèi)從群,至橋而返。遂掠鹽鐵院錢帛,及諸道進奉在汴中者,并商旅之物,皆三分職二。

  [8]武寧節(jié)度副使王智興率領軍中精兵三千人討伐幽州、成德,節(jié)度使崔群忌怕王智興,奏請朝廷任命王智興為節(jié)度使,否則就召入京城,授予其它官職,讓他離開武寧。朝廷尚未答復,王智興自己已產(chǎn)生疑心。正好這時朝廷下詔赦免王庭湊,諸道參加討伐的軍隊都已停罷。王智興率兵先行一步,回到武寧境內(nèi)。崔群聽說王智興已率兵入境,十分恐懼,派人前往迎接慰問,并讓士卒放下武器,然后入城。王智興拒不從命,乙巳(十四日),率兵徑直向徐州城挺進,城中人開門待命,王智興殺異已者十多人,然后來到節(jié)度使衙署,面見崔群和監(jiān)軍,拜倒在地說:“這都是將士的意思,我個人毫無辦法。”他為崔群和判官以及隨行人員準備護送的人員、馬匹和行裝,其實,都早已準備好了。隨后,率兵護送崔群前往京城,到橋返回。橋有朝廷設置的鹽鐵院倉庫,于是,王智興縱兵大掠鹽鐵院儲藏的錢幣和布帛,以及諸道向朝廷進奉而經(jīng)過汴河中的船只,以及商人和行人在船上的財物,也都掠搶三分之二。

  [9]丙午,加朱克融、王庭湊檢校工部尚書。上聞其解深州之圍,故褒之,然庭湊之兵實猶在深州城下。

  [9]丙午(十五日),唐穆宗任命朱克融、王庭湊為檢校工部尚書。穆宗聽說朱克融和王庭湊已經(jīng)撤除了包圍深州的軍隊,所以,加官予以褒獎。其實,王庭湊的軍隊仍然在深州城下未撤。

  韓愈既行,眾皆危之;詔愈至境更觀事勢,勿遽入,愈曰:“止,君之仁;死,臣之義。”遂往。至鎮(zhèn),庭湊拔刃弦弓以逆之,及館,甲士羅于庭。庭湊言曰:“所以紛紛者,乃此曹所為,非庭湊心!庇鷧柭曉唬骸疤熳右陨袝袑洸,故賜之節(jié)鉞,不知尚書乃不能與健兒語邪!”甲士前曰:“先太師為國擊走朱滔,血衣猶在,此軍何負朝廷,乃以為賊乎!”愈曰:“汝曹尚能記先太師則善矣。夫逆順之為禍福豈遠邪!自祿山、思明以來,至元濟、師道,其子孫有今尚存仕宦者乎!田令公以魏博歸朝廷,子孫雖在孩提,皆為善官;王承元以此軍歸朝廷,弱冠為節(jié)度使;劉悟、李,今皆為節(jié)度使;汝曹亦聞之乎!”庭湊恐眾心動,麾之使出;謂愈曰:“侍郎來,欲使庭湊何為?”愈曰:“神策六軍之將如牛元翼者不少,但朝廷顧大體,不可棄之耳!尚書何為圍不置?”庭湊曰:“即當出之!币蚺c愈宴,禮而歸之。未幾,牛元翼將下騎突圍出,深州大將臧平等舉城降,庭湊責其久堅守,殺平等將吏百八十余人。

  韓愈被任命為宣慰使,既將出發(fā),百官都為他的安全擔憂。穆宗詔命韓愈到成德邊境后,先觀察形勢變化,不要急于入境,以防不測,韓愈說:“皇上命我暫停入境,這是出于仁義而關懷我的人身安危;但是,不畏死去執(zhí)行君命,則是我作為臣下應盡的義務!庇谑且闳恢砬巴。到鎮(zhèn)州后,王庭湊將士拔刀開弓迎接韓愈。韓愈到客房后,將士仍手執(zhí)兵器圍在院中。王庭湊對韓愈說:“之所以這么放肆無禮,都是這些將士干的,而不是我的本意!表n愈嚴厲地說:“皇上認為你有將帥的才能,所以任命你為節(jié)度使,卻想不到你竟指揮不動這些士卒!”有一士卒手執(zhí)兵器上前幾步說:“先太師王武俊為國家擊退朱滔,他的血衣仍在這里。我軍有什么地方辜負了朝廷,以致被作為叛賊征討!”韓愈說:“你們還能記得先太師就好了,他開始時叛亂,后來歸順朝廷,加官進爵,因此,由叛逆轉(zhuǎn)變而為福貴難道還遠嗎?從安祿山、史思明到吳無濟、李師道,割據(jù)叛亂,他們的子孫至今還有存活做官的人沒有?田弘正舉魏博以歸順朝廷,他的子孫雖然還是孩提,但都被授予高官;王承元以成德歸順朝廷,還未成人就被任命為節(jié)度使;劉悟、李當初跟隨李師道、吳元濟叛亂,后來投降朝廷,現(xiàn)在,都是節(jié)度使。這些情況,你們都聽說過嗎!”王庭湊恐怕將士軍心動搖,命令他們出去,然后,對韓愈說:“您這次來成德,想讓我干什么呢?”韓愈說:“神策軍和羽林軍、龍武、神武六軍的將領,像牛元翼這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朝廷顧全大局,不能把他丟棄不管。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仍包圍深州,不放他出城?”王庭湊說:“我馬上就放他出城!庇谑,和韓愈一起飲宴,然后,用隆重的禮節(jié)從深州突圍出城深州大將臧平等人舉城投降王庭湊,王庭湊指責臧平等人一直堅守,殺臧平等將吏一百八十多人。

  [10]戊申,裴度至長安,見上,謝討賊無功。先是,上詔劉悟送劉承偕詣京師,悟托以軍情,不時奉詔。上問度:“宜如何處置?”度對曰:“承偕在昭義,驕縱不法,臣盡知之,悟在行營與臣書,具論其事。時有中使趙弘亮在軍中,持悟書去,云‘欲自奏之’,不如嘗奏不?”上曰:“朕殊不知也,且悟大臣,何不自奏!”對曰:“悟武臣,不知事體。然今事狀籍籍如此,臣等面論,陛下猶不能決,況悟當日單辭,豈能動圣聽哉!”上曰:“前事勿論,直言此時如何處置?”對曰:“陛下必欲收天下心,止應下半紙詔書,具陳承偕驕縱之罪,令悟集將士斬之,則藩鎮(zhèn)之臣,孰不思為陛下效死!非獨悟也!鄙细┦琢季茫唬骸半薏幌С匈,然太后以為養(yǎng)子,今茲囚縶,太后尚未知之,況殺之乎!卿更思其次!倍饶伺c王播等奏請“流承偕于遠州,必得出!鄙蠌闹:笤掠,悟乃釋承偕。

  [10]戊申(十七日),裴度抵達長安,面見唐穆宗,對自己率軍討伐幽州、成德而未能取勝表示請罪。在此以前,穆宗曾下詔,命劉悟把監(jiān)軍劉承偕送還京城,劉悟假托將士不服從自己,拒不執(zhí)行。穆宗問裴度:“這件事應如何處理?”裴度回答說:“劉承偕在昭義驕橫放縱的情況,我都知道。當時劉悟出兵在行營時,曾寫信給我,報告過這些情況。宦官趙弘亮當時出使在我軍中,他臨行時拿走了劉悟的這封信,說:‘我要親自向皇上稟報’,不知他是否向陛下上奏?”穆宗說:“朕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況且劉悟是大臣,為什么不自己上奏?”裴說:“劉悟是武將,不懂朝廷制度。不過,這件事現(xiàn)在已弄的議論紛紛,我和其他人向陛下當面說明,陛下仍然不能決斷,況且劉悟當時只是一面之詞,怎能說動陛下呢?”穆宗說:“以前的事就不說了,你只說現(xiàn)在怎么辦?”裴度說:“陛下如果能下決心收取天下人心的話,只要下達一道詔書,指出劉承偕驕橫放縱的罪行,命劉悟集合將士,當眾把他斬首就可以了。這樣,不僅劉悟,而且全國各個藩鎮(zhèn)的節(jié)度使都會認為陛下執(zhí)法如山,誰不愿為陛下盡死效力呢!”穆宗低頭沉默很久,說:“朕并不可惜承偕,但皇太后把他收為養(yǎng)子,現(xiàn)在劉悟拘留了他,都沒敢讓皇太后知道,何況殺掉他呢!請你再想其他的辦法!庇谑牵岫群屯醪サ热俗嗾垺鞍褎⒊匈闪鞣诺竭b遠偏僻的州縣,劉悟肯定會釋放他!蹦伦诓杉{了二人的意見。下詔流放劉承偕,過了一個多月,劉悟才釋放了劉承偕。

  [11]李光顏所將兵聞當留滄景,皆大呼西走,光顏不能制,因驚懼成疾。已酉,上表固辭橫海節(jié),乞歸許州;許之。

  [11]李光顏統(tǒng)轄的許州兵得知皇上已經(jīng)下詔停罷了諸道在河朔前線的軍隊,而自己還要留守滄州和景州,都大聲喧華起來,往西奔走,要回許州。李光顏制止不住,以致受驚得病。已酉(十八日),李光顏向朝廷上奏,一再請求辭去橫海節(jié)度使,乞求批準自己返回許州。穆宗批準。

  [12]壬子,以裴度為淮南節(jié)度使,余如故。

  [12]壬子(二十一日),唐穆宗任命裴度為淮南節(jié)度使,仍兼任原來的其他職務。

  [13]加劉悟檢校司徒,余如故。自是悟浸驕,欲效河北三鎮(zhèn),招聚不逞,章表多不遜。

  [13]唐穆宗任命劉悟為檢校司徒,仍兼任原來的其他職務。從此以后,劉悟逐漸驕橫跋扈,想效仿河朔三鎮(zhèn),實行割據(jù)。于是,招聚在各地不得志的那些狂妄之徒,上奏朝廷的章表也往往出言不遜。

  [14]裴度之討幽、鎮(zhèn)也,回鶻請以兵從;朝議以為不可,遣中使止之;佞X遣其臣李義節(jié)將三千人已至豐州北,卻之,不從;詔發(fā)繒帛七萬匹以賜之,甲寅,始還。

  [14]裴度當初奉命征討幽州和成德時,回鶻國請求出兵參戰(zhàn),朝廷商議以后,認為不可,于是,穆宗派宦官出使制止。不料回鶻國派遣大臣李義節(jié)率領三千人馬已到達豐州的北部;鹿倜盍x節(jié)退回,李義節(jié)不聽,于是,穆宗下詔,發(fā)放絲織品七萬匹贈送回鶻國。甲寅(二十三日),李義節(jié)才率兵退回。

  [15]王智興遣輕兵才千襲濠州;丙辰,刺史弘度棄城奔壽州。

  [15]王智興派遣輕裝士卒二千人襲擊濠州。丙辰(二十五日),濠州刺史侯弘度棄城逃奔壽州。

  [16]言事者皆謂裴度不宜出外,上亦自重之。戊午,制留度輔政;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王播同平章事,代度鎮(zhèn)淮南,仍兼諸道鹽鐵轉(zhuǎn)運使。

  [16]凡是向朝廷上奏的臣僚都認為裴度不應當?shù)酵獾厝ト温,而應留在朝廷。穆宗也器重裴度,戊午(二十七日),命裴度留京輔佐朝政。任命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王播帶同平章事的榮譽官銜,代替裴度為淮南節(jié)度使,仍兼諸道鹽鐵轉(zhuǎn)運使。

  [17]李寰帥其眾三千出博野,王庭湊遣兵追之;寰與戰(zhàn),殺三百余人,庭湊兵乃還,余眾二千猶固守博野。

  [17]李寰率領他的部下三千人從博野突圍,王庭湊派兵追擊。李寰迎戰(zhàn),殺傷三百多人,王庭湊的士兵才返還不再追擊。李寰剩余的二千人仍堅守博野。

  [18]朝廷以新罷兵,力不能討徐州,已未,以王智興為武寧節(jié)度使。

  [18]朝廷考慮到剛剛對幽州、成德的討伐,無力再討王智興的叛亂,已未(二十八日),任命王智興為武寧節(jié)度使。

  [19]復以德棣節(jié)度李全略為橫海節(jié)度使。

  [19]唐穆宗仍任命德棣節(jié)度使李全略為橫海節(jié)度使。

  [20]夏,四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20]夏季,四月,辛酉朔(初一),出現(xiàn)日食。

  [21]甲戌,以傅良弼、李寰為神策都知兵馬使。

  [21]甲戌(十四日),唐穆宗任命傅良弼、李寰為神策都知兵馬使。

  [22]戶部侍郎、判度支張平叔上言:“官自糶鹽,可以獲利一倍;”又請“令所由將鹽就村糶易;”又乞“令宰相領鹽鐵使;”又請“以糶鹽多少為刺史、縣令殿最;”又乞“檢責所在實戶,據(jù)口團保,給一年鹽,使其四季輸價;”又“行此策后,富商大賈或行財賄,邀截喧訴,其為首者所在杖殺,連狀人皆杖脊。”詔百官議其可否。

  [22]戶部侍郎、判度支張平叔上奏,建議:“由官府自已糶鹽,朝廷每年獲利可增加一部”;又建議“命各道掌管食鹽專賣的官吏把鹽送到村里出糶交易”;又建議“命宰相兼領鹽鐵使”;又建議“各道以糶鹽多少作為考察刺史、縣令政績優(yōu)劣的依據(jù)”;請求“命各道核查當?shù)氐膽艨,根?jù)各戶人口的多少,若干戶組織在一起,給一年的食鹽,讓他們相互作保,一年分四次向官府交納鹽錢”;又說:“實行這項政策后,如果那些有錢的大商人向官府行賄,或者出于不滿而喧嘩鬧事,或向上控訴的話,對于為首者,命各地用刑杖打死,凡聯(lián)名上訴的人都給予杖背的懲罰。”穆宗下詔,命百官討論他的建議是否可行。

  兵部侍朗韓愈上言,以為:“城郭之外,少有見錢鹽,多用雜物貿(mào)易。鹽商則無物不取,或賒貸徐還,用此取濟,兩得利便。今令吏人坐鋪自糶,非得見錢,必不敢受。如此,貧者無從得鹽,自然坐失常課,如何更有倍利!又若令人吏將鹽家至而戶糶,必索百姓供應,騷擾極多。又,刺史、縣令職在分憂,豈可惟以鹽利多少為之升黜,不復考其理行!又,貧家食鹽至少,或有淡食動經(jīng)旬月,若據(jù)戶給鹽,依時征價,官吏畏罪,必用威刑,臣恐因此所在不安,此尤不可之大者也!

  兵部侍郎韓愈上奏,認為:“在城市以外的地方,很少有人用錢買鹽,而大多用各種雜物交換。鹽商,則什么東西都可用來交換,或者先賒帳以后再還。這種交易方式,買賣雙方都很方便,F(xiàn)在,如果朝廷下令讓官吏自設攤鋪賣鹽,那么,官吏必定只要現(xiàn)錢,其他雜物,肯定不敢收。這樣的話,手頭沒錢的貧苦百姓就無從買鹽,國家自然減少鹽業(yè)專賣的稅收,怎么能說反而增加一倍的收益呢?其次,如果命官吏把鹽送到村里讓百姓按戶買那,那么,官吏必定借接待為名,乘機勒索百姓,騷擾極多;再次,刺史和縣令的職能是為皇上分擔責任,治理百姓,豈可僅僅以獲取食鹽專賣的收入多少作為遷升和降職的依據(jù),而不再考慮他們的政績;最后,貧苦的百姓吃鹽都很少,有的甚至十天半月的淡食,如果按戶口給鹽,按時收錢,官吏恐怕不能按時把鹽錢收上來而被上司怪罪,必然會對百姓嚴刑威嚇。我擔心這樣一來,各地可能產(chǎn)生騷亂而不安定,這是他的建議不可行的最重要的一點。”

  中書舍人韋處厚議,以為:“宰相處論道之地,雜以鹺務,實非所宜。竇參、皇甫皆以錢谷為相,名利難兼,卒蹈禍敗。又欲以重法禁人喧訴,夫強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必不行矣!笔滤鞂。

  中書舍人韋處厚在討論時認為:“宰相的職責是議決國家的大政方針,如果兼管鹽業(yè)專賣這類具體事務,實在是不適宜的。當年竇參、皇甫都是以管理財政而兼任宰相,由于兩方面事務難以兼顧,以致最終出了問題而被罷免。同時,要想以嚴刑峻法禁止商人喧嘩上訴,也是不可能的。凡是強迫人們?nèi)プ鰺o法做到的事情,這種事情肯定不能成功;凡是制定人們一定會違犯的法律,這種法律就肯定難以貫徹執(zhí)行!庇谑,張平叔的建議被擱置而未能實行。

  平叔又奏徵遠年逋欠。江州刺史李渤上言:“度支征當州貞元二年逃戶所欠錢四千余緡,當州今歲旱災,田損什九。陛下柰何于大旱中征三十六年前逋負!”詔悉免之。

  張平叔又奏請征收百姓多年所欠的賦稅。江州刺史李渤上奏:“朝廷度支征收支本州貞元二年逃戶所欠錢四千多緡。本州今年遭受旱災,莊稼損失十分之九。陛下為什么要在大旱之年征收三十六年前百姓所欠的賦稅?”穆宗下詔全部免除。

  [23]邕州人不樂屬容管,刺吏李元宗以吏人狀授御史,使奏之。容管經(jīng)略使嚴公素聞之,遣吏按元宗擅以羅陽縣歸蠻酋黃少度。五月,壬寅,元宗將兵百人并州印奔黃洞。

  [23]邕州人不愿隸屬容管經(jīng)略使統(tǒng)轄,剌史李元宗把本州官吏百姓寫的上訴書交給朝廷的出使御史,請他上奏朝廷。容管經(jīng)略使嚴公素得知后,派遣官吏審查李元宗擅自把羅陽縣歸還黃洞蠻酋長黃少度的問題。五月,壬寅(十二日),李元宗率兵五百人,并攜帶州印投奔黃洞蠻。

  [24]王庭湊之圍牛元翼也,和王傅于方欲以奇策干進,言于元稹,請“遣客王昭、于友明間說賊黨,使出元翼。仍賂兵、吏部令史偽出告身二十通,令以便宜給賜。”稹皆然之。有李賞者,知其謀,乃告裴度,云方為稹結(jié)客刺度,度隱而不發(fā)。賞詣左神策告其事。丁巳,詔左仆射韓皋等鞫之。

  [24]王庭湊當初圍攻深州牛元翼的時候,和王李綺的師傅于方想出奇計以求升遷,于是,向宰相元稹建議:“請派遣說客王昭、于友明二人去游說王庭湊的部下,以便放牛元翼出城。同時給尚書省所轄兵部、吏部贈送錢財,請求給予文官和武官的假任命書二十張,讓王、于二人游說時隨時見機授予。”元稹表示同意。有一個名叫李賞的人,聽說于方的計謀后,便告訴了裴度,說于方為元稹交結(jié)刺客,陰謀暗殺裴度。裴度得知后,將此事壓在心中,沒有發(fā)作。于是,李賞到左神策軍上告。丁巳(二十七日),唐穆宗下詔,命左仆射韓皋等人審問這個案件。

  [25]戊午,幽州節(jié)度使朱克融進馬萬匹,羊十萬口,而表云先請其直充犒賞。

  [25]戊午(二十八日),幽州節(jié)度使朱克融聲稱要向朝廷進奉馬一萬匹,羊十萬頭。不過,他的進奉奏章上說,先請朝廷付給這些馬和羊的價錢,作為對將士的犒賞,然后再進奉朝廷。

  [26]三司按于方刺裴度事,皆無驗。六月,甲子,度及元稹皆罷相,度為右仆射,稹為同州刺史;以兵部尚書李逢吉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

  [26]韓皋主持刑部、大理寺和御史臺會審于方陰謀暗殺裴度的案件,毫無證據(jù)。六月,甲子(初五),裴度和元稹都被免去宰相職務,裴度被降為右仆射,元稹為同州刺史。唐穆宗任命兵部尚書李逢吉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

  [27]黨項寇靈州、渭北,掠官馬。

  [27]黨項族部落侵擾靈州、渭北,掠取國家牧場上的馬匹。

  [28]諫官上言:“裴度無罪,不當免相。元稹與于方為邪謀,責之太輕!鄙喜坏靡眩缮,削稹長春宮使。

  [28]諫官上言:“裴度無罪,不應當免去他的宰相職務。而元稹和于方一起策劃奸謀,處置太輕!蹦伦诓坏靡眩缮辏ㄊ眨,免去元稹所兼任的長春宮使的職務。

  [29]吐番寇靈武。

  [29]吐蕃國出兵侵犯靈武。

  [30]庚辰,鹽州奏黨項都督拔跋萬誠請降。

  [30]庚辰(二十一日),鹽州上奏:黨項族都督拔跋萬誠請求投降。

  [31]壬午,吐蕃寇鹽州。

  [31]壬午(二十三日),吐蕃國出兵侵犯鹽州。

  [32]戊子,復置邕管經(jīng)略使。

  [32]戊子(二十九日),唐穆宗下令重新設置邕管經(jīng)略使。

  [33]初,張弘請為宣武節(jié)度使,屢賞以悅軍士,府庫虛竭。李愿繼之,性奢侈,賞勞既薄于弘靖時,又峻威刑,軍士不悅。愿以其妻弟竇瑗典宿直兵,瑗驕貪;軍中惡之。牙將李臣則等作亂,秋,七月,壬辰夜,即帳中斬瑗頭,因大呼,府中響應。愿與一子逾城奔鄭州。亂兵殺其妻,推都押牙李為留后。

  [33]當初,張弘靖任宣武節(jié)度使時,多次賞賜軍士,以求取悅士心,致使府庫空竭。李愿繼任為節(jié)度使后,喜好奢侈,對軍士的賞賜已經(jīng)大大少于張弘靖在任時的數(shù)額,而且,又嚴刑峻法,軍士很不滿。李愿任用他的內(nèi)弟竇瑗掌管護衛(wèi)親兵,竇瑗驕橫貪婪,將士都憎惡他,牙將李臣則等人乘機作亂。秋季,七月,壬辰(初四)夜晚,李臣則等在軍帳中把竇瑗殺死,然后,大聲呼叫,將士群起響應。李愿和他的一個兒子逃往鄭州,亂兵殺死他的妻子,公推都押牙李為留后。

  [34]丙申,宋王結(jié)薨。

  [34]丙申(初八),宋王李結(jié)去世。

  [35]戊戌,宣武監(jiān)軍奏軍亂。庚子,李自奏已權知留后。

  [35]戊戌(初十),宣武監(jiān)軍奏報發(fā)生軍亂。庚子(十二日),李上奏,自稱已暫時主持留后。

  乙巳,詔三省官與宰相議汴州事,皆以為宜如河北故事,授李節(jié)。李逢吉曰:“河北之事,蓋非獲已。今若并汴州棄之,則是江、淮以南皆非國家有也!倍旁f、張平叔爭之曰:“柰何惜數(shù)尺之節(jié),不愛一方之死乎!”議未決,會宋、亳、潁三州各上奏,請別命帥。上大喜,以逢吉議為然,遣中使詣三州宣慰。逢吉因請“以將軍征入朝,以義成節(jié)度使韓充鎮(zhèn)宣武。充,弘之弟,素寬厚得眾心。脫旅拒,則命徐、許兩軍攻其左右而滑軍蹙其北,充必得入矣。”上皆從之。

  乙巳(十七日),唐穆宗下詔,命中書、門下、尚書三省長官和宰相商議如何處置宣武的軍亂,參加會議的官員多數(shù)都認為應當按照河北藩鎮(zhèn)的慣例,任命李為節(jié)度使。李逢吉說:“河北藩鎮(zhèn)割據(jù)跋扈,朝廷予以承認,是不得已的事。現(xiàn)在,如果連宣武也一并放度,恐怕江淮以南的廣大地區(qū)都要脫離朝廷!倍旁f、張平叔和他爭論說:“為什么要可惜幾尺長的節(jié)度使符節(jié),而不愛惜宣武一方百姓的生命呢?”討論尚未決定,正在這時,宣武管轄的宋州、亳州、潁州各向朝廷上奏,請求另外任使節(jié)度使。穆宗大喜,認為李逢吉的意見正確,于是,派遣宦官出使三州安撫將士。李逢吉接著奏請:“任命李為將軍,召他來京城,同時,任命義成節(jié)度使韓充為宣武節(jié)度使。韓充,即前宣武節(jié)度使韓弘的弟弟,向來以寬容得將士受戴。假如李舉兵抗拒朝廷命令,就命武寧和忠武兩支軍隊攻打他的左右,而命義成軍隊從北面壓境。這樣,韓充肯定能夠率兵進入宣武。”穆宗全部采納了他的意見。

  丙午,貶李愿為隨州刺史,以韓充為宣武節(jié)度兼義成節(jié)度使。征李為右金吾將軍,不奉詔。宋州刺史高承簡斬其使者,遣兵二千攻之,陷寧陵、襄邑。宋州有三城,賊已陷其南城,承簡保北二城,與賊十余戰(zhàn)。癸丑,忠武節(jié)度使李光顏將兵二萬五千討李,屯尉氏。兗海節(jié)度使曹華聞作亂,不俟詔,即發(fā)兵討之。遣兵三千人攻宋州,適至城下,丙辰,華逆者,破之。丁巳,李光顏敗宣武兵于尉氏,斬獲二千余人。

  丙午(十八日),唐穆宗貶李愿為隨州刺史,任命韓充為宣武節(jié)度使兼義成節(jié)度使。同時召李進京,任命他為右金吾將軍。李拒不執(zhí)行朝廷命令。宋州刺史高承簡把李派去的使者斬首,李派遣二千人馬攻打宋州,攻陷寧陵、襄邑兩縣。宋州有三座城,李的兵馬已攻陷南城,高承簡率兵堅守北邊的兩座城,和敵兵大戰(zhàn)十多次。癸丑(二十五日),忠武節(jié)度使李光顏率兵二萬五千人討伐李,屯駐在尉氏縣。兗海節(jié)度使曹華得知李叛亂的消息后,不待朝廷下詔,就主動出兵征討。李派兵三千人攻打宋州,剛到城下,丙辰(二十八日),曹華率兵迎擊,大敗李兵馬。丁巳(二十九日),李光顏在尉氏打敗宣武的軍隊,斬首和俘虜二千多人。

  [36]八月,辛酉,大理卿劉元鼎自吐蕃還。

  [36]八月,辛酉(初三),大理卿劉元鼎出使吐蕃國會盟后,回到京城。

  [37]甲子,韓充入汴境,軍于千塔。武寧節(jié)度使王智興與高承簡共破宣武兵,斬首千余級,余眾遁去。壬申,韓充敗宣武兵于郭橋,斬首千余級,進軍萬勝。

  [37]甲子(初六),韓充率兵進入汴州境內(nèi),駐軍于千塔。武寧節(jié)度使王智興和宋州刺史高承簡聯(lián)合打敗宣武的軍隊,斬首一千多人,其余兵逃亡。壬申(十四日),韓充在郭橋鎮(zhèn)打敗宣武的軍隊,斬首一千多人。接著,乘勝進軍萬勝鎮(zhèn)。

  初,李既為留后,以都知兵馬使李質(zhì)為腹心;及除將軍,不奉詔,質(zhì)屢諫不聽。會疽發(fā)于首,遣李臣則等將兵拒李光顏于尉氏。既而官軍四集,兵屢敗,疾甚,悉以軍事屬李質(zhì),臥于家。丙子,質(zhì)與監(jiān)軍姚文壽擒,殺之;詐為牒,追臣則等。至,皆斬之,執(zhí)四子送京師。

  當初,李自稱宣武留后,以都知兵馬使李質(zhì)作為自己的心腹,等到李被朝廷任命為右金吾將軍時,拒不執(zhí)行朝廷的任命,李質(zhì)多次勸諫而不聽。正好這時李的頭上長了一個毒瘡,他派遣李臣則等人率兵前往尉氏縣抵抗李光顏的忠武軍隊。隨后,官軍四面圍攻,宣武軍隊屢戰(zhàn)屢敗,李的毒瘡也越來越重。于是,把軍事的指揮權都交給李質(zhì),自己臥病在家。丙子(十八日),李質(zhì)和宣武監(jiān)軍姚文壽活提李,把他殺死,于是,假傳李的手令,派人把李臣則等人追回。李臣則等人回到汴州,都被斬首。李質(zhì)和姚文壽又逮捕李的四個兒子,押送到京城。

  韓充未至,質(zhì)權知軍務,時牙兵三千人,日給酒食,物力不能支。質(zhì)曰:“若韓公始至而罷之,則人情大去矣!不可留此弊以遺吾帥!奔疵T給而后迎充。丁丑,充入汴。

  韓充尚未抵達汴州,李質(zhì)暫時掌管宣武軍隊。這時,宣武共有牙兵三千人,每天由官府供給酒食,宣武的財力已難以繼續(xù)供給。李質(zhì)說:“如果韓充剛來宣武上任,就罷除對牙兵的優(yōu)待,那么,就肯定大失軍心!因此,不能把這個弊端留給我們的新任節(jié)度使來處理!庇谑,下令罷除對牙兵的優(yōu)厚供給,然后,去迎接韓充。丁丑(十九日),韓充進入汴州城。

  癸未,以韓充專為宣武節(jié)度使,以曹華為義成節(jié)度使,高承簡為兗、海、沂、密節(jié)度使,加李光顏兼侍中,以李質(zhì)為右金吾將軍。

  癸未(二十五日),唐穆宗任命韓充專為宣武節(jié)度使;任命曹華為義成節(jié)度使,高承簡為兗、海、沂、密節(jié)度使;任命李光顏兼任侍中,李質(zhì)為右金吾將軍。

  韓充既視事,人心粗定,乃密籍軍中為惡者千余人,一朝,并父母妻子悉逐之,曰:“敢少留境內(nèi)者斬。”于是軍政大治。

  韓充在宣武就任后,人心初步安定。于是秘密調(diào)查登記軍中一貫作惡多端的將士,共一千多人。一天,下令將這些人和他們的父母、妻子全家都驅(qū)逐出境。韓充說:“誰敢在宣武境內(nèi)稍微遲疑停留,一律斬首。”于是,軍政大治。

  [38]九月,戊子朔,浙西觀察使京兆竇易直奏大將王國清作亂,伏誅。初,易直聞汴州亂而懼,欲散金帛以賞軍士,或曰:‘賞之無名,恐益生疑!蹦酥。而外已有知之者,故國清作亂;易直討擒之,并殺其黨二百余人。

  [38]九月,戊子朔(初一),浙江西道觀察使、京兆府人竇易直奏報大將王國清作亂,已被斬首。當初,竇易直聽說宣武軍亂,十分恐懼,想從庫房拿出金銀布帛來賞剔將士,有人對他說:“賞賜而無名目,恐怕將士更生疑心!庇谑牵]易直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外面已有人得知這個消息。因此,王國清乘人心不定而作亂,被竇易直討平,殺王國清和他的黨羽共二百多人。

  [39]德州刺史王稷,承父鍔余貲,家富厚;橫海節(jié)度使李景略利其財,丙申,密教軍士殺稷,屠其家,納其女為妾,以軍亂聞。

  [39]德州刺史王稷繼承父親王鍔的遺產(chǎn),家庭富裕,財產(chǎn)豐厚。橫海節(jié)度李景略貪圖的他的家產(chǎn),丙申(初九),秘密地指使軍士暗殺王稷和他的全家,娶他的女兒為小妾。然后,向朝廷奏報,發(fā)生了軍亂。

  [40]朝廷之討李也,遣司門郎中韋文恪宣慰魏博,史憲誠表請授旌節(jié),又于黎陽筑馬頭,為渡河之勢,見文恪,辭禮倨慢;及聞死,辭禮頓恭,曰:“憲誠,胡人,譬如狗,雖被捶擊,終不離主耳!

  [40]朝廷出兵征討李時,派遣司門郎中韋文恪安撫魏博。魏博節(jié)度使史憲誠上奏朝廷,請求任命李為宣武節(jié)度使。同時,他又在黃河北岸的黎陽縣建筑碼頭,擺出要渡河援助李的樣子。見到韋文恪,他的言辭和禮節(jié)都十分傲慢。后來得知李已死,對李文恪的言辭和禮節(jié)頓時都恭敬起來。自嘲說:“憲誠是胡族人,就像家中的狗一樣,雖然挨打,但始終不離開主人!

  [41]冬,十一月,庚午,皇太后幸華清宮。辛未,上自復道幸華清宮,遂畋于驪山,即日還宮。太后數(shù)日乃返。

  [41]冬季,十一月,庚午(十四日),皇太后到達華清宮,辛未(十五日),唐穆宗從復道出京城,到達華清宮。于是,在驪山打獵游樂,當天,返回宮中。皇太后過了很多天才返回興慶宮。

  [42]丙子,集王緗薨。

  [42]丙子(二十日),集王李緗去世。

  [43]庚辰,上與宦者擊球于禁中,有宦者墜馬,上驚,因得風疾,不能履地,自是人不聞上起居;宰相屢乞入見,不報。裴度三上疏請立太子,且請入見。十二月,辛卯,上見群臣于紫宸殿,御大繩床,悉去左右衛(wèi)官,獨宦者十余人侍側(cè),人情稍安。李逢吉進言:“景王已長,請立為太子。”裴度請速下詔,副天下望。既而兩省官亦繼有請立太子者。癸巳,詔立景王湛為皇太子。上疾浸瘳。

  [43]庚辰(二十四日),唐穆宗和宦者在宮中踢球,有一宦官不慎從馬上掉下來,穆宗受驚,得手足麻木的疾病,不能下地走路。以后,百官都不知穆宗的日;顒雍托雄。宰相多次請求入宮面見,都沒有答復。裴度多次上奏,請求立皇太子,并請入宮面見穆宗。十二月,辛卯(初八),穆宗在紫宸殿接見群臣百官,坐在大繩床上,命左右禁衛(wèi)兵暫且退下,僅留十多個宦官在身邊侍候。于是,人心逐漸安定。李逢吉上言說:“景王已長大成人,請立為皇太子。”裴度請求穆宗盡快下詔立皇太子,以便符合天下人們的心意。接著,中書、門下兩省的官員也有人相繼上奏,請求立皇太子。癸巳(初十),穆宗下詔,立景王李湛為皇太子。隨后,穆宗的病漸漸痊愈。

  [44]是歲,初行《宣明歷》。

  [44]這一年,全國開始行用《宣明歷》。

 

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簡稱“通鑒”,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的一本長篇編年體史書,共294卷,耗時19年。記載的歷史由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紀元前403年)寫起,一直到五代的后周世宗顯德六年(紀元959年)征淮南,計跨16個朝代,共1363年的逐年記載詳細歷史。它是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中國史書中有極重要的地位。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卷 第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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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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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第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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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卷 第六十六卷
第六十七卷 第六十八卷
第六十九卷 第七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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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卷 第七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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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卷 第一百三十卷
第一百三十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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