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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卷

唐紀四十七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六興元元年(甲子、784)

  唐紀四十七唐德宗興元元年(甲子,公元784年)

  [1]五月,鹽鐵判官萬年王紹以江、淮繒帛來至,上命先給將士,然后御衫。韓欲遣使獻綾羅四十擔詣行在,幕僚何士干請行;喜曰:“君能相為行,請今日過江!笔扛稍S諾,歸別家,則家之薪米儲已羅門庭矣;登舟,則資裝器用已充舟中矣;下至廚籌,皆手筆記列,無不周備。每擔夫,與白金一版置腰間。又運米百艘以餉李晟,自負米置舟中,將佐爭舉之,須臾而畢。艘置五弩手以為防援,有寇則叩舷相警,五百弩已矣。比至渭橋,盜不敢近。時關(guān)中兵荒,米斗直錢五百;及米至,減五之四。為人強力嚴毅,自奉儉素,夫人常衣絹裙,破,然后易。

  [1]五月,鹽鐵判官萬年人氏王紹帶著江淮地區(qū)的絲帛來到行在,德宗命令先供給將士,然后自己才穿上單衣。韓打算派遣使者進獻綾羅四十擔,送到行在去,幕僚何士干請求前往。韓高興地說:“你若能夠替我去,請在今天就渡過長江!焙问扛纱饝(yīng)了。當何士干回去告別家人時,韓已經(jīng)讓人將家中需用的柴米儲備羅列在門口和庭院了。何士干登船時,韓已經(jīng)讓人把所需物資裝備與用具在船中裝滿了。下至清除大便的拭穢之具,韓都親手逐項記錄,無不周全詳備。每個擔夫發(fā)給銀牌一塊,系在腰間。又有一次,韓運送一百艘船的糧米,給李晟充作糧餉,他親自將米口袋背放到船中,他的將佐都爭先去背米袋,不一會兒,就把船裝完了。韓還讓每艘船設(shè)置弩手五人,用來作為防備打劫和互相聲援之用。有寇盜時,便敲擊船舷,互通警報,只用弩手五百人便足夠了。直至運到渭橋,都不曾有寇盜敢來靠近。當時關(guān)中戰(zhàn)亂不息,每斗米價值五百錢,等到韓將米運到后,米價減少了五分之四。韓為人強干有力,嚴明果決,自己的日常所需節(jié)儉而樸素,他的夫人常常穿著沒有紋彩的絹裙,穿破后才換。

  [2]土蕃既破韓等,大掠而去。朱使田希鑒厚以金帛賂之,吐蕃受之;韓游以聞。渾又奏:“尚結(jié)贊屢遣人約刻日共取長安,既而不至;聞其眾今春大疫,近已引兵去。”上以李晟、渾兵少,欲倚吐蕃以復(fù)京城,聞其去,甚憂之,以問陸贄。贄以為吐蕃貪狡,有害無益,得其引去,實可欣賀;乃上奏,其略曰:“吐蕃遷延顧望,反覆多端,深入郊畿,陰受賊使,致令群帥進退憂虞:欲舍之獨前,則慮其懷怨乘躡;欲待之合勢,則苦其失信稽延。戎若未歸,寇終不滅!庇衷唬骸皩浺獗菹虏灰娦湃,且患蕃戎之奪其功;士卒恐陛下不恤舊勞,而畏蕃戎之專其利;賊黨懼蕃戎之勝,不死則悉遺人禽;百姓畏蕃戎之來,有財必盡為所掠。是以順于王化者其心不得不怠,陷于寇境者其勢不得不堅。”又曰:“今懷光別保蒲、絳,吐蕃遠避封疆,形勢既分,腹背無患,、晟諸帥,才力得伸!庇衷唬骸暗櫛菹律饔趽峤,勤于砥礪,中興大業(yè),旬月可期,不宜尚眷眷于犬羊之群,以失將士之情也!

  [2]吐蕃打敗韓等人以后,大規(guī)模地擄掠了一番便離去了。朱讓田希鑒把大量金帛贈給吐蕃,吐蕃接受了,韓游便將此事上奏朝廷聞知。渾又上奏說:“尚結(jié)贊屢次派人與我約定,立下時限,共同攻取長安,后來卻不曾前來。聽說吐蕃人在今年春天遭受了大規(guī)模的瘟疫,最近已經(jīng)領(lǐng)兵離去了!庇捎诶铌伞啽Ρ∪,德宗準備依賴吐蕃兵收復(fù)京城,現(xiàn)在聽說吐蕃人離去,甚為擔憂,便詢問陸贄的意見。陸贄認為,吐蕃既貪婪,又狡猾,只有害處,沒有裨益,趕上吐蕃領(lǐng)兵離去,實在值得慶幸。于是他進上奏疏,大略是說:“吐蕃拖延觀望,反覆無常。他們深入京畿,暗中接受賊寇的指使,以致使得各軍主帥進退兩難。如果準備拋開吐蕃獨自前往,那便顧慮吐蕃心懷怨恨,乘機緊隨在后面騷擾;如果打算等待吐蕃會合兵勢,那便苦于吐蕃不守信用,拖延時日。若是吐蕃沒有回去,敵寇終難消滅!彼终f:“將帥猜想陛下不信任自己,而且擔心吐蕃會與他們爭功;士兵惟恐陛下不顧念舊日的勞績,而且害怕吐蕃獨占了賞賜;賊人一伙畏懼吐蕃取得勝利,即使自己不死,也會全部被擒;百姓害怕吐蕃到來,有點錢財,也必然會被他們完全掠去。所以,順承皇上教化的人們的心意不得不日見懈怠,失陷到敵寇疆境內(nèi)的人們不肯歸附的情勢也不得不漸趨堅定。”他又說:“現(xiàn)在李懷光另外去防守蒲州和絳州,吐蕃又遠遠地避開大唐的疆土,形勢既已將李懷光與吐蕃分開了,我軍腹心與后背都沒有顧忌,渾、李晟各節(jié)帥的才能與力量也就可以得到施展了。”他又說:“只希望陛下謹慎地安撫將士,經(jīng)常地砥礪自己,那么,中興大業(yè),可望在一個月的時間里完成,不應(yīng)該還眷戀吐蕃這種犬羊之群,因而失去將士之心!

  上復(fù)使謂贄曰:“卿言吐蕃形勢甚善,然、晟諸軍當議規(guī)畫,令其進取。朕欲遣使宣慰,卿宜審細條流以聞。”贄以為:“賢君選將,委任責成,故能有功,況今秦、梁千里,兵勢無常,遙為規(guī)畫,未必合宜。彼違命則失君威,從命則害軍事,進退羈礙,難以成功;不若假以便宜之權(quán),待以殊常之賞,則將帥感悅,智勇得伸!蹦松献,其略曰:“鋒鏑交于原野而決策于九重之中,機會變于斯須而定計于千里之外,用舍相礙,否臧皆兇。上有掣肘之譏,下無死綏之志!庇衷唬骸皞髀勁c指實不同,懸算與臨事有異!庇衷唬骸霸O(shè)使其中有肆情干命者,陛下能于此時戮其違詔之罪乎?是則違命者既不果行罰,從命者又未必合宜,徒費空言,只勞睿慮,匪惟無益,其損實多!庇衷唬骸熬现畽(quán),特異臣下,惟不自用,乃能用人!

  德宗再次讓人對陸贄說:“你所講的有關(guān)吐蕃形勢很好。但是,對渾、李晟各軍應(yīng)當計議出一個規(guī)劃來,以便讓他們進取敵軍。朕打算派遣使者去安撫他們,你應(yīng)當審慎詳細地列出綱目,上報給朕知道!标戀椪J為,“賢明的君主選擇將領(lǐng),委以重任,責以成效,所以能夠有所建樹。況且,現(xiàn)在秦中與梁州相距千里,用兵的形勢變化多端,遠遠地為將帥規(guī)劃,不一定合乎時宜。如果將帥們違反命令,便有失君主的威嚴;如果將帥們聽從命令,卻對軍中事務(wù)有害;蜻M或退,都有羈絆與阻礙,便難以取得成功。不如給他們見機行事的權(quán)力,以超常的獎賞對待他們,將帥們既感激,又喜歡,他們的智慧與勇敢便會得以施展。”于是陸贄進上奏疏,大略是說:“戰(zhàn)事在原野上進行而決定方策卻在幽深的宮禁之中,交戰(zhàn)的時機瞬息萬變而制定計謀卻在千里以外,用命與不用命互相妨礙,仗打得好壞,結(jié)果都是不祥的。在上會招致對將帥處處 掣肘的譏諷,在下會喪失軍隊、將帥當死的士氣!彼终f:“道聽途說與親臨實際是不同的,憑空計議與據(jù)事決斷也是有區(qū)別的。”他又說:“假使將帥中有肆意違犯命令的人物,陛下能在這時候以違背詔旨的罪名將他誅殺嗎?由此可見,既然不能實現(xiàn)對違背命令行為的懲罰,遵從命令的行為又不一定合乎時宜,白白浪費空洞的言辭,只能憂勞陛下的思慮,不僅沒有好處,損失實在太多。”他又說:“君主的權(quán)力,與臣下的權(quán)力大有區(qū)別。君主只有不自以為是,才能善于用人!

  [3]癸酉,涇王薨。

  [3]癸酉(初三),涇王李去世。

  [4]徐、海、沂、密觀察使高承宗卒,甲戌,使其子明應(yīng)知軍事。

  [4]徐、海、沂、密觀察使高承宗去世。甲戌(初四),德宗讓高承宗的兒子高明應(yīng)代理軍中事務(wù)。

  [5]乙亥,李抱真、王武俊距貝州三十里而軍。朱滔聞兩軍將至,急召馬,晝夜兼行赴之;蛑^滔曰:“武俊善野戰(zhàn),不可當其鋒,宜徙營稍前逼之,使回紇絕其糧道。我坐食德、棣之,依營而陳,利則進攻,否則入保,待其饑疲,然后可制也!碧弦晌礇Q。會馬軍至,滔命明日出戰(zhàn)。言:“軍士冒暑困憊,請休息數(shù)日乃戰(zhàn)!

  [5]乙亥(初五),李抱真與王武俊在距離貝州三十里的地方駐扎。朱滔聽說李、王兩軍即將到來,急忙傳召馬,馬日夜兼程,前來赴召。有人對朱滔說:“王武俊善于在曠野作戰(zhàn),我軍不應(yīng)該與他正面交戰(zhàn),而應(yīng)該移動營壘,稍稍向前逼近他一些,讓回紇兵斷絕他的運糧通道。我軍不勞而得食德州、棣州運送來的糧食,靠近營壘列陣,有利時便進攻,不利時,便入營防守,等王武俊軍饑餓疲憊了,然后才能制服他!敝焯线t疑沒有作出決定。適逢馬的軍隊到,朱滔便命令他第二天出戰(zhàn)。馬說:“將士冒著炎天暑氣,都很疲乏,請讓他們休息幾天再戰(zhàn)!

  常侍楊布、將軍蔡雄引回紇達干見滔,達干曰:“回紇在國與鄰國戰(zhàn),常以五百騎破鄰國數(shù)千騎,如掃葉耳。今受大王金帛、牛酒前后無算,思為大王立效,此其時矣。明日,愿大王駐馬高丘,觀回紇為大王翦武俊之騎,使匹馬不返。”布、雄曰:“大王英略蓋世,舉燕、薊全軍,將掃河南,清關(guān)中,今見小敵猶豫不擊,失遠近之望,將何以成霸業(yè)乎!達干請戰(zhàn)是也。”滔喜,遂決意出戰(zhàn)。

  常侍楊布、將軍蔡雄領(lǐng)著回紇達干來見朱滔,達干說:“回紇軍在本國內(nèi)與鄰國交戰(zhàn),常常用騎兵五百人打敗鄰國騎兵數(shù)千人,如同打掃落葉一般。如今我們先后所接受的大王的錢帛和牛酒犒勞多得難以計算,想替大王立點兒功勞,現(xiàn)在是時候了。明天,希望大王騎馬立在高丘上,觀看回紇軍替大王消滅王武俊的騎兵,讓他連一匹馬也跑不回去!睏畈肌⒉绦壅f:“大王英才大略,蓋世無雙,帶領(lǐng)燕、薊全軍,將要掃蕩河南,肅清關(guān)中,現(xiàn)在才與小股敵人遭遇,便遲疑不定,不肯進擊,使遠近各地的人們大失所望,那將怎么能夠完成霸業(yè)呢!達干請求出戰(zhàn)是對的啊!敝焯洗笙,于是拿定主意,準備出戰(zhàn)。

  丙子旦,武俊遺其兵馬使趙琳將五百騎伏于桑林,抱真列方陳于后,武俊引騎兵居前,自當回紇;丶v縱兵沖之,武俊使其騎控馬避之。回紇突出其后,將還,武俊乃縱兵擊之,趙琳自林中出橫擊之,回紇敗走。武俊急追之,滔騎兵亦走,自踐其步陳,步騎皆東奔,滔不能制,遂走趣其營,抱真、武俊合兵追擊之。時滔引三萬人出戰(zhàn),死者萬余人,逃潰者亦萬余人,滔才與數(shù)千人入營堅守。會日幕,昏霧,兩軍不能進,抱真軍其營之西北,武俊軍其東北。滔夜焚營,引兵出南門,趣德州遁去,委棄所掠資財山積;兩軍以霧,不能追也。

  丙子(初六)早晨,王武俊派遣他的兵馬使趙琳帶領(lǐng)騎兵五百人在桑林埋伏下,李抱真列成方陣,居于后面,王武俊帶領(lǐng)騎兵,居于前面,親自抵擋回紇軍。回紇軍放出兵馬向王武俊沖擊,王武俊讓他的騎兵駕馭好戰(zhàn)馬,避開回紇軍。回紇軍沖到王武俊軍的后面,將要返回,王武俊這才放出兵馬進擊回紇軍,趙琳也從樹林中沖出,攔腰截擊,回紇軍戰(zhàn)敗逃走。王武俊急忙追擊,朱滔的騎兵也在奔逃,在本軍的步兵陣列中自行踐踏,步兵、騎兵都向東逃奔,朱滔無法制止,于是向他的營地逃去,李抱真、王武俊合兵一處,追擊朱滔。當時,朱滔是率領(lǐng)三萬人出戰(zhàn)的,結(jié)果死亡一萬余人,逃散的也有一萬余人,朱滔僅僅與數(shù)千人進入營壘堅守。正趕上天剛黑,霧氣濃重昏暗,前來追擊的兩支軍隊無法前進,于是李抱真在朱滔營地的西北面駐扎下來,王武俊在朱滔營地的東北面駐扎下來。當天夜里,朱滔燒掉營壘,領(lǐng)兵從南門出來,向德州逃去,丟下他們所劫掠的財物堆積如山。李、王二軍因霧氣濃重的原故,不能前去追擊。

  滔殺楊布、蔡雄而歸幽州,心既內(nèi)慚,又恐范陽留守劉怦因敗圖己。怦悉發(fā)留守兵夾道二十里,具儀仗,迎之入府,相對悲喜,時人多之。

  朱滔殺了楊布和蔡雄,于是回到幽州。他既感到內(nèi)心慚愧,又惟恐范陽留守劉怦乘著兵敗之機謀害自己。劉怦悉數(shù)派出留守的兵員,夾道列隊長達二十里,備辦了儀仗,把朱滔迎入軍府,兩人相對既悲又喜,當時的人們都稱許劉怦的做法。

  [6]初,張孝忠以易州歸國,詔以孝忠為義武節(jié)度使,以易、定、滄三州隸之。滄州刺史李固烈,李惟岳之妻兄也,請歸恒州,孝忠遣押牙安喜程華交其州事。固烈悉取軍府綾、縑、珍貨數(shù)十車,將行,軍士大噪曰:“刺史掃府庫之實以行,將士于后饑寒,奈何!”遂殺固烈,屠其家。程華聞亂,自竇逃出,亂兵求得之,請知州事;華不得已,從之。孝忠聞之,即版華攝滄州刺史。華素寬厚,推心以待將士,將士安之。

  [6]當初,張孝忠率領(lǐng)易州歸順了朝廷,德宗頒詔任命張孝忠為義武節(jié)度使,將易、定、滄三州隸屬于他。滄州刺史李固烈是李惟岳的妻兄,他請求回恒州去,張孝忠派遣押牙安喜人氏程華與他交接滄州事宜。李固烈將軍府內(nèi)的綾絹和珍寶財物數(shù)十車全部取走,準備啟程時,將士們大聲喧鬧著說:“刺史將庫存的財物盡其所有帶著走了,將士們以后挨餓受凍時,如何是好?”于是,將士們殺了李固烈及其全家。程華聽說發(fā)生變亂,從孔道中逃了出來,變亂的將士找到了他,請他執(zhí)掌州中事務(wù)。程華沒有辦法,聽從了他們的要求。張孝忠聽說此事后,立即便給程華授官為代理滄州刺史。程華平素待人寬和厚道,推心置腹地對待將士,將士們安定了。

  會朱滔、王武俊叛,更遣人招華,華皆不從。時孝忠在定州,自滄如定,必過瀛州,瀛隸朱滔,道路阻澀。滄州錄事參軍李宇說華,表陳利害,請別為一軍,華從之,遣宇奉表詣行在。上即以華為滄州刺史、橫海軍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賜名日華,令日華歲供義武租錢十二萬緡。

  正趕上朱滔、王武俊反叛,兩人輪番派人傳召程華,程華一概不肯從命。當時,張孝忠駐軍定州,從滄州到定州去,必須經(jīng)過瀛州,瀛州隸屬朱滔,兩處往來的道路阻隔不通。滄州錄事參軍李宇勸說程華,向朝廷上表陳說利害,請朝廷在滄州另設(shè)一個軍,程華聽從了這一建議,派遣李宇帶著表章前往行在,德宗當即任命程華為滄州刺史、橫海軍副大使,代理節(jié)度使事務(wù),賜名叫做日華,命令程日華每年供給義武租稅錢十二萬緡。

  王武俊又使人說誘之;時軍中乏馬,日華給使者曰:“王大夫必欲相屬,當以二百騎相助!蔽淇〗o之,日華悉留其馬,遣其士歸。武俊怒,而方與馬燧等相拒,不能攻取,日華由是獲全。及武俊歸國,日華乃遣人謝過,償其馬價,且賂之。武俊喜,復(fù)與交好。

  王武俊又讓人勸說引誘程日華,當時軍隊中缺少馬匹,程日華欺騙王武俊的使者說:“王大夫果真打算有事相囑托的話,就應(yīng)該派來二百人馬援助我。”王武俊將人馬派給了程日華,程日華卻將他的馬匹悉數(shù)留下,而將他的士兵都打發(fā)回去。王武俊大怒,但當時他正與馬燧等人相對抗,不能夠攻打程日華,程日華因此得以保全。到王武俊歸順朝廷時,程日華便派人向王武俊承認了過錯,償還了他的馬價,并且對他有所贈送,王武俊高興了,再次與程日華交好。

  [7]庚寅,李晟大陳兵,諭以收復(fù)京城。先是,姚令言等屢遣諜人覘晟進軍之期,皆為邏騎所獲。晟引示以所陳兵,謂曰:“歸語諸賊:努力固守,勿不忠于賊也!”皆飲之酒,給錢而縱之。遂引兵至通化門外,曜武而還,賊不敢出。晟召諸將,問兵所從入,皆請“先取外城,據(jù)坊市,然后北攻宮闕!标稍唬骸胺皇歇M隘,賊若伏兵格斗,居人驚亂,非官軍之利也。今賊重兵皆聚苑中,不若自苑北攻之,潰其腹心,賊必奔亡。如此,則宮闕不殘,坊市無擾,策之上者也!”諸將皆曰:“善!”乃牒渾及鎮(zhèn)國節(jié)度使駱元光、商州節(jié)度使尚可孤,刻期集于城下。

  [7]庚寅(二十日),李晟將兵馬布成巨大的陣列,向?qū)⑹啃记叭ナ諒?fù)京城。在此之前,姚令言等人屢次派遣探子前來刺探李晟進軍的日期,但都被巡邏的騎兵俘虜了,F(xiàn)在,李晟領(lǐng)著這些俘虜,讓他們觀看自己布成陣列的兵馬,對他們說:“你們回去告訴每一個賊兵賊將,讓他們賣力氣地堅決防守吧,可不要不忠于朱老賊!”李晟讓他們都喝了酒,給了一些錢,便將他們放了回去。李晟于是領(lǐng)兵來到通化門外,將武力顯示了一番,才又回去,敵軍不敢出城。李晟召集各位將領(lǐng),詢問軍隊攻打入城的路線,將領(lǐng)們都主張先奪取外廓城,占領(lǐng)坊市,然后向北攻打?qū)m苑。李晟說:“坊市狹窄,倘若賊軍在那里埋伏下兵馬,與我軍搏斗,居民驚惶散亂,對官軍并沒有好處,F(xiàn)在賊軍的重兵都聚集在宮苑中,不如從宮苑北面進攻他們,使他們的核心先行崩潰,敵軍肯定就會逃亡。這樣做,宮苑不會殘破,坊市不受騷擾,這才是上策呢!”各將領(lǐng)都說:“好!庇谑,李晟給渾以及鎮(zhèn)國節(jié)度使駱元光、商州節(jié)度使尚可孤送去文書,限定日期,在城下會集。

  壬辰,尚可孤敗將仇敬忠于藍田西,斬之。乙未,李晟移軍于光泰門外米倉村。丙申,晟方自臨筑壘,驍將張庭芝、李希倩引兵大至,晟謂諸將曰:“始吾憂賊潛匿不出,今來送死,此天贊我,不可失也!”命副元帥兵馬使吳詵等縱兵擊之。時華州營在北,兵少,賊并力攻之,晟命牙前將李演等帥精兵救之。演等力戰(zhàn),賊敗走;演等追之,乘勝入光泰門;再戰(zhàn),又破之。會夜,晟斂兵還。賊馀眾走入白華門,夜,聞慟哭。希倩,希烈之弟也。

  壬辰(二十二日),尚可孤在藍田西面打敗朱的將領(lǐng)仇敬忠,并誅殺了他。乙未(二十五日),李晟將軍隊調(diào)到光泰門外的米倉村。丙申(二十六日),李晟正在親自指揮修筑營壘時,朱的驍將張庭芝、李希倩領(lǐng)兵卷地而來,李晟對各將領(lǐng)說:“最初我還擔心賊軍躲藏著不肯出戰(zhàn),現(xiàn)在趕來送死,這是上天助我,良機決不可失!”李晟命令副元帥、兵馬使吳詵等人放出兵馬,進擊敵軍。當時,駱元光華州軍的營壘在北面,兵馬較少,敵軍便合力攻打駱元光部,李晟命令牙前將領(lǐng)李演等人率領(lǐng)精銳兵馬前去援救。李演等人奮力接戰(zhàn),賊軍敗走。李演等人追擊敵軍,乘勝進入光泰門,再次接戰(zhàn),又打敗敵軍。適逢夜幕降臨,李晟收兵回營。敵軍的殘余人馬逃入白華門,夜里可以聽到極其悲痛的哭聲。李希倩是李希烈的弟弟。

  丁酉,晟復(fù)出兵,諸將請待西師至夾攻之。晟曰:“賊數(shù)敗,已破膽,不乘勝取之,使其成備,非計也。”賊又出戰(zhàn),官軍屢捷;駱元光敗眾于西。戊戌,晟陳兵于光泰門外,使李演及牙前兵馬使王將騎兵,牙前將史萬頃將步兵,直抵苑墻神村。晟先使人夜開苑墻二百馀步,比演等至,賊已樹柵塞之,自柵中刺射官軍,官軍不得進。晟怒,叱諸將曰:“縱賊如此,吾先斬公輩矣!”萬頃懼,帥眾先進,拔柵而入,、演引騎兵繼之,賊眾大潰,諸軍分道并入。姚令言等猶力戰(zhàn),晟命決勝軍使唐良臣等步騎蹙之,且戰(zhàn)且前,凡十馀合,賊不能支。至白華門,有賊數(shù)千騎出官軍之背,晟帥百馀騎回御之,左右呼曰:“相公來!”賊皆驚潰。

  丁酉(二十七日),李晟再次出兵,各將領(lǐng)請求等待西面的渾軍趕到后夾攻敵軍,李晟說:“賊軍屢次失敗,已經(jīng)嚇破了膽,不乘勝攻取敵軍,而使他們作好防備,這不是良策!睌耻娪謥沓鰬(zhàn),官軍屢屢獲勝,駱元光又在水西面打敗了朱軍。戊戌(二十八日),李晟在光泰門外面擺開軍陣,讓李演以及牙前兵馬使王帶領(lǐng)騎兵,讓牙前將領(lǐng)史萬頃帶領(lǐng)步兵,直接抵達宮苑墻邊的神村。李晟事先讓人在夜間鑿開宮苑的垣墻寬二百余步,待到李演等人到來時,敵軍已經(jīng)豎起柵欄堵塞了宮苑垣墻的缺口,從柵欄里面刺殺、射擊官軍,官軍不能前進。李晟憤怒地大聲呵斥各將領(lǐng)說:“你們放縱賊軍到這般地步,我要先斬諸位了!”史萬頃害怕,率領(lǐng)部眾首先前進,拔除柵欄,沖了進去,王、李演帶領(lǐng)騎兵相繼而入,敵軍紛紛逃散,各軍分路一齊進入宮苑。姚令言等人仍然在奮力接戰(zhàn),李晟命令決勝軍使唐良臣等人的步兵、騎兵迫近他們,一邊接戰(zhàn),一邊前進,約有十余回合,敵軍不能支持。來到白華門前時,敵軍有騎兵數(shù)千人從官軍背后出戰(zhàn),李晟率領(lǐng)騎兵一百余人回頭抵御他們,李晟身邊的人大聲喊道:“李相公來了!”敵軍都驚惶地潰散了。

  先是,遣張光晟將兵五千屯九曲,去東渭橋十馀里,光晟密輸款于晟。及敗,光晟勸出亡,乃與姚令言帥馀眾西走,猶近萬人。光晟送出城,還,降于晟。晟遣兵馬使田子奇以騎兵追。晟屯含元殿前,舍于右金吾仗,令諸軍曰:“晟賴將士之力,克清宮禁。長安士庶,久陷賊庭,若小有震驚,非吊民伐罪之意。晟與公等室家相見非晚,五日內(nèi)無得通家信!泵┱滓铨R運等安慰居人。晟大將高明曜取賊妓,尚可孤軍士擅取賊馬,晟皆斬之,軍中股栗。公私安堵,秋毫無犯,遠坊有經(jīng)宿乃知官軍入城者。

  在此之前,朱派遣張光晟領(lǐng)兵五千人在九曲屯駐,該處距離東渭橋有十余里,張光晟暗中向李晟表示誠意。到朱戰(zhàn)敗時,張光晟勸說朱出城逃走,朱便與姚令言率領(lǐng)殘余部眾向西面逃跑,這時朱仍然有將近一萬人。張光晟將朱送出城,又回到城中,歸降了李晟。李晟派遣兵馬使田子奇率領(lǐng)騎兵追擊朱。李晟在含元殿前駐扎軍隊,在右金吾仗的房舍住下,他命令各軍說:“我依靠將士們的努力,得以肅清宮禁。長安的士子庶民,長期失陷在賊寇的統(tǒng)治之下,如果使他們稍微受到些震驚,就不是安撫人民、討伐罪人的本意了。我與諸位同家里人相見的時候不會太晚了,但五天以內(nèi)不能與家里人互通消息!彼罹┱滓铨R運等安慰居民。李晟的大將高明曜占有了敵人的歌妓,尚可孤的將士擅自牽走了敵人的馬匹,李晟將他們一概斬殺,軍中將士害怕得連大腿都發(fā)抖了。公私相安無事,官軍對百姓沒有絲毫侵犯,偏遠的坊,有過了一夜以后才知道官軍已經(jīng)進了都城。

  是日,渾、戴休顏、韓游亦克咸陽,敗賊三午馀眾,聞西走,分兵邀之。

  這一天,渾、戴休顏、韓游也攻克了咸陽,打敗敵軍三千余人。渾等人聽說朱向西逃走,便分兵攔擊朱。

  己亥,晟使京西兵馬使孟涉屯白華門,尚可孤屯望仙門,駱元光屯章敬寺,晟以牙前三千人屯安國寺,以鎮(zhèn)京城;斬黨李希倩、敬、彭偃等八人于市。

  己亥(二十九日),李晟讓京西兵馬使孟涉在白華門駐扎,讓尚可孤在望仙門駐扎,讓駱元光在章敬寺駐扎,李晟自率牙前兵三千人在安國寺駐扎,以便鎮(zhèn)守京城。李晟又命令將朱的黨羽李希倩、敬、彭偃等八人在鬧市中斬殺。

  [8]王武俊既破朱滔,還恒州,表讓幽州、盧龍節(jié)度使,上許之。

  [8]王武俊在打敗朱滔后,回到恒州,上表讓出幽州、盧龍節(jié)度使的職務(wù),德宗允許了他的表奏。

  [9]六月,癸卯,李晟遣掌書記吳人于公異作露布上行在曰:“臣已肅清宮禁,祗謁寢園,鐘不移,廟貌如故!鄙掀略唬骸疤焐铌,以為社稷,非為朕也!

  [9]六月,癸卯(初四),李晟派遣掌書記吳地人氏于公異草擬告捷文書進上行在說:“我已經(jīng)肅清宮禁,恭敬地參謁了陵寢墓園,連鐘罄的支架都沒有移動,宗廟的面貌仍然與過去一個模樣!钡伦诹髦蹨I說:“讓天讓李晟降生,是為了國家,而不是為了朕啊。”

  晟在渭橋,熒惑守歲,久之乃退,賓佐皆賀,曰:“熒惑退舍,皇家之福也!”宜速進兵!标稍唬骸疤熳右按危枷轮罃扯;天象高遠,誰得知之!”既克長安,乃謂之曰:“非相拒也,吾聞五星贏、縮無常,萬一復(fù)來守歲,吾軍不戰(zhàn)自潰矣!”皆謝曰:“非所及也!”

  李晟駐兵渭橋時,火星停留在木星附近,經(jīng)過很長時間才離去。他的幕僚將佐都向他慶賀說:“火星退離木星,這是皇室的福象啊,應(yīng)當趕快進兵!崩铌烧f:“皇上置身曠野,人臣只知道為戰(zhàn)勝敵人而死罷了。天象高遠難測,誰能夠弄得清楚!”在攻克長安后,李晟才對他們說:“以往可不是我要拒絕你們的意見。我聽說過,金木水火土五星早出與晚出都沒有準兒,萬一火星再次來靠近木星,我軍就會不戰(zhàn)自潰了!贝蠹叶枷蛩J錯說:“這些道理不是我們所能看得透的!”

  [10]朱將奔吐蕃,其眾隨道散亡,比至涇州,才百馀騎。田希鑒閉城拒之,謂之曰:“汝之節(jié),吾所授也。奈何臨危相負!”使焚其門;希鑒取節(jié)投火中曰:“還汝節(jié)!”眾皆哭。涇卒遂殺姚令言,詣希鑒降。獨與范陽親兵及宗族、賓客北趣驛馬關(guān);寧州刺史夏侯英拒之。至彭原西城屯,其將梁庭芬射墜坑中,韓等斬之,詣涇州降。源休、李子平奔鳳翔,李楚琳斬之,皆傳首行在。

  [10]朱準備逃奔吐蕃,他的部眾沿途散失流亡,及至來到?jīng)苤輹r,剩下騎兵才一百余人。田希鑒關(guān)閉城門,不讓他進城,朱對他說:“你的節(jié)度使的旌節(jié),乃是我授給你的,你怎么能夠在我面臨危難時,便辜負了我呢!”他讓人去燒掉涇州城門,田希鑒取出旌節(jié),丟在火中說:“還你旌節(jié)!”朱的部眾都哭了起來。于是涇州士兵殺了姚令言,到田希鑒那里投降。朱獨自與范陽親兵及其本宗族人和幕府賓客向北奔向驛馬關(guān),寧州刺史夏侯英拒絕讓他通過。到彭原縣西城屯時,朱將領(lǐng)梁庭芬將他射落到土坑之中,韓等人斬殺了朱,前往涇州歸降。源休、李子平逃奔鳳翔,李楚琳將他們斬殺了。他們的頭顱,全都被傳送到行在。

  [11]上命陸贄草詔賜渾,讓他查找在奉天時失散了的裹頭內(nèi)人。贄上奏,以為:“巨盜始平,疲瘵之民,瘡痍之卒,尚未循拊,而首訪婦人,非所以副惟新之望也。謀始盡善,克終已。皇级恢\,終則何有!所賜詔,未敢承旨!鄙纤觳唤翟t,竟遣中使求之。

  [11]德宗命令陸贄起草詔書賜給渾,使訪求奉天所失散了裹頭內(nèi)人。陸贄進上奏章認為:“大盜剛剛平定,對疲困病苦的人民和遭受創(chuàng)傷的士兵還沒有撫慰,反而首先查找宮中婦女,這是不符合人們刷新政治的愿望的。能夠?qū)⑹聵I(yè)的開端謀劃得盡善盡美,同時能夠取得完美的結(jié)局的例子是為數(shù)不多的,如果連事業(yè)的開端都不曾為之謀劃,還有什么結(jié)局可言!陛下賜給渾的詔書,我不敢接旨草擬!庇谑牵伦诓辉傧略t,但還是派遣中使去尋找傳令宮女。

  乙巳,詔吏部侍郎班寵充宣慰使,勞問將士,撫慰蒸黎。

  乙巳(初六),德宗頒詔命令吏部侍郎班宏充任宣慰使,前去慰勞將士,安撫百姓。

  丙午,李晟斬文武官受朱宏任者崔宣、洪經(jīng)綸等十余人;又表守節(jié)不屈者劉乃、蔣等。

  丙午(初七),李晟斬掉文武官員中受到朱寵信與任用的崔宣、洪經(jīng)綸等十余人,又表奏恪守臣節(jié)、不肯屈敵的劉、蔣等人。

  己酉,以李晟為司徒、中書令,駱元光、尚可孤各遷官有差。以檢校御史中丞田希鑒為涇原節(jié)度使。

  己酉(初十),德宗任命李晟為司徒、中書令,駱元光、尚可孤各自升官不等,還任命檢校御史中丞田希鑒為涇原節(jié)度使。

  [12]詔改梁州為興元府。

  [12]德宗頒詔將梁州改稱為興元府。

  [13]甲寅,以渾為侍中,韓游、戴休顏各遷官有差。

  [13]甲寅(十五日),德宗任命渾為侍中,韓游、戴休顏各自升官不等。

  [14]朱之敗也,李忠臣奔樊川,擒獲,丙辰,斬之。

  [14]朱戰(zhàn)敗時,李忠臣逃奔樊川,官軍擒獲了他,丙辰(十七日),將他斬殺。

  [15]上問陸贄:“今至鳳翔有迎駕諸軍,形勢甚盛,欲因此遣人代李楚琳,何如?”贄上奏,以為:“如此則事同脅執(zhí),以言乎除亂則不武,以言乎務(wù)理則不誠,用是時巡,后將安入!議者或謂之權(quán),臣竊未諭其理。夫權(quán)之為義,取類權(quán)衡,今輦路所經(jīng),首行脅奪,易一帥而虧萬乘之義,得一方而結(jié)四海之疑,乃是重其所輕而輕其所重,謂之權(quán)也,不亦反乎!以反道為權(quán),以任數(shù)為智,君上行之必失眾,臣下用之必陷身,歷代之所以多喪亂而長奸邪,由此誤也。不如奠枕京邑,征授一官,彼喜于恩宥,將奔走不暇,安敢輒有旅拒,復(fù)勞誅鋤哉!”

  [15]德宗詢問陸贄說:“如今開到鳳翔的,有迎駕各軍,聲勢甚為盛在,大,我打算借此機會派人將李楚琳替代下來,你看怎么樣?”陸贄進上奏章認為:“如果這樣做,事情就如同脅迫拘捕,將這種做法說成清除變亂那是并不能顯示威武的,說成是務(wù)求政治修明那是并不能表明誠意的,若將此作為陛下的巡視之舉,以后將怎么進入京城!議論此事的人將這種辦法稱為權(quán)變,我私下里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一般地說,權(quán)變的含義是就衡量事物輕重而言的。如今在陛下車駕經(jīng)過處,首先施行脅迫削官,更換了一個節(jié)帥而使陛下的大義受到損害,獲得了一個地方而使舉國上下疑慮,這乃是看重了本該看輕的東西,而看輕了本該看重的東西,將此稱作權(quán)變,不是正好說反了嗎!以違背法則為權(quán)變,以任用權(quán)術(shù)為機智,君主實行起來必然會失去人心,臣下實行起來必然會使自身受害,歷代死喪禍亂頻繁而奸邪滋長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錯誤啊。不如待陛下安枕于京城以后,再召回李楚琳,授給他一個官職,他因陛下降恩寬恕而高興,將會為朝廷奔走效力都來不及呢,怎么敢動不動就聚眾抗命,需要再次煩勞朝廷去鏟除他呢!”

  戊午,車駕發(fā)漢中。

  戊午(十九日),德宗的車駕從漢中啟程。

  [16]李晟綜理長安以備百司,自請至鳳翔迎扈,上不許。內(nèi)常侍尹元貞奉使同華,輒詣河中招諭李懷光。晟奏:“元貞矯制擅赦元惡,請理其罪!”

  [16]李晟總攬治理長安事務(wù),以便使各部門完備起來。他主動請求到鳳翔去迎接德宗,扈從車駕,德宗不允。內(nèi)常侍尹元貞奉命出使同華,卻隨即到河中勸說李懷光歸順朝廷,李晟上奏說:“尹元貞假托朝命,擅自赦免首惡,請將他治罪!”

  [17]秋,七月,丙子,車駕至鳳翔,斬喬琳、蔣鎮(zhèn)、張光晟等。李晟以光晟雖臣賊,而滅賊亦頗有力,欲全之;上不許。

  [17]秋季,七月,丙子(初七),德宗的車駕來到鳳翔,斬殺了喬琳、蔣鎮(zhèn)、張光晟等人。張光晟雖然曾向朱稱臣,但消滅朱也很出力,因此李晟打算保全他,德宗不肯答應(yīng)。

  [18]副元帥判官高郢數(shù)勸李懷光歸款,懷光遣其子璀詣行在謝罪,請束身歸朝。庚辰,詔遣給事中孔巢父赍先除懷光太子太保敕詣河中宣慰,朔方將士悉復(fù)官爵如故。

  [18]副元帥判官高郢屢次勸說李懷光投誠,李懷光讓他的兒子李璀前往行在承認罪責,請求到朝廷投案。庚辰(十一日),德宗頒詔派遣給事中孔巢父帶著原先封拜李懷光為太子太保的敕書,前往河中安撫李懷光,悉數(shù)恢復(fù)朔方將士的官爵,一如既往。

  [19]壬午,車駕至長安,渾、韓游、戴休顏以其眾扈從,李晟、駱元光、尚可孤以其眾奉迎,步騎十余萬,旌旗數(shù)十里。晟謁見上于三橋,先賀平賊,后謝收復(fù)之晚,伏路左請罪。上駐馬慰撫,為之掩涕,命左右扶上馬。至宮,每間日,輒宴勛臣,賞賜豐渥,李晟為之首,渾次之,諸將相又次之。

  [19]壬午(十三日),德宗的車駕來到長安。渾、韓游、戴休顏率領(lǐng)自己的部眾扈從德宗前來,李晟、駱元光、尚可孤率領(lǐng)自己的部眾前去迎候,步兵、騎兵十余萬人,旗幟連綿了幾十里。李晟在三橋謁見德宗,首先為平定了朱而道賀,然后為收復(fù)京城太遲而道歉,跪在道路左側(cè)請求恕罪。德宗停下馬來安慰他,被他感動得掩而流淚,命令侍從人員扶他上馬;氐綄m中后,每逢不上朝的日子。德宗總是宴請立下功勛的大臣,賞賜的物品甚為豐厚,每次都是李晟居于首位,渾居于第二,各將相又居于他們之下。

  [20]曹王皋遣其將伊慎、王鍔圍安州,李希烈遣其甥劉戒虛將步騎八千救之;皋遣其別將李伯潛逆之于應(yīng)山,斬首千余級。生擒戒虛,徇于城下,安州遂降,以伊慎為安州刺史。又擊希烈將康叔夜于厲鄉(xiāng),走之。

  [20]曹王李皋派遣他的將領(lǐng)伊慎、王鍔圍困安州,李希烈派遣他的外甥劉戒虛帶領(lǐng)步兵、騎兵八千人援救安州。李皋派遣他的別將李伯潛在應(yīng)山迎擊劉戒虛軍,斬首一千余級,活捉了劉戒虛,拿他在城下示眾,于是安州歸降,朝廷任命伊慎為安州刺史。李皋軍又在厲鄉(xiāng)進擊李希烈的將領(lǐng)康叔夜,將他趕走了。

  [21]丁亥,孔巢父至河中,李懷光素服待罪,巢父不之止。懷光左右多胡人,皆嘆曰:“太尉無官矣!”巢父又宣言于眾曰:“軍中誰可代太尉領(lǐng)軍者?”于是懷光左右發(fā)怒喧噪;宣詔未畢,眾殺巢父及中使啖守盈,懷光亦不之止,復(fù)治兵馬拒守之備。

  [21]丁亥(十八日),孔巢父來到河中,李懷光穿著民服,等待治罪,孔巢父沒有制止他。李懷光的親信多是胡人,他們都嘆著氣說:“太尉保不住官爵了!”孔巢父又向大家揚言說:“軍中有誰可以代替太尉統(tǒng)領(lǐng)軍隊呢?”于是,李懷光的親信生氣地喧鬧起來,詔書還沒有宣讀完畢,眾人便殺死了孔巢父以及中使啖守盈。李懷光對此也不加制止,再次整治兵馬,作抵御防守的準備。

  [22]辛卯,赦天下。

  [22]辛卯(二十二日),大赦天下。

  [23]初,肅宗在靈武,上為奉節(jié)王,學文于李泌。代宗之世,居蓬萊書院,上為太子,亦與之游。及上在興元,泌為杭州刺史,上急詔征之,與睦州刺史杜亞俱詣行在。乙未,以泌為左散騎常侍,亞為刑部侍郎;命泌日直西省以候?qū)Γ敖詫倌扛街。上問泌:“河中密邇京城,朔方兵素稱精銳,如達奚小俊等皆萬人敵,朕晝夕憂之,奈何?”對曰:“天下事甚有可憂者;若惟河中,不足憂也。夫料敵者,料將不料兵。今懷光,將也;小俊之徒乃兵耳,何足為意!懷光既解奉天之圍,視朱泌垂亡之虜不能取,乃與之連和,使李晟得取以為功。今陛下已還宮闕,懷光不束身歸罪,乃虐殺使臣,鼠伏河中,如夢魘之人耳!但恐不日為帳下所梟,使諸將無以藉手也。”

  [23]當初,肅宗在靈武時,德宗是奉節(jié)王,跟著李泌學習作文。代宗在位期間,李泌在蓬萊書院居住,德宗已經(jīng)當了太子,還是與李泌交往。及至德宗出行興元府時,李泌正擔任杭州刺史,德宗緊急頒詔,征召他,與睦州刺史杜亞一起前往行在。乙未(二十六日),德宗任命李泌為左散騎常侍,杜亞為邢部侍郎,命令李泌每天在中書省值班,以便等候德宗召對,朝野人士都注視著他,想依附他。德宗詢問李泌:“河中距離京城很近,朔方兵馬素來號稱精銳,比如達奚小俊等人,都有萬夫之勇,朕日夜為河中擔憂,你看如何是好呢?”李泌回答說:“天下還有甚為可憂的事情,如果只有一個河中,那就不值得憂慮了。一般說來,估量敵情,只須估量將領(lǐng),不須估量士兵,F(xiàn)在,李懷光是大將,達奚小俊一類人只是小卒罷了,哪里值得掛慮呢!李懷光解除了奉天的圍困后,眼看著朱這一幫人行將滅亡,不但不去攻取他們,反而與他們聯(lián)合,使李晟得到了建立功勛的機會。如今,陛下已經(jīng)回到宮中,李懷光不僅不肯投案認罪,還殘暴地殺害使臣,老鼠般地躲伏在河中,就象惡夢中的人物一般!只怕過不多久,他就會被自己的部下砍下頭來懸在木桿上,使各將領(lǐng)即使想要立功,也沒有什么可借助的了!

  初,上發(fā)吐蕃以討朱,許成功以伊西、北庭之地與之;及誅,吐蕃來求地,上欲召兩鎮(zhèn)節(jié)度使郭昕、李元忠還朝,以其地與之。李泌曰:“安西、北庭,人性驍悍,控制西域五十七國及十姓突厥,又分吐蕃之勢,使不能并兵東侵,奈何拱手與之!且兩鎮(zhèn)之人,勢孤地遠,盡忠竭力,為國家固守近二十年,誠可哀憐,。一旦棄之以與戎狄,彼其心必深怨中國,他日從吐蕃入寇,如報私仇矣。況日者吐蕃觀望不進,陰持兩端,大掠武功,受賂而去,何功之有!”眾議亦以為然,上遂不與。

  當初,德宗征發(fā)吐蕃兵來討伐朱,答應(yīng)在成功以后將安西、北庭的地盤給與吐蕃,及至朱被殺,吐蕃前來要求土地,德宗打算傳召安西、北庭兩鎮(zhèn)節(jié)度使郭昕、李元忠回朝,將該地給與吐蕃。李泌說:“安西、北庭地區(qū),人們生性驍勇剽悍。該地控制著西域五十七個國家以及十個姓氏的突厥人,又能分散吐蕃的聲勢,使吐蕃不能合兵一處而向東侵犯,怎么能輕易地讓給他們!而且,這兩節(jié)鎮(zhèn)的人們,勢力孤單,地方遙遠,竭盡忠心與氣力,為國家堅守邊疆接近二十年,實在令人哀傷憐憫,F(xiàn)在,忽然遺棄了他們,將他們交給戎狄之人,他們內(nèi)心必定深深地怨恨大唐,以后他們隨從吐蕃前來侵擾,就會象報私仇一樣了。況且,往日吐蕃有意觀望,不肯進軍,暗中與雙方都有往來,還大規(guī)模地劫掠了武功地區(qū),接受了贈送的財物以后才肯離去,他們到底有什么功勞!”大家計議此事,也認為李泌講得對。于是,德宗沒有將二鎮(zhèn)給與吐蕃。

  [24]李希烈聞李希倩伏誅,忿怒,八月,壬寅,遣中使至蔡州殺顏真卿。中使曰:“有敕!闭媲湓侔。中使曰:“今賜卿死!闭媲湓唬骸袄铣紵o狀,罪當死。不知使者幾日發(fā)長安?”使者曰:“自大梁來,非長安也!闭媲湓唬骸叭粍t賊耳,何謂敕邪!”遂縊殺之。

  [24]李希烈聽說李希倩被處死刑,又怨恨,又惱怒。八月,壬寅(初三),他派遣中使往蔡州去殺害顏真卿。中使說:“有敕書。”顏真卿拜了兩拜。中使說:“現(xiàn)在賜你死!鳖佌媲湔f:“老臣辦事一無成績,應(yīng)當是死罪。不知使者是幾時從長安出發(fā)的?”中使說:“我是從大梁來的,不是從長安來的!鳖佌媲湔f:“這么說來,你們是一幫賊寇罷了,怎么能稱敕旨呢!”于是縊殺了顏真卿。

  [25]李晟以涇州倚邊,屢害軍帥,常為亂根,奏請往理不用命者,力田積粟以攘吐蕃。癸卯,以晟兼鳳翔、隴右節(jié)度等使及四鎮(zhèn)、北庭、涇原行營副元帥,進爵西平王。時李楚琳入朝,晟請與俱至鳳翔而斬之,以懲逆亂。上以新復(fù)京師,務(wù)安反仄,不許。

  [25]由于涇州臨近邊疆,鎮(zhèn)兵屢次殺害軍中主帥,經(jīng)常成為禍亂的根子,于是李晟上奏請求前往處治不肯聽從命令的人們,讓他們努力種田,積聚糧食,以便打擊吐蕃。癸卯(初四),德宗帝命令李晟兼任鳳翔、隴右節(jié)度使等使以及安西四鎮(zhèn)、北庭、涇原行營副元帥,進升爵位為西平王。當時,李楚琳已經(jīng)入朝,李晟請求與李楚琳一起前往鳳翔,并在那里斬殺他,以便懲戒反叛朝廷的變亂。德宗認為新近才將京城收復(fù),一定要使動蕩不安的局面安定下來,因而沒有答應(yīng)。

  [26]先是,上命渾、駱元光討李懷光軍于同州,懷光遣其將徐庭光以精卒六千軍于長春宮以拒之,等數(shù)為所敗,不能進。時度支用度不給,議者多請赦懷光,上不許。李懷光遣其妹婿要廷珍守晉州,牙將毛朝揚守隰州,鄭抗守慈州,馬燧皆遣人說下之。上乃加渾河中、絳州節(jié)度使,充河中、同華、陜虢行營副元師,加馬燧奉誠軍、晉·慈·隰節(jié)度使,充管內(nèi)諸軍行營副元師,與鎮(zhèn)國節(jié)度使駱元光、坊節(jié)度使唐朝臣合兵討懷光。

  [26]在此之前,德宗命令渾、駱元光討伐李懷光,二將在同州駐扎。李懷光派遣他的將領(lǐng)徐庭光率領(lǐng)精銳士兵六千人駐扎在長春宮,以便抵抗二將。渾等人屢次被徐庭光打敗,不能前進。當時,度支的開支供給不足,計議此事的人們多數(shù)請求赦免李懷光,德宗不允。李懷光派遣他的妹夫要廷珍防守晉州,派遣牙將毛朝揚防守隰州,派遣鄭抗防守慈州。馬燧一一派人說服他們歸順了。于是德宗加封渾為河中、絳州節(jié)度使,充任河中、同華、陜虢行營副元帥,加封馬燧為奉誠軍、晉、慈、隰節(jié)度使,充任管轄范圍以內(nèi)諸軍行營副元帥,與鎮(zhèn)國節(jié)度使駱元光、坊節(jié)度使唐朝臣合兵一處,討伐李懷光。

  初,王武俊急攻康日知于趙州,馬燧奏請詔武俊與李抱真同擊朱滔,以深、趙隸武俊,改日知為晉、慈、隰節(jié)度使,上從之。日知未至而三州降燧,故上使燧兼領(lǐng)之。燧表讓三州于日知,且言因降而授,恐后有功者,踵以為常,上嘉而許之。燧遣使迎日知,既至,籍府庫而歸之。

  當初,王武俊曾經(jīng)在趙州急攻康日知,F(xiàn)在,馬燧上奏請求頒詔命令王武俊與李抱真共同進擊朱滔,將深州、趙州隸屬王武俊,改任康日知為晉、慈、隰節(jié)度使,德宗聽從了他的建議。康日知尚未前往三州,三州已經(jīng)投降了馬燧,所以德宗讓馬燧兼職統(tǒng)領(lǐng)三州。馬燧上表將三州讓給康日知,而且說由于三州是向他歸降的,如將三州的職任授給他,恐怕以后立下功勞的人們因襲此例,成為經(jīng)常性的做法。德宗嘉許他的意見。觀燧派遣使者迎接康日知,康日知來后,馬燧登記好庫存簿冊,交給了他。

  [27]甲辰,以鳳翔節(jié)度使李楚琳為左金吾大將軍。

  [27]甲辰(初五),德宗任任命鳳翔節(jié)度使李楚琳為左金吾大將軍。

  [28]丙午,加渾朔方行營元師。

  [28]丙午(初七),加封渾為朔方行營元帥。

  [29]李晟至鳳翔,治殺張鎰之罪,斬裨將王斌等十余人。

  [29]李晟到鳳翔,懲治殺害張鎰的罪行,斬殺副將王斌等十余人。

  [30]朱滔為王武俊所攻,殆不能軍,上表待罪。

  [30]朱滔被王武俊攻打,幾乎潰不成軍,進上表章,等待治罪。

  [31]癸未,馬燧將步騎三萬攻絳州。

  [31]癸未(疑誤),馬燧帶領(lǐng)步兵、騎兵三萬人攻打絳州。

  [32]度支以李懷光所部將士數(shù)萬與懷光同反,不給冬衣,上曰:“朔方軍累代忠義,今為懷光所制耳,將士何罪!”冬,十月,詔:“朔方及諸軍在懷光所者,冬衣及賞錢皆當別貯,俟道路稍通,即時給之。”

  [32]由于李懷光所統(tǒng)領(lǐng)的將士數(shù)萬人曾與李懷光共同造反,度支不給他們冬天的衣裝。德宗說:“朔方軍多少世代以來都是忠義的,如今只是被李懷光控制了而已,將士有什么罪過!”冬季,十月,德宗頒詔說:“朔方軍以及在李懷光統(tǒng)領(lǐng)下的各軍,其冬季衣裝以及賞錢都應(yīng)當另外儲存著,等倏道路逐漸暢通以后,立刻及時發(fā)給他們!

  [33]李勉累表乞自貶,辛丑,罷勉都統(tǒng)、節(jié)度使,其檢校司徒、同平章事如故。

  [33]李勉多次上表請求貶黜自己的官職。辛丑(初三),德宗罷免了李勉都統(tǒng)、節(jié)度使的職務(wù),他的檢校司徒、同平章事職務(wù)一如既往。

  [34]丙辰,李懷光將閻晏寇同州,官軍敗于沙苑。詔征州之軍,韓游將甲士六千赴之。

  [34]丙辰(十八日),李懷光的將領(lǐng)閻晏侵犯同州,官軍在沙苑打了敗仗。德宗頒詔命令征調(diào)州的軍隊,韓游帶領(lǐng)甲兵六千人奔赴該地。

  [35]乙丑,馬燧拔絳州,分兵取聞喜、萬泉、虞鄉(xiāng)、永樂、猗氏。

  [35]乙丑(二十七日),馬燧攻克絳州,分兵攻取聞喜、萬泉、虞鄉(xiāng)、永樂、猗氏等地。

  [36]初,魚朝恩既誅,代宗不復(fù)使宦官典兵。上即位,悉以禁兵委白志貞,志貞得罪,上復(fù)以宦官竇文場代之,從幸山南,兩軍稍集。上還長安,頗忌宿將握兵多者,稍稍罷之。戊辰,以文場監(jiān)神策軍左廂兵馬使,王希遷監(jiān)右?guī)R使,始令宦官分典禁旅。

  [36]當初,魚朝恩被殺后,代宗不再讓宦官掌管軍事。德宗即位后,將禁衛(wèi)親軍全部交給白志貞掌管。白志貞獲罪后,德宗再次讓宦官竇文場代替他,竇文場跟隨德宗出行山南,神策兩軍漸漸有了一些規(guī)模。德宗回到長安后,對掌握兵馬較多的宿將頗有顧忌,逐漸地削除他們的兵權(quán)。戊辰(三十日),德宗任命竇文場為監(jiān)神策軍左廂兵馬使,任命王希遷為監(jiān)神策軍右?guī)R使,開始讓宦官分別掌管禁衛(wèi)親軍。

  [37]閏月,丙子,以涇原節(jié)度使田希鑒為衛(wèi)尉卿。

  [37]閏十月,丙子(初八),德宗任命涇原節(jié)度使田希鑒為衛(wèi)尉卿。

  李晟初至風翔,希鑒遣使參候,晟謂使者曰:“涇州逼近吐蕃,萬一入寇,州兵能獨御之乎?欲遣兵防援,又未知田尚書意!笔拐邭w,以告希鑒,希鑒果請援兵,晟遣腹心將彭令英等戌涇州。晟尋托巡邊詣涇州,希鑒出迎,晟與之并轡而入,道舊結(jié)歡。希鑒妻李氏,以叔父事晟,晟謂之田郎,晟命具三日食,曰:“巡撫畢,即還鳳翔!毕hb不復(fù)疑。晟置宴,希鑒與將佐俱至晟營。晟伏甲于外廡,既食而飲,彭令英引涇州諸將下堂,晟曰:“我與汝曹久別,各宜自言姓名!庇谑堑脼閬y者石奇等三十余人,讓之曰:“汝曹屢為逆亂,殘害忠良,固天地所不容!”悉引出,斬之。希鑒尚在座,晟顧曰:“田郎亦不得無過,以親知之故,當使身首得完。”希鑒曰:“唯!彼煲觯O殺之,并其子萼。晟入其營,諭以誅希鑒之意,眾股栗,無敢動者。

  李晟剛剛來到鳳翔時,田希鑒派遣使者前來參見問倏。李晟對使者說:“涇州距離吐蕃很近,萬一吐蕃入境侵犯,涇州兵能夠獨自抵御他們嗎?我打算派兵增防打援,又不知道田尚書的意見!笔拐呋厝ズ,將李晟的意思告訴了田希鑒,田希鑒果然請求援兵,李晟便派遣親信將領(lǐng)彭令英等人戍守涇州。不久,李晟托稱巡視邊防而來到?jīng)苤,田希鑒出來迎接。李晟與他并馬入城,談?wù)撝拢缓。田希鑒的妻子李氏,以對待叔父的禮數(shù)事奉李晟,李晟把田希鑒稱作田郎。李晟命令田希鑒只須備辦三天的食物,還說:“我巡視安撫完畢,便立即回鳳翔去!碧锵hb不再懷有疑慮。李晟擺下宴席,田希鑒與將佐都來到李晟的營壘。李晟在外面的廊廡里埋伏下甲兵,在人們吃喝起來后,彭令英將涇州各將領(lǐng)拉到堂下。李晟說:“我與你們分別了很長時間,你們最好各自說出自己的姓氏名字。”于是,得悉石奇等作亂者共三十余人。李晟斥責他們說:“你們屢次興起叛逆朝廷的變亂,殘酷地殺害忠良大臣,乃是天地所不能容忍的!”將他們?nèi)坷酵饷鏀貧⒘。田希鑒還在座位上面,李晟看著他說:“田郎也不能沒有過錯,看在我與你親近相知的份上,自當讓你得以身首完整!碧锵hb說:“是!庇谑抢铌擅藢⑻锵hb拉出去,縊殺了他和他的兒子田萼。李晟進入田希鑒的營壘,向大家說明了誅殺田希鑒的用意,大家嚇得兩腿發(fā)抖,沒有敢動一動的。

  [38]李希烈遣其將翟崇暉悉眾圍陳州,久之,不克。李澄知大梁兵少,不能制滑州,遂焚希烈所授旌節(jié),誓眾歸國。甲午,以澄為汴滑節(jié)度使。

  [38]李希烈派遣他的將領(lǐng)翟崇暉帶領(lǐng)全部人馬圍困陳州,很長時間未能攻克。李澄知道大梁兵馬不多,不能控制滑州,于是燒掉了李希烈授給他的節(jié)度使旌節(jié),與大家宣誓歸順朝廷。甲午(二十六日),德宗任命李澄為汴滑節(jié)度使。

  [39]宋亳節(jié)度使劉哈遣馬步都虞候劉昌與隴右、幽州行營節(jié)度使曲環(huán)等將兵三萬救陳州,十一月,癸卯,敗翟崇暉于州西,斬首三萬五千級,擒崇暉以獻。乘勝進攻汴州,李希烈懼,奔歸蔡州。李澄引兵趣汴州,至城北,怯不敢進;劉洽兵至城東。戊午,李希烈守將田懷珍開門納之。明日,澄入,舍于浚儀;兩軍之士,日有忿鬩。會希烈鄭州守將孫液降于澄,澄引兵屯鄭州。詔以都統(tǒng)司馬寶鼎玨為汴州刺史。

  [39]宋毫節(jié)度使劉洽派遣馬步都虞候劉昌與隴右、幽州行營節(jié)度使曲環(huán)等人,領(lǐng)兵三萬人前去援救陳州。十一月,癸卯(初六),曲環(huán)等人在陳州西面打敗了翟崇暉,斬首三萬五千,擒獲了翟崇暉,進獻上來。劉洽等人乘勝進攻汴州,李希烈恐懼,逃回蔡州。李澄率兵前往汴州,到汴州城的北面,恐慌害怕,不敢進軍。劉洽的兵馬來到汴州城的東面,戊午(二十一日),李希烈的守將田懷珍打開城門,放入劉洽軍。第二天,李澄進入汴州,在浚儀縣住下,兩軍將士每天都要憤怒爭斗。適逢李希烈的鄭州守城將領(lǐng)孫液向李澄投降,李澄引兵在鄭州駐扎,德宗頒詔任命都統(tǒng)司馬寶鼎人薛玨為汴州刺史。

  李勉至長安,素服待罪;議者多以“勉失守大梁,不應(yīng)尚為相!崩蠲谘杂谏显唬骸袄蠲愎已耪,而用兵非其所長。及大梁不守,將士棄妻子而從之者殆二萬人,足以見其得眾心矣。且齊洽出勉麾下,勉至睢陽,悉舉其眾以授之,卒平大梁,亦勉之功也。”上乃命勉復(fù)其位。議者又言:“韓聞鑾輿在外,聚兵修石頭城,陰蓄異志!鄙弦芍詥柪蠲,對曰:“公忠清儉,自車駕在外,貢獻不絕。且鎮(zhèn)江東十五州,盜賊不起,皆之力也。所以修石頭城者,見中原板蕩,謂陛下將有永嘉之行,為迎扈之備耳。此乃人臣忠篤之慮,奈何更以為罪乎!性剛嚴,不附權(quán)貴,故多謗毀,愿陛下察之,臣敢保其無他!鄙显唬骸巴庾h洶洶,章奏如麻,卿弗聞乎?”對曰:“臣固聞之。其子皋為考功員外郎,今不敢歸省其親,正以謗語沸騰故也!鄙显唬骸捌渥营q懼如此,卿奈何保之?”對曰:“之用心,臣知之至熟。愿上章明其無他,乞宣示中書,使朝眾皆知之。”上曰:“朕方欲用卿,人亦何易可保!慎勿違眾,恐并為卿累也!泵谕,遂上章,請以百口保。他日,上謂泌曰:“卿竟上章,已為卿留中。雖知卿與親舊,豈得不自愛其身乎!”對曰:“臣豈肯私于親舊以負陛下!顧實無異心,臣之上章,以為朝廷,非為身也。”上曰:“如何其為朝廷?”對曰:“今天下旱、蝗,關(guān)中米斗千錢,倉廩耗竭,而江東豐稔。愿陛下早下臣章以解朝眾之惑,面諭韓皋使之歸覲,令感激無自疑之心,速運糧儲,豈非為朝廷邪!”上曰:“善!朕深諭之矣!奔聪旅谡,令韓皋竭告歸覲,面賜緋衣,諭以“卿父比有謗言,朕今知其所以,釋然不復(fù)信矣!币蜓裕骸瓣P(guān)中乏糧,歸語卿父,宜速致之!备拗翝欀荩袗偭魈,即日,自臨水濱發(fā)米百萬斛,聽皋留五日即還朝。皋別其母,啼聲聞于外;怒,召出,撻之,自送至江上,冒風濤而遣之。既而陳少游聞貢米,亦貢二十萬斛。上謂李泌曰:“韓乃能化陳少游貢米矣!”對曰:“豈惟少游,諸道將爭入貢矣!”

  李勉來到長安,不穿朝服,等候問罪。議論的人多數(shù)認為:“李勉沒有守住大梁,不應(yīng)該再作宰相!崩蠲趯Φ伦谡f:“李勉公平忠厚,溫雅正直,但是指揮兵馬不是他的長處。到大梁失陷時,丟下妻子兒女跟隨他的將士們大約有兩萬人,充分說明李勉是深得人心的。而且,劉洽原是李勉的部下,李勉到睢陽時,把他的部眾全部交給了劉洽,劉洽終于平定了大梁,這也是李勉的功勞啊。”于是德宗讓李勉官復(fù)原位。議論的人又說:“韓聽說圣上的車駕出行在外,聚集士兵修筑石頭城,暗中包藏著反叛朝廷的意圖!钡伦趹岩身n,便以此事詢問李泌,李泌回答說:“韓公正忠實,清廉儉樸,自從陛下車駕出行在外,韓進貢物品從未間斷。而且,他鎮(zhèn)守江東十五個州,沒有盜賊興起,這都是韓作出的努力。修筑石頭城的原因在于,韓眼見中原動蕩不安,認為陛下將會有晉元帝永嘉年間南渡長江的事情發(fā)生,他是為迎接和扈從陛下作準備而已。這乃是人臣真心忠于陛下的一種考慮,怎么能夠反而認為有罪呢!韓生性剛直嚴正,不肯依附地位高、有權(quán)勢的人,所以往往遭到誹謗,希望陛下察究此事,我敢擔保他沒有別的用意!钡伦谡f:“外面議論噪雜,有關(guān)韓的章奏多如絲麻,你難道沒有聽說嗎?”李泌回答說:“我當然聽說了。韓的兒子韓皋擔任考功員外郎,如今他不敢回家探親,正是由于誹謗性的議論象開了鍋的原故啊!钡伦谡f:“連他的兒子尚且這樣恐懼,怎么你卻要擔保他呢?”李泌回答說:“韓的居心,我了解得很清楚。我愿意進上章疏,說明他沒有別的意圖,請陛下將章疏向中書省發(fā)布,使朝中群臣都能了解此事!钡伦谡f:“擔保一個人談何容易!朕正打算重用你,希望你當心不要違背大家,朕恐怕這會成為你的麻煩的!崩蠲谕讼潞螅阕嗌险率,請求以一家百口擔保韓。另一天,德宗對李泌說:“你到底還是把章疏奏上,朕已經(jīng)為你留在禁中了。雖然朕知道你與韓是親朋故友,但你怎么能夠不自愛自重呢!”李泌回答說:“我怎么會偏私親朋故友來辜負陛下呢!顧及韓實在沒有背叛朝廷的用心,我進上章疏,是為了朝廷,不是為了自身!钡伦谡f:“為什么說你是為了朝廷呢?”李泌回答說:“如今全國發(fā)生了旱災(zāi)蝗禍,關(guān)中的糧食每斗值一千錢,糧食儲備消耗已盡,但江東卻是豐收。希望陛下及早將我的章疏批示下來,以便解除朝中群臣的疑惑。請陛上當面曉示韓皋,讓他回家省親,使韓心懷感激,消除自己的疑慮之心,迅速運送糧食儲備,這難道不是為朝廷著想嗎!”德宗說:“好!朕完全明白了!钡伦诹⒓磳⒗蠲诘恼率枧鞠聛恚岉n皋稟告韓就要回家探親,并當面賜給他緋色的朝服,告訴他說:“你父親近來遭受流言蜚語,現(xiàn)在朕知道了其中的原故,已經(jīng)消除了疑慮,不再相信那些話了!钡伦谟志蛣菡f:“關(guān)中糧食缺乏,回去告訴你父親,最好快速把糧食運來!表n皋來到潤州,韓感激、高興得流下了眼淚。就在當天,韓親自來到水邊,發(fā)出糧食一百萬斛,準許韓皋停留五天,隨即回朝。韓皋與母親告別時,哭聲讓外面聽到了,韓大怒,叫出韓皋,用棍子打了他一頓,親自把他送到長江上,打發(fā)他冒著風浪走了。不久,陳少游聽說韓進貢糧食,他也進貢了二十萬斛。德宗對李泌說:“韓竟然能夠感化陳少游來進貢糧食了!”李泌回答說:“何止陳少游,各道也將要爭著入朝進貢了!”

  [40]吏部尚書、同平章事蕭復(fù)奉使自江、淮還,與李勉、盧翰、劉從一俱見上。勉等退,復(fù)獨留,言于上曰:陳少游任兼將相,首敗臣節(jié),韋皋幕府下僚,獨建忠義,請以皋代少游鎮(zhèn)淮南!鄙先恢で仓惺柜R欽緒揖劉從一,附耳語而去。諸相還闔。從一詣復(fù)曰:“欽緒宣旨,令從一與公議朝來所言事,即奏行之,勿令李、盧知。敢問何事也?”復(fù)曰:“唐、虞黜陟,岳牧僉諧。爵人于朝,與士共之。使李、盧不堪為相,則罷之。既在相位,朝廷政事,安得不與之同議而獨隱此事乎!此最當今之大弊,朝來主上已有斯言,復(fù)已面陳其不可,不謂圣意尚爾。復(fù)不惜與公奏行之,但恐浸以成俗,未敢以告!本共灰哉Z從一。從一奏之,上愈不悅,復(fù)乃上表辭位,乙丑,罷為左庶子。

  [40]吏部尚書、同平章事蕭復(fù)奉命出使,從江淮地區(qū)回朝,與李勉、盧翰、劉從一一起晉見德宗。李勉等人退下后,蕭復(fù)一人留了下來,他對德宗說:“陳少游兼有大將與宰相的職任,卻首先敗壞人臣的操守;韋皋是幕府中的下級官吏,卻能獨建忠義之舉。請讓韋皋代替陳少游鎮(zhèn)守淮南!钡伦谡J為蕭復(fù)講得有理。不久,德宗派遣中使馬欽緒拜見劉從一,貼著他的耳朵講話就走了,各位宰相回到各自的閣室。劉從一到蕭復(fù)處說“馬欽緒傳達圣旨,讓我與你計議早晨所講的事情,立即奏上實行,不要讓李勉、盧翰知道,請問那是什么事情?”蕭復(fù)說:“唐堯、虞舜掌握升降百官的尺度,朝中的執(zhí)政大臣與各地的封疆大吏全都協(xié)調(diào)一致。在朝中給人爵位,就要與這些人共掌朝政。假使李勉、盧翰不適于擔當宰相職務(wù),就勉除他們的職務(wù)。既然他們尚在宰相職位上,朝廷的政事,怎么能夠不和他們共同計議,而偏偏隱瞞這件事情呢!這乃是當前最大的弊病,早晨皇上就說過這番話,我已經(jīng)向皇上當面陳述如此做法是不對的,沒想到皇上的意愿還是這個樣子。我不在乎和你上奏實行這件事情,但是惟恐這種做法逐漸成為習俗,不敢告訴你!笔拸(fù)始終沒有把這件事說給劉從一聽。劉從一將這件事奏上,德宗愈發(fā)不高興。于是,蕭復(fù)進上表章,請求辭去宰相職務(wù)。乙丑(二十八日),德宗罷免蕭復(fù)為左庶子。

  劉洽克汴州,得《李希烈起居注》,云“某月日,陳少游上表歸順!鄙儆温勚畱M懼,發(fā)疾,十二月,乙亥,薨,贈太尉,賻祭如常儀。

  劉洽攻克汴州,得到《李希烈起居注》。該注說:“某月某日,陳少游進上表章,表示歸順。”陳少游聽說此事,又慚愧,又恐懼,犯了病。十二月,乙亥(初八),陳少游去世。朝廷追贈他為太尉,送去助喪的錢財和對他的祭祀都按照通常的儀禮進行。

  淮南大將王韶欲自為留后,令將士推己知軍事,且欲大掠,韓遣使謂之曰:“汝敢為亂,吾即日全軍渡江誅汝矣!”韶等懼而止。上聞之喜,謂李泌曰:“不惟安江東,又能安淮南,真大臣之器,卿可謂知人!”庚辰,加平章事、江淮轉(zhuǎn)運使。運江、淮粟帛入貢府,無虛月,朝廷賴之,使者勞問相繼,恩遇始深矣。

  淮南大將王韶打算自己擔任留后,命令將士推舉自己代理軍中事務(wù),而且準備大規(guī)模劫掠。韓派遣使者告訴他說:“倘若你敢作亂,當天我就帶著全軍渡過長江殺你!”王韶等人因恐懼而放棄了原來的打算。德宗聽說此事很高興,對李泌說:“韓不只使江東安定,又使淮南安定,他真是有大臣的才具,你可以說是善于知人!”庚辰(十三日),德宗加封韓為平章事、江淮轉(zhuǎn)運使。韓將江淮地區(qū)的糧食布帛運送到朝廷儲存貢物的倉庫中,沒有一月中止過。朝廷把他視為依靠,派去慰勞的使者一個接著一個,德宗對他的恩寵知遇開始深厚起來了。

  [41]是歲蝗遍遠近,草木無遺,惟不食稻,大饑,道相望。

  [41]這一年,蝗蟲的災(zāi)害遍及各地,草木都被吃光,只是不吃稻子。大規(guī)模的饑荒發(fā)生了,遍地躺著餓死的人。

  貞元元年(乙丑、785)

  貞元元年(乙丑,公元785年)

  [1]春,正月,丁酉朔,赦天下,改元。

  [1]春季,正月,丁酉朔(初一),大赦天下,改年號。

  [2]癸丑,贈顏真卿司徒,謚曰文忠。

  [2]癸丑(十七日),朝廷追封顏真卿為司徒,給予“文忠”的謚號。

  [3]新州司馬盧杞遇赦,移吉州長史,謂人曰:“吾必再入。”未幾,上果用為饒州刺史。給事中袁高應(yīng)草制,執(zhí)以白盧翰、劉從一曰:“盧杞作相,致鑾輿播遷,海內(nèi)瘡痍,奈何遽遷大郡!顧相公執(zhí)奏!焙驳炔粡,更命他舍人草制。乙卯,制出,高執(zhí)之不下,且奏:“杞極惡窮兇,百辟疾之若仇,六軍思食其肉,何可復(fù)用!”上不聽。補闕陳京、趙需等上疏曰:“杞三年擅權(quán),百揆失敘,天地神祗所知,華夏、蠻貊同棄。儻加巨奸之寵,必失萬姓之心!倍∷,袁高復(fù)于正牙論奏。上曰:“杞巳再更赦。”高曰:“赦者止原其罪,不可為刺史!标惥┑纫酄幹凰,曰:“杞之執(zhí)政,百官常如兵在其頸;今復(fù)用之,則奸黨皆唾掌而起。”上大怒,左右辟易,諫者稍引卻;京顧曰:“趙需等勿退,此國大事,當以死爭之!鄙吓越。戊午,上謂宰相:“與杞小州刺史,可乎?”李勉曰:“陛下欲與之,雖大州亦可,其如天下失望何!”壬戌,以杞為灃州別駕。使謂袁高曰:“朕徐思卿言,誠為至當!庇种^李泌曰:“朕已可袁高所奏!泵谠唬骸袄廴胀馊烁`議,比陛下于桓、靈;今承德音,乃堯、舜之不逮也!”上悅。杞竟卒于灃州。高,恕已之孫也。

  [3]新州司馬盧杞遇到大赦,移任吉州長史。他對人說:“我一定能夠再次回到朝廷!辈痪茫伦诠粚⑺鹩脼轲堉荽淌。給事中袁高應(yīng)命草擬制書,他拉著盧翰、劉從一說:“盧杞擔任宰相,致使圣上流亡在外,國內(nèi)創(chuàng)傷滿目,怎么能夠驟然把他升遷大郡呢!希望相公堅持上奏。”盧翰等人不肯聽從,改令其他舍人起草制書。乙卯(十九日),制書發(fā)到中書省,袁高拿著制書不肯下發(fā),而且上奏說:“盧杞兇惡到了極點,百官憎恨他有如仇敵,六軍將士想吃他的肉,怎么能夠再次任用他呢!”德宗不肯聽從。補闕陳京、趙需等進上疏章說;“盧杞獨攬大權(quán)三年,使百官廢失事業(yè),已為天地神靈所知曉,為華夏和蠻貊各族所共同拋棄。倘若給這個大奸人再加以恩寵,一定會喪失百姓的心。”丁巳(二十一日),袁高再次在正殿向德宗論奏此事,德宗說:“已經(jīng)再次更改了對盧杞的赦書。”袁高說:“所謂赦書,只限于寬宥他的罪行,不應(yīng)該任命他當刺史。”陳京等人也就此事爭論不休,他們說:“盧杞執(zhí)掌朝政,百官就象有兵器經(jīng)常放在脖子上,如今再次起用他,那就會讓邪惡之輩都象把唾水吐到手中那般容易地再度興起了!钡伦谑謵琅,隨侍諸人驚惶而退,進諫的人們也稍有退縮。陳京回頭看著大家說:“趙需等人不要退去,這是國家大事,應(yīng)當冒死相爭!钡伦诘呐瓪馍晕⑾⒘艘恍N煳纾ǘ眨,德宗對宰相說:“給盧杞一個小州刺史來當,可以嗎?”李勉說:“陛下打算給他官作,即使讓他當大州刺史也是可以的。只是讓天下的百姓失望了,那怎么辦呢?”壬戌(二十六日),皇帝任命盧杞為澧州別駕,叫人對袁高說:“朕慢慢考慮你講的話,實在是極為恰當?shù)!钡伦谟謱蠲谡f:“朕已經(jīng)準許了袁高的奏議!崩蠲谡f:“連日以來,外面的人們私下議論,將陛下比作東漢的桓帝和靈帝,如今承聞陛下的德音,這乃是堯、舜所趕不上的!”德宗高興。盧杞終于在澧州死去。袁高是袁恕己的孫子。

  [4]三月,李希烈陷鄧州。

  [4]三月,李希烈攻陷鄧州。

  [5]戊午,以汴滑節(jié)度使李澄為鄭滑節(jié)度使。

  [5]戊午(二十三日),德宗任命汴猾節(jié)度使李澄為鄭滑節(jié)度使。

  [6]以代宗女嘉誠公主妻田緒。

  [6]德宗將代宗的女兒嘉誠公主嫁給田緒為妻。

  [7]李懷光都虞候呂鳴岳密通款于馬燧,事泄,懷光殺之,屠其家。事連幕僚高郢、李,懷光集將士而責之,郢、抗言逆順,無所慚隱,懷光囚之。,邕之侄孫也。馬燧軍寶鼎,敗懷光兵于陶城,斬首萬余級;分兵會渾,逼河中。

  [7]李懷光的都虞候呂鳴岳向馬燧暗表誠意,事情泄露后,李懷光殺死他及他全家人。事情牽連到幕僚高郢、李,李懷光召集將士斥責高郢與李,二人大聲地陳說孰逆孰順的道理,對自己所作事情既不慚愧,也不隱瞞,李懷光將他們囚禁起來。李是李邕的侄孫。馬燧在寶鼎駐扎,在陶城打敗了李懷光的兵馬。斬首一萬余級。馬燧分兵與渾軍會合,進逼河中。

  [8]夏,四月,丁丑,以曹王皋為荊南節(jié)度;李希烈將李思登以隨州降之。

  [8]夏季,四月,丁丑(十三日),德宗任命曹王李皋為荊南節(jié)度使。李希烈的將領(lǐng)李思登率隨州歸降了李皋。

  [9]壬午,馬燧、渾破李懷光兵于長春宮南,遂掘塹圍宮城;懷光諸將相繼來降。詔以燧、為招撫使。

  [9]壬午(十八日),馬燧、渾在長春宮南面打敗李懷光的兵馬,于是挖掘壕溝,包圍宮城,李懷光的將領(lǐng)們接連不斷地前來投降。德宗頒詔任命馬燧、渾為招撫使。

  [10]五月,丙申,劉洽更名玄佐。

  [10]五月,丙申(初二),劉洽改名為劉玄佐。

  [11]韓游請兵于渾,共取朝邑;李懷光將閻晏欲爭之,士卒指軍曰:“彼非吾父兄,則吾子弟,奈何以白刃相向乎!”語甚囂。晏遽引兵去。懷光知眾心不從,乃詐稱欲歸國,聚貨財,飾車馬,云俟路通入貢,由是得復(fù)逾旬月。

  [11]韓游要求渾出兵,共同攻取朝邑。李懷光的將領(lǐng)閻晏準備前去爭斗,他的士兵們指著州軍說:“他們不是我們的父兄,就是我們的子弟,如何拿明晃晃的兵器對著他們呢!”士兵們十分喧鬧,閻晏只好趕快領(lǐng)兵離開。李懷光知道大家心中不肯服從自已,于是他詐稱準備歸順朝廷。他聚集財物,整飾車馬,說是等道路暢通以后進貢朝廷,因此他又得以茍延殘喘了十個多月。

  [12]六月,辛巳,以劉玄佐兼汴州刺史。

  [12]六月,辛巳(十八日),德宗命令劉玄佐兼任汴州刺史。

  [13]辛卯,以金吾大將軍韋皋為西川節(jié)度使。

  [13]辛卯(二十八日),德宗任命金吾大將軍韋皋為西川節(jié)度使。

  [14]朱滔病死,將士奉前涿州刺史劉怦知軍事。

  [14]朱滔生病而死,將士擁戴前涿州刺史劉怦主持軍中軍務(wù)。

  [15]時連年旱、蝗,度支資糧匱竭,言事者多請赦李懷光。李晟上言:“赦懷光有五不可:河中距長安才三百里,同州當其沖,多兵則未為示信,少兵則不足堤坊,忽驚東偏,何以制之!一也;今赦懷光,必以晉、絳、慈、隰還之,渾既無所詣,康日知又應(yīng)遷移,土宇不安,何以獎勵!二也;陛下連兵一年,討除小丑,兵力未窮,遽赦其反逆之罪;今西有吐蕃,北有回紇,南有淮西,皆觀我強弱,不謂陛下施德澤,愛黎元,乃謂兵屈于人而自罷耳,必競起窺覦之心,三也;懷光既赦,則朔方將士皆應(yīng)敘勛行賞,今府庫方虛,賞不滿望,是愈激之使叛,四也;既解河中,罷諸道兵,賞典不舉,怨言必起,五也。今河中斗米五百,芻藁且盡,墻壁之間,餓殍甚眾。且軍中大將殺戮略盡,陛下但敕諸道圍守旬時,彼必有內(nèi)潰之變,何必養(yǎng)腹心之疾為他日之悔哉!”又請發(fā)兵二萬,自備資糧,獨討懷光。秋,七月,甲午朔,馬燧自行營入朝,奏稱:“懷光兇逆尤甚,赦之無以令天下,愿更得一月糧,必為陛下平之!鄙显S之。

  [15]當時,旱災(zāi)蝗災(zāi)連年發(fā)生,度支的物資糧食已經(jīng)用盡,議事的人們多數(shù)請求赦免李懷光。李晟進言說:“赦免李懷光有五個不可:河中距離長安才有三百里路,同州正當兩地的要沖。大量派兵便不能夠顯示信義,派兵少了又不足以防范,李懷光一旦奪取同州,將如何控制他!這是第一個不可。如今赦免李懷光,必然將晉州、絳州、慈州、隰州歸還給他。即使渾沒有去處,又使康日知需要改任別所,地域變動不定,如何獎勵功臣!這是第二個不可。陛下接連用兵一年,討伐誅除小小的丑惡之輩,兵力并未用盡。倘若倉猝地赦免李懷光反叛的罪行,那么,如今西面有吐蕃,北面有回紇,南面有淮西,都在觀察我方是強是弱。他們不會說陛下是施加仁德與恩澤,愛護百姓,反而會說我方是由于在軍事上被人家制服,因而自行停止用兵罷了,必然使伺機而動的用心相爭而起。這是第三個不可。既然赦免李懷光,對朔方將士便應(yīng)當一律論功行賞。如今國庫還很空虛,如果獎賞難以滿足他們的愿望,便愈益激發(fā)他們反叛。這是第四個不可。既然解決了河中問題,停罷了各道兵馬,獎賞的典式不能振舉,怨言必然產(chǎn)生出來。這是第五個不可。如今河中一斗糧食值五百錢,喂養(yǎng)牲口的草料將要用盡,房屋之中,餓死的人甚多。而且,李懷光軍中的大將幾乎被殺光了,只要陛下敕令各道圍困他們,守上十天時間,他們必然會發(fā)生內(nèi)部崩潰的變故,何必姑息這一致命的隱患而留下將來的悔恨呢!”李晟又請求派出兵馬兩萬人,自備物資糧食,獨自討伐李懷光。秋季,七月,甲午朔(初一),馬燧從行營回京朝見,他上奏說:“李懷光兇惡悖逆太甚,赦免了他,無法號令天下。希望再得到一個月的糧食,一定能為陛下將他平定!钡伦谠试S了這一要求。

  [16]陜虢都兵馬使達奚抱暉鴆殺節(jié)度使張勸,代總軍務(wù),邀求旌節(jié),且陰召李懷光將達奚小俊為援。上謂李泌曰:“若蒲、陜連衡,則猝不可制。且抱暉據(jù)陜,則水陸之運皆絕矣。不得不煩卿一往!毙脸,以泌為陜虢都防御水陸運使。上欲以神策軍送泌之官,問“須幾何人?”對曰:“陜城三面懸絕,攻之未可以歲月下也,臣請以單騎入之!鄙显唬骸皢悟T如何可入?”對曰:“陜城之人,不貫?zāi)婷颂乇煘閻憾。若以大兵臨之,彼閉壁定矣。臣今單騎抵其近郊,彼舉大兵則非敵,若遣小校來殺臣,未必不更為臣用也。且今河?xùn)|全軍屯安邑,馬燧入朝,愿敕燧與臣同辭皆行,使陜?nèi)擞雍τ诔,則畏河?xùn)|移軍討之,此亦一勢也!鄙显唬骸半m然,朕方大用卿,寧失陜州,不可失卿,當更使他人往耳!睂υ唬骸八吮夭荒苋。今事變之初,眾心未定,故可出其不意,奪其奸謀。他人猶豫遷延,彼既成謀,則不得前矣。”上許之。泌見陜州進奏官及將吏在長安者,語之曰:“主上以陜、虢饑,故不授泌節(jié)而領(lǐng)運使,欲令督江、淮米以賑之耳。陜州行營在夏縣,若抱暉可用,當使將之;有功,則賜旌節(jié)矣!北熞椪唏Y告之,抱暉稍自安。泌具以語白上曰:“欲使其土卒思米,抱暉思節(jié),必不害臣矣!”上曰:“善!”戊申,泌與馬燧俱辭行。庚戌,加泌陜虢觀察使。

  [16]陜虢都兵馬使達奚抱暉用毒酒將節(jié)度使張勸殺害,自己代理總攬軍中事務(wù),希望得到節(jié)度使的旌節(jié)。而且,他暗中召引李懷光的將領(lǐng)達奚小俊作為應(yīng)援。德宗對李泌說:“如果蒲、陜聯(lián)合抗拒朝廷,猝然之間,難以制伏。而且,一旦達奚抱暉占據(jù)了陜地,水路和陸路的運輸便會阻隔不通了。朕不能不麻煩你走一趟了。”辛丑(初八),德宗任命李泌為陜虢都防御水陸運使。德宗打算讓神策軍護送李泌就任,問李泌:“需要多少人?”李泌回答說:“陜州城三面絕壁高懸,如果攻打該城,是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攻克的。請讓我單人匹馬到那里去。”德宗說:“你單人匹馬怎么可以進去?”李泌回答說:“陜州城的百姓,并不習慣違背朝命,這只是達奚抱暉作惡罷了。如果帶著許多兵馬到那里去,達奚抱暉肯定會閉守營壘,F(xiàn)在我單人匹馬到陜州近郊,達奚抱暉大規(guī)模發(fā)兵前來,那是不相匹敵,如果他派遣一個低級軍官前來殺我,未必不會反而為我所利用。而且,現(xiàn)在河?xùn)|的全部兵馬都在安邑屯駐,馬燧來到朝廷。希望陛下敕令馬燧與我同時向陛下辭別,一起離開長安,使陜虢人打算侵害我時,便害怕河?xùn)|調(diào)動軍隊討伐他們,這也算是一種聲勢吧!钡伦谡f:“話雖這么講,但朕正要重用你,寧可失去陜州,不能失去你。朕自當再讓其他人前往算了!崩蠲诨卮鹫f:“其他人必定難以進入陜州,F(xiàn)在是事變的初期,眾人心意尚未安定,所以我能夠出其不意,威懾他們的邪惡陰謀。其他人猶豫不決,拖延不前,達奚抱暉有了成算后,那就不能前去了!钡伦谕庾尷蠲谇巴@蠲谝姷疥冎菖蓙砩献嗟墓賳T以及正在長安的陜州將領(lǐng)與官吏,對他們說:“皇上因陜州、虢州在鬧饑荒,所以不授給我節(jié)度使的職務(wù)而讓我出任水陸運使,打算讓我監(jiān)督江、淮地區(qū)的糧運,以便賑濟陜虢而已。陜州行營駐扎在夏縣,如果達奚抱暉可以任用,自當讓他來率領(lǐng)行營,如果立下功勞,便會賜給他節(jié)度使的旌節(jié)了!边_奚抱暉的探子馳馬告訴了達奚抱暉,達奚抱暉稍微有些安心了。李泌將此事全告訴了德宗,還說:“要讓陜虢士兵想得到糧食,讓達奚抱暉想得到節(jié)度使的旌節(jié),他就一定不會加害我了。”德宗說:“好!”戊申(十五日),李泌與馬燧一起向德宗告別。庚戌(十七日),德宗加封李泌為陜虢觀察使。

  泌出潼關(guān),坊節(jié)度使唐朝臣以步騎三千布于關(guān)外,曰:“奉密詔送公至陜。”泌曰:“辭日奉進止,以便宜從事。此一人不可相躡而來,來則吾不得入陜矣!碧瞥家允茉t不敢去,泌寫宣以卻之,因疾驅(qū)而前。

  李泌出潼關(guān)后,坊節(jié)度使唐朝臣率領(lǐng)步兵、騎兵三千人分布在關(guān)外,他說:“我接到秘密詔令,送你前去陜州。”李泌說:“刮別皇上時,我已得到圣旨,準許我見機行事。此次即使是一個人,也不能讓他前來跟隨著我。如果派人前來,我就不能進入陜州了!碧瞥家蚴苡性t命,不敢離開,李泌寫了一紙文書,將他打發(fā)回去,于是急速策馬前行。

  抱暉不使將佐出迎,惟偵者相繼。泌宿曲沃,將佐不俟抱暉之命來迎,泌笑曰:“吾事濟矣!”去城十五里,抱暉亦出謁。泌稱其攝事保完城隍之功,曰:“軍中煩言,不足介意。公等職事皆按堵如故!北煶龆。泌既入城視事,賓佐有請屏人白事者。泌曰:“易帥之際,軍中煩言,乃其常理,泌到,自妥貼矣,不顧聞也。”由是反仄者皆自安。泌但索簿書,治糧儲。明日,召抱暉至宅,語之曰:“吾非愛汝而不誅,恐自今有危疑之地,朝廷所命將帥皆不能入,故丐汝馀生。汝為我赍版、幣祭前使,慎無入關(guān),自擇安處,潛來取家,保無他也!泵谥o行也,上籍陜將預(yù)于亂者七十五人授泌,使誅之。泌既遣抱暉,日中,宣慰使至。泌奏:“已遣抱暉,馀不足問。”上復(fù)遣中使至陜,必使誅之。泌不得已,械兵馬使林滔等五人送京師,懇請赦之。詔謫戍天德;歲馀,竟殺之。而抱暉遂亡命不知所之。

  達奚抱暉不讓將佐出來迎接李泌,只是探子不斷。李泌在曲沃過夜,不待達奚抱暉下達命令,將佐們便前來迎接。李泌笑著說:“我要辦的事情成功了。”在李泌距離州城十五里時,達奚抱暉也出來謁見李泌。李泌稱贊他代理諸事保全城池的功勞說:“軍中的閑言碎語,不值得掛在心上。你們的職務(wù)都一如既往,不會改變!边_奚抱暉退出門來,感到很高興。李泌進城任職后,賓客佐吏中有人請李泌屏退其他人稟告事情,李泌說:“在更換節(jié)帥的時刻,軍中言多語雜,這乃是通常的情理。我來了,這類事情自然會安定下來,我不希望聽你講這類事情!贝撕螅闹胁话驳娜硕及捕ㄏ聛砹,而李泌只是討取帳簿文書,整治糧食儲備。第二天,李泌把達奚抱暉叫到住宅中,告訴他說:“我不是因憐惜你才不殺你。我是怕今后有了兇險可慮的地方,朝遷所任命的將帥都進不去,所以才給你留條活路。你為我?guī)е`牌和奠儀及器物去祭奠前任節(jié)度使,小心別再進入潼關(guān),自己去找一個安身處所,暗中前來接走家小,我保你不會發(fā)生意外!崩蠲谙虻伦诟鎰e時,德宗將陜州參予作亂的將領(lǐng)七十五人登錄成冊,交給李泌,讓李泌殺了他們。李泌將達奚抱暉打發(fā)走了后,到中午時,宣慰使到了。李泌奏報說:“我已經(jīng)將達奚抱暉打發(fā)走了,剩下的人們不值得追查!钡伦谠俅闻汕仓惺箒淼疥冎,讓李泌一定將那些人殺掉。李泌沒有辦法,將兵馬使林滔等五人加上銬鐐,送往京城,還懇切請求德宗赦免他們。德宗頒詔遣送他們戍守天德軍。一年多后,到底還是將他們殺掉了。然而,達奚抱暉卻逃亡在外,不知去向。

  達奚小俊引兵至境,聞泌已入陜而還。

  達奚小俊領(lǐng)兵來到陜虢邊境,聽到李泌已經(jīng)進入陜州,便回去了。

  [17]壬辰,以劉怦為幽州、盧龍節(jié)度使。

  [17]壬辰(疑誤),德宗任命劉怦為幽州、盧龍節(jié)度使。

  [18]大旱,灞、將竭,長安井皆無水。度支奏中外經(jīng)費才支七旬。

  [18]旱情嚴重,灞水、水將要干涸,長安的井中滴水全無。度支上奏說,朝廷內(nèi)外的經(jīng)費只能支撐七十天了。

 

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簡稱“通鑒”,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的一本長篇編年體史書,共294卷,耗時19年。記載的歷史由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紀元前403年)寫起,一直到五代的后周世宗顯德六年(紀元959年)征淮南,計跨16個朝代,共1363年的逐年記載詳細歷史。它是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中國史書中有極重要的地位。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卷 第八卷
第九卷 第十卷
第十一卷 第十二卷
第十三卷 第十四卷
第十五卷 第十六卷
第十七卷 第十八卷
第十九卷 第二十卷
第二十一卷 第二十二卷
第二十三卷 第二十四卷
第二十五卷 第二十六卷
第二十七卷 第二十八卷
第二十九卷 第三十卷
第三十一卷 第三十二卷
第三十三卷 第三十四卷
第三十五卷 第三十六卷
第三十七卷 第三十八卷
第三十九卷 第四十卷
第四十一卷 第四十二卷
第四十三卷 第四十四卷
第四十五卷 第四十六卷
第四十七卷 第四十八卷
第四十九卷 第五十卷
第五十一卷 第五十二卷
第五十三卷 第五十四卷
第五十五卷 第五十六卷
第五十七卷 第五十八卷
第五十九卷 第六十卷
第六十一卷 第六十二卷
第六十三卷 第六十四卷
第六十五卷 第六十六卷
第六十七卷 第六十八卷
第六十九卷 第七十卷
第七十一卷 卷七十二卷
第七十三卷 第七十四卷
第七十五卷 第七十六卷
第七十七卷 第七十八卷
第七十九卷 第八十卷
第八十一卷 第八十二卷
第八十三卷 第八十四卷
第八十五卷 第八十六卷
第八十七卷 第八十八卷
第八十九卷 第九十卷
第九十一卷 第九十二卷
第九十三卷 第九十四卷
第九十五卷 第九十六卷
第九十七卷 第九十八卷
第九十九卷 第一百卷
第一百零一卷 第一百零二卷
第一百零三卷 第一百零四卷
第一百零五卷 第一百零六卷
第一百零七卷 第一百零八卷
第一百零九卷 第一百一十卷
第一百一十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卷 第一百一十四卷
第一百一十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卷
第一百一十七卷 第一百一十八卷
第一百一十九卷 第一百二十卷
第一百二十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四卷
第一百二十五卷 第一百二十六卷
第一百二十七卷 第一百二十八卷
第一百二十九卷 第一百三十卷
第一百三十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卷 第一百三十四卷
第一百三十五卷 第一百三十六卷
第一百三十七卷 第一百三十八卷
第一百三十九卷 第一百四十卷
第一百四十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卷
第一百四十五卷 第一百四十六卷
第一百四十七卷 第一百四十八卷
第一百四十九卷 第一百五十卷
第一百五十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卷 第一百五十四卷
第一百五十五卷 第一百五十六卷
第一百五十七卷 第一百五十八卷
第一百五十九卷 第一百六十卷
第一百六十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卷
第一百六十三卷 第一百六十四卷
第一百六十五卷 第一百六十六卷
第一百六十七卷 第一百六十八卷
第一百六十九卷 第一百七十卷
第一百七十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卷
第一百七十三卷 第一百七十四卷
第一百七十五卷 第一百七十六卷
第一百七十七卷 第一百七十八卷
第一百七十九卷 第一百八十卷
第一百八十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卷
第一百八十三卷 第一百八十四卷
第一百八十五卷 第一百八十六卷
第一百八十七卷 第一百八十八卷
第一百八十九卷 第一百九十卷
第一百九十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卷
第一百九十三卷 第一百九十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卷 第一百九十六卷
第一百九十七卷 第一百九十八卷
第一百九十九卷 第二百卷
第二百零一卷 第二百零二卷
第二百零三卷 第二百零四卷
第二百零五卷 第二百零六卷
第二百零七卷 第二百零八卷
第二百零九卷 第二百一十卷
第二百一十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卷
第二百一十三卷 第二百一十四卷
第二百一十五卷 第二百一十六卷
第二百一十七卷 第二百一十八卷
第二百一十九卷 第二百二十卷
第二百二十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卷
第二百二十三卷 第二百二十四卷
第二百二十五卷 第二百二十六卷
第二百二十七卷 第二百二十八卷
第二百二十九卷 第二百三十卷
第二百三十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卷
第二百三十三卷 第二百三十四卷
第二百三十五卷 第二百三十六卷
第二百三十七卷 第二百三十八卷
第二百三十九卷 第二百四十卷
第二百四十一卷 第二百四十二卷
第二百四十三卷 第二百四十四卷
第二百四十五卷 第二百四十六卷
第二百四十七卷 第二百四十八卷
第二百四十九卷 第二百五十卷
第二百五十一卷 第二百五十二卷
第二百五十三卷 第二百五十四卷
第二百五十五卷 第二百五十六卷
第二百五十七卷 第二百五十八卷
第二百五十九卷 第二百六十卷
第二百六十一卷 第二百六十二卷
第二百六十三卷 第二百六十四卷
第二百六十五卷 第二百六十六卷
第二百六十七卷 第二百六十八卷
第二百六十九卷 第二百七十卷
第二百七十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卷
第二百七十三卷 第二百七十四卷
第二百七十五卷 第二百七十六卷
第二百七十七卷 第二百七十八卷
第二百七十九卷 第二百八十卷
第二百八十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卷
第二百八十三卷 第二百八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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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卷 第二百九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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