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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卷

漢紀四十八 孝桓皇帝下永康元年(丁未、167)

  漢紀四十八 漢桓帝永康元年(丁未,公元167年)

  [1]春,正月,東羌先零圍,掠云陽,當(dāng)煎諸種復(fù)反。段擊之于鸞鳥,大破之,西羌遂定。

  [1]春季,正月,東羌先零部包圍縣,劫掠云陽縣。當(dāng)煎等諸部羌民再度起兵反叛。護羌校尉段率軍在鸞鳥縣邀擊,大破叛羌,將西羌平定。

  [2]夫馀王夫臺寇玄菟;玄菟太守公孫域擊破之。

  [2]夫馀王國國王夫臺攻打玄菟郡,玄菟郡太守公孫域率軍將其擊破。

  [3]夏,四月,先零羌寇三輔,攻沒兩營,殺千余人。

  [3]夏季,四月,先零部羌民大舉進犯三輔地區(qū),攻滅京兆虎牙營和扶風(fēng)雍營,殺害一千余人。

  [4]五月,壬字晦,日有食之。

  [4]五月壬子晦(三十日),發(fā)生日食。

  [5]陳蕃既免,朝臣震栗,莫敢復(fù)為黨人言者。賈彪曰:“吾不西行,大禍不解。”乃入雒陽,說城門校尉竇武、尚書魏郡霍等,使訟之。武上疏曰:“陛下即位以來,未聞善政,常侍、黃門,競行譎詐,妄爵非人。伏尋西京,佞臣執(zhí)政,終喪天下。今不慮前事之失,復(fù)循覆車之軌,臣恐二世之難,必將復(fù)及,趙高之變,不朝則夕。近者奸臣牢修造設(shè)黨議,遂收前司隸校尉李膺等逮考,連及數(shù)百人,曠年拘錄,事無效驗。臣惟膺等建忠抗節(jié),志經(jīng)王室,此誠陛下稷、、伊、呂之佐;而虛為奸臣賊子之所誣枉,天下寒心,海內(nèi)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時見理出,以厭神鬼喁喁之心。今臺閣近臣,尚書朱、荀緄、劉、魏郎、劉矩、尹勛等,皆國之貞士,朝之良佐;尚書郎張陵、媯皓、苑康、楊喬、邊韶、戴恢等,文質(zhì)彬彬,明達國典,內(nèi)外之職,群才并列。而陛下委任近習(xí),專樹饕餮,外典州郡,內(nèi)干心膂,宜以次貶黜,案罪糾罰;信任忠良,平?jīng)Q臧否,使邪正毀譽,各得其所,寶愛天官,唯善是授,如此,咎徵可消,天應(yīng)可待。間者有嘉禾、芝草、黃龍之見。夫瑞生必于嘉士,福至實由善人,在德為瑞,無德為災(zāi)。陛下所行不合天意,不宜稱慶!睍啵蛞圆∩线城門校尉、槐里侯印綬;粢酁楸碚垺5垡馍越,使中常侍王甫就獄訊黨人范滂等,皆三木囊頭,暴于階下,甫以次辯詰曰:“卿等更相拔舉,迭為辱齒,其意如何?”滂曰:“仲尼之言,‘見善如不及,見惡如探湯’,滂欲使善善同其清,惡惡同其污,謂王政之所愿聞,不悟更以為黨。古之修善,自求多福。今之修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陽山側(cè),上不負皇天,下不愧夷、齊!备粸橹娜,乃得并解桎梏。李膺等又多引 宦官子弟,宦官懼,請帝以天時宜赦。六月,庚申,赦天下,改元;黨人二百余人皆歸田里,書名三府,禁錮終身。

  [5]陳蕃被免職以后,朝廷文武大臣大為震動恐懼,再沒有人敢向朝廷替黨人求情。賈彪說:“我如果不西去京都洛陽一趟,大禍不可能解除!庇谑牵陀H自來到洛陽,說服城門校尉竇武、尚書魏郡人霍等人,使他們出面營救黨人。竇武上書說:“自陛下即位以來,并沒有聽說施行過善政。常侍、黃門卻奸詐百出,競相謀取封爵;厮菸骶╅L安時代,阿諛奉承的官員掌握朝廷大權(quán),終于失去天下。而今不但不憂慮失敗的往事,反而又走到使車輛翻覆的軌道上,我恐怕秦朝二世胡亥覆亡的災(zāi)難,一定會再度降臨,趙高一類的變亂,也早晚都會發(fā)生。最近,因奸臣牢修捏造出朋黨之議,就逮捕前司隸校尉李膺等入獄,進行拷問,牽連到數(shù)百人之多,經(jīng)年囚禁,事情并無真實證據(jù)。我認為,李膺等人秉著忠心,堅持節(jié)操,志在籌劃治理王室大事,他們都真正是陛下的后稷、子契、伊尹、呂尚一類的輔佐大臣,卻被加上虛構(gòu)罪名,遭受奸臣賊子的冤枉陷害,以致天下寒心,海內(nèi)失望。唯有請陛下留心澄清考察,立即賜予釋放,以滿足天地鬼神翹首盼望的心愿。而今,尚書臺的親近大臣,如尚書朱、荀緄、劉、魏郎、劉矩、尹勛等人,都是國家的忠貞之士,朝廷的賢良輔佐。尚書郎張陵、媯皓、苑康、楊喬、邊韶、戴恢等人,舉止文雅,崐通達國家的典章制度,朝廷內(nèi)外的文武官員,英才并列。然而,陛下卻偏偏信任左右親近,依靠奸佞邪惡,讓他們在外主管州郡,在內(nèi)作為心腹。應(yīng)該把這批奸佞邪惡之徒陸續(xù)加以廢黜,調(diào)查和審問他們的罪狀,進行懲罰。信任忠良,分辨善惡和是非,使邪惡和正直、誹謗和榮譽各有所歸。遵照上天的旨意,將官位授給善良的人。果真如此,天象災(zāi)異的征兆可以消除,上天的祥瑞指日可待。近來,雖偶爾也有嘉禾、靈芝草、黃龍等出現(xiàn),但是,祥瑞發(fā)生,一定是因為有賢才,福佑降臨,一定是由于有善人,如果有恩德,它就是吉祥,沒有恩德,它就是災(zāi)禍。而今陛下的行為不符合天意,所以不應(yīng)該慶賀。”奏章呈上后,竇武即稱病辭職,并繳還城門校尉、槐里侯的印信;粢采蠒鵂I救黨人;傅鄣呐瓪馍陨曰,派中常侍王甫前往監(jiān)獄審問范滂等黨人。范滂等人頸戴大枷,手腕戴鐵銬,腳掛鐵鐐,布袋蒙住頭臉,暴露在臺階下面。甫逐一詰問說:“你們互相推舉保薦,象嘴唇和牙齒一樣地結(jié)成一黨,究竟有什么企圖?”范滂回答說:“孔丘有言:‘看見善,立刻學(xué)習(xí)都來不及?匆姁,就好象把手插到滾水里,應(yīng)該馬上停止!蚁M剟钌屏际勾蠹彝瑯忧辶,嫉恨惡人使大家都明白其卑污所在。本以為朝廷會鼓勵我們這么做,從沒有想到這是結(jié)黨。古代人修德積善,可以為自己謀取多福。而今修德積善,卻身陷死罪。我死后,但愿將我的尸首埋葬在首陽山之側(cè),上不辜負皇天,下不愧對伯夷、叔齊!蓖醺ι顬榉朵璧难赞o而動容,可憐他們的無辜遭遇,于是命有關(guān)官吏解除他們身上的刑具。而李膺等人在口供中,又牽連出許多宦官子弟,宦官們也深恐事態(tài)繼續(xù)擴大。于是請求桓帝,用發(fā)生日食作為借口,將他們赦免。六月庚申(初八),桓帝下詔,大赦天下,改年號。黨人共二百余人,都遣送回各人的故鄉(xiāng);將他們的姓名編寫成冊,分送太尉、司徒、司空三府,終身不許再出來做官。

  范滂往候霍而不謝;蜃屩,滂曰:“昔叔向不見祁奚,吾何謝焉!”滂南歸汝南,南陽士大夫迎之者,車數(shù)千兩,鄉(xiāng)人殷陶、黃穆侍衛(wèi)于帝,應(yīng)對賓客。滂謂陶等曰:“今子相隨,是重吾禍也!”遂遁還鄉(xiāng)里。

  范滂前往拜訪霍,卻不肯道謝。有人責(zé)備他,范滂回答說:“過去,叔向不見祁奚,我何必多此一謝!狈朵枘蠚w汝南郡時,南陽的士紳乘車來迎接他的有數(shù)千輛之多。他的同鄉(xiāng)殷陶、黃穆站在他身邊侍衛(wèi),為他應(yīng)接對答賓客。范滂對殷陶等人說:“而今你們跟隨我,是加重我的災(zāi)禍!”于是,他便悄悄逃回故鄉(xiāng)。

  初,詔書下舉鉤黨,郡國所奏相連及者,多至百數(shù),唯平原相史弼獨無所上。詔書前后迫切州郡,笞掾史。從事坐傳舍責(zé)曰:“詔書疾惡黨人,旨意懇惻。青州六郡,其五有黨,平原何治而得獨無?”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畫界分境,水土異齊,風(fēng)俗不同。他郡自有,平原自無,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誣陷良善,淫刑濫罰,以逞非理,則平原之人,戶可為黨。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從事大怒,即收郡僚職送獄,遂舉奏弼。會黨禁中解,弼以俸贖罪。所脫者甚眾。

  最初,下詔搜捕黨人,各郡、各封國奏報檢舉,牽連所及,多的以百計數(shù),只有平原國宰相史弼,一個黨人也沒有奏報。詔書前后多次下達,嚴厲催促州郡官府,限期奏報;掾史等屬吏甚至受到刑和鞭刑。青州從事坐在平原國的傳舍,質(zhì)問史弼說:“詔書對黨人痛恨入骨,皇帝的旨意如此誠懇痛切。青州共有六個郡國,其中五個郡國都有黨人,平原國何治理得獨無黨人?”史弼回答說:“先王治理天下,劃分州郡國縣境界,水土有不同,風(fēng)俗有差異。其他郡國有的,平原國恰恰就沒有,怎么能夠相比。如果仰望上司長官的旨意,誣陷善良無辜的人,甚至依靠嚴刑酷罰,使非理的舉動得逞,則平原國的人民,家家戶戶都是黨人。我這個封國宰相,只有一死而已,堅決不能做出這種事情!睆氖虏淮笈,立即逮捕史弼的所有屬吏,送往監(jiān)獄囚禁,然后彈劾史弼。正好遇著桓帝下令解除黨禁,史弼用薪俸贖罪,所救脫的人很多。

  竇武所薦:朱、沛人;苑康,勃海人;楊喬、會稽人;邊韶,陳留人。喬容儀偉麗,數(shù)上言政事,帝愛其才貌,欲妻以公主,喬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七日而死。

  竇武所推薦的人有:朱,沛國人;苑康,勃海郡人;楊喬,會稽郡人;邊韶,陳留郡人。楊喬容貌和儀表壯美,多次上書奏陳朝廷政事,桓帝喜愛他的才華和美貌,打算把公主嫁給他為妻,楊喬堅決推辭;傅鄄辉S,楊喬閉口崐絕食,七日而死。

  [6]秋,八月,巴郡言黃龍見。初,郡人欲就池浴,見池水濁,因戲相恐,“此中有黃龍,”語遂行民間,太守欲以為美,故上之?だ舾祱灾G曰:“此走卒戲語耳!碧夭宦。

  [6]秋季,八月,巴郡上報說,發(fā)現(xiàn)黃龍。最初,一群人想去池塘洗澡,看到池塘的水渾濁,因此大家互相開玩笑地恐嚇說:“里面有一條黃龍!”于是這句開玩笑的話在民間傳播開來,郡太守認為這是美事,所以將它上報朝廷?じ畬倮舾祱詣褡枵f:“這只是差役的一句戲言,怎能當(dāng)真?”郡太守不聽規(guī)勸。

  [7]六月,大水,勃海溢。

  [7]六月,發(fā)生大水災(zāi),勃海海水倒灌泛濫。

  [8]冬,十月,先零羌寇三輔,張奐遣司馬尹端、董卓拒擊,大破之,斬其酋豪,首虜萬余人,三州清定。奐論功當(dāng)封,以不事宦官故不果封,唯賜錢二十萬,除家一人為郎。奐辭不受,請徙屬弘農(nóng)。舊制,邊人不得內(nèi)徙,詔以奐有功,特許之。拜董卓為郎中。卓、隴西人,性粗猛有謀,羌胡畏之。

  [8]冬季,十月,先零部羌民攻打三輔地區(qū),張奐派遣司馬尹端、董卓率軍阻擊,大敗羌民,斬殺酋長、豪帥等,加上俘虜,共一萬余人。幽州、并州、涼州等三州動亂全部平定。張奐按照功勞應(yīng)該晉封侯爵,但他不肯奉承宦官,結(jié)果沒能晉封侯爵,只賞賜錢二十萬,任命他家中一人為郎。張奐推辭不肯接受,只請求朝廷準許將他家的戶籍遷移到弘農(nóng)郡著籍。按照過去的法令規(guī)定,邊郡人士不準遷居內(nèi)地。桓帝下詔,因張奐有功,特別給予批準。任命董卓為郎中。董卓是隴西郡人,性情粗暴勇猛而有智謀,羌人、胡人都畏懼他。

  [9]十二月,壬申,復(fù)癭陶王悝為勃海王。

  [9]十二月壬申(二十三日),重新改封癭陶王劉悝為勃海王。

  [10]丁丑,帝崩于德陽前殿。戊寅,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初,竇后既立,御見甚稀,唯采女田圣等有寵。后素忌忍,帝梓宮尚在前殿,遂殺田圣。城門校尉竇武議立嗣,召侍御史河間劉,問以國中宗室之賢者,稱解瀆亭侯宏。宏者,河間孝王之曾孫也,祖淑,父萇,世封解瀆亭侯。武乃入白太后,定策禁中,以守光祿大夫,與中常侍曹節(jié)并持節(jié)將中黃門、虎賁、羽林千人,奉迎宏,時年十二。

  [10]丁丑(二十八日),桓帝在德陽前殿駕崩。戊寅(二十九日),尊皇后竇妙為皇太后。竇太后臨朝主持朝政。起初,竇妙被立為太后,但很少能見到桓帝,只有采女田圣等人受到桓帝的寵愛。竇后忌妒而又殘忍,當(dāng)桓帝的棺材還停在德陽前殿時,她就下令處死田圣。城門校尉竇武為了商議確定新皇帝人選,征召侍御史河間國人劉,向他詢問劉姓皇族中的賢才,劉推薦解瀆亭侯劉宏。劉閎是河間王劉開的曾孫,祖父劉淑,父親劉萇,兩世都封為解瀆亭侯。于是竇武入宮秉報竇太后,在宮禁中決策。任命劉為守光祿大夫,和中常侍曹節(jié)共同持節(jié),率領(lǐng)中黃門、虎賁武士、羽林軍等一千人,前往迎接劉宏。當(dāng)時,劉宏年僅十二歲。

  孝靈皇帝上之上建寧元年(戊申、168)

  漢靈帝建寧元年(戊申,公元168年)

  [1]春,正月,壬午,以城門校尉竇武為大將軍。前太尉陳蕃為太傅,與武及司徒胡廣參錄尚書事。

  [1]春季,正月壬午(初三),升城門校尉竇武為大將軍。任命前太尉陳蕃為太傅,和竇武以及司徒胡廣統(tǒng)領(lǐng)尚書臺事宜。

  時新遭大喪,國嗣未立,諸尚書畏懼,多托病不朝。陳蕃移書責(zé)之曰:“古人立節(jié),事亡如存。今帝詐未立,政事日蹙,諸君奈何委荼蓼之苦,自偃在床,于義安乎!”諸尚書惶怖,皆起視事。

  這時,正逢桓帝死亡的大喪,繼位皇帝還沒有即位,尚書們都內(nèi)心畏懼,很多人假裝生病不敢入朝理事。陳蕃寫信責(zé)備他們說:“古人樹立名節(jié),君王雖然死亡,我們事奉他,猶如他仍生存。而今新皇帝尚未即位,政事更加緊迫,各位怎么可以在這樣艱苦的處境中,推卸自己應(yīng)盡的職責(zé),而躺在床上休息?這在大義上又怎么能夠安心?”尚書們惶懼恐怖,都紛紛入朝治理政事。

  [2]已亥,解瀆亭侯至夏門亭,使竇武持節(jié),以王青蓋車迎入殿中;庚子,即皇帝位,改元。

  [2]已亥(二十日),解瀆亭侯劉宏抵達夏門亭。竇太后命竇武持節(jié),用皇子封王時專用的青蓋車,將劉宏迎接入宮。庚子(二十一日),劉宏即皇帝位,為漢靈帝,改年號。

  [3]二月,辛酉,葬孝桓皇帝于宣陵,廟曰威宗。

  [3]二月辛酉(十三日),將桓帝安葬在宣陵,廟號為威宗。

  [4]辛未,赦天下。

  [4]辛未(二十三日),大赦天下。

  [5]初,護羌校尉段既定西羌,而東羌先零等種猶未服,度遼將軍皇甫規(guī)、中郎將張奐招之連年,既降又叛。桓帝詔問曰:“先零東羌造惡反逆,而皇甫規(guī)、張奐各擁強眾,不時輯定,欲令移兵東討,未識其宜,可參思術(shù)略。”上言曰:“臣伏見先零東羌雖數(shù)叛逆,而降于皇甫規(guī)者,已二萬許落;善惡既分,余寇無幾。今張奐躊躇久不進者,當(dāng)慮外離內(nèi)合,兵往必驚。且自冬踐春,屯結(jié)不散,人畜疲羸,有自亡之勢,欲更招降,坐制強敵耳。臣以為狼子野心,難以恩納,勢窮雖服,兵去復(fù)動;唯當(dāng)長矛挾脅,白刃加頸耳!計東種所余三萬余落,近居塞內(nèi),路無險折,非有燕、齊、秦、趙從橫之勢,而久亂并、涼、累侵三輔,西河、上郡,已各內(nèi)徙,安定、北地,復(fù)至單危;自云中、五原、西至漢陽二千余里,匈奴、諸羌、并擅其地,是為癰疽伏疾,留滯脅下,如不加誅,轉(zhuǎn)就滋大。若以騎五千、步萬人、車三千兩,三冬二夏,足以破定,無慮用費為錢五十四億,如此,則可令群羌破盡,匈奴長服,內(nèi)徙郡縣,得反本土。伏計永初中,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 百四十億;永和之末,復(fù)經(jīng)七年,用八十余億。費耗若此,猶不誅盡,余孽復(fù)起,于茲作害。今不暫疲民,則永寧無期。臣庶竭駑劣,伏待節(jié)度!钡墼S之,悉聽如所上。于是將兵萬余人,赍十五日糧,從彭陽直指高平,與先零諸種戰(zhàn)于逢義山。虜兵盛,眾皆恐。乃令軍中長鏃利刃,長矛三重,挾以強弩,列輕騎為左右翼,謂將士曰:“今去家數(shù)千里,進則事成,走必盡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眾皆應(yīng)聲騰赴,馳騎于傍,突而擊之,虜眾大潰,斬首八千余級。太后賜詔書褒美曰:“須東羌盡定,當(dāng)并錄功勤;今且賜錢二十萬,以家一人為郎中!彪分胁馗{(diào)金錢、彩物增助軍費,拜破羌將軍。

  [5]起初,護羌校尉段既已平定西羌,然而,東羌先零等部尚未歸服。度遼將軍皇甫規(guī)、中郎將張奐,連年不斷地進行招撫,羌人不斷歸降,又不斷起兵進行反叛;傅巯略t詢問段說:“東羌先零等部羌民作惡反叛,然而皇甫規(guī)、張奐各擁有強兵,不能及時平定,我想命令你率軍到東方討伐,不知道是否恰當(dāng),請認真考慮一下戰(zhàn)略。”段上書說:“我認為先零以及東羌諸部,雖然數(shù)度反叛,但向皇甫規(guī)投降的,已有二萬余大小帳落,善惡已經(jīng)分明,殘余的叛羌所剩無幾。而今張奐所以徘徊躊躇,久不進兵,只因為顧慮已歸服朝廷的羌人,仍跟叛羌相通,大軍一 動,他們必然驚慌。并且,從冬天開始,直到現(xiàn)在,已是春季,叛羌屯聚集結(jié)不散,戰(zhàn)士和馬匹都十分疲憊,有自行滅亡的趨勢,想再一次招降他們,坐著不動便可制服強敵。我認為,叛羌是狼子野心,很難用恩德感化。當(dāng)他們勢窮力屈時,雖然可以歸服,一旦朝廷軍隊撤退,又重新起兵反叛。唯一的辦法,只有用長矛直指他們的前胸,用大刀直加他們的頸項。共計東羌諸部只剩下三萬余個帳落,全部定居在邊塞之內(nèi),道路沒有險阻,并不具備戰(zhàn)國時代燕、齊、秦、趙等國縱橫交錯的形勢?墒牵麄儏s長久地擾亂并、涼二州,不斷侵犯三輔地區(qū),迫使西河郡和上郡的太守府都已遷徙到內(nèi)地,安定郡、北地郡又陷于孤單危急。自云中郡、五原郡、西到漢陽郡,二千余里,土地全被匈奴人、羌人據(jù)有。這就等于惡瘡暗疾,停留在兩脅之下,如果不把他們消滅,勢力將迅速膨脹。倘若用騎兵五千人、步兵一萬人、戰(zhàn)車三千輛,用三個冬季和兩個夏季的時間,足可以擊破平定,約計用費為錢五十四億。這樣,就可以使東羌諸部盡破,匈奴永遠歸服,遷徙到內(nèi)地的郡縣官府,也可以遷回故地。據(jù)我計算,自安帝永初年代中期起,諸部羌人起兵反叛,歷時十四年,用費二百四十億。順帝永和年代末期,羌人再度起兵反叛,又歷時七年,用費八十余億。如此龐大的消耗,尚且不能把叛羌誅殺滅盡,以致殘余羌眾重新起兵反叛,遺害至今天。而今如果不肯使人民忍受暫時勞累的痛苦,則永久的安寧便遙遙無期。我愿竭盡低劣的能力,等待陛下的節(jié)制調(diào)度!被傅叟鷾剩耆杉{段所提出的上述計劃。于是,段率軍一萬余人,攜帶十五日糧食,從彭陽直接插到高平,在逢義山跟先零等部羌民決崐戰(zhàn)。羌軍強大,段部眾都很恐懼。段便下令軍中,使用長箭頭和鋒利的大刀,前面排列三重舉著長矛的步兵,挾持著強勁有力能夠射遠的弓弩,兩邊排列著輕裝的騎兵,掩護著左右兩翼。他激勵將士說:“現(xiàn)在,我們遠離家鄉(xiāng)數(shù)千里,向前進則事情成功,逃走一定大家全死,共同努力爭取功名!”就大聲吶喊,全軍跟隨吶喊,步兵和騎兵同時發(fā)動攻擊,先零羌軍崩潰,段軍隊斬殺羌眾八千余人。竇太后下詔褒獎?wù)f:“等到東羌全部平定,再合并論功行賞,F(xiàn)在,暫時賞賜段錢二十萬,任命段家一人為郎中。”并且,命令中藏府調(diào)撥金錢等錢帛財物,幫助軍費,擢升段為破羌將軍。

  [6]閏月,甲午,追尊皇祖為孝元皇,夫人夏氏為孝元后,考為孝仁皇,尊帝母董氏為慎園貴人。

  [6]閏月甲午(疑誤),追尊靈帝祖父劉淑為孝元皇,祖母夏氏為孝元后,父親劉萇為孝仁皇,母親董氏為慎園貴人。

  [7]夏,四月,戊辰,太尉周景薨,司空宣酆免;以長樂衛(wèi)尉王暢為司空。

  [7]夏季,四月戊辰(疑誤),太尉周景去世。司空宣酆被免官;擢升長樂衛(wèi)尉王暢為司空。

  [8]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8]五月丁未朔(初一),發(fā)生日食。

  [9]以太中大夫劉矩為太尉。

  [9]擢升太中大夫劉矩為太尉。

  [10]六月,京師大水。

  [10]六月,京都洛陽發(fā)生大水災(zāi)。

  [11]癸巳,錄定策功,封竇武為聞喜侯,武子機為渭陽侯,兄子紹為侯,靖為西鄉(xiāng)侯,中常侍曹節(jié)為長安鄉(xiāng)侯,侯者凡十一人。

  [11]癸巳(十七日),論擁立皇帝的功勞,封竇武為聞喜侯,竇武的兒子竇機為渭陽侯,侄兒竇紹為侯,竇靖為西鄉(xiāng)侯,中常侍曹節(jié)為長安鄉(xiāng)侯,共封侯爵十一人。

  郡盧植上書說武曰:“足下之于漢朝,猶旦、之在周室,建立圣主,四海有系,論者以為吾子之功,于斯為重。今同宗相后,披圖案牒,以次建之,何勛之有!豈可橫叨天功以為已力乎!宜辭大賞,以全身名!蔽洳荒苡。植身長八尺二寸,音聲如鍾,性剛毅,有大節(jié)。少事馬融,融性豪侈,多列女倡歌舞于前,植侍講積年,未嘗轉(zhuǎn)盼,融以是敬之。

  郡人盧植上書勸說竇武說:“你現(xiàn)在在漢王朝中所處的地位,猶如姬旦、姬在周王朝所處的地位一樣,擁戴圣明君主,關(guān)系到全國人民,談?wù)撜哒J為你的功勞中,這是最為重大的了;适业难y(tǒng)關(guān)系,本是一脈先后相傳,你只不過按照圖牒的次序,確立皇帝人選,這又有什么功勛?豈可貪天之功,當(dāng)作自己的力量。我建議你,應(yīng)該辭去朝廷給你的大賞,保全你的身分和名譽!备]武不能采納。盧植身長八尺二寸,說話的聲音猶如洪鐘一樣響亮,性情剛正堅毅,有大節(jié)。年少時跟隨馬融學(xué)習(xí)儒家經(jīng)書,馬融性格豪放不羈,常讓女伎在面前載歌載舞。盧植在座下聽講多年,從來沒有斜視一眼,馬融因此對他十分敬重。

  太后以陳蕃舊德,特封高陽鄉(xiāng)侯。蕃上疏讓曰:“臣聞割地之封,功德是為。臣雖無素潔之行,竊慕君子‘不以其道得之,不居也’。若受爵不讓,掩面就之,使皇天震怒!災(zāi)流下民,于臣之身,亦何所寄!”太后不許。蕃固讓,章前后十上,竟不受封。

  竇太后為了感激陳蕃舊日對她的恩德,特封他為高陽鄉(xiāng)侯。陳蕃上書辭讓說:“我聽說分割國家土地,作為封爵食邑,應(yīng)該以功勞或恩德作為標準。我雖然沒有清白廉潔的品行,但我羨慕正人君子‘不是用正當(dāng)?shù)姆椒ǖ玫降臇|西,不能接受!热粑医邮芊饩舳晦o讓,捂住臉面坐上這個位置,將使皇天盛怒,降災(zāi)禍于百姓。這樣,我渺小的身子,又向何處寄托!”竇太后不準。陳蕃堅決辭讓,奏章前后上呈有十次之多,終于不肯接受封爵。

  [12]段將輕兵追羌,出橋門,晨夜兼行,與戰(zhàn)于奢延澤、落川、令鮮水上,連破之。又戰(zhàn)于靈武谷,羌遂大敗。秋,七月,至涇陽,余寇四千落,悉散入漢陽山谷間。

  [12]破羌將軍段,率領(lǐng)輕裝部隊窮追殘余羌眾,出橋門谷,日夜兼程,先后在奢延澤、落川、令鮮水等地接連發(fā)生戰(zhàn)斗,取得一連串勝利。爾后,又崐追到靈武谷,大敗羌眾。秋季,七月,段率軍追擊到?jīng)荜枺瑲堄嗲急娭皇O滤那в鄠帳落,全都逃散進入漢陽郡的各個山谷里。

  護匈奴中郎將張奐上言:“東羌雖破,余種難盡,段性輕果,慮負敗難常,宜且以恩降,可無后悔!痹t書下,復(fù)上言:“臣本知東羌雖眾,而軟弱易制,所以比陳愚慮,思為永寧之算;而中郎將張奐說虜強難破,宜用招降。圣朝明監(jiān),信納瞽言,故臣謀得行,奐計不用。事勢相反,遂懷猜恨,信叛羌之訴,飾潤辭意,云臣兵‘累見折’,又言‘羌一氣所生,不可誅盡,山谷廣大,不可空靜,血流污野,傷和致災(zāi)!挤钪、秦之際,戎狄為害,中興以來,羌寇最盛,誅之不盡,雖降復(fù)叛。今先零雜種,累以反覆,攻沒縣邑,剽略人物,發(fā)露尸,禍及生死,上天震怒,假手行誅。昔邢為無道。衛(wèi)國伐之,師興而雨;臣動兵涉夏,連獲甘澍,歲時豐稔,人無疵疫。上占天心,不為災(zāi)傷;下察人事,眾和師克。自橋門以 西、落川以東,故宮縣邑,更相通屬,非為深險絕域之地,車騎安行,無應(yīng)折。案奐為漢吏,身當(dāng)武職,駐軍二年,不能平寇,虛欲修文戢戈,招降獷敵,誕辭空說,僭而無徵。何以言之?昔先零作寇,趙充國徙令居內(nèi),煎當(dāng)亂邊,馬援遷之三輔,始服終叛,至今為鯁,故遠識之士,以為深憂。今傍郡戶口單少,數(shù)為羌所創(chuàng)毒,而欲令降徒與之雜居,是猶種枳棘于良田,養(yǎng)蛇虺于室內(nèi)也。故臣奉大漢之威,建長久之策,欲絕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規(guī)三歲 之費,用五十四億;今適期年,所耗未半,而余寇殘燼,將向殄滅。臣每奉詔書,軍不內(nèi)御,愿卒斯言,一以任臣,臨時量宜,不失權(quán)便!

  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向朝廷上書說:“東羌雖然被擊破,但是殘余羌民很難全部消滅,段性情輕率而果敢,應(yīng)考慮到東羌諸部 的失敗,難以保持經(jīng)常。最好是以恩德招降,就永遠不會后悔!背⑾略t,將張奐的建議轉(zhuǎn)告段,段再次向朝廷上書說:“我原本知道東羌雖然人數(shù)眾多,然而,他們的力量軟弱,容易制服。所以,才不斷向朝廷陳述我的愚見,想做永遠安寧的打算?墒,中郎將張奐總是強調(diào)羌人力量強大,難以擊破,應(yīng)該采用招降的策略。圣明朝廷明鏡高懸,采納我的猶如瞽者的妄說,所以,我的謀略才得以施行,而張奐的計劃才被擱置不用。只因為事態(tài)的發(fā)展,跟張奐原來所預(yù)料的恰恰相反,張奐便心懷猜疑忌妒,聽信叛羌的申訴,潤飾言辭和文意,指責(zé)我的軍隊‘不斷受到挫折’,又宣稱:‘羌人和漢人都是上天所生,不能誅殺滅盡,山谷廣闊高大,不能空著無人居住。流血污染原野,有傷和氣,招致天災(zāi)!业皖^思考,周王朝、秦王朝時代,西戎、北狄為害。漢王朝中興以來,羌人的侵犯為害最大,殺也殺不完,雖然歸降,不久又起兵反叛。而今先零等諸部 羌人,多次反復(fù)無常,攻陷縣邑,搶奪人民財物,挖掘墳?zāi)构啄,暴露死尸,使生人和死者都遭受?zāi)禍。于是上天盛怒,才借我所統(tǒng)御的大軍之手,對他們進行誅殺。過去,春秋時代,邢國暴虐無道,衛(wèi)國對它進行討伐,大軍出動之日,上天及時降雨。我率軍征戰(zhàn),經(jīng)過夏天,接連獲降及時雨,莊稼豐收,人民也沒有瘟疫疾病。上應(yīng)天心,不降災(zāi)異傷害;下受人民擁戴,大眾齊心,出師獲勝。從橋門以西,落川以東,舊有的宮殿和縣城聚邑,互相連接,并不是窮山惡水的絕域地帶,車輛馬匹,都能安全行駛,不會遭到毀傷損壞。張奐身為漢朝官吏,擔(dān)任武職,到任二年,仍不能掃平賊寇,徒想興修文教,止息干戈,招降八兇悍的敵人,這純粹是虛誕無用之說,安全不能得到驗證。為什么這么說呢?過去,先零羌眾侵犯邊塞,趙充國把他們遷居到邊塞之內(nèi);煎當(dāng)羌眾擾亂邊塞,馬援把他們遷移到三輔地區(qū)。他們開始時全都降服,而后來終于起兵反叛,至今仍為禍害。所以,凡是有遠見卓識的人士,都深感憂慮。而今沿邊各郡,漢人戶口稀少,常常遭受羌人的毒害。如果再把大批降羌內(nèi)遷,讓他們和漢人雜居在一起,這就猶如把荊棘種到良田,把毒蛇豢養(yǎng)在臥室一樣。所以,我依靠大漢朝廷的威名,建立長久安寧的計策,打算徹底地鏟除病根,使它再不能發(fā)生。本來規(guī)劃三年的經(jīng)費,支用五十四億,迄今一載,消耗不到一半,然而,殘余的叛羌,已象灰燼一樣,瀕臨滅絕。我每次拜讀詔書,對軍事行動朝廷絕不干預(yù)。但愿把這個精神貫徹到底,凡事都交由我全權(quán)處理,臨事應(yīng)變,不失軍機!

  [13]八月,司空王暢免,宗正劉寵為司空。

  [13]八月,司空王暢被免官,擢升宗正劉寵為司空。

  [14]初,竇太后之立也,陳蕃有力焉。及臨朝,政無大上,皆委于蕃。蕃崐與竇武同心戮力,以獎王室,徵天下名賢李膺、杜密、尹勛、劉瑜等,皆列于朝廷,與共參政事。于是天下之士,莫不延頸想望太平。而帝乳母趙嬈及諸女尚書,旦夕在太后側(cè),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等共相朋結(jié),諂事太后,太后信之,數(shù)出詔命,有所封拜。蕃、武疾之,嘗共會朝堂,蕃私謂武曰:“曹節(jié)、王甫等,自先帝時操弄國 權(quán),濁亂海內(nèi),今不誅之,后必難圖!蔽渖钊恢。蕃大喜,以手推席而起。武于是引同志尚書令尹勛等共定計策。

  [14]起初,竇妙被冊封為皇后,陳蕃曾經(jīng)盡過力量。等到竇妙當(dāng)上太后,臨朝主持朝政時,就把大小政事全部交付陳蕃。陳蕃和竇武同心合力,輔佐皇室,征召天下聞名的賢才李膺、杜密、尹勛、劉瑜等人,都進入朝廷,共同參與朝廷政事。于是,天下的士人,無不伸長脖子殷切盼望太平盛世的來臨。然而,靈帝的奶媽趙嬈跟女尚書們,早晚都守候在竇太后身邊,和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等人互相勾結(jié),奉承竇太后。于是,得到竇太后的寵信,多次頒布詔書,封爵拜官。陳蕃、竇武對此深為痛恨。有一次,在朝堂上共同商議朝廷政事,陳蕃私下對竇武說:“曹節(jié)、王甫等人,從先帝時起,就操縱國家大權(quán),擾亂天下,今天如果不殺掉他們,將來更難下手!备]武也很同意陳蕃的意見。陳蕃大為高興,用手推席起身。于是,竇武便和志同道合的尚書令尹勛等人,共同制定計策。

  會有日食之變,蕃謂武曰:“昔蕭望之困一石顯,況今石顯數(shù)十輩乎!蕃以八十之年,欲為將軍除害,今可因日食斥罷宦官,以塞天變!蔽淠税滋笤唬骸肮适,黃門、常侍但當(dāng)給事省內(nèi)門戶,主近署財物耳;今乃使與政事,任重權(quán),子弟布列,專為貪暴。天下匈匈,正以此故,宜悉誅廢以清朝廷。”太后曰:“漢元以來故事,世有宦官,但當(dāng)誅其有罪者,豈可盡廢邪!”時中常侍管霸,頗有才略,專制省內(nèi),武先白收霸及中常侍蘇康等,皆坐死。武復(fù)數(shù)白誅曹節(jié)等,太后豫未忍,故事久不發(fā)。蕃上疏曰:“今京師囂囂、道路喧嘩,言侯覽、曹節(jié)、公乘昕、王甫、鄭颯等,與趙夫人、諸尚書并亂天下,附從者升進,忤逆者中傷,一朝群臣如河中木耳,泛泛東西,耽祿畏害。陛下今不急誅此曹,必生變亂,傾危社稷,其禍難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下諸奸知臣疾之!碧蟛患{。

  正好遇上發(fā)生日食的災(zāi)變,陳蕃對竇武說:“過去,蕭望之困在一個石顯手里,何況今天有數(shù)十個石顯!我今年已八十歲,只想幫助將軍鏟除禍害。正可抓住發(fā)生日食這個機會,斥退廢黜宦官,來消除天象變異!庇谑歉]武稟告太后說:“按照舊日的典章制度,黃門、常侍只在宮內(nèi)供職,負責(zé)管理門戶,保管宮廷財物。而今卻教他們參與朝廷政事,掌握重要權(quán)力,家人子弟,布滿天下,專門貪贓暴虐。天下輿論沸騰,正是為了這個緣故,應(yīng)該將他們?nèi)空D殺或廢黜,以肅清朝廷!备]太后吃驚地說:“自從漢王朝建立以來,按照舊日的典章制度,世世代代都有宦官,只應(yīng)當(dāng)誅殺其中犯法有罪的,怎么能夠?qū)⑺麄內(nèi)枷麥?”?dāng)時,中常侍管霸,很有才能和謀略,在禁宮獨斷專行。竇武請準竇太后,先行逮捕管霸,以及中常侍蘇康等,都坐罪處死。竇武又多次向竇太后請求誅殺曹節(jié)等,竇太后猶豫不決,不忍批準,所以,便把事情拖延下去。于是陳蕃又上書說:“而今京都洛陽人心不安,道路喧嘩,傳言侯覽、曹節(jié)、公乘昕、王甫、鄭瘋等,和趙妖、尚書們共同擾亂天下。凡是依附和服從他們的升官進爵,違背和抗拒他們的中傷陷害。舉朝的文武官員,好象河水中漂流的樹木一樣,一會漂到東,一會漂到西,只知道貪圖俸祿,畏懼權(quán)勢。陛下如果現(xiàn)在不迅速誅殺此輩,一定會發(fā)生變亂,危害國家,災(zāi)禍難以預(yù)計。請求把這份奏章,宣示左右,并命天下的奸佞們都知道我對他們深惡痛絕!备]太后不肯采納。

  是月,太白犯房之上將,入太微。侍中劉瑜素善天官,惡之,上書皇太后曰:“案《占書》:宮門當(dāng)閉,將相不利,奸人在主傍;愿急防之!庇峙c武、 蕃書、以星辰錯繆,不利大臣,宜速斷大計。于是武、蕃以朱寓為司隸校尉,劉為河南尹、虞祁為雒陽令。武奏免黃門令魏彪,以所親小黃門山冰代之,使冰奏收長樂尚書鄭颯,送北寺獄。蕃謂武曰:“此曹子便當(dāng)收殺,何復(fù)考為!”武不從,令冰與尹勛、侍御史祝雜考颯,辭連及曹節(jié)、王甫。勛、冰即奏收節(jié)等,使劉瑜內(nèi)奏。

  同月,金星侵犯房宿上將星,深入太微星座。侍中劉瑜一 向精于天文,對上述天象感到厭惡,于是向竇太后上書說:“根據(jù)《占書》,天上有此星象崐,宮門應(yīng)當(dāng)關(guān)閉,將對將相不利,奸人近在咫尺,但愿緊急防備!蓖瑫r,又寫信警告竇武、陳蕃,指出星辰錯亂,對大臣不利,應(yīng)該迅速確定大計。于是竇武、陳蕃任命朱寓為司隸校尉,劉為河南尹,虞祁為洛陽縣令。竇武奏準將黃門令魏彪免官,任命所親信的小黃門山冰接替。然后由山冰出面,彈劾和逮捕長樂尚書鄭颯,送往北寺監(jiān)獄囚禁。陳蕃對竇武說:“對于這批家伙,抓住便應(yīng)當(dāng)場誅殺,還用審問?”竇武沒有聽從,命山冰、尹勛、侍御史祝共同審問鄭颯。鄭颯在供辭中,牽連到曹節(jié)、王甫。尹勛、山冰根據(jù)鄭颯的口供,立即奏請竇太后準予逮捕曹節(jié)等人,奏章交由劉瑜呈遞。

  九月,辛亥,武出宿歸府。典中書者先以告長樂五官史朱、盜發(fā)武奏,罵曰:“中官放縱者,自可誅耳,我曹何罪,而當(dāng)盡見族滅!”因大呼曰:“陳蕃、竇武奏白太后廢帝,為大逆!”乃夜召素所親壯健者長樂從官史共普、張亮等十七人,血共盟,謀誅武等。曹節(jié)白帝曰:“外間切切,請出御德陽前殿!绷畹郯蝿x躍,使乳母趙嬈等擁衛(wèi)左右,取信,閉諸禁門,召尚書官屬,脅以白刃,使作詔板,拜王甫為黃門令,持節(jié)至北寺獄,收尹勛、山冰。冰疑,不受詔,甫格殺之,并殺勛;出鄭颯,還兵劫太后,奪璽綬。令中謁者守南宮,閉門絕復(fù)道。使鄭颯等持節(jié)及侍御史謁者捕收武等。武不受詔,馳入步兵營,與其兄子步兵校尉紹共射殺使者。召會北軍五校士數(shù)千人屯都亭,下令軍士曰:“黃門、常侍反,盡力者封侯重賞!标愞勲y,將官屬諸生八十余人,并拔刃突入承明門,到尚書門,攘臂呼曰:“大將軍忠以衛(wèi)國,黃門反逆,何云竇氏不道邪!”王甫時出與蕃相遇,適聞其言,而讓蕃曰:“先帝新棄天下,山陵未成,武有何功,兄弟父子并封三侯!又設(shè)樂飲宴,多取掖庭宮人,旬日之間,貲財巨萬,大臣若此,為是道邪!公為宰輔,茍相阿黨,復(fù)何求賊!”使劍士收蕃,蕃拔劍叱甫,辭色逾厲。遂執(zhí)蕃,送北寺獄。黃門從官騶蹋蕃曰:“死老魅!復(fù)能損我曹員數(shù)、奪我曹稟假不!”即日,殺之。時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徵還京師,曹節(jié)等以奐新至,不直本謀,矯制以少府周靖行車騎將軍、加節(jié),與奐率五營士討武。夜漏盡,王甫將虎賁、羽林等合千余人,出屯朱雀掖門,與奐等合,已而悉軍闕下,與武對陳。甫兵漸盛,使其士大呼武軍曰:“竇武反,汝皆禁兵,當(dāng)宿衛(wèi)宮省,何故隨反者乎!先降有賞!”營府兵素畏服中官,于是武軍稍稍歸甫,自旦至食時,兵降略盡。武、紹走,諸軍追圍之,皆自殺,梟首雒陽都亭;收捕宗親賓客姻屬,悉誅之,及侍中劉瑜、屯騎校尉馮述,皆夷其族;鹿儆肿P虎賁中郎將河間劉淑、故尚書會稽魏郎,云與武等通謀,皆自殺。遷皇太后于南宮,徙武家屬于日南;自公卿以下嘗為蕃、武所舉者及門生故吏,皆免官禁錮。議郎勃海巴肅,始與武等同謀,曹節(jié)等不知,但坐禁錮,后乃知而收之。肅自載詣縣,縣令見肅,入,解印綬,欲與俱去。肅曰:“為人臣者,有謀不敢隱,有罪不逃刑,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誅。

  九月辛亥(初七),竇武休假,出宮回家住宿。負責(zé)主管奏章的宦官得到消息,先行報告長樂五官史朱、朱秘密拆閱竇武的奏章,詬罵說:“宦官放任犯罪,自然可以誅殺,可是我們又有什么罪過,卻應(yīng)當(dāng)全都遭到滅族?”因而大聲呼喊說:“陳蕃、竇武奏請皇太后廢黜皇帝,大逆不道!”便連夜召集一向親近的健壯宦官、長樂從官史共普、張亮等十七人歃血共同盟誓,合謀誅殺竇武等人。曹節(jié)急忙向靈帝報告說:“外面情況緊急,請陛下趕快登上德陽前殿!辈⑶,教靈帝拔出佩劍,做出歡欣奮起的模樣,派奶媽趙嬈等在靈帝左右保護,收取符信,關(guān)閉宮門,召喚尚書臺官屬,用利刀威脅,命他們撰寫詔書,任命王甫為黃門令,持節(jié)到北寺監(jiān)獄,逮捕尹勛、山冰。山冰懷疑詔書不是真的,拒不受詔,王甫格殺山冰,接著又殺死尹勛,將鄭颯釋放出獄。隨后,王甫又率領(lǐng)衛(wèi)士回宮,劫持竇太后,奪取皇帝的璽印。命中謁者守衛(wèi)南宮,緊閉宮門,切斷通往北宮的復(fù)道。派鄭颯等持節(jié),率領(lǐng)侍御史、謁者,逮捕竇武等人。竇武拒不受詔,投奔步兵校尉軍營,跟他的侄兒、步兵校尉竇紹,共同射殺使者。召集會合北軍五校尉營將士數(shù)千人,進屯都亭,對軍士下令說:“黃門、中常侍謀反,努力作戰(zhàn)的,封侯、重賞!标愞牭绞伦,率領(lǐng)他的部屬官員,和學(xué)生門徒八十余人,各人拔出刀劍,闖入承明門,一直走到尚書臺門前,振臂大聲呼喊說:“大將軍忠心衛(wèi)國,黃門反叛,為何反說竇武大逆不道?”當(dāng)時,王甫出來,正好和陳蕃相遇,聽見他的呼喊、斥責(zé)陳蕃說:“先帝剛剛?cè)ナ,修筑墳(zāi)股形纯⒐,竇武有什么功勞,兄弟父子三人同時貲財產(chǎn)累積上萬,朝廷大臣這種行為,不是無道,又是什么?你是宰輔大臣,茍且互相結(jié)黨,還去什么地方捉拿奸賊?”命令武士逮捕陳蕃,陳蕃拔劍斥責(zé)王甫,言辭和臉色都更加嚴厲?墒,武士終于把陳蕃拘捕,送到北寺監(jiān)獄囚禁。黃門從官騎士用腳踢著陳蕃得意洋洋地說:“死老精怪,還能不能裁減我們的人員數(shù)目,克扣我們的俸給和借貸?”并于當(dāng)天在獄中將陳蕃殺死。這時,護匈奴中郎將張奐正好被召回京都洛陽。曹節(jié)等人因張奐新到,不了解政變的內(nèi)幕。于是假傳皇帝圣旨,擢升少府周靖為行車騎將軍、加節(jié),和張奐率領(lǐng)五校尉營留下的將士前往討伐竇武。此時,天已微明,王甫率領(lǐng)虎賁武士、羽林軍等共計一千余人,出朱雀掖門布防,跟張奐等會合。不久,全部抵達宮廷正門,和竇武對陣。這樣,王甫的兵力漸盛,他教士兵向竇武軍隊大聲呼喊說:“竇武謀反,你們都是皇帝的警備部隊,應(yīng)當(dāng)保衛(wèi)皇宮,為什么追隨謀反的人?先投降的有賞!”北軍五營校尉府的官兵,一 向畏懼歸服宦官,于是竇武的軍隊開始有人投奔王甫,從清晨到早飯時,幾乎全部歸降。竇武、竇紹被迫逃走,各路軍隊追捕包圍,他們兩人都自殺身亡,被砍下人頭懸掛在洛陽都亭示眾。緊接著,又大肆搜捕竇武的親族、賓客、姻戚,全部加以誅殺。侍中劉瑜、屯騎校尉馮述,被屠滅全族。宦官又誣陷虎賁中郎將河間國人劉淑,前尚書會稽郡人魏郎,說他倆和竇武等人通謀,他倆也都自殺。將竇太后遷到南宮,把竇武的家屬放逐到日南郡。從三公、九卿以下,凡是陳蕃、竇武所推薦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學(xué)生門徒和過去的部屬,全都免官,從此不許再出來作官。議郎、勃海郡人巴肅開始時參與竇武共同密謀,曹節(jié)等人不知道,只是坐罪禁錮不許再做官,后來才被發(fā)現(xiàn),于是,下令逮捕巴肅。巴肅自己乘車來到縣廷,縣令見到巴肅以后,迎到后閣,解下縣令印信,打算和巴肅一起逃走。巴肅說:“做臣下的,有謀略不敢隱藏,有罪過不敢逃避刑罰,既然沒有隱藏謀略,又怎么敢逃避應(yīng)得的刑罰?”便被誅殺。

  曹節(jié)遷長樂衛(wèi)尉,封育陽侯。王甫遷中常侍,黃門令如故。朱、共普、張亮等六人皆為列侯,十一人為關(guān)內(nèi)侯。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喪氣。

  曹節(jié)升任長樂衛(wèi)尉,封為育陽侯。王甫升任中常侍,仍照舊兼任黃門令。朱、共普、張亮等六人,都封為列侯。另外,還有十一人封為關(guān)內(nèi)侯。于是,一群小人得志,士大夫們都垂頭喪氣。

  蕃友人陳留朱震收葬蕃尸,匿其子逸,事覺,系獄,合門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逸由是得免。武府掾桂陽胡騰殯斂武尸,行喪,坐以禁錮。武孫輔,年二歲,騰詐以為己子,與令史南陽張敞共匿之于零陵界中,亦得免。

  陳蕃的朋友、陳留郡人朱震,收殮埋葬陳蕃的尸體,把陳蕃的兒子陳逸秘密藏匿起來。事情被發(fā)覺以后,朱震全家被捕,男女老幼都被戴上刑具。朱震雖遭嚴刑拷打,誓死不肯吐露真情,陳逸因此得以逃命。竇武大將軍府的掾吏、桂陽郡人胡騰收殮殯葬竇武的尸體,為竇武吊喪,受到禁錮,不許做官的處分;竇武的孫子竇輔,年僅二歲,胡騰將他冒充是自己的兒子,跟大將軍府令史、南陽郡人張敞把他藏到零陵郡境內(nèi),也得以逃命。

  張奐遷大司農(nóng),以功封侯。奐深病為曹節(jié)等所賣,固辭不受。

  張奐升任大司農(nóng),因功封侯。張奐懊悔中了曹節(jié)等人的奸計,堅決推辭,不肯接受封侯。

  [15]以司徒胡廣為太傅,錄尚書事,司空劉寵為司徒,大鴻臚許栩為司空。

  [15]任命司徒胡廣為太傅,主管尚書事務(wù);司空劉寵為司徒;擢升大鴻臚許栩為司空。

  [16]冬,十月,甲辰晦,日有食之。

  [16]冬季,十月甲辰晦(三十日),發(fā)生日食。

  [17]十一月,太尉劉矩免,以太仆沛國聞人襲為太尉。

  [17]十一月,太尉劉矩被免官,升太仆、沛國人聞人襲為太尉。

  [18]十二月,鮮卑及貊寇幽、并二州。

  [18]十二月,鮮卑和貊侵犯幽、并二州。

  [19]是歲,疏勒王季父和得殺其王自立。

  [19]同年,西域疏勒王國國王的叔父和得,殺掉國王,自立為王。

  [20]烏桓大人上谷難樓有眾九千余落,遼西丘力居有眾五千余落,自稱王。遼東蘇仆延有眾千余落,自稱峭王。右北平烏延有眾八百余落,自稱汗魯王。

  [20]烏桓酋長上谷難樓擁有部眾九千余個帳落;遼西郡的丘力居擁有部眾五千余個帳落,自己稱王;遼東郡的蘇仆延擁有部眾一千余人帳落,自稱峭王;右北平郡的烏延擁有部眾八百余個帳落,自稱汗魯王。

  二年(己酉、169)

  二年(己酉,公元169年)

  [1]春,正月,丁丑、赦天下。

  [1]春季,正月丁丑(疑誤),大赦天下。

  [2]帝迎董貴人于河間。三月,乙巳,尊為孝仁皇后,居永樂宮;拜其兄寵為執(zhí)金吾,兄子重為五官中郎將。

  [2]靈帝將母親董貴人從河間國迎接到京都洛陽。三月乙巳(初三),尊董貴人為孝仁皇后,住永樂宮。任命董貴人的哥哥董寵為執(zhí)金吾,侄兒董重為五官中郎將。

  [3]夏,四月,壬辰,有青蛇見于御坐上。癸巳,大風(fēng),雨雹,霹靂,拔大木百余。詔公卿以下各上封事。大司農(nóng)張奐上疏曰:“昔周公葬不如禮,天乃動威。今竇武、陳蕃忠貞,未被明宥,妖眚之來,皆為此也,宜急為收葬,徙還家屬,其從坐禁錮,一切蠲除。又,皇太后雖居南宮,而恩禮不接,朝臣莫言,遠近失望。宜思大義顧復(fù)之報。”上深嘉奐言,以問諸常侍,左右皆惡之,帝不得自從。奐又與尚書劉猛等共薦王暢、李膺可參三公之選,曹節(jié)等彌疾其言,遂下詔切責(zé)之。奐等皆自囚廷尉,數(shù)日,乃得出,并以三月俸贖罪。

  [3]夏季,四月壬辰(二十一日),金鑾寶殿的皇帝御座上發(fā)現(xiàn)一條青蛇。癸巳(二十二日),刮大風(fēng),降冰雹,雷霆霹靂,拔起大樹一百余棵。靈帝下詔,命三公、九卿以下官員,每人各呈密封奏章。大司農(nóng)張奐上書說:“過去,周公姬旦埋葬時,因違背禮制,上天震怒。而今竇武、陳蕃對國家一片忠貞,還沒有得到朝廷公開的寬恕,天降怪異反常的事物,都是為此而發(fā)。應(yīng)該迅速地收斂安葬他們,召回他們被放逐邊郡的家屬,因跟從他們受連坐而遭到禁錮的,全部撤除。還有,皇太后雖然居住南宮,可是恩遇禮敬都不及時周到,朝廷大臣無人敢說,遠近的人都很失望。應(yīng)該思念大義,回報父母養(yǎng)育的親恩。”靈帝深以為有理,詢問中常侍們的意見,宦官們都大為反感,而靈帝又不能自作決定。張奐又與尚書劉猛等聯(lián)名推薦王暢、李膺是擔(dān)任三公的合適人選,曹節(jié)等人更加痛恨張奐等人多嘴,便讓靈帝下詔嚴厲責(zé)備。張奐等人自動投入廷尉獄,請求囚禁,數(shù)日之后,才被釋放,但仍罰俸三月贖罪。

  郎中東郡謝弼上封事曰:“臣聞‘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宮闥,援立圣明,書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竇氏之誅,豈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宮,愁感天心,如有務(wù)露之疾,陛下當(dāng)何面目以見天下!孝和皇帝不絕竇氏之恩,前世以為美談!抖Y》,‘為人后者為之子’,今以桓帝為父,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哉!愿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凱風(fēng)尉母之念。臣又聞‘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寵私,乃享大封,大風(fēng)雨雹,亦由于茲。又,故太傅陳蕃,勤身王室,而見陷群邪,一旦誅殺,其為酷濫,駭動天下;而門生故吏,并離徙錮。蕃身已往,人百何贖!宜還其家屬,解除禁網(wǎng)。夫臺宰重器,國命所系,今之四公,唯司空劉寵斷斷守善,余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覆之兇,可因災(zāi)異,并加罷黜,征故司空王暢、長樂少府李膺并居政事,庶災(zāi)變可消,國祚惟永!弊笥覑浩溲,出為廣陵府丞,去官,歸家。曹節(jié)從子紹為東郡太守,以他罪收弼,掠死于獄。

  郎中東郡人謝弼上呈密封奏章說:“我曾經(jīng)聽說:‘蟒蛇毒蛇,女子征兆’,我認為,當(dāng)初是皇太后在深宮之中決定迎立陛下的大計!渡袝氛f:‘父子兄弟,罪行不相連及’,竇姓家族的誅殺,豈能把罪過加到皇太后身上?如今被幽禁隔離在空宮之中,憂傷之情上感天心。萬一發(fā)生措手不及的急病,陛下還有什么面目再見天下?和帝不斷絕竇太后的養(yǎng)育之恩,前世傳為美談!抖Y記》上說:‘作為誰的后嗣,就是誰的兒子’而今陛下承認桓帝為父,豈能不承認皇太后為母?盼望陛下仰慕虞舜孝順的教化,回想《凱風(fēng)》歌頌思念母親的恩情。我又聽說:‘開國承家,不能任用小人。’而今功臣久在外面,沒有得到封爵和增加薪俸,然而,陛下的奶媽卻私下得到寵愛,享受很高的封爵。刮大風(fēng)以及降冰雹,也都是由于這個緣故。還有,前太傅陳蕃畢生為王室盡力,竟被一群邪惡小人陷害,一旦被殺,全族滅絕,其酷刑濫罰,天下為之震駭。甚至連他的學(xué)生門徒,以及過去的部署,都遭到貶謫放逐,禁錮不許做官。崐陳蕃已經(jīng)死去,即令一百條生命也不能贖他生還。應(yīng)該將他的家屬召回京都洛陽,解除禁令。尚書令和太尉、司徒、司空都是社稷大臣,國家命脈所在?墒乾F(xiàn)在的四公,只有司空劉寵還能推行善政,其他三位都是無德食祿,招賊引寇之輩,必然發(fā)生鼎足折斷,食物傾覆的兇事。正好趁著天降災(zāi)異,把他們?nèi)苛T免。征召前司王暢、長樂少府李膺等參與政事。差不多能使災(zāi)變消除,國運永昌!膘`帝左右近侍,對謝弼的建議非常痛恨,于是貶他出任廣陵郡太守府的府丞。謝弼自動辭職,回到家鄉(xiāng)。曹節(jié)的堂侄曹紹正擔(dān)任東郡的郡太守,用其他的罪名逮捕謝弼,在監(jiān)獄中把他嚴刑拷打而死。

  帝以蛇妖問光祿勛楊賜,賜上封事曰:“夫善不妄來,災(zāi)不空發(fā)。王者心有所想,雖未形顏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陰陽為其變度。夫皇極不建,則有龍蛇之孽,《詩》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菹滤记瑒傊溃瑒e內(nèi)外之宜,抑皇甫之權(quán),割艷妻之愛,則蛇變可消,禎祥立應(yīng)。”賜,秉之子也。

  靈帝向光祿勛楊賜詢問有關(guān)蛇妖的事,楊賜上呈密封奏章說:“祥瑞不會妄自降臨,災(zāi)異也不會無故發(fā)生。君王心里有所思想,雖然沒有形諸臉色,但金木水火土等五星已經(jīng)為之推移,陰陽也都隨之改變。君王的權(quán)威不能建立,就會發(fā)生龍蛇一類災(zāi)孽。《詩經(jīng)》上說:‘蟒蛇毒蛇,女子征兆!挥姓埍菹滤紤]陽剛的道理,應(yīng)該有內(nèi)外之別,抑制皇后家族的權(quán)力,割舍嬌妻艷妾的寵愛,則蛇變可以消失,祥瑞立刻就會出現(xiàn)。”楊賜是楊秉的兒子。

  [4]五月,太尉聞人襲、司空許栩免;六月,以司徒劉寵為太尉,太常汝南許訓(xùn)為司徒,太仆長沙劉囂為司空。囂素附諸常侍,故致位公輔。

  [4]五月,太尉聞人襲、司空許栩都被免官。六月,任命司徒劉寵為太尉,擢升太常汝南人訓(xùn)為司徒,太仆長沙郡人劉囂為司空。劉囂一向阿諛奉承中常侍,所以才得以擢升到三公高位。

  [5]詔遣謁者馮禪說降漢陽散羌。段以春農(nóng),百姓布野,羌雖暫降,而縣官無廩,必當(dāng)復(fù)為盜賊,不如乘虛放兵,勢必殄滅。于是自進營,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遣騎司馬田晏、假司馬夏育將五千人先進,擊破之。羌眾潰東奔,復(fù)聚射虎谷,分兵守谷上下門,規(guī)一舉滅之,不欲復(fù)令散走。秋七月,遣千人于西縣結(jié)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里遮之。分遣晏、育等將七千人銜枚夜上西山,結(jié)營穿塹,去虜一里許,又遣司馬張愷等將三千人上東山,虜乃覺之。因與愷等挾東、西山,縱兵奮擊,破之,追至谷上下門,窮山深谷之中,處處破之。塹其渠帥以下萬九千級。馮禪等所招降四千人,分置安定、漢陽、隴西三郡。于是東羌悉平。凡百八十戰(zhàn),斬三萬八千余級,獲雜畜四十二萬七千余頭,費用四十四億,軍士死者四百余人;更封新豐縣侯,邑萬戶。

  [5]靈帝下詔,派遣謁者馮禪前往漢陽郡,說服殘余的羌眾投降。破羌將軍段認為,春天是農(nóng)耕季節(jié),農(nóng)夫布滿田野,羌眾即使暫時投降,地方官府也無能力供給他們的糧食,最后一定再次起兵為盜賊,不如趁他們空虛的時候,縱兵出擊,一定可以將他們殺絕。于是段親自率軍出征,挺進到離羌眾所駐守的凡亭山四五十里的地方,派遣騎司馬田晏、假司馬夏育率領(lǐng)五千人作先鋒,擊破羌眾的大營。羌眾向東撤退,重新聚集在射虎谷,并且分兵把守射虎谷的上下門。段計劃一舉將他們?nèi)繗灉,不許他們再潰散逃亡。秋季,七月,段派遣一千余人在西縣用木柱結(jié)成柵欄,縱深二十步,長達四十里,進行遮擋。然后,分別派遣田晏、夏育率領(lǐng)兵士七千人,口中銜枚不許言語,乘夜攀登上西山,安營扎寨,挖鑿壕溝,進到距羌眾屯聚一里許的地方。又派遣司馬張愷等率領(lǐng)三千人攀登上東山。這時,被羌眾發(fā)覺。段因而和張愷分別由東山和西山縱兵夾擊,大破羌眾,追擊到射虎谷的上下門和窮山深谷之中,勢如破竹,斬殺叛羌酉長以下共一萬九千余人。馮禪等所招降的四千人,被分別安置在安定、漢陽、隴西等三郡。于是,東羌諸部的叛亂全部被平定。段先后共經(jīng)歷一百八十次戰(zhàn)役,斬殺三萬八千余人,俘獲各種家畜四十二萬七千余頭,用費四十四億,軍吏和士兵死亡四百余人。東漢朝廷改封段為新豐縣侯,每年征收一萬戶人家的租稅。

  臣光曰:《書》稱“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夫蠻夷戎狄,氣類雖殊,其就利避害,樂生惡死,亦與人同耳。御之得其道則附順服從,失其道則離叛侵擾,固其宜也。是以先王之政,叛則討之,服則懷之,處之四裔,不使亂禮義之邦而已。若乃視之如草木禽獸,不分臧否,不辨去來,悉艾殺之,豈作民父母之意哉!且夫羌之所以叛者,為崐郡縣所侵冤故也;叛而不即誅者,將帥非其人故也。茍使良將驅(qū)而出之塞外,擇良吏而牧之,則疆埸之臣也,豈得專以多殺為快邪!夫御之不得其道,雖華夏之民,亦將蜂起而為寇,又可盡誅邪!然則段紀明之為將,雖克捷有功,君子所不與也。

  臣司馬光曰:《尚書》說:“天地是萬物的父母。而人是萬物的精靈。其中特別聰明的人,作為天子。天子是人民的父母!毙U夷戎狄各族的氣質(zhì)雖然跟我們不一樣,但趨利避害,樂生惡死,也跟我們是相同的。治理得法,則歸順服從;治理不得法,則背叛侵擾,自在道理之中。所以,從前圣明君王的為政,背叛則進行討伐,歸服就進行安撫,把他們安置在四方極遠的邊疆地帶,不使他們擾亂中原的禮義之邦而已。如果把他們當(dāng)作草木禽獸,不區(qū)分善和惡,不辨別背叛和歸服,竟然都象割草似的將他們一律殺掉,豈是作人民父母的本意?況且羌族之所以起兵反叛,是由于不堪忍受郡縣官府侵刻,而心中銜冤的緣故。而對于叛亂者,不能當(dāng)時就加以誅殺,這是由于統(tǒng)帥將領(lǐng)都不是合適人選的緣故。假如派遣優(yōu)秀的將領(lǐng)把他們驅(qū)逐到塞外,再選擇優(yōu)秀的文吏進行治理,則奔馳疆場的大臣,豈能再有機會用大肆殺戮去稱心快意?如果治理不得法,即令是中原地區(qū)的漢民,也會蜂擁而起,成為寇盜,又怎能把他們斬盡殺絕?所以,段這個將領(lǐng),雖然克敵有功,但是,正人君子對他并不贊許。

  [6]九月,江夏蠻反,州郡討平之。

  [6]九月,江夏郡蠻族起兵反叛,州郡官府出兵,將其討伐平定。

  [7]丹楊山越圍太守陳夤,夤擊破之。

  [7]丹楊郡山越族起兵反叛,包圍郡太守陳夤,被陳夤率軍擊破。

  [8]初,李膺等雖廢錮,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而污穢朝廷,希之者唯恐不及,更共相標榜,為之稱號:以竇武、陳蕃、劉淑為三君,君者,言一 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暢、劉、魏郎、趙典、朱為八 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泰、范滂、尹勛、巴肅及南陽宗慈、陳留夏馥、汝南蔡衍、泰山羊陟為八顧,顧者,言能以德行人者也;張儉、翟超、岑、苑康及山陽劉表、汝南陳翔、魯國孔昱、山陽檀敷為八及,及者,言其能導(dǎo)人追宗者也;度尚及東平張邈、王孝、東郡劉儒、泰山胡母班、陳留秦周、魯國蕃向、東萊王章為八廚,廚者,言能以財救人者也。及陳、竇用事,復(fù)舉拔膺等;陳、竇誅,膺等復(fù)廢。

  [8]起初,李膺等雖然遭到廢黜和禁錮,但天下的士族和文人都很尊敬他們,認為是朝廷政治惡濁,盼望能跟他們結(jié)交,唯恐不被他們接納,而他們也互相贊譽,各人都有美號。稱竇武、陳蕃、劉淑為三郡,所謂君,說他們是一代宗師;李膺、荀翌、杜密、王暢、劉、魏郎、趙典、朱為八俊,所謂俊,說他們是一代英雄俊杰;郭泰、范滂、尹勛、巴肅,以及南陽郡人宗慈、陳留郡人夏馥、汝南郡人蔡衍,泰山郡人羊陟為八顧,所謂顧,說他們是一代德行表率;張儉、翟超、岑、苑康,以及山陽郡人劉表、汝南郡人陳翔、魯國人孔昱、山陽郡人檀敷為八及,所謂及,說他們是一代導(dǎo)師;度尚、以及東平國人張邈、王孝、東郡人劉儒、泰山郡人胡母班、陳留郡人秦周、魯國人蕃響、東萊郡人王章為八廚,所謂廚、說他們是一代舍財救人的俠士。等到后來,陳蕃、竇武掌握朝廷大權(quán),重新舉薦和提拔李膺等人。陳蕃、竇武被誅殺,李膺等人再度被廢黜。

  宦官疾惡膺等,每下詔書,輒申黨人之禁。侯覽怨張儉尤甚,覽鄉(xiāng)人朱并素佞邪,為儉所棄,承覽意指,上書告儉與同鄉(xiāng)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共為部黨,圖危社稷,而儉為之魁。詔刊章捕儉等。冬,十月,大長秋曹節(jié)因此諷有司奏“諸鉤黨者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荀翌、翟超、劉儒、范滂等,請下州郡考治。”是時上年十四,問節(jié)等曰:“何以為鉤黨?”對曰:“鉤黨者,即黨人也;”上曰:“黨人何用為惡而欲誅之邪?”對曰:“皆相舉群輩,欲為不軌。”上曰:“不軌欲如何?”對曰:“欲圖社稷!鄙夏丝善渥。

  宦官們對李膺等人非常痛恨,所以皇帝每次頒布詔書,都要重申對黨人的禁令。中常侍侯覽對張儉的怨恨尤為厲害。侯覽的同郡人朱并素來奸佞邪惡,曾被張儉尖刻抨擊過,便秉承侯覽的旨意,上書檢舉說,張儉和同郡二十四人,分別互起稱號,共同結(jié)成朋黨,企圖危害國家,而張儉是他們的首領(lǐng)。靈帝下詔,命將朱并的姓名除掉,公布奏章,逮捕張儉等人。冬季,十月,大長秋曹節(jié)暗示有關(guān)官吏奏報:“互相牽連結(jié)黨的,有前司空虞放,以及李膺、杜密、崐朱、荀翌、翟超、劉儒、范滂等,請交付州郡官府拷訊審問!碑(dāng)時,靈帝年僅十四歲,問曹節(jié)說:“什么叫做互相牽連結(jié)黨?”曹節(jié)回答說:“互相牽連結(jié)黨,就是黨人!膘`帝又問:“黨人有什么罪惡,一定要誅殺?”曹節(jié)又回答說:“他們互相推舉,結(jié)成朋黨,準備有不軌行動!膘`帝又問:“不軌行動,想干什么?”曹節(jié)回答說:“打算推翻朝廷!庇谑,靈帝便批準。

  或謂李膺曰:“可去矣!”對曰:“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jié)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乃詣詔獄,考死;門生故吏并被禁錮。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顧為膺門徒,未有錄牒,不及于譴,毅慨然曰:“本謂膺賢,譴子師之,豈可以漏脫名籍,茍安而已!”遂自表免歸。

  有人告訴李膺說:“你應(yīng)該逃了!崩钼哒f:“侍奉君王不辭艱難,犯罪不逃避刑罰,這是臣屬的節(jié)操。我年已六十,生死有命,逃向何方?”便主動前往詔獄報到,被酷刑拷打而死。他的學(xué)生和過去的部屬都被禁錮,不許再做官。侍御史蜀郡人景毅的兒子景顧是李膺的學(xué)生,因為在名籍上沒有寫他的名字,所以沒有受到處罰。景毅感慨地說:“我本來就認為李膺是一代賢才,所以才教兒子拜他為師,豈可以因為名籍上脫漏而茍且偷安?”便自己上書檢舉自己,免職回家。

  汝南督郵吳導(dǎo)受詔捕范滂,至征羌,抱詔書閉轉(zhuǎn)舍,伏床而泣,一縣不知所為。滂聞之曰:“必為我也!奔醋栽劒z?h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為在此!”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其母就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yǎng)。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仲博者,滂弟也。龍舒君者,滂父龍舒侯相顯也。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fù)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辭。顧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

  汝南郡督郵吳導(dǎo)接到逮捕范滂的詔書,抵達征羌侯國時,緊閉驛站旅舍的屋門,抱著詔書伏在床上哭泣,全縣的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范滂得到消息后說:“一定是為我而來!奔醋孕械奖O(jiān)獄報到?h令郭揖大吃一驚,把他接出來,解下印信,要跟范滂一道逃亡,說:“天下大得很,你怎么偏偏到這個地方來?”范滂回答說:“我死了,則災(zāi)禍停止,怎么敢因為我犯罪來連累你,而又使我的老母親流離失所!”他的母親來和他訣別,范滂告訴母親說:“范仲博孝順恭敬,足可供養(yǎng)您。我則跟從龍舒君歸于九泉之下。生者和死者,都各得其所。只求您舍棄不能忍心的恩情,不要增加悲傷。”范仲博是范滂的弟弟。龍舒君是范滂的父親,即已故的龍舒侯國宰相范顯。母親說:“你今天得以和李膺、杜密齊名,死有何恨!既已享有美名,又要盼望長壽,豈能雙全?”范滂跪下,聆聽母親教誨,聽完以后,再拜而別。臨行時,回頭對兒子說:“我想教你作惡,但惡不可作;教你行善、即我不作惡!毙新返娜寺犚姡瑹o不感動流涕。

  凡黨人死者百余人,妻子皆徙邊,天下豪桀及儒學(xué)有行義者,宦官一切指為黨人;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眥之忿,濫入黨中。州郡承旨,或有未嘗交關(guān),亦離禍毒,其死、徙、廢、禁者又六七百人。

  因黨人案而死的共有一百余人,他們的妻子和兒女都被放逐到邊郡。天下英雄豪杰,以及有良好品行和道義的儒家學(xué)者,宦官一律把他們指控為黨人。有私人怨恨的,也乘機爭相陷害,甚至連瞪了一眼的小積忿,也濫被指控為黨人。州郡官府秉承上司的旨意,有的人和黨人從來沒有牽連和瓜葛,也遭到懲處。因此而被處死、放逐、廢黜、禁錮的人,又有六七百人之多。

  郭泰聞黨人之死,私為之慟曰:“《詩》云:‘人之云亡,邦國殄瘁。’漢室滅矣,但未知‘瞻烏爰止,于誰之屋’耳!”泰雖好臧否人倫,而不為危言核論,故能處濁世而怨禍不及焉。

  郭泰聽到黨人相繼慘死的消息,暗中悲慟說:“《詩經(jīng)》上說:‘人才喪亡,國家危亡。’漢王朝行將滅亡,但不知道‘烏鴉飛翔,停在誰家!惫╇m然也喜愛評論人物的善惡是非,但從不危言聳聽、苛刻評論,所以才能身處渾濁的亂世,而沒有遭到怨恨和災(zāi)禍。

  張儉亡命困迫,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后流轉(zhuǎn)東萊,止李篤家。外黃令毛欽操兵到門,篤引欽就席曰:“張儉負罪亡命,篤豈得藏之!崐若審在此,此人名士,明廷寧宜執(zhí)之乎?”欽因起撫篤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足下如何專取仁義!”篤曰:“今欲分之,明廷載半去矣。”欽嘆息而去。篤導(dǎo)儉以北海戲子然家,遂入漁陽出塞。其所經(jīng)歷,伏重誅者以十?dāng)?shù),連引收考者布遍天下,宗親并皆殄滅,郡縣為之殘破。儉與魯國孔褒有舊,亡抵褒,不遇,褒弟融,年十六,匿之。后事泄,儉得亡走,國相收褒、融送獄,未知所坐。融曰:“保納舍藏者,融也,當(dāng)坐。”褒曰:“彼來求我,非弟之過!崩魡柶淠,母曰:“家事任長,妾當(dāng)其辜!币婚T爭死,郡縣疑不能決,乃上讞之,詔書競坐褒。及黨禁解,儉乃還鄉(xiāng)里,后為衛(wèi)尉,卒,年八十四。夏馥聞張儉亡命,嘆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翦須變形,入林慮山中,隱姓名,為冶家傭,親突煙炭,形貌毀瘁,積二三年,人無知者。馥弟靜載縑帛追求餉之,馥不受曰:“弟奈何載禍相餉乎!”黨禁未解而卒。

  張儉逃亡,困急窘迫,每當(dāng)望見人家門戶,便投奔請求收容。主人無不敬重他的聲名和德行,寧愿冒著家破人亡的危險也要收容他。后來他輾轉(zhuǎn)逃到東萊郡,住在李篤家里。外黃縣令毛欽手持兵器來到李篤家中,李篤領(lǐng)著毛欽就座以后說:“張儉是背負重罪的逃犯,我怎么會窩藏他!假如他真的在我這里,這人是有名的人士,您難道非捉拿他不可?”毛欽因而站起身來,撫摸著李篤的肩膀說:“蘧伯玉以單獨為君子而感到恥辱,你為何一個人專門獲得仁義?”李篤回答說:“而今就想和你分享,你已經(jīng)獲得了一半!庇谑敲珰J嘆息告辭而去。李篤便引導(dǎo)張儉經(jīng)由北?蜃尤患,再進入漁陽郡,逃出塞外。張儉自逃亡以來,所投奔的人家,因為窩藏和收容他而被官府誅殺的有十余人,被牽連遭到逮捕和審問的幾乎遍及全國,這些人的親屬也都同時被滅絕,甚至有的郡縣因此而殘破不堪。張儉和魯國人孔褒是舊友,當(dāng)他去投奔褒時,正好遇上孔褒不在家,孔褒的弟弟孔融年僅十六歲,作主把張儉藏匿在家。后來事情被泄露,張儉雖然得以逃走,但魯國宰相將孔褒、孔融逮捕,送到監(jiān)獄關(guān)押,不知道應(yīng)該判處誰來坐罪?孔融說:“接納張儉并把他藏匿在家的,是我孔融,應(yīng)當(dāng)由我坐罪!笨装f:“張儉是來投奔我的,不是弟弟的罪過!必撠(zé)審訊的官吏征求他倆母親的意見,母親說:“一家的事,由家長負責(zé),罪在我身。”一家母子三人,爭相赴死,郡縣官府疑惑不能裁決,就上報朝廷。靈帝下詔,將孔褒誅殺抵罪。等到黨禁解除以后,張儉才返回家鄉(xiāng),后來又被朝廷任命為衛(wèi)尉,去世時,享年八十四歲。當(dāng)初,夏馥聽到張儉逃亡的消息,嘆息說:“自己作孽,應(yīng)由自己承當(dāng),卻憑空去牽連善良的人。一人逃命,使萬家遭受災(zāi)禍,何必活下去!”于是他把胡須剃光,改變外貌,逃入林慮山中,隱姓埋名,充當(dāng)冶鑄金屬人家的傭工,親自挖掘煙炭,形容憔悴,為時二三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夏馥的弟弟夏靜帶著縑帛,追著要饋贈與他。夏馥不肯接受,并且對夏靜說:“你為什么帶著災(zāi)禍來送給我?”黨禁還沒有解除,他便去世了。

  初,中常侍張讓父死,歸葬潁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無往者,讓甚恥之,陳獨吊焉。及誅黨人,讓以故,多所全宥。南陽何,素與陳蕃、李膺善,亦被收捕,乃變名姓匿汝南間,與袁紹為奔走之交,常私入雒陽,從紹計議,為諸名士罹黨事者求救援,設(shè)權(quán)計,使得逃隱,所全免甚眾。

  起初,中常侍張讓的父親去世,棺柩運回潁川郡埋葬,雖然全郡的人幾乎都來參加喪禮,但知名的人士卻沒有一個人前來,張讓感到非常恥辱。只有陳單獨前來吊喪。等到大肆誅殺黨人,張讓因為陳的緣故,曾出面保全和赦免了很多人。南陽郡人何一向和陳蕃、李膺友善,也在被搜捕之列。于是他就改名換姓,藏匿在南陽郡和汝南郡之間,與袁紹結(jié)為奔走患難之交。他經(jīng)常私自進入京都洛陽,和袁紹一道合計商議,為陷入黨人案的名士們尋求救援,為他們策劃,想方設(shè)法使其逃亡或隱藏,所保全和免于災(zāi)禍的人很多。

  初,太尉袁湯三子,成、逢、隗,成生紹,逢生術(shù)。逢、隗皆有名稱,少歷顯官。時中常侍袁赦以逢、隗宰相家,與之同姓,推崇以為外援,故袁氏貴寵于世,富奢甚,不與他公族同。紹壯健有威容,愛士養(yǎng)名,賓客輻湊歸之,輜、柴轂,填接街陌。術(shù)亦以俠氣聞。逢從兄子閎,少有操行,以耕學(xué)為業(yè),逢、隗數(shù)饋之,無所受。閎見時方險亂,而家門富盛,常對兄弟嘆曰:“吾先公福祚,后世不能以德守之,而競為驕奢,與亂世爭權(quán),此即晉之三矣。”及黨事起,閎欲投跡深林,以母老,不宜遠遁,乃筑土室四周于庭,不為戶,自牖納飲食。母思閎時,往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潛身崐十八年,卒于土室。

  當(dāng)初,太尉袁湯生有三個兒子:袁成、袁逢、袁隗。袁成生袁紹,袁逢生袁術(shù)。袁逢、袁隗都有聲望,自幼便擔(dān)任顯要官職。當(dāng)時,中常侍袁赦認為袁逢、袁隗出身宰相之家,又和他同姓,特別推崇和結(jié)納作為自己的外援,所以袁姓家族以尊貴榮寵著稱當(dāng)世,非常富有奢侈,跟其他三公家族絕不相同。袁紹體格健壯,儀容莊重,喜愛結(jié)交天下名士,賓客們從四面八方前來歸附于他,富人乘坐的有簾子的輜車,賤者乘坐的簡陋小車,填滿街巷,首尾相接。袁術(shù)也以俠義聞名當(dāng)世。袁逢的堂侄袁閎少年時便有良好的品行,以耕種和讀書為業(yè),袁逢、袁隗多次饋贈于他,袁閎全不接受。袁閎眼看時局險惡昏亂,而袁姓家族富有貴盛,常對兄弟們嘆息說:“我們先祖的福祿,后世的子孫不能用德行保住,而競相驕縱奢侈,與亂世爭權(quán)奪利,這就會如晉國的三大夫一樣!钡鹊近h人之案爆發(fā),袁閎本想逃到深山老林,但因母親年老,不適宜遠逃,于是在庭院里建筑了一間土屋,只有窗而沒有門,飲食都從窗口遞進。母親思念兒子時,到窗口去看看他,母親走后,就自己把窗口關(guān)閉,連兄弟和妻子兒女都不見面。一直隱身居住了十八年,最后在土屋中去世。

  初,范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jié)下之,太學(xué)生爭慕其風(fēng),以為文學(xué)將興,處士復(fù)用。申屠蟠獨嘆曰:“昔戰(zhàn)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先驅(qū),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跡于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居二年,滂等果罹黨錮之禍,唯蟠超然免于評論。

  起初,范滂等非議和抨擊朝廷政事。自三公、九卿以下文武官員,都降低自己的身份,對他恭敬備至。太學(xué)學(xué)生爭先恐后地仰慕和學(xué)習(xí)他的風(fēng)度,認為文獻經(jīng)典之學(xué)將再度興起,隱居的士人將會重新得到重用。只有申屠蟠獨自嘆息說:“過去,戰(zhàn)國時代隱居的士人肆意議論國家大事,各國的國王甚至親自為他們執(zhí)帚掃除,作為前導(dǎo),結(jié)果產(chǎn)生焚書坑儒的災(zāi)禍。這正是今天所面臨的形勢!庇谑窃诹簢痛X縣之間,再也見不到他的行跡。他靠著大樹,建筑一棟房屋,把自己變成傭工模樣。大約居住了兩年,范滂等果然遭受黨錮大禍,只有申屠蟠超脫世事,才免遭抨擊。

  臣光曰:天下有道,君子揚于王庭以正小人之罪,而莫敢不服。天下無道,君子囊括不言以 避小人之禍,而猶或不免。黨人生昏亂之世,不在其位,四海橫流,而欲以口舌救之,臧否人物,激濁 揚清,撩虺蛇之頭,蹺虎狼之尾,以至身被淫刑,禍及朋友,士類殲滅而國隨以亡,不亦悲乎!夫唯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卓乎其不可及已!

  臣司馬光曰:天下政治清明,正人君子在朝廷上揚眉吐氣,依法懲治小人的罪過,沒有人敢不服從。天下政治混亂,正人君子閉口不言,以躲避小人的陷害,尚且不能避免。黨人生在政治昏暗混亂的時代,又不擔(dān)任朝廷的高官顯位,面對天下民怨沸騰,卻打算用輿論去挽救。評論人物的善惡,斥惡獎善,這就猶如用手去撩撥毒蛇的頭,用腳踐踏老虎和豺狼的尾巴,以致自身遭受酷刑,災(zāi)禍牽連朋友。讀書人被大批殺害,王朝也跟著覆亡,豈不可悲!其中只有郭泰最為明智,竟能擇安去危,保全自身。申屠蟠見機行動,不到一天,立刻回頭,他的卓識遠見,不是平常人所能趕得上的!

  [9]庚子晦,日有食之。

  [9]庚子晦(疑誤),發(fā)生日食。

  [10]十一月,太尉劉寵免;太仆扶溝郭禧為太尉。

  [10]十一月,太尉劉寵被免官,擢升太仆扶溝縣人郭禧為太尉。

  [11]鮮卑寇并州。

  [11]鮮卑侵犯并州。

  [12]長樂太仆曹節(jié)病困,詔拜車騎將軍。有頃,疾廖,上印綬,復(fù)為中常侍,位特進,秩中二千石。

  [12]長樂太仆曹節(jié)病危,靈帝下詔,任命他為車騎將軍。不久,病愈,交回印信,仍擔(dān)任中常侍,官位為特進,官秩為中二千石。

  [13]高句驪王伯固寇遼東,玄菟太守耿臨討降之。

  [13]高句麗國王伯固侵犯遼東郡,玄菟郡太守耿臨率軍前往討伐,伯固歸降。

  三年(庚戌、170)

  三年(庚戌,公元170年)

  [1]春,三月,丙寅晦,日有食之。

  [1]春季,三月丙寅晦(三十日),發(fā)生日食。

  [2]段還京師,拜侍中。在邊十余年,未嘗一日蓐寢,與將士同甘苦,故皆樂為死戰(zhàn),所向有功。

  [2]征調(diào)段返回京都洛陽,任命他為侍中。段在邊疆十余年,從來沒有一天安心睡覺,和將士同甘共苦,所以部屬都甘愿奮不顧身地拚死戰(zhàn)斗,大軍所到之處都能建立功勛。

  [3]夏,四月,太尉郭禧罷;以太中大夫聞人襲為太尉。

  [3]夏季,四月,太尉郭禧被罷免,擢升太中大夫聞人襲為太尉。

  [4]秋,七月,司空劉囂罷;八月,以大鴻臚梁國橋玄為司空。

  [4]秋季。七月。司空劉囂被罷免。八月,擢升大鴻臚、梁國人橋玄為司空。

  [5]九月,執(zhí)金吾董寵坐矯永樂太后屬請,下獄死。

  [5]九月,執(zhí)金吾董寵因假傳他的妹妹董太后的諭旨有所請托,被下獄處死。

  [6]冬,郁林太守谷永以恩信招降烏滸人十余萬,皆內(nèi)屬,受冠帶,開置七縣。

  [6]冬季,郁林郡太守谷永用恩德和威信招降烏滸蠻族十余萬人,歸服朝廷,授給帽子和腰帶,設(shè)立了七個縣。

  [7]涼州刺史扶風(fēng)孟佗譴從事任涉將敦煌兵五百人,與戊已校尉曹寬、西域長史張宴將焉耆、龜茲、車師前、后部,合三萬余人討疏勒,功楨中城,四十余日,不能下,引去。其后疏勒王連相殺害,朝廷亦不能復(fù)治。

  [7]涼州刺史、右扶風(fēng)郡人孟佗派遣從事任涉率領(lǐng)敦煌郡兵五百人,會同戊已校尉曹寬、西域長史張宴,動員焉耆王國、龜茲王國、車師前王國、車師后王國軍隊,共三萬余人,前往討伐疏勒王國,功打楨中城,經(jīng)過四十余天不能攻克,只好撤退。從此以后,疏勒國王接連不斷地被殺害,朝廷再也沒有力量進行干預(yù)。

  初,中常侍張讓有監(jiān)奴,典任家事,威形喧赫。孟佗資產(chǎn)饒贍,與奴朋結(jié),傾竭饋問,無所遺愛。奴咸德之,問其所欲。佗曰:“吾望汝曹為我一拜耳!”時賓客求謁讓者,車常數(shù)百千兩,佗詣讓,后至,不得進,監(jiān)奴乃率諸倉頭迎拜于路,遂共車入門,賓客咸驚,謂佗善于讓,皆爭以珍玩賂之。佗分以 遺讓,讓大喜,由是以佗為涼州刺史。

  最初,中常侍張讓府中有一位負責(zé)掌管家務(wù)的奴仆,威風(fēng)和權(quán)勢顯赫。孟佗家資財產(chǎn)富足,跟這位奴仆結(jié)成好友。孟佗傾盡所有饋贈給他,對其他的家奴也都一樣巴結(jié)奉承,毫不吝嗇。因此,家奴們對他大為感激,問他希望什么。孟佗回答說:“我只希望你們向我一拜就足夠了!奔遗珎儩M口答應(yīng)。當(dāng)時,每天前往求見張讓的賓客,車輛常常有數(shù)百甚至上千之多。有一天,孟佗也前往晉見,稍后才到達,車輛無法前進,于是那位奴仆總管率領(lǐng)他的屬下奴仆前來迎接,就在路旁大禮參拜,引導(dǎo)孟佗車輛駛進大門。賓客們見此情景,全都大吃一驚,認為孟佗和張讓的關(guān)系不同平常,便爭相送給孟佗各種珍貴的玩賞物品。孟佗將這些饋贈的物品分送給張讓,張讓大為歡喜。由于這個緣故,于是任命孟佗為涼州刺史。

  四年(辛亥、171年)

  四年(辛亥,公元171年)

  [1]春,正月,甲子,帝加元服,赦天下,唯黨人不赦。

  [1]春季,正月甲子(初三),靈帝行成年加冠禮,大赦天下,只有黨人不在赦免之列。

  [2]二月,癸卯,地震。

  [2]二月癸卯(十三日),發(fā)生地震。

  [3]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3]三月辛酉朔(初一),發(fā)生日食。

  [4]太尉聞人襲免;以太仆汝南李咸為太尉。

  [4]太尉聞人襲被免官,擢升汝南郡人李咸為太尉。

  [5]大疫。司徒許訓(xùn)免;以司空橋玄為司徒;夏,四月,以太常南陽來艷為司空。

  [5]發(fā)生大瘟疫。司徒許訓(xùn)被免官,任命司空橋玄為司徒。夏季,四月,擢升太常南陽郡人來艷為司空。

  [6]秋,七月,司空來艷免。

  [6]秋季,七月,司空來艷被免官。

  [7]癸丑,立貴人宋氏為皇后。后,執(zhí)金吾酆之女也。

  [7]癸丑(疑誤),靈帝封宋貴人為皇后。宋皇后是執(zhí)金吾宋酆的女兒。

  [8]司徒橋玄免;以太常南陽宗俱為司空,前司空許栩為司徒。

  [8]司徒橋玄被免官,擢升太常、南陽郡人宗俱為司空,任命前任司空許栩為司徒。

  [9]帝以竇太后有援立之功,冬,十月,戊子朔,率群臣朝太后于南宮,親饋上壽。黃門令董萌因此數(shù)為太后訴冤,帝深納之,供養(yǎng)資奉,有加于前。曹節(jié)、王甫疾之,誣萌以謗訕永樂宮,下獄死。

  [9]靈帝認為竇太后援立自己繼承帝位有功,冬季,十月戊子朔(初一),他率領(lǐng)朝廷文武百官,前往南宮朝見竇太后,并親自向竇太后進食和祝壽。因此,黃門令董萌多次為竇太后申訴冤枉,靈帝深為采納,對于供養(yǎng)竇太后的財物,都比以前增加。曹節(jié)、王甫對此非常痛恨,于是誣告董萌誹謗靈帝母親董太后,將董萌下獄處死。

  [10]鮮卑寇并州。

  [10]鮮卑攻打并州。

 

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簡稱“通鑒”,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的一本長篇編年體史書,共294卷,耗時19年。記載的歷史由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紀元前403年)寫起,一直到五代的后周世宗顯德六年(紀元959年)征淮南,計跨16個朝代,共1363年的逐年記載詳細歷史。它是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中國史書中有極重要的地位。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卷 第八卷
第九卷 第十卷
第十一卷 第十二卷
第十三卷 第十四卷
第十五卷 第十六卷
第十七卷 第十八卷
第十九卷 第二十卷
第二十一卷 第二十二卷
第二十三卷 第二十四卷
第二十五卷 第二十六卷
第二十七卷 第二十八卷
第二十九卷 第三十卷
第三十一卷 第三十二卷
第三十三卷 第三十四卷
第三十五卷 第三十六卷
第三十七卷 第三十八卷
第三十九卷 第四十卷
第四十一卷 第四十二卷
第四十三卷 第四十四卷
第四十五卷 第四十六卷
第四十七卷 第四十八卷
第四十九卷 第五十卷
第五十一卷 第五十二卷
第五十三卷 第五十四卷
第五十五卷 第五十六卷
第五十七卷 第五十八卷
第五十九卷 第六十卷
第六十一卷 第六十二卷
第六十三卷 第六十四卷
第六十五卷 第六十六卷
第六十七卷 第六十八卷
第六十九卷 第七十卷
第七十一卷 卷七十二卷
第七十三卷 第七十四卷
第七十五卷 第七十六卷
第七十七卷 第七十八卷
第七十九卷 第八十卷
第八十一卷 第八十二卷
第八十三卷 第八十四卷
第八十五卷 第八十六卷
第八十七卷 第八十八卷
第八十九卷 第九十卷
第九十一卷 第九十二卷
第九十三卷 第九十四卷
第九十五卷 第九十六卷
第九十七卷 第九十八卷
第九十九卷 第一百卷
第一百零一卷 第一百零二卷
第一百零三卷 第一百零四卷
第一百零五卷 第一百零六卷
第一百零七卷 第一百零八卷
第一百零九卷 第一百一十卷
第一百一十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卷 第一百一十四卷
第一百一十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卷
第一百一十七卷 第一百一十八卷
第一百一十九卷 第一百二十卷
第一百二十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四卷
第一百二十五卷 第一百二十六卷
第一百二十七卷 第一百二十八卷
第一百二十九卷 第一百三十卷
第一百三十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卷 第一百三十四卷
第一百三十五卷 第一百三十六卷
第一百三十七卷 第一百三十八卷
第一百三十九卷 第一百四十卷
第一百四十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卷
第一百四十五卷 第一百四十六卷
第一百四十七卷 第一百四十八卷
第一百四十九卷 第一百五十卷
第一百五十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卷 第一百五十四卷
第一百五十五卷 第一百五十六卷
第一百五十七卷 第一百五十八卷
第一百五十九卷 第一百六十卷
第一百六十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卷
第一百六十三卷 第一百六十四卷
第一百六十五卷 第一百六十六卷
第一百六十七卷 第一百六十八卷
第一百六十九卷 第一百七十卷
第一百七十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卷
第一百七十三卷 第一百七十四卷
第一百七十五卷 第一百七十六卷
第一百七十七卷 第一百七十八卷
第一百七十九卷 第一百八十卷
第一百八十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卷
第一百八十三卷 第一百八十四卷
第一百八十五卷 第一百八十六卷
第一百八十七卷 第一百八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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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卷
第一百九十三卷 第一百九十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卷 第一百九十六卷
第一百九十七卷 第一百九十八卷
第一百九十九卷 第二百卷
第二百零一卷 第二百零二卷
第二百零三卷 第二百零四卷
第二百零五卷 第二百零六卷
第二百零七卷 第二百零八卷
第二百零九卷 第二百一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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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卷 第二百一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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