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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卷

唐紀(jì)五高祖神堯大圣光孝皇帝中之中武德四年(辛巳、621 )

  唐紀(jì)五唐高祖武德四年(辛巳,公元621 年)

  [1] 三月,庚申,以渠帥突地稽為燕州總管。

  [1] 三月庚申(初二),唐任命首領(lǐng)突地稽為燕州總管。

  [2] 太子建成獲稽胡千余人,釋其酋帥數(shù)十人,授以官爵,使還,招其余黨,劉成亦降。建成詐稱增置州縣,筑城邑,命降胡年二十以上皆集,以兵圍而殺之,死者六千余人,成覺變,亡奔梁師都。

  [2] 唐太子李建成俘獲一千多名稽胡,釋放了幾十名稽胡酋長、首領(lǐng),授予他們官爵,讓他們返回部落,招降同黨,劉成也投降。李建成假稱增置州縣,要修建城邑,下令投降的稽胡年紀(jì)在二十歲以上的集中起來,然后派軍隊包圍全部殺死,共殺死了六千多人,劉成發(fā)覺情況不對,逃跑投奔了梁師都。

  [3] 行軍總管劉世讓攻竇建德黃州,拔之。州嚴(yán)備,世讓不得進(jìn)。會突厥將入寇,上召世讓還。

  [3] 唐行軍總管劉世讓攻打竇建德的黃州,奪取了黃州。但州卻嚴(yán)加防備,劉世讓不能推進(jìn)。恰值突厥準(zhǔn)備進(jìn)犯,高祖召劉世讓回師。

  竇建德所署普樂令平恩程名振來降,上遙除名振永寧令,使將兵徇河北。名振夜襲鄴,俘其男女千余人。去鄴八十里,閱婦人乳有者,九十余人,悉縱遣之,鄴人感其仁,為之飯僧。

  竇建德任命的普樂縣令平恩人程名振前來投降,高祖任命程名振為永寧縣令,讓他帶兵攻略河北。程名振于夜晚襲擊鄴縣,俘虜了一千多男女。離開鄴縣巳八十里,看見有九十多名婦女乳汁流出,就全都將她們放了回去,鄴人受他仁義之心的感動,為他施僧求福。

  [4] 突厥頡利可汗承父兄之資,士馬雄盛,有憑陵中國之志。妻隋義成公主,公主從弟善經(jīng),避亂在突厥,與王世充使者王文素共說頡利曰:“昔啟民為兄弟所逼,脫身奔隋,賴文皇帝之力,有此土宇,子孫享之。今唐天子非文皇帝子孫,可汗宜奉楊政道以伐之,以報文皇帝之德!鳖R利然之。上以中國未寧,待突厥甚厚,而頡利求請無厭,言辭驕慢。甲戌,突厥寇汾陰。

  [4] 突厥頡利可汗繼承了父兄的兵馬,勢力強(qiáng)盛,頗有侵辱中原王朝的志向。頡利的妻子是隋朝的義成公主,公主的堂弟楊善經(jīng)在突厥躲避戰(zhàn)亂,楊善經(jīng)和王世充的使者王文素一同勸頡利道:“過去啟民可汗遭兄弟逼迫,脫身后投奔隋朝,全靠文皇帝的力量,才擁有了突厥的領(lǐng)土君權(quán),子孫后代享用不盡,F(xiàn)在唐天子非隋文皇帝的子孫,可汗您應(yīng)當(dāng)立楊政道為帝并伐唐,來報答昔日文皇帝的恩德!鳖R利也深表贊同。唐高祖因為中原尚未平定,對待突厥十分優(yōu)厚,而頡利可汗要求無度,言辭又很傲慢。甲戌(十六日),突厥侵犯汾陰縣。

  [5] 唐兵圍洛陽,掘塹筑壘而守之。城中乏食,絹一匹直粟三升,布十匹直鹽一升,服飾珍玩,賤如土芥。民食草根木葉皆盡,相與澄取浮泥,投米屑作餅食之,皆病,身腫腳弱,死者相枕倚于道;侍┲髦w民入宮城也,凡三萬家,至是無三千家。雖貴為公卿,糠核不充,尚書郎以下,親自負(fù)戴,往往餒死。

  [5] 唐軍包圍洛陽,挖溝筑壘困守。洛陽城內(nèi)缺糧,一匹絹才值三升粟,十匹布才值一升鹽,服飾珍玩,賤如土芥。百姓把草根樹葉都吃光了,就一起澄取浮泥,放入米屑作成餅吃,食后都得病,身體腫脹腳跟發(fā)軟,餓死的人交錯著倒在路上。當(dāng)初皇泰主遷百姓入宮城時,有三萬家,到這時不足三千家。就是地位高貴的公卿,這時連粗糠都吃不飽,尚書郎以下官吏,需自己親自參加勞動,還往往餓死。

  竇建德使其將范愿守曹州,悉發(fā)孟海公、徐圓朗之眾,西救洛陽。至滑州,王世充行臺仆射韓洪開門納之。已卯,軍于酸棗。

  竇建德命他的將領(lǐng)范愿守衛(wèi)曹州,調(diào)孟海公、徐圓朗的所有兵馬,向西救援洛陽。到滑州,王世充的行臺仆射韓洪打開城門迎他們?nèi)氤。己卯(二十一日),軍隊到酸棗?p>  [6] 壬午,突厥寇石州,刺史王集擊卻之。

  [6] 壬午(二十四日),突厥侵犯石州,石州刺史王集打退了進(jìn)犯的突厥兵。

  [7] 竇建德陷管州,殺刺史郭士安;又陷滎陽、陽翟等縣,水陸并進(jìn),泛舟運糧,溯河西上。王世充之弟徐州行臺世辯遣其將郭士衡將兵數(shù)千會之,合十余萬,號三十萬,軍于成皋之東原,筑宮板渚,遣使與王世充相聞。

  [7] 竇建德攻陷管州,殺了管州刺史郭士安;又攻陷了滎陽、陽翟等縣,水陸并進(jìn),用船運糧,向西溯黃河而上。王世充的弟弟徐州行臺王世辯派遣手下的將領(lǐng)郭士衡帶幾千兵馬與竇建德會合,共十幾萬人,號稱有三十萬,在成皋東原扎營,在板渚修筑宮室,派人和王世充互通消息。

  先是,建德遺秦王世民書,請退軍潼關(guān),返鄭侵地,復(fù)修前好。世民集將佐議之,皆請避其鋒,郭孝恪曰:“世充窮蹙,垂將面縛,建德遠(yuǎn)來助之,此天意欲兩亡之也。宜據(jù)武牢之險以拒之,伺間而動,破之必矣!”記室薛收曰:“世充保據(jù)東都,府庫充實,所將之兵,皆江、淮精銳,即日之患,但乏糧食耳。以是之故,為我所持,求戰(zhàn)不得,守則難久。建德親帥大眾,遠(yuǎn)來赴援,亦當(dāng)極其精銳。若縱之至此,兩寇合從,轉(zhuǎn)河北之粟饋洛陽,則戰(zhàn)爭方始,偃兵無日,混一之期,殊未有涯也。今宜分兵守洛陽,深溝高壘,世充出兵,慎勿與戰(zhàn),大王親帥驍銳,先據(jù)成皋,厲兵訓(xùn)士,以待其至,以逸待勞,決可克也。建德既破,世充自下,不過二旬,兩主就縛矣!”世民善之。收,道衡之子也。蕭、屈突通、封德彝皆曰:“吾兵疲老,世充憑守堅城,未易猝拔,建德席勝而來,鋒銳氣盛,吾腹背受敵,非完策也,不若退保新安,以承其弊!笔烂裨唬骸笆莱浔菔潮M,上下離心,不煩力攻,可以坐克。建德新破海公,將驕卒惰,吾據(jù)武牢,扼其咽喉。彼若冒險爭鋒,吾取之甚易。若狐疑不戰(zhàn),旬月之間,世充自潰。城破兵強(qiáng),氣勢自倍,一舉兩克,在此行矣。若不速進(jìn),賊入武牢,諸城新附,必不能守;兩賊并力,其勢必強(qiáng),何弊之承!吾計決矣!”通等又請解圍據(jù)險以觀其變,世民不許。中分麾下,使通等副齊王元吉圍守東都,世民將驍勇三千五百人東趣武牢。時正晝出兵,歷北邙,抵河陽,趨鞏而去。王世充登城望見,莫之測也,竟不敢出。

  當(dāng)初,竇建德寫信給秦王李世民,請?zhí)栖娡说戒P(guān),退還奪取的鄭國土地,重修原來的睦鄰關(guān)系。李世民召集將佐商議此事,眾人都請求避開竇建德的兵鋒,郭孝恪說:“王世充已是窮途末路,馬上就會成階下囚,竇建德遠(yuǎn)道而來救助王世充,這是天意要鄭、夏兩國滅亡。我們應(yīng)當(dāng)憑借武牢之險抵御竇建德,視情況而動,肯定能打敗他們!”記室薛收說:“王世充保據(jù)東都,倉庫充實,統(tǒng)帥的兵馬,都是江淮地區(qū)的精銳,現(xiàn)在的困難只不過是缺糧。因為這個緣故,被我們拖住,想打打不了,要堅守又難以持久。竇建德親自統(tǒng)帥大軍遠(yuǎn)道赴援,也會盡出其精銳。如果放他到此,兩寇合兵,將河北的糧食運來供給洛陽,那么大戰(zhàn)才展開,不知什么時候結(jié)束,統(tǒng)一天下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了,F(xiàn)在我們應(yīng)當(dāng)分出兵力圍困洛陽,加深壕溝增高壁壘,如果王世充出兵,要小心不和他交戰(zhàn),大王您親自率領(lǐng)驍勇精銳,先占據(jù)成皋,磨快兵器訓(xùn)練兵馬,等他們到來,以逸待勞,一定能夠克敵。打敗竇建德后,王世充自然也就敗亡,不出二十天,就會捉住兩個國君!”李世民十分贊賞他的計策。薛收是薛道衡的兒子。蕭、屈突通、封德彝都認(rèn)為:“我軍疲憊不堪士氣低落,王世充憑借堅城固守,不容易很快攻克,竇建德挾勝利之勢而來,士氣高漲銳不可擋,我軍腹背受敵,不是好辦法,不如撤退保守新安,以便等待時機(jī)!崩钍烂裾f:“王世充損兵折將,糧食吃盡,上下離心,我們不必花氣力攻打,可以坐等他敗亡。竇建德剛剛打敗了孟海公,將領(lǐng)驕傲,士卒疲憊,我們占據(jù)武牢,等于扼住他的咽喉。他如果冒險決戰(zhàn),我們可以輕而易舉打敗他;如果他猶豫不決,不來交戰(zhàn),要不了十天半個月,王世充自己就會潰敗。破城后兵力增強(qiáng),士氣軍勢自然倍增,一下打敗兩個敵人,就在這一仗了。如果不迅速進(jìn)軍,竇建德進(jìn)入武牢,周圍各城新歸附,必然不能堅守;兩敵合力,勢力必然強(qiáng)大,怎么會有機(jī)可乘呢?我的計劃決定了!”屈突通等人又請求解除洛陽之圍,憑借險要以觀敵人變化,李世民不答應(yīng)。于是將軍隊平分為兩部分,由屈突通等人輔助齊王李元吉圍困東都,李世民率領(lǐng)三千五百名驍勇向東赴武牢。李世于正午時分出發(fā),過北邙,至河陽,取道鞏縣而去。王世充登上洛陽城望見唐軍行動,不知唐軍意圖,竟不敢出城交戰(zhàn)。

  癸未,世民入武牢;甲申,將驍騎五百,出武牢東二十余里,覘建德之營。緣道分留從騎,使李世、程知節(jié)、秦叔寶分將之,伏于道旁,才余四騎,與之偕進(jìn)。世民謂尉遲敬德曰:“吾執(zhí)弓矢,公執(zhí)槊相隨,雖百萬眾若我何!”又曰:“賊見我而還,上策也。”去建德營三里所,建德游兵遇之,以為斥候也。世民大呼曰:“我秦王也!币渲,斃其一將。建德軍中大驚,出五六千騎逐之,從者咸失色。世民曰:“汝弟前行,吾自與敬德為殿。”于是按轡徐行,追騎將至,則引弓射之,輒斃一人。追者懼而止,止而復(fù)來,如是再三,每來必有斃者,世民前后射殺數(shù)人,敬德殺十許人,追者不敢復(fù)逼。世民逡巡稍卻以誘之,入于伏內(nèi),世等奮擊,大破之,斬首三百余級,獲其驍將殷秋、石瓚以歸。乃為書報建德,諭以“趙、魏之地,久為我有,為足下所侵奪。但以淮安見禮,公主得歸,故相與坦懷釋怨。世充頃與足下修好,已嘗反覆,今亡在朝夕,更飾辭相誘,足下乃以三軍之眾,仰哺他人,千金之資,坐供外費,良非上策。今前茅相遇,彼遽崩摧,郊勞未通,能無懷愧。故抑止鋒銳,冀聞?chuàng)裆,若不獲命,恐雖悔難追。”

  癸未(二十五日),李世民進(jìn)入武牢。甲申(二十六日),帶領(lǐng)五百驍騎,出武牢,到城東二十多里處,觀察竇建德的營地。沿路分別留下隨行的騎兵,讓李世、程知節(jié)、秦叔寶分別統(tǒng)領(lǐng),埋伏在路旁,只帶四名騎兵和他一起前去。李世民對尉遲敬德說:“我拿著弓箭,你手握長槍跟著我,就是來一百萬人又能拿我們怎么樣?”又說:“敵人看見我就返回,是上策!彪x竇建德營地三里處,李世民等與竇建德的游兵相遇,游兵以為他們是偵察敵情的斥候。李世民大喊:“我是秦王。”拉弓射箭,射死對方一員將領(lǐng)。竇建德軍中大為驚慌,出動五六千騎兵追趕,跟隨李世民的人都嚇得變了臉色。李世民說:“你們只管在前面走,我自己和敬德殿后!庇谑抢兆№\繩慢慢走,追兵快趕上了就拉弓放箭,每射一箭都?xì)⑺酪蝗恕W繁鴳峙卤阃V沽俗窊,停一會兒又重新追趕,幾次三番,每次追趕上必定有人被殺死,李世民先后射殺了幾個人,尉遲敬德殺死十幾人,追兵不敢再進(jìn)逼。李世民有意徘徊或稍稍后退引誘追兵到埋伏圈內(nèi),李世等人就奮力戰(zhàn)斗,大敗追兵,斬首三百多級,俘獲竇建德的將領(lǐng)殷秋、石瓚返回武牢。于是李世民致函竇建德,說明:“趙、魏地區(qū),歷來為我大唐所有,現(xiàn)被您侵奪,只因為淮安王被俘受到您的禮遇,又蒙送回同安公主,所以彼此真誠相待放棄舊怨。王世充最近與您修好,但已有多次反復(fù),現(xiàn)在王世充的滅亡就在眼前,卻花言巧語引誘您,您于是就率領(lǐng)三軍之眾,來聽從調(diào)遣,千金的軍費,白白為別人而消耗,實在不是上策。如今與您的前哨相遇,他們不堪一擊,您與王世充還沒能相見,能不心中有愧嗎?我所以稍挫您的銳氣,是希望您能聽從善意的勸告,如果您不聽,恐怕將會后悔莫及!

  [8] 立秦王世民之子泰為衛(wèi)王。

  [8] 唐立秦王李世民的兒子李泰為衛(wèi)王。

  [9] 夏,四月,已丑,豐州總管張長遜入朝。時言事者多云,長遜久居豐州,為突厥所厚,非國家之利。長遜聞之,請入朝,上許之。會太子建成北伐稽胡,長遜帥所部會之,因入朝,拜右武候?qū)④姟R嬷菪信_左仆射竇軌帥巴、蜀兵來會秦王擊王世充,以長遜檢校益州行臺右仆射。

  [9] 夏季,四月己丑(初二),唐豐州總管張長遜回到朝中。當(dāng)時許多議論政事的人都說,張長遜長期在豐州,受到突厥的重視,不利于國家。張長遜聽到這些議論,請求回朝,高祖準(zhǔn)許了他的請求。恰好太子李建成北伐稽胡,張長遜率領(lǐng)部隊與建成匯合,順勢回朝,官拜右武候?qū)④。唐益州行臺左仆射竇軌率領(lǐng)巴、蜀兵馬前來與秦王會師攻打王世充,唐任命張長遜為益州行臺右仆射。

  [10]已亥,突厥頡利可汗寇雁門,李大恩擊走之。

  [10]己亥(十二日),突厥頡利可汗侵犯雁門,李大恩擊退來敵。

  [11]壬寅,王世充騎將楊公卿、單雄信引兵出戰(zhàn),齊王元吉擊之,不利,行軍總管盧君諤戰(zhàn)死。

  [11]壬寅(十五日),王世充的騎將楊公卿、單雄信帶兵出戰(zhàn),齊王李元吉迎擊,失利,行軍總管盧君諤戰(zhàn)死。

  [12]太子還長安。

  [12]太子李建成返回長安。

  [13]王世充平州刺史周仲隱以城來降。

  [13]王世充的平州刺史周仲隱以城池前來降唐。

  [14]戊申,突厥寇并州。初,處羅可汗與劉武周相表里,寇并州;上遣太常卿鄭元往諭以禍福,處羅不從。未幾,處羅遇疾卒,國人疑元毒之,留不遣。上又遣漢陽公賂頡利可汗以金帛,頡利欲令拜,不從,亦留之。又留左驍衛(wèi)大將軍長孫順德。上怒,亦留其使者。,孝恭之弟也。

  [14]戊申(二十一日),突厥侵犯并州。當(dāng)初,處羅可汗與劉武周內(nèi)外呼應(yīng),侵犯并州;高祖派太常卿鄭元前去曉以禍福,處羅不聽。不久,處羅患病身亡,突厥國的人懷疑是被鄭元毒死,扣留了鄭元,不許他回國。高祖又派漢陽公李用金子布帛賄賂頡利可汗,頡利想讓李行禮,李不從,也被扣留了下來。突厥還扣留了唐左驍衛(wèi)大將軍長孫順德。唐高祖很氣憤,也扣留了突厥的使者。李是李孝恭的弟弟。

  [15]甲寅,封皇子元方為周王,元禮為鄭王,元嘉為宋王,元則為荊王,元茂為越王。

  [15]甲寅(二十七日),唐封皇子李元方為周王,李元禮為鄭王,李元嘉為宋王,李元則為荊王,李元茂為越王。

  [16]竇建德迫于武牢不得進(jìn),留屯累月,戰(zhàn)數(shù)不利,將士思?xì)w。丁巳,秦王世民遣王君廓將輕騎千余抄其糧運,又破之,獲其大將軍張青特。

  [16]竇建德在武牢受阻不能前進(jìn),停留了一個多月,打了幾仗都未能取勝,將士們?nèi)诵乃細(xì)w。丁巳(三十日),秦王李世民派王君廓率領(lǐng)一千多輕騎搶奪竇建德的運糧隊,再次打敗了他,并俘獲竇建德的大將軍張青特。

  凌敬言于建德曰:“大王悉兵濟(jì)河,攻取懷州、河陽,使重將守之,更鳴鼓建旗,逾太行,入上黨,徇汾、晉,趣蒲津,如此有三利:一則蹈無人之境,取勝可以萬全;二則拓地收眾,形勢益強(qiáng);三則關(guān)中震駭,鄭圍自解。為今之策,無以易此。”建德將從之,而王世充遣使告急相繼于道,王琬、長孫安世朝夕涕泣,請救洛陽,又陰以金玉啖建德諸將,以撓其謀。諸將皆曰:“凌敬書生,安知戰(zhàn)事,其言豈可用也!”建德乃謝敬曰:“今眾心甚銳,天贊我也,因之決戰(zhàn),必將大捷,不得從公言!本垂虪幹,建德怒,令扶出。其妻曹氏謂建德曰:“祭酒之言不可違也。今大王自滏口乘唐國之虛,連營漸進(jìn)以取山北,又因突厥西抄關(guān)中,唐必還師自救,鄭圍何憂不解!若頓兵于此,老師費財,欲求成功,在于何日?”建德曰:“此非女子所知!吾來救鄭,鄭今倒懸,亡在朝夕,吾乃舍之而去,是畏敵而棄信也,不可。”

  凌敬對竇建德說:“大王您不如出動全部兵力渡過黃河,攻取了懷州、河陽,派重將守衛(wèi),又擂響戰(zhàn)鼓豎起戰(zhàn)旗,翻越太行山,進(jìn)入上黨,略地汾州、晉州,奔赴蒲津,這樣做有三點好處:一是進(jìn)入無人之境,取勝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二是開拓了領(lǐng)士召收兵馬,國勢更加強(qiáng)盛;三是關(guān)中的唐受震駭,鄭國洛陽之圍自然會解除。眼下的計策,沒有比這更妥當(dāng)?shù)牧恕!备]建德準(zhǔn)備按照凌敬的建議行事,但是王世充連續(xù)不斷地派人來告急,王琬、長孫安世也日夜哭泣,請求竇建德援救洛陽,又暗地里用金玉收買竇建德手下的將領(lǐng),阻撓凌敬的計劃。諸將都說:“凌敬是個書生,哪里懂得打仗的事,他的話怎么能聽呢?”于是竇建德向凌敬道歉說:“現(xiàn)在大家士氣很高,這是上天在幫助我,趁此機(jī)會決戰(zhàn),必定能大勝,不能照您的意見辦了。”凌敬再三爭辯,竇建德不高興,命人把他架了出去。竇建德的妻子曹氏對他說:“祭酒凌敬的話不能不遵從,F(xiàn)在大王從滏口趁唐國空虛,連營漸進(jìn)奪取山北并、代、汾、晉等地,又借助突厥的軍隊向西抄掠關(guān)中,唐軍必然回師自救,還用擔(dān)心鄭國的東都之圍不解嗎?如果在此地停頓不前,磨滅了士氣,消耗了財力,要想成功,就沒有日期了!”竇建德說:“這不是女人能懂的!我來救鄭,鄭如今處境很危急,就要亡國,我棄他而去,是畏懼?jǐn)橙硕承艞壛x,不能這么做。”

  諜者告曰:“建德伺唐軍芻盡,牧馬于河北,將襲武牢。”五月,戊午,秦王世民北濟(jì)河,南臨廣武,察敵形勢,因留馬千余匹,牧于河渚以誘之,夕還武牢。已未,建德果悉眾而至,自板渚出?谥藐,北距大河,西薄汜水,南屬鵲山,亙二十里,鼓行而進(jìn)。諸將皆懼,世民將數(shù)騎升高丘而望之,謂諸將曰:“賊起山東,未嘗見大敵,今度險而囂,是無紀(jì)律,逼城而陳,有輕我心;我按甲不出,彼勇氣自衰,陳久卒饑,勢將自退,追而擊之,無不克者。與公等約,甫過日中,必破之矣!”建德意輕唐軍,遣三百騎涉汜水,距唐營一里所止。遣使與世民相聞曰:“請選銳士數(shù)百與之劇!笔烂袂餐蹙獙㈤L槊二百以應(yīng)之,相與交戰(zhàn),乍進(jìn)乍退,兩無勝負(fù),各引還。王琬乘隋煬帝驄馬,鎧仗甚鮮,迥出陳前以夸眾。世民曰:“彼所乘真良馬也!”尉遲敬德請往取之,世民止之曰:“豈可以一馬喪猛士!本吹虏粡,與高甑生、梁建方三騎直入其陳,擒琬,引其馬馳歸,眾無敢當(dāng)者。世民使召河北馬,待其至乃出戰(zhàn)。

  唐軍密探報告:“竇建德探聽到唐軍草料用完,在黃河以北放馬,準(zhǔn)備襲擊武牢!蔽逶挛煳纾ǔ跻唬,秦王李世民向北渡過黃河,從南面逼進(jìn)廣武,偵察敵情,乘機(jī)留下一千多匹馬,在黃河邊放牧以引誘竇建德,當(dāng)晚返回武牢。己未(初二),竇建德果然傾巢而出,從板渚出牛口列戰(zhàn)陣,北靠黃河,西臨汜水,南連鵲山,連綿二十里,擂鼓前進(jìn)。唐軍諸將都十分驚慌,李世民帶幾名騎兵登上高丘望敵陣,對諸將說:“敵人從山東起兵,還沒有碰見過強(qiáng)大的對手,如今身涉險境卻很喧囂,是沒有紀(jì)律,逼近城池排列戰(zhàn)陣,有輕視我們的意思。我們?nèi)绻幢粍,他們的勇氣自然就會衰竭,列陣時間一長士卒饑餓,勢必就會自動撤退,我們再追上去攻擊,必然會取勝。我和各位相約,一過正午,肯定能打敗他們!”竇建德輕視唐軍,派三百騎兵涉過汜水,在離唐營一里地方停止。派人通報李世民說:“請?zhí)暨x幾百名精兵和他們打著玩玩。”李世民派王君廓帶領(lǐng)二百名長槍手應(yīng)戰(zhàn),相互交鋒,驟進(jìn)驟退,雙方不分勝負(fù),各自返回營地。王琬騎著隋煬帝的青驄馬,鎧甲兵器都很新,遠(yuǎn)離陣前向眾人夸耀。李世民說:“他騎的真是匹好馬!”尉遲敬德請求去奪馬,李世民制止他說:“怎么能為了一匹馬損失一員猛士呢?”尉遲敬德不聽,和高甑生、梁建方三人騎馬直沖入敵陣,活捉了王琬,牽著他的坐騎奔回唐營,眾人沒有敢阻擋的。李世民讓他去召回黃河以北的牧馬,等他返回才出戰(zhàn)。

  建德列陳,自辰至午,士卒饑倦,皆坐列,又急飲水,逡巡欲退。世民命宇文士及將三百騎經(jīng)建德陳西,馳而南上,戒之曰:“賊若不動,爾宜引歸,動則引兵東出!笔考爸陵惽埃惞麆,世民曰:“可擊矣!”時河渚馬亦至,乃命出戰(zhàn)。世民帥輕騎先進(jìn),大軍繼之,東涉汜水,直薄其陳。建德群臣方朝謁,唐騎猝來,朝臣趨就建德,建德召騎兵使拒唐兵,騎兵阻朝臣不得過,建德?lián)]朝臣令卻,進(jìn)退之間,唐兵已至,建德窘迫,退依東陂。竇抗引兵擊之,戰(zhàn)小不利。世民帥騎赴之,所向皆靡。淮陽王道玄挺身陷陳,直出其后,復(fù)突陳而歸,再入再出,飛矢集其身如猬毛,勇氣不衰,射人,皆應(yīng)弦而仆。世民給以副馬,使從已。于是諸軍大戰(zhàn),塵埃漲天。世民帥史大奈、程知節(jié)、秦叔寶、宇文歆等卷旆而入,出其陳后,張?zhí)破鞄茫ǖ聦⑹款櫼娭,大潰,追奔三十里,斬首三千余級。建德中槊,竄匿于?阡。車騎將軍白士讓、楊武威逐之,建德墜馬,士讓援槊欲刺之,建德曰:“勿殺我,我夏王也,能富貴汝!蔽渫虑苤d以從馬,來見世民。世民讓之曰:“我自討王世充,何預(yù)汝事,而來越境,犯我兵鋒!”建德曰:“今不自來,恐煩遠(yuǎn)取。”建德將士皆潰去,所俘獲五萬人,世民即日散遣之,使還鄉(xiāng)里。

  竇建德排列戰(zhàn)陣,從早晨到中午,士卒們饑餓疲憊,都坐了下來,又爭著喝水,遲疑著想撤退。李世民命令宇文士及帶三百騎兵經(jīng)過竇建德軍陣西邊向南奔馳,告誡他:“敵人如果不動,你就帶兵返回,如果動了,就領(lǐng)兵東進(jìn)!庇钗氖考暗礁]建德陣前,敵陣果然動了,李世民說:“可以打了!”這時黃河灘上的牧馬也已到達(dá),于是下令出擊。李世民率領(lǐng)輕騎先出發(fā),大軍跟隨在后,向東涉過汜水,直撲敵陣。竇建德的群臣正在朝謁,唐軍騎兵突然降臨,朝臣都跑向竇建德,竇建德召騎兵抵御唐軍,因朝臣阻隔騎兵過不去,竇建德?lián)]手令朝臣退下,這一進(jìn)一退之際,唐軍已到陣前,竇建德形勢窘迫,后撤靠近東面的山坡。竇抗帶兵攻打他,交戰(zhàn)后形勢稍不利。李世民率領(lǐng)騎兵赴援,所向披靡;搓柾趵畹佬ι頉_鋒陷陣,直沖出敵陣后方,又重新返回沖入陣中,幾番進(jìn)出,身上聚集的箭像刺猬毛一樣,勇氣仍然不減,放箭射人,都應(yīng)聲倒地。李世民把自己備用的戰(zhàn)馬送給他,讓他跟隨自己,于是各軍大戰(zhàn),戰(zhàn)場上塵土飛揚遮天蔽日。李世民率領(lǐng)史大奈、程知節(jié)、秦叔寶、宇文歆等人將旌旗卷起,沖入敵陣,從陣后而出,打開唐軍旗幟,竇建德的士兵回頭看見唐旗在陣后飄揚,迅速崩潰,唐軍追出三十里,殺了三千多人。竇建德被長槍刺中,逃竄到?阡径惚。唐車騎將軍白土讓、楊武威追逐竇建德,竇建德落馬,白土讓挺槍欲刺,竇建德說:“別殺我,我是夏王,獻(xiàn)上我可以使你們得到富貴榮華!睏钗渫埋R捉住竇建德,用備用馬匹馱著竇建德,來見李世民。李世民斥責(zé)竇建德道:“我們討伐王世充,與你有什么相干,竟跑到你的領(lǐng)土之外,來與我們交戰(zhàn)!”竇建德說:“現(xiàn)在我不自己來,恐怕以后還得煩您遠(yuǎn)途去攻取!备]建德的將士都逃走了,唐軍俘虜了五萬人,李世民當(dāng)天就遣散了俘虜,讓他們返回家鄉(xiāng)。

  封德彝入賀,世民笑曰:“不用公言,得有今日。智者千虎,不免一失乎!”德彝甚慚。

  封德彝進(jìn)帳表示慶賀,李世笑著說:“沒聽您的話,才有今天的勝利。智者千虎,難免有一失呀!”封德彝羞愧萬分。

  建德妻曹氏與左仆射齊善行將數(shù)百騎遁歸州。

  竇建德的妻子曹氏和左仆射齊善行帶著幾百名騎兵逃回州。

  甲子,世充偃師、鞏縣皆降。

  甲子(初七),王世充的偃師、鞏縣均降唐。

  乙丑,以太子左庶子鄭善果為山東道撫慰大使。

  乙丑(初八),唐任命太子左庶子鄭善果為山東道撫慰大使。

  世充將王德仁棄故洛陽城而遁,亞將趙季卿以城降。秦王世民囚竇建德、王琬、長孫安世、郭士衡等至洛陽城下,以示世充。世充與建德語而泣,仍遣安世等入城言敗狀。世充召諸將議突圍,南走襄陽,諸將皆曰:“吾所恃者夏王,夏王今已為擒,雖得出,終必?zé)o成。”丙寅,世充素服帥其太子、群臣、二千余人詣軍門降。世民禮接之,世充俯伏流汗。世民曰:“卿常以童子見處,今見童子,何恭之甚邪?”世充頓首謝罪。于是部分諸軍,先入洛陽,分守市肆,禁止侵掠,無敢犯者。

  王世充的將領(lǐng)王德仁放棄舊洛陽城逃跑,副將趙季卿以城降唐。秦王李世民押解著竇建德、王琬、長孫安世、郭士衡等人到洛陽城下,給王世充看。王世充流著淚和竇建德接話,于是李世民讓長孫安世等人進(jìn)城敘說失敗的情況。王世充召集諸將商議突圍,準(zhǔn)備南奔襄陽,眾將領(lǐng)都說:“我們依賴的是夏王竇建德,如今夏王已被俘,我們就是突圍,最終也無法成功。”丙寅(初九),王世充身穿白衣帶領(lǐng)鄭國的太子、百官及二千多人到軍營門前投降。李世民按禮節(jié)接受他們投降,王世充俯下身汗流浹背。李世民說道:“你總認(rèn)為我是個小孩,如今見了小孩,為什么這么恭敬?”王世充叩頭謝罪。于是李世民分派出一部分人,先進(jìn)入洛陽,分別把守市場商店,禁止騷擾搶掠,沒有一人敢違犯禁令。

  丁卯,世民入宮城,命記室房玄齡先入中書、門下省,收隋圖籍制詔,已為世充所毀,無所獲。命蕭、竇軌等封府庫,收其金帛,頒賜將士。收世充之黨罪尤大者段達(dá)、王隆、崔洪丹、薛德音、楊汪、孟孝義、單雄信、楊公卿、郭什柱、郭士衡、董睿、張童兒、王德仁、朱粲、郭善才等十余人斬于洛水之上。初,李世與單雄信友善,誓同生死。及洛陽平,世言雄信驍健絕倫,請盡輸已之官爵以贖之,世民不許。世固請不能得,涕泣而退。雄信曰:“我固知汝不辦事!笔涝唬骸拔岵幌в嗌,與兄俱死;但既以此身許國,事無兩遂。且吾死之后,誰復(fù)視兄之妻子乎?”乃割股肉以啖雄信,曰:“使此肉隨兄為士,庶幾不負(fù)昔誓也!”士民疾朱粲殘忍,競投瓦礫擊其尸,須臾如冢。囚韋節(jié)、楊續(xù)、長孫安世等十余人送長安。士民無罪為世充所囚者,皆釋之,所殺者祭而誄之。

  丁卯(初十),李世民進(jìn)入洛陽宮城,命令記室房玄齡先進(jìn)入中書省和門下省,收集隋朝的地圖戶籍、制文詔書,但已經(jīng)都被王世充銷毀,沒有找到什么。又命令蕭、竇軌等人封存了隋的倉庫,沒收金錢布帛,頒賜給將士們。拘押了罪行特別大的十幾名王世充的同黨,有段達(dá)、王隆、崔洪丹、薛德音、楊汪、孟孝義、單雄信、楊公卿、郭什柱、郭士衡、董睿、張童兒、王德仁、朱粲、郭善才等,在洛水岸邊斬首。當(dāng)初,李世與單雄信很要好,發(fā)誓同生共死。等到唐平定了洛陽,李世說單雄信驍健無比,請求用自己所有的官爵來贖單雄信,李世民不準(zhǔn)。李世再三請求仍不得,痛哭著退下。單雄信對他說:“我早知道你辦不成事!崩钍勒f:“我不惜余生,和兄長你一同死;但是既然將這條命獻(xiàn)給了國家,事情就無法兩全。況且我死了以后,誰照顧兄長你的妻兒呢?”于是割下一塊大腿肉,讓單雄信吃下,說道:“讓這塊肉隨兄長化為塵土,也許可以不負(fù)當(dāng)年的誓言吧!”老百姓痛恨朱粲的殘忍,爭相用瓦塊磚頭砸他的尸體,不一會兒堆成了一座小山。李世民拘押了韋節(jié)、楊續(xù)、長孫安世等十幾個人送往長安。老百姓沒有罪而被王世充關(guān)押起來的,一律釋放;被殺死的,作誄文加以祭奠。

  初,秦王府屬杜如晦叔父淹事王世充。淹素與如晦兄弟不協(xié),譖如晦兄殺之,又囚其弟楚客,餓幾死,楚客終無怨色。及洛陽平,淹當(dāng)死,楚客涕泣請如晦救之,如晦不從。楚客曰:“者叔已殺兄,今兄又殺叔,一門之內(nèi),自相殘而盡,豈不痛哉!”欲自剄,如晦乃為之請于世民,淹得免死。

  當(dāng)初,秦王府的官員杜如晦的叔父杜淹侍奉王世充。杜淹與杜如晦兄弟一向不和,進(jìn)讒言殺了杜如晦的兄長,又把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關(guān)了起來,幾乎餓死。但杜楚客卻始終沒有怨恨的樣子。待到平定了洛陽,杜淹應(yīng)當(dāng)處死,杜楚客痛哭流涕請杜如晦救杜淹,杜如晦不答應(yīng)。杜楚客說:“過去叔父已經(jīng)殺子大哥,如今兄長又要殺叔父,一家人自相殘殺而死光,豈不令人痛心!”說著要自殺,于是杜如晦替他向李世民請求,杜淹因此免于一死。

  秦王世民坐閶闔門,蘇威請見,稱老病不能拜。世民遣人數(shù)之曰:“公隋室宰相,危不能扶,使君弒國亡。見李密、王世充皆拜伏舞蹈。今既老病,無勞相見!奔爸灵L安,又請見,不許。既老且貧,無復(fù)官爵,卒于家,年八十二。

  秦王李世民在閶闔門辦公,蘇威請求參見,但自稱年老有病不能行禮。李世民派人去責(zé)備他說:“您是隋朝宰相,國家危亡不能匡扶,致使君主被弒、國家滅亡。見了李密、王世充都能叩頭行禮,現(xiàn)在既然年老有病,就不必麻煩相見了!焙蟮搅碎L安,蘇威又請求參見,仍然不準(zhǔn)。蘇威既老又窮,再也沒能做官,死在家中,年紀(jì)八十二歲。

  秦王世民觀隋宮殿,嘆曰:“逞侈心,窮人欲,無亡得乎!”命撤端門樓,焚乾陽殿,毀則天門及闕;廢諸道場,城中僧尼,留有名德者名三十人,余皆返初。

  秦王李世民觀看隋朝的宮殿,感嘆道:“窮奢極欲,能不亡國嗎!”下令拆了端門樓,燒了乾陽殿,毀去則天門及其門前闕樓,廢除諸佛寺,城中的和尚尼姑,只各留下三十名有德之人,其余都下令還俗。

  [17]前真定令周法明,法尚之弟也,隋末結(jié)客,襲據(jù)黃梅,遣族子孝節(jié)攻蘄春,兄子紹則攻安陸,子紹德攻沔陽,皆拔之。庚午,以四郡來降。

  [17]前真定縣令周法明是周法尚的弟弟,隋未交結(jié)賓客,攻占了黃梅縣,派同族兄弟之子周孝節(jié)攻蘄春,侄子周紹則攻安陸,兒子周紹德攻沔陽,三郡全部攻克。庚午(十三日),周法明以黃梅等四郡前來降唐。

  [18]壬申,齊善行以、相、魏等州來降。時建德余眾走至州、欲立建德養(yǎng)子為主,征兵以拒唐;又欲剽掠居民,還向海隅為盜。善行獨以為不可,曰:“隋末喪亂,故吾屬相聚草野,荀求生耳。以夏王之英武,平定河朔,士馬精強(qiáng),一朝為擒,易如反掌,豈非天命有所屬,非人力所能爭邪!今喪敗如此,守亦無成,逃亦不免,等為亡國,豈可復(fù)遺毒于民!不若委心請命于唐,必欲得繒帛者,當(dāng)盡散府庫之物,勿復(fù)殘民也!”于是運府庫之帛數(shù)十萬段,置萬春宮東街,以散將卒,凡三晝夜乃畢。仍布兵守坊巷,得物者即出,無得更入人家。士卒散盡,然后與仆射裴矩、行臺曹旦,帥其百官奉建德妻曹氏及傳國八璽并破宇文化及所得珍寶請降于唐。上以善行為秦王左二護(hù)軍,仍厚賜之。

  [18]壬申(十五日),齊善行以、相、魏等州來降唐。此時,竇建德潰逃的部眾跑到州,打算扶立竇建德的養(yǎng)子為王,征兵抵抗唐軍;這些人又想剽掠居民,回到海邊作強(qiáng)盜。唯有齊善行不贊成這樣做,他說:“隋末喪亂,因此我們這些人才在民間聚集起來,暫且求得生存。以夏王那樣的英武之人,平定了河朔地區(qū),兵強(qiáng)馬壯,但是還被唐軍一戰(zhàn)打敗被俘,竟然易如反掌,這豈不是天命已有所歸屬,決不是人力能夠爭到的嗎?如今敗亡到這種程度,守也沒用,逃也不能免于滅亡,同樣是亡國,我們怎么可以再給百姓帶來災(zāi)難呢!不如傾心向唐投降,一定想要得到酬勞,就分光倉庫里的財物,不要再殘害老百姓了!”于是將倉庫中幾十萬段帛運到萬春宮東面街上,分發(fā)給將士,發(fā)了三天三夜才發(fā)完。仍舊布署士兵把守街市坊巷,已分得布匹的人立即離開,不準(zhǔn)再進(jìn)老百姓家。士卒走光以后,齊善行和夏國的仆射裴矩、行臺曹旦,帶領(lǐng)百官奉竇建德的妻子曹氏和傳國八璽以及打敗宇文化及時得到的珍寶,向唐請求投降。唐高祖任命齊善行為秦王左二護(hù)軍,并給他很優(yōu)厚的賞賜。

  初,竇建德之誅宇文化及也,隋南陽公主有子曰禪師,建德虎賁郎將於士澄問之曰:“化及大逆,兄弟之子皆當(dāng)從坐,若不能舍禪師,當(dāng)相為留之!惫髌唬骸盎①S既隋室貴臣,茲事何須見問!苯ǖ戮箽⒅9鲗ふ垶槟。及建德敗,公主將歸長安,與宇文士及遇于洛陽,士及請與相見,公主不可。士及立于戶外,請復(fù)為夫婦。公主曰:“我與君仇家,今所以不手刃君者,但謀逆之日,察君不預(yù)知耳!痹X令速去。士及固請,公主怒曰:“必欲就死,可相見也!笔考爸豢汕,乃拜辭而去。

  當(dāng)初,竇建德殺宇文化及時,宇文士及的妻子隋南陽公主有個兒子名叫宇文禪師,竇建德的虎賁郎將於士澄問公主道:“宇文化及犯大逆罪,兄弟的兒子都要連坐從死,如果您舍不得禪師,會替您留下他來!惫髁鳒I道:“虎賁您既然是隋室的貴臣,這事還用得著問我嗎?”最終竇建德殺了宇文禪師。公主接著請求出家作尼姑。待到竇建德敗亡,公主將要返回長安,在洛陽和宇文士及相遇,宇文士及請求和她相見,公主不答應(yīng)。宇文士及站在門外,請求恢復(fù)夫妻關(guān)系。公主說:“我和你家是仇人,現(xiàn)在之所以沒有親手殺你,是因為我知道謀逆時你未曾參預(yù)密謀罷了!迸曌層钗氖考榜R上離開。宇文士及再三請求,公主生氣地說:“你一定想要死,就可以相見!庇钗氖考爸拦鞯囊庵静豢筛,于是作揖告辭離去。

  [19]乙亥,以周法明為黃州總管。

  [19]乙亥(十八日),唐任命周法明為黃州總管。

  [20]戊寅,王世充徐州行臺杞王世辯以徐、宋等三十八州詣河南道安撫大使任請降;世充故地悉平。

  [20]戊寅(二十一日),王世充的徐州行臺杞王王世辯到河南道安撫大使任處,以徐、宋等三十八州之地請求投降。原屬王世充的地區(qū)全部平定。

  [21]竇建德博州刺史馮士羨復(fù)推淮安王神通為慰撫山東使,徇下三十余州;建德之地悉平。

  [21]竇建德的博州刺史馮士羨又推舉唐淮安王李神通為慰撫山東使,攻下三十幾州,竇建德的領(lǐng)地全部平定。

  [22]已卯,代州總管李大恩擊苑君璋,破之。

  [22]己卯(二十二日),唐代州總管李大恩進(jìn)攻并打敗了苑君璋。

  [23]突厥寇邊,長平靖王皮良督五將擊之,叔良中流矢;師旋,六月,戊子,卒于道。

  [23]突厥侵犯唐邊境,長平靖王李叔良督率五位將領(lǐng)還擊,李叔良身中流箭,回師。六月戊子(初二),李叔良在途中去世。

  [24]戊戌,孟海公余黨蔣善合以鄆州,孟啖鬼以曹州來降。啖鬼,海公之眾兄也。

  [24]戊戌(十二日),孟海公的余黨蔣善合以鄆州,孟啖鬼以曹州來降唐。孟啖鬼是孟海公的堂兄。

  [25]庚子,營州人石世則執(zhí)總管晉文衍,舉州叛,奉突地稽為主。

  [25]庚子(十四日),營州人石世則捉住總管晉文衍,以全州反叛,擁戴族突地稽為主。

  [26]黃州總管周法明攻蕭銑安州,拔之,獲其總管馬貴遷。

  [26]唐黃州總管周法明攻打蕭銑的安州,攻陷安州并俘獲蕭銑的安州總管馬貴遷。

  [27]乙巳,以右驍衛(wèi)將軍盛彥師為宋州總管,安撫河南。

  [27]乙巳(十九日),唐任命右驍衛(wèi)將軍盛彥師為宋州總管,安撫河南。

  [28]乙卯,海州賊帥臧君相以五州來降,拜海州總管。

  [28]乙卯(二十九日),海州賊帥臧君相帶著五個州來降唐,唐任命他為海州總管。

  [29]秋,七月,庚申,王世充行臺王弘烈、王泰、左仆射豆盧行褒、右仆射蘇世長以襄州來降。上與行褒、世長皆有舊,行是,屢以書招之,行褒輒殺使者;既至長安,上誅行褒而責(zé)世長。世長曰:“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陛下既得之矣,豈可復(fù)忿同獵之徒,問爭肉之罪乎!”上笑而釋之,以為諫議大夫。嘗從校獵高陵,大獲禽獸,上顧群臣曰:“今日畋,樂乎?”世長對曰:“陛下游獵,蒲廢萬機(jī),不滿十旬,未足為氏!”上變色,既而笑曰:“狂態(tài)復(fù)發(fā)邪?”對曰:“于臣則狂,于陛下甚忠!眹L侍宴披香殿,酒酣,謂上曰:“此殿煬帝之所為邪?”上曰:“卿諫似直而實多詐,豈不知此殿朕所為,而謂之煬帝乎?”對曰:“臣實不知,但見其華侈如傾宮、鹿臺,非興王之所為故也。若陛下為之,誠非所宜。臣昔侍陛下于武功,見所居宅僅庇風(fēng)雨,當(dāng)時亦以為足。今因隋之宮室,已極侈矣,而又增之,將何以矯其失乎?”上深然之。

  [29]秋季,七月庚申(初五),王世充的行臺王弘烈、王泰、左仆射豆盧行褒、右仆射蘇世長以襄州前來降唐。高祖與豆盧行褒、蘇世長都有交情,早先,多次通過書信招降二人,豆盧行褒總是殺了唐的使者。他們到了長安后,高祖殺了豆盧行褒并責(zé)備蘇世長。蘇世長回答說:“隋喪失了政權(quán),天下之人都在追逐它。陛下既已得到了統(tǒng)治大權(quán),怎么能再怨恨同您一起追逐的人,要判他們爭權(quán)的罪呢?”高祖笑了,釋放了蘇世長,任命他為諫議大夫。蘇世長曾經(jīng)隨高祖在高陵圍獵,捉了很多飛禽野獸,高祖對群臣說:“今天打獵,高興嗎?”世長回答:“陛下游獵,只稍稍耽誤了政事,打獵不足十旬,還稱不上高興!”高祖聽后臉色大變,一會兒笑著說:“你又發(fā)狂了?”世長回答:“在臣下我來說是狂,對陛下而言是絕對忠誠。”蘇世長還曾在披香殿侍奉高祖飲宴,酒喝到興頭上,對高祖說:“這披香殿是隋煬帝建的吧?”高祖說:“你的勸告好像挺直率,其實很多是裝傻,你難道不知道這披香殿是朕建造的,怎么能說是煬帝建的?”蘇世長回答道:“臣下我實在不知道是誰建的,只不過因為看到這殿像商紂王的傾宮、鹿臺一樣華麗奢侈,不是新興帝王所應(yīng)該建的罷了。如果是陛下建造的,確實不合適。我過去在武功侍陛下,看見您所住的房屋僅能夠遮住風(fēng)雨,當(dāng)時您也認(rèn)為很滿足了。如今繼承隋朝的宮殿,已經(jīng)極端奢侈了。卻又增加新的宮殿,這樣又怎么能夠矯正隋朝的過失呢?”高祖深表同意。

  [30]甲子,秦王世民至長安。世民被黃金甲,齊王元吉、李世等二十五將從其后,鐵騎萬匹,前后部鼓吹,俘王世充、竇建德及隋乘輿、御物獻(xiàn)于太廟,行飲至之禮以饗之。

  [30]甲子(初九),秦王李世民到達(dá)長安。李世民身披黃金甲,齊王李元吉、李世等二十五員戰(zhàn)將跟隨其后,有一萬匹鐵騎,前后奏響軍樂,到太廟獻(xiàn)俘獲的王世充、竇建德以及隋皇家的車駕、御物,舉行清點戰(zhàn)利品的“飲至禮”祭祀祖先。

  [31]乙丑,高句麗王建武遣使入貢。建武,元之弟也。

  [31]乙丑(初十),高句麗國王高建武派遣使節(jié)到唐朝進(jìn)貢。高建武是高元的弟弟。

  [32]上見王世充而數(shù)之,世充曰:“臣罪固當(dāng)誅,然秦王許臣不死。”丙寅,詔赦世充為庶人,與兄弟子侄處蜀;斬竇建德于市。

  [32]唐高祖見到王世充,歷數(shù)他的罪行,王世充說:“我的罪固然該殺,但是秦王答應(yīng)我不死!北ㄊ蝗眨葡略t赦免王世充,讓他作為平民和兄弟子侄一起安置在蜀中;在鬧市中將竇建德處斬。

  [33]丁卯,以天下略定,大赦百姓,給復(fù)一年。陜、鼎、函、虢、虞、芮六州,轉(zhuǎn)輸勞費,幽州管內(nèi),久隔寇戎,并給復(fù)二年。律、令、格、式,且用開皇舊制。赦令既下,而王、竇余黨尚有遠(yuǎn)徒者,治書侍御史孫伏伽上言:“兵、食可去,信不可去,陛下已赦而復(fù)徒之,是自違本心,使臣民何所憑依。且世充尚蒙寬宥,況于余黨,所宜縱釋!鄙蠌闹。

  [33]丁卯(十二日),唐因為天下已大致平定,大赦天下百姓罪人,免除一年的徭役。陜、鼎、函、虢、虞、芮六州由于轉(zhuǎn)運辛勞、耗費,幽州境內(nèi)因長期受敵軍阻隔,均免除二年徭役。國家的律、令、格、式,暫,暫使用隋朝開皇舊制。赦令頒布后,王世充、竇建德的余黨仍然有人被遷移到很遠(yuǎn)的地方,治書侍御史孫伏伽上言:“可以沒有軍隊、糧食,但不可以不講信義。陛下既然已經(jīng)發(fā)布赦令,又將人遷走,這是自己違背了自己的本心,讓大臣平民以哪個為標(biāo)準(zhǔn)呢?而且王世充尚且得到寬大,何況是他的余黨,應(yīng)當(dāng)將他們釋放!备咦媛爮牧怂膭裰G。

  王世充以防夫未備,置雍州廨舍。獨孤機(jī)之子定州刺史修德帥兄弟至其所,矯稱敕呼鄭王;世充與兄世惲趨出,修德等殺之。詔免修德官。其余兄弟子侄等,于道亦以謀反誅。

  因為防守人員尚未配備好,王世充一行被安置在雍州官衙內(nèi)。被王世充所殺的獨孤機(jī)的兒子定州刺史獨孤修德帶著兄弟們到王世充停留的地方,假稱有敕令傳喚鄭王,王世充和兄長王世惲跑出門,被獨孤修德等人殺死。唐下詔罷免了獨孤修德的官爵。王世充其余的兄弟子侄等人,也在赴蜀途中以謀反罪被處死。

  [34]隋末錢弊濫薄,至裁皮糊紙為之,民間不勝其弊。至是,初行開元通寶錢,重二銖四參,積十錢重一兩,輕重大小最為折衷,遠(yuǎn)近便之。命給事中歐陽詢撰其文并書,回環(huán)可讀。

  [34]隋朝末年,錢幣的弊病是質(zhì)量低劣份量不足,甚至有裁剪皮革或糊紙作錢的,老百姓無法承受這弊害。到此時,才開始行用“開元通寶”錢,一枚重二銖四參,十枚錢重一兩,輕重、大小很合適,各地使用方便。唐高祖命給事中歐陽詢撰錢幣上的文字并書寫,文字回環(huán)往復(fù)都能成義。

  [35]以屈突通為陜東道大行臺右仆射,鎮(zhèn)洛陽;以淮陽王道玄為洛州總管。李世父蓋竟無恙而還,詔復(fù)其官爵,竇軌還益州。軌將兵征討,或經(jīng)旬月不解甲。性嚴(yán)酷,將佐有犯,無貴賤立斬之,鞭撻吏民,常流血滿庭,所部重足屏息。

  [35]唐任命屈突通為陜東道大行臺右仆射,鎮(zhèn)守洛陽;任命淮陽王李道玄為洛州總管。李世之父李蓋終于平安歸來,下詔恢復(fù)了他的官爵。竇軌返回益州。竇軌帶兵征討,有時一連十天半個月不脫戰(zhàn)袍。性格嚴(yán)酷,部下將佐有過錯,不分貴賤立即斬首,鞭打下屬官吏和老百姓,經(jīng)常鮮血流滿庭院,部下見到他都很害怕,連腳都不敢移動,氣也不敢出。

  [36]癸酉,置錢監(jiān)于洛、并、幽、益等諸州,秦王世民、齊王元吉賜三爐,裴寂賜一爐,聽鑄錢。自余敢盜鑄者,身死,家口配沒。

  [36]癸酉(十八日),唐在洛、并、幽、益等州設(shè)置錢監(jiān),賜予秦王李世民、齊王李元吉各三處官爐,裴寂一處官爐,準(zhǔn)許他們鑄錢。除此之外,有敢私自鑄錢的,本人處死,家屬沒收流放邊地。

  [37]河北既平,上以陳君賓為州刺史。將軍秦武通等將兵屯州;欲使分鎮(zhèn)東方諸州;又以鄭善果等為慰撫大使,就州選補山東州縣官。

  [37]平定河北之后,高祖任命陳君賓為州刺史。將軍秦武通等人統(tǒng)兵駐札在州,高祖想讓他們分別鎮(zhèn)守東部各州。唐又任命鄭善果等人為慰撫大使,赴州選拔任命山東各州縣的官員。

  竇建德之?dāng)∫,其諸將多盜匿庫物,及居閭里,暴橫為民患,唐官吏以法繩之,或加捶撻,建德故將皆驚懼不安。高雅賢、王小胡家在州,欲竊其家以逃,官吏捕之,雅賢等亡命至貝州。會上征建德故將范愿、董康買、曹湛及雅賢等,于是愿等相謂曰:“王世充以洛陽降唐,其將相大臣段達(dá)、單雄信等皆夷滅;吾屬至長安,必不免矣。吾屬自十年以來,身經(jīng)百戰(zhàn),當(dāng)死久矣,今何惜余生,不以之立事。且夏王得淮安王,遇以客禮,唐得夏王即殺之。吾屬皆為夏王所厚,今不為之報仇,將無以見天下之士!”乃謀作亂,卜之,以劉氏為主吉,因相與之漳南,見建德故將劉雅,以其謀告之。雅曰:“天子適安定,吾將老于耕桑,不愿復(fù)起兵!”眾怒,且恐泄其謀,遂殺之。故漢東公劉黑闥,時屏居漳南,諸將往詣之,告以其謀,黑闥欣然從之。黑闥方種蔬,即殺耕牛與之共飲食定計,聚眾得百人。甲戌,襲漳南縣據(jù)之。是時,諸道有事則置行臺尚書省,無事則罷之。朝廷聞黑闥作亂,乃置山東道行臺于州,魏、冀、定、滄并置總管府。丁丑,以淮安王神通為山東道行臺右仆射。

  竇建德敗亡時,他手下的將領(lǐng)有不少盜竊了倉庫中的財物藏起來,待到在民間安居,又暴虐橫行鄉(xiāng)里,成了老百姓的禍害,唐朝官吏將他們繩之以法,有時用鞭子痛笞他們,因此竇建德的舊將領(lǐng)都驚恐不安。高雅賢、王小胡的家在州,打算私下帶著家財逃跑,官吏追捕他們,高雅賢等人逃到貝州。恰好高祖征召竇建德的舊將范愿、董康買、曹湛以及高雅賢等人,于是范愿等人互相商量:“王世充以洛陽降唐,他的將相大臣段達(dá)、單雄信等人都遭滿門抄斬;我們到長安,肯定也逃不脫。自大業(yè)十年以來,我們這些人身經(jīng)百戰(zhàn),早就該死了,現(xiàn)在為什么還吝惜余生,而不用有生之年干一番大事呢?況且夏王抓住唐淮安王李神通,以客人的禮節(jié)對待他,而唐捉住夏王卻馬上殺了他。我們這些人都受到夏王的厚待,現(xiàn)在不替他報仇,以后怎么見天下的人?”于是策劃反叛,占卜的結(jié)果,以姓劉的人為首領(lǐng)吉利,于是一同到漳南縣,去見竇建德的舊將領(lǐng)劉雅,將計劃告訴了劉雅。劉雅說:“天下剛剛安定,我打算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不想再起兵!”眾人很生氣,又怕計劃被泄露,于是殺了劉雅。竇建德所封漢東公劉黑闥,這時在漳南隱居,眾將領(lǐng)去拜見他,告訴了他計劃,劉黑

  闥欣然從命。劉黑闥正在種菜,當(dāng)即殺了耕牛和眾將領(lǐng)一同邊吃邊商定大計,集合了一百人。甲戌(十九日),他們襲擊并占領(lǐng)了漳南縣。當(dāng)時,各道如若有事就設(shè)置行臺尚書省,無事就停罷。唐朝廷得知劉黑闥作亂,于是在州設(shè)置了山東行臺,在魏、冀、定、滄等州都設(shè)置了總管府。丁丑(二十二日),唐任命淮安王李神通為山東道行臺右仆射。

  [38]辛巳,褒州道安撫使郭行方攻蕭銑州,拔之。

  [38]辛巳(二十六日),唐褒州道安撫使郭行方攻打并奪取了蕭銑的州。

  [39]孟海公與竇建德同伏誅,戴州刺史孟啖鬼不自安,挾海公之子義以曹、戴二州反,以禹城令蔣善合為腹心;善合與其左右同謀斬之。

  [39]孟海公與竇建德一同伏法,他的堂兄戴州刺史孟啖鬼內(nèi)心不安,挾持孟海公的兒子孟義以曹、戴二州反唐,將禹城縣令蔣善合當(dāng)作心腹,蔣善合與身邊的人合謀殺了孟啖鬼。

  [40]八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40]八月丙戌朔(初一),出現(xiàn)日食。

  [41]丁亥,命太子安撫北邊。

  [41]丁亥(初二),唐命太子李建成安撫北部邊疆。

  [42]丁酉,劉黑闥陷縣,魏州刺史權(quán)威、貝州刺史戴元祥與戰(zhàn),皆敗死,黑闥悉取其余眾及器械。竇建德舊黨稍稍出歸之,眾至二千人,為壇于漳南,祭建德,告以舉兵之意,自稱大將軍。詔發(fā)關(guān)中步騎三千,使將軍秦武通、定州總管藍(lán)田李玄通擊之;又詔幽州總管李藝引兵會擊黑闥。

  [42]丁酉(十二日),劉黑闥攻陷縣,唐魏州刺史權(quán)威、貝州刺史戴元祥和他交戰(zhàn),均失敗身亡,劉黑闥重新得到他原來的殘部及全部武器裝備。竇建德的舊部有些人投奔劉黑闥,劉黑闥擁有了二千人馬,在漳南筑壇,祭奠竇建德,向竇的亡魂報告他們起兵的意圖,自稱大將軍。唐高祖下詔調(diào)發(fā)關(guān)中三千步騎兵,由將軍秦武通、定州總管蘭田人李玄通率領(lǐng)攻打劉黑闥,又下詔命幽州總管李藝帶兵合力攻劉黑闥。

  [43]癸卯,突厥寇代州,總管李大恩遣行軍總管王孝基拒之,舉軍皆沒。甲辰,進(jìn)圍崞縣。乙巳,王孝基自突厥逃歸,李大恩眾少,據(jù)城自守,突厥不敢逼,月余引去。

  [43]癸卯(十八日),突厥侵犯代州,唐總管李大恩派遣行軍總管王孝基拒敵,全軍覆沒。甲辰(十幾日),突厥進(jìn)軍包圍崞縣。乙巳(二十日),王孝基從突厥逃回,李大恩人馬不多,據(jù)城自守,突厥不敢進(jìn)逼,一個多月后撤兵。

  [44]上以南方寇盜尚多,丙午,以左武候?qū)④姀堟?zhèn)周為淮南道行軍總管,大將軍陳智略為嶺南道行軍總管,鎮(zhèn)撫之。

  [44]高祖因為南方的寇盜還很多,丙午(二十一日),任命左武候?qū)④姀堟?zhèn)周為淮南道行軍總管,大將軍陳智略為嶺南道行軍總管,鎮(zhèn)守安撫淮南、嶺南。

  [45]丁未,劉黑闥陷歷亭,執(zhí)屯衛(wèi)將軍王行敏,使之拜,不可,遂殺之。

  [45]丁未(二十二日),劉黑闥攻陷歷亭縣,捉住唐屯衛(wèi)將軍王行敏,讓他行禮,王行敏不拜,于是劉黑闥殺了他。

  [46]初,洛陽既平,徐圓朗請降,拜兗州總管,封魯郡公。劉黑闥作亂,陰與圓朗通謀。上使葛公盛彥師安集河南,行至任城;辛亥,圓朗執(zhí)彥師,舉兵反。黑闥以圓朗為大行臺元帥,兗、鄆、陳、杞、伊、洛、曹、戴等八州豪右皆應(yīng)之。圓朗厚禮彥師,使作書與其弟,令舉虞城降。彥師為書曰:“吾奉使無狀,為賊所擒,為臣不忠,誓之以死;汝善侍老母,勿以吾為念!眻A朗初色動,而彥師自若。圓朗乃笑曰:“盛將軍有壯節(jié),不可殺也!贝缗f。

  [46]當(dāng)初,洛陽平定后,徐圓朗請求投降,唐授予他兗州總管,封魯郡公。劉黑闥反叛,秘密地與徐圓朗聯(lián)系。高祖命葛公盛彥師安撫河南,走到任城。辛亥(二十六日),徐圓朗逮捕盛彥師,起兵反唐。劉黑闥以徐圓朗為大行臺元師,兗、鄆、陳、杞、伊、洛、曹、戴等八州的豪強(qiáng)均響應(yīng)徐圓朗。徐圓朗對盛彥師極其優(yōu)待,讓盛彥師寫信給他的弟弟,命他以整個虞城投降。盛彥師在信中寫道:“我奉命出使未能稱職,被賊人俘虜,作為臣子不忠,立誓赴死;你好好奉養(yǎng)老母親,不要牽掛我!毙靾A朗一開始變了臉色,而盛彥師神色自如,徐圓朗于是笑了,說:“盛將軍很有膽量氣節(jié),不可殺!毕裨瓉硪粯訉Υ⿴煛

  河南道安撫大使任行至宋州,屬圓朗反,副使柳浚勸退保汴州,笑曰:“柳公何怯也!”圓朗又攻陷楚丘,引兵將圍虞城,遣部將崔樞、張公謹(jǐn)自鄢陵帥諸豪右質(zhì)子百余人守虞城?T唬骸皹信c公謹(jǐn)皆王世充將,諸州質(zhì)子父兄皆反,恐必為變!辈粦(yīng)。樞至虞城,分質(zhì)子使與士人合隊共守城。賊稍近,質(zhì)子有叛者,樞斬其隊帥。于是諸隊帥皆懼,各殺其質(zhì)子,樞不禁,梟首其首于門外,遣使白。陽怒曰:“吾所以使與質(zhì)子俱者,欲招其父兄耳,何罪而殺之!”退謂浚曰:“吾固知崔樞能辦此也?h人既殺質(zhì)子,與賊深仇,吾何患乎!”賊攻虞城,果不克而去。

  河南道安撫大使任走到宋州,恰好遇徐圓朗反叛,副使柳浚勸任返回汴州自守,任笑著說:“柳公膽子怎么這么小?”徐圓朗又攻陷了楚丘,帶兵準(zhǔn)備圍攻虞城,任派部下將領(lǐng)崔樞、張公謹(jǐn)從鄢陵率領(lǐng)各州豪強(qiáng)作人質(zhì)的子弟一百多人去守衛(wèi)虞城。柳浚說:“崔樞和張公謹(jǐn)原來都是王世充的部下,各州人質(zhì)的父兄也都反叛了,這一去恐怕會叛變!比尾蛔骰卮。崔樞到虞城,分派人質(zhì)讓他們和本地人混合編隊共同守城。叛軍逐漸逼近,有人質(zhì)反叛的,崔樞就殺了他們的隊長。于是各個隊長都害怕,紛紛殺了隊里的人質(zhì),崔樞也不禁止,將人質(zhì)的頭割下掛在城門外,并派人告訴了任。任假裝很生氣地說:“我所以讓人質(zhì)一起去,是打算用來招降他們的父兄,他們有什么罪而要殺了他們?”退下后對柳浚說:“我早知道崔樞能這么做。虞城縣人既然殺了人質(zhì),加深與叛軍的仇恨,我還擔(dān)心什么呢?”叛軍攻打虞城,果然未能攻克而撤走。

  [47]初,竇建德以鄱陽崔元遜為深州刺史,及劉黑闥反,元遜與其黨數(shù)十人謀于野,伏甲士于車中,以禾覆其上,直入聽事,自禾中呼噪而出,執(zhí)刺史裴殺之,傳首黑闥。

  [47]當(dāng)初,竇建德任命鄱陽人崔元遜為深州刺史,等到劉黑闥反叛,崔元遜和幾十名同黨在郊外謀劃,在車中埋伏下武裝士兵,用稻草蓋在上面,直接沖入州府衙門,從草中吶喊著沖出來,捉住唐任命的深州刺史裴,殺了他,他首級送給劉黑闥。

  [48]九月,乙卯,文登賊帥淳于難請降,置登州,以難為刺史。

  [48]九月乙卯(初一),文登賊帥淳于難請求投降,唐設(shè)置登州,任命淳于難為登州刺史。

  [49]突厥寇并州,遣左屯衛(wèi)大將軍竇琮等擊之。戊午,突厥寇原州,遣行軍總管尉遲敬德等擊之。

  [49]突厥侵犯并州,唐派遣左屯衛(wèi)大將軍竇琮等人迎擊。戊午(初四),突厥侵犯原州,唐派行軍總管尉遲敬德等人迎擊。

  [50]辛酉,徐圓朗自稱魯王。

  [50]辛酉(初七),徐圓朗自稱魯王。

  [51]隋末,歙州賊汪華據(jù)黟、歙等五州,有眾一萬,自稱吳王。甲子,遣使來降;拜歙州總管。

  [51]隋末,歙州賊首汪華占據(jù)黟、歙等五州,擁有一萬人,自稱吳王。甲子(初十),汪華派人前來投降,唐授予他歙州總管之官。

  [52]隋末,弋陽盧祖尚糾合壯士以衛(wèi)鄉(xiāng)里,部分嚴(yán)整,群盜畏之。及煬帝遇弒,鄉(xiāng)人奉之為光州刺史;時年十九,奉表于皇泰主。及王世充自立,祖尚來降,丙子,以祖尚為光州總管。

  [52]隋末,弋陽人盧祖尚糾集青壯保衛(wèi)鄉(xiāng)里,軍隊部署嚴(yán)整,群盜都懼怕他。隋煬帝被殺后,鄉(xiāng)親擁載盧祖尚為光州刺史,當(dāng)時年僅十九,上表給隋東都的皇泰主。待王世充自立,盧祖尚前來降唐。丙子(二十二日),唐任命盧祖尚為光州總管。

  [53]已卯,詔括天下戶口。

  [53]己卯(二十五日),唐高祖下詔搜檢天下戶口。

  [54]徐圓朗寇濟(jì)州,治中吳論擊走之。

  [54]徐圓朗侵濟(jì)州,唐濟(jì)州治中吳論擊退徐圓朗的進(jìn)攻。

  [55]癸未,詔以太常樂工皆前代因罪配沒,子孫相承,多歷年所,良可哀愍;宜并蠲除為民,且令執(zhí)事,若仁宦入流,勿更追集。

  [55]癸未(二十九日),唐高祖下詔以為,太常寺樂工均是前代因犯罪而被發(fā)配或收為官奴的人,子子孫孫相互繼承,經(jīng)過多年,實是可哀可惜,宜一律免除為民;并令管理此事的官吏,如果他們已經(jīng)做官入流內(nèi),不要再追查。

  [56]甲申,靈州總管楊師道擊突厥,破之。師道,恭仁之弟也。

  [56]甲申(三十日),唐靈州總管楊師道攻打突厥,太敗突厥。楊師道是楊恭仁的弟弟。

  [57]詔發(fā)巴、蜀兵,以趙郡王孝恭為荊湘道行軍總管,李靖攝行軍長史,統(tǒng)十二總管,自夔州順流東下;以廬江王瑗為荊郢道行軍元帥,黔州刺史田世康出辰州道,黃州總管周法明出夏口道,以擊蕭銑。是月,孝恭發(fā)夔州。時峽江方漲,諸將請俟水落進(jìn)軍,李靖曰:“兵貴神速。今吾兵始集,銑尚未知,若乘江漲,倏忽抵其城下,掩其不備,此必成擒;不可失也!”孝恭從之。

  [57]唐下詔征發(fā)巴、蜀軍隊,任命趙郡王李孝恭為荊湘道行軍總管,李靖代理行軍長史,統(tǒng)領(lǐng)十二總管,從夔州沿長江向東順流而下;又任命廬江王李瑗為荊郢道行軍元帥,黔州刺史田世康取道辰州道,黃州總管周法明走夏口道,銅攻打蕭銑。當(dāng)月,李孝恭從夔州出發(fā)。當(dāng)時峽江正漲水,眾位將領(lǐng)請求待水落后再進(jìn)軍,李靖說:“兵貴神速,F(xiàn)在我們的兵力剛剛調(diào)集,蕭銑還不知道,如果趁長江漲水,疾速抵達(dá)他的城下,趁他沒有防備突然襲擊,這樣必定能活擒蕭銑,不可失去良機(jī)!”李孝恭聽從了他的意見。

  [58]淮安王神通將關(guān)內(nèi)兵至冀州,與李藝兵合。又發(fā)邢、、相、魏、恒、趙等兵合五萬余人,與劉黑闥戰(zhàn)于饒陽城南,布陳十余里;黑闥眾少,依堤單行而陳以當(dāng)之。會風(fēng)雪,神能乘風(fēng)擊之,既而風(fēng)返,神通大敗,士馬軍資失亡三分之二。李藝居西偏,擊高雅賢,破之,逐奔數(shù)里,聞大軍不利,退保藁城;黑闥就擊之,藝亦敗,薛萬均、萬徹皆為所虜,截發(fā)驅(qū)之。萬均兄弟亡歸,藝引兵歸幽州。黑闥兵勢大振。

  [58]淮安王李神通率領(lǐng)關(guān)內(nèi)兵到冀州,與李藝軍會師。唐又征調(diào)邢、、魏、恒、趙等州兵力共五萬多人,在饒陽城南與劉黑闥會戰(zhàn),列戰(zhàn)陣長達(dá)十幾里,劉黑闥的人少,只沿河堤排成單行列陣以抵擋唐軍。時值刮風(fēng)下雪,李神通乘風(fēng)進(jìn)攻,一會兒風(fēng)向逆轉(zhuǎn),李神通大敗,兵馬物資損失了三分之二。李藝在西邊攻打高雅賢,打敗了高雅賢追逐出幾里,得知大軍失利,退何藁城,劉黑闥到藁城攻打李藝,李藝也被打敗,薛萬均、薛萬徹兄弟都被劉黑闥俘虜,被剪了頭發(fā)供驅(qū)使。薛萬均兄弟逃回,李藝帶兵返回幽州。劉黑闥的軍勢大振。

  [59]上以秦王功大,前代官皆不足以稱之,特置天策上將,位在王公上。冬,十月,以世民為天策上將,領(lǐng)司徒、陜東道大行臺尚書令,增邑二萬戶,仍開天策府,置官屬。以齊王元吉為司空。世民以海內(nèi)浸平,乃開館于宮西,延四方文學(xué)之士,出教以王府屬杜如晦、記室房玄齡、虞世南、文學(xué)褚亮、姚思廉、主簿李玄道、參軍蔡允恭、薛元敬、顏相時、諮議典簽蘇勖、天策府從事中郎于志寧、軍諮祭酒蘇世長、記室薛收、倉曹李守素、國子助教陸德明,孔穎達(dá),信都蓋文達(dá)、宋州總管府戶曹許敬宗,并以本官兼文學(xué)館學(xué)士,分為三番,更日直宿,供給珍膳,恩禮優(yōu)厚。世民朝謁公事之暇,輒至館中,引諸學(xué)士討論文籍,或夜分乃寢。又使庫直閻立本圖像,褚亮為贊,號十八學(xué)士。士大夫得預(yù)其選者,時人謂之“登瀛州”。允恭,大寶之弟子;元敬,收之從子;相時,師古之弟;立本,毗之子也。

  [59]高祖因為秦王李世民功勛卓著,前代王朝的官爵都不能夠與之相稱,于是特別設(shè)置天策上將,位置在王、公之上。冬季,十月,任命秦王李世民為天策上將,領(lǐng)司徒、陜樂道大行臺尚書令,食邑增加到二萬戶,于是建立天策府,設(shè)置官員。任命齊王李元吉為司空。李世民因為國家逐漸平定,于是在宮殿西側(cè)設(shè)館,接待四方的博學(xué)之人,發(fā)布親王教令任命秦王府屬杜如晦,記室房玄齡、虞世南,文學(xué)褚亮、姚思廉,主薄李玄道,參軍蔡允恭、薛元敬、顏相時,諮議典簽蘇勖,天策府從事中郎于志寧,軍諮祭酒蘇世長,記室薛收,倉曹李守素,國子助教陸德明、孔穎達(dá),信都人蓋文達(dá),宋州總管府戶曹許敬宗,均以本人官職兼任文學(xué)館學(xué)士,分三班每日輪值,供給珍饈美味,禮遇恩寵格外優(yōu)厚。李世民上朝、辦公之余,總是來到文學(xué)館,找各位學(xué)士討論文章典籍,有時到半夜才就寢。李世民又讓庫直閻立本分別給各位畫像,由褚亮作贊,號稱“十八學(xué)士”。士大夫能夠成為文學(xué)館學(xué)士人選,當(dāng)時人就稱為“登瀛州”,比喻他們一步成仙。蔡允恭是蔡大寶弟弟的兒子,薛元敬是薛收的侄子,顏相時是顏師古弟弟,閻立本是閻毗的兒子。

  初,杜如晦為秦王府兵曹參軍,俄遷陜州長史。時府僚多補官,世民患之。房玄齡曰:“余人不足惜,至于杜如晦,王佐之才,大王欲經(jīng)營四方,非如晦不可!笔烂耋@曰:“微公言,幾失之。”即秦為府屬。與玄齡常從民征伐,參謀帷幄,軍中多事,如晦剖決如流。世民每破軍克城,諸將佐爭取寶貨,玄齡獨收采人物,致之幕府。又將佐有勇略者,玄齡必與之深相結(jié),使為世民盡死力。世民每令玄齡入奏事,上嘆曰:“玄齡為吾兒陳事,雖隔千里,皆如面談。”

  當(dāng)初,杜如晦作秦王府兵曹參軍,不久遷長為陜州長史。當(dāng)時王府的屬官大多轉(zhuǎn)任地方官,李世民對此不滿。房玄齡說:“別人不可惜,至于杜如晦,是輔佐帝王之業(yè)的人才,大王要想經(jīng)營四方,非得杜如晦不可!崩钍烂耋@嘆道:“不是您說起,幾乎失去了人才!绷⒓醋嗾埗湃缁逓榍赝醺畬。杜如晦與房玄齡經(jīng)常跟隨李世民征伐,在軍中參謀策劃,軍中事務(wù)繁雜,但杜如晦分析判決十分從容。李世民每次打勝仗,攻克城池,各位將領(lǐng)爭相搜取珠寶財物,唯有房玄齡調(diào)查征收人才,羅致于幕府。無論哪位將佐有勇略,房玄齡必定竭力與他交結(jié),讓他能為秦王李世民不惜生命。李世民常派房玄齡入朝奏事,高祖感嘆道:“玄齡代我兒陳奏事宜,雖然遠(yuǎn)隔千里,但都好像我兒與我面談一樣!

  李玄道嘗事李密為記室,密敗,官屬為王世充所虜,懼死,皆達(dá)曙不寐。獨玄道起居自若,曰:“死生有命,非憂可免!”眾服其識量。

  李玄道曾經(jīng)是李密的記室,李密敗亡,他的官員都被王世充俘虜,他們怕死,通夜不眠。唯獨李玄道照常起居,說:“生死有命,不是擔(dān)心就能免除的!”眾人都很佩服他的見識膽量。

  [60]庚寅,劉黑闥陷瀛州,殺刺史盧士睿。觀州人執(zhí)刺史雷德備,以城降之。

  庚寅(初六),劉黑闥攻陷瀛州,殺死唐瀛州刺史盧士睿。觀州老百姓捉住刺史雷德備,以城投降劉黑闥。

  [61]辛卯,蕭銑鄂州刺史雷長穎以魯山來降。

  [61]辛卯(初七),蕭銑的鄂州刺史雷長穎以魯山來降唐。

  [62]趙郡王孝恭帥戰(zhàn)艦二千余艘東下,蕭銑以江水方漲,殊不為備;孝恭等拔其荊門、宜都二鎮(zhèn),進(jìn)至夷陵。銑將文士弘將精兵數(shù)萬屯清江,癸巳,孝恭擊走之,獲戰(zhàn)艦三百余艘,殺溺死者萬計,追奔至百里洲。士弘收兵復(fù)戰(zhàn),又?jǐn)≈,進(jìn)入北江。銑江州總管蓋彥舉以五州來降。

  [62]趙郡王李孝恭率領(lǐng)二千多艘戰(zhàn)船沿長江向東而下,蕭銑因為長江正在漲水,未做任何防備,李孝恭等人率軍攻克了蕭銑荊門、宜都二鎮(zhèn),推進(jìn)到夷陵。蕭銑的將領(lǐng)文士弘率數(shù)萬精兵駐扎在清江,癸巳(初九),李孝恭打退了他,繳獲三百多艘戰(zhàn)船,殺死、淹死的人數(shù)以萬計,一直追擊到百里洲。文士弘收拾殘兵再戰(zhàn),唐軍又打敗了他,進(jìn)入北江。蕭銑的江州總管蓋彥舉以五州降唐。

  [63]毛州刺史趙元愷性嚴(yán)急,下不堪命。丁卯,州民董燈明等作亂,殺元愷以應(yīng)劉黑闥。

  [63]唐毛州刺史趙元愷性情嚴(yán)厲急燥,他管轄的百姓都忍受不了。丁卯(疑誤),毛州百姓董燈明等人暴動,殺死趙元愷響應(yīng)劉黑闥。

  [64]盛彥師自徐圓朗所逃歸。王薄因說青、萊、密諸州,皆下之。

  [64]盛彥師從徐圓朗處逃歸唐。王薄乘機(jī)游說青、萊、密各州,各州都被他說服投降。

  [65]蕭銑之罷兵營農(nóng)也,才留宿衛(wèi)數(shù)千人,聞唐兵至,文士弘敗,大懼,倉猝征兵,皆在江、嶺之外,道途阻遠(yuǎn),不能遽集,乃悉見兵出拒戰(zhàn)。孝恭將擊之,李靖止之曰:“彼救敗之師,策非素立,勢不能久,不若且泊南岸,緩之一日,彼必分其兵,或留拒我,或歸自守,兵發(fā)勢弱,我乘其懈而擊之,蔑不勝矣。今若急之,彼則并力死戰(zhàn),楚兵剽銳,未易當(dāng)也。”孝恭不從,留靖守營,自帥銳師出戰(zhàn),果敗走,趣南岸。銑眾委舟收掠軍資,人皆負(fù)重,靖見其眾亂,縱兵奮擊,大破之,乘勝直抵江陵,入其外郭。又攻水城,拔之,大獲舟艦,李靖使孝恭盡散之江中。諸將皆曰:“破敵所獲,當(dāng)藉其用,奈何棄以資敵?”靖曰:“蕭銑之地,南出嶺表,東距洞庭。吾懸軍深入,若攻城未拔,援軍四集,吾表里受敵,進(jìn)退不獲,雖有舟楫,將安用之?今棄舟艦,使塞江而下,援兵見之,必謂江陵已破,未敢輕進(jìn),往來覘伺,動淹旬月,吾取之必矣!便娫娭叟,果疑不進(jìn)。其交州刺史丘和、長史高士廉、司馬杜之松將朝江陵,聞銑敗,悉詣孝恭降。

  [65]蕭銑裁去軍隊經(jīng)營農(nóng)業(yè)時,只留了幾千名士兵擔(dān)任警衛(wèi),聽說唐軍已壓境,文士弘戰(zhàn)敗,大為驚慌,倉猝征兵,所征之兵都在長江、五嶺以南,路途遙遠(yuǎn),不能馬上調(diào)集,于是將現(xiàn)有兵力全部用來迎敵。李孝恭準(zhǔn)備攻打蕭銑,李靖勸阻道:“對方是挽救敗局的軍隊,計謀沒有預(yù)先制訂,勢頭不會持久,不如暫且停泊在南岸,緩一天進(jìn)攻,他們必然會分散兵力,有的留下來阻擋我軍,有的返回城守衛(wèi),兵力一分散勢力就削弱,我軍乘敵軍松懈發(fā)起進(jìn)攻,必然取勝,F(xiàn)在如果馬上攻打,敵方會拼力死戰(zhàn),楚兵又剽悍勇猛,不易抵擋!崩钚⒐Р宦,留李靖守衛(wèi)軍營,自己帶領(lǐng)精銳部隊出戰(zhàn),果然失敗逃跑,奔向南岸。蕭銑的部隊放棄船只去收拾搶奪唐軍丟下的軍資,人人都背負(fù)很多,李靖見敵軍混亂,揮兵奮擊,大敗敵軍,乘勝直抵江陵,進(jìn)入江陵外城。又攻拔了水城,繳獲大批船艦,李靖讓李孝恭把所獲船艦全部散棄于長江中。諸將領(lǐng)都說:“打敗敵人繳獲戰(zhàn)利品,應(yīng)當(dāng)利用,怎么能夠放棄用來資助敵人?”李靖說:“蕭銑的地盤,南到五嶺以南,東到洞庭湖。我們孤軍深入,如果攻城不下,敵人援軍從四方趕來,我軍就會腹背受敵,進(jìn)退不成,雖然有船艦又怎么能用?現(xiàn)在放棄船艦,讓它們堵滿長江順流而下,敵方援軍見到,必然認(rèn)為江陵城已被攻陷,就不敢輕易進(jìn)軍,要前來偵察,他們行動遲緩十天半個月,我軍取勝就有把握了。”蕭銑的援兵見到舟艦,果然懷疑,不敢前進(jìn)。蕭銑的交州刺史丘和、長史高士廉、司馬杜之松準(zhǔn)備去江陵朝見,得知蕭銑失敗,全都到李孝恭軍前投降。

  孝恭勒兵圍江陵,銑內(nèi)外阻絕,問策于中書侍郎岑文本,文本勸銑降。銑乃謂群下曰:“天不祚梁,不可復(fù)支矣。若必待力屈,則百姓蒙患,奈何以我一人之故陷百姓于涂炭乎!”乙巳,銑以太牢告于太廟,下令開門出降,守城者皆哭。銑帥群臣緦布幘詣軍門,曰:“當(dāng)死者唯銑耳,百姓無罪,愿不殺掠!毙⒐霌(jù)其城,諸將欲大掠,岑文本說孝恭曰:“江南之民,自隋末以來,困于虐政,重以群雄虎爭,今之存者,皆鋒鏑之余,踵延頸以望真主,是以蕭氏君臣、江陵父老決計歸命,庶幾有所息肩。今若縱兵俘掠,恐自此以南,無復(fù)向化之心矣!”孝恭稱善,遽禁止之。諸將又言:“梁之將帥與官軍拒斗死者,其罪既深,請籍沒其家,以賞將士!崩罹冈唬骸巴跽咧畮,宜使義聲先路。彼為其主斗死,乃忠臣也,豈可同叛逆之科籍其家乎!”于是城中安堵,秋毫無犯。南方州且聞之,皆望風(fēng)款附。銑降數(shù)日,援兵至者十余萬,聞江陵不守,皆釋甲而降。

  李孝恭帶軍包圍江陵,蕭銑內(nèi)外斷絕消息,向中書侍郎岑文本詢問對策,岑文本勸他投降,于是蕭銑對他的大臣們說:“上天不保佐梁,我們不能再支撐了。如果一定要等到力盡糧絕,百姓就會蒙受憂患,怎么能為了我一個人的緣故讓百姓遭涂炭呢?”乙巳(二十一日),蕭銑用牛、羊、豬三牲在太廟稟告了祖先,下令打開城門出城投降,守城的人皆哭泣。蕭銑帶領(lǐng)他的群臣穿著喪服到唐軍營門前,說:“該死的只有我蕭銑一個人,百姓無罪,希望不要屠殺搶掠!崩钚⒐нM(jìn)城占領(lǐng)了江陵,各位將領(lǐng)想大肆掠奪,岑文本勸李孝恭說:“江南的百姓,從隋末以來,受虐政的殘害,加上群雄爭斗,如今生存下來的,都是刀槍下逃出的性命,他們苦苦盼望著賢明的君主,蕭氏君臣、江陵的父老所以決定歸順,是認(rèn)為也許可以從此安定了。眼下若是放縱軍隊搶掠,恐怕從江陵向南的廣大地區(qū),不再有歸化之心了!”李孝恭認(rèn)為他的意見很對,立即下令禁止搶掠。諸將領(lǐng)又說:“梁的將帥抵抗官軍戰(zhàn)死的,罪惡深重,請求籍沒他們的家產(chǎn),用來賞賜將士。”李靖說:“王者之師,應(yīng)當(dāng)以仁義為先聲。他們?yōu)樽约旱木鲬?zhàn)斗而死,是忠臣,怎么能與叛逆罪一樣籍沒其家呢?”于是,江陵城中井然有序,秋毫無犯。南方各州縣聞訊,均望風(fēng)歸順。蕭銑投降幾天后,他的十幾萬援軍來到江陵,聽說江陵失守,紛紛脫下征袍放下武器降唐。

  孝恭送銑于長安,上數(shù)之,銑曰:“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銑無天命,故至此;若以為罪,無所逃死!”竟斬于都市。詔以孝恭為荊州總管;李靖為上柱國,賜爵永康縣公,仍使之安撫嶺南,得承制拜授。

  李孝恭送蕭銑到長安,高祖數(shù)說他的罪過,蕭銑說:“隋朝殘暴失去了天下,天下人都起兵紛紛來爭奪。我蕭銑沒有上天的照應(yīng),才到了今天這種境地;如果要以此來定罪,我只有死路一條了!”最終在鬧市斬了蕭銑。高祖下詔任命李孝恭為荊州總管;李靖為上柱國,賜永康縣公的爵位,仍然讓他安撫嶺南地區(qū),可以承制任命官員。

  先是,銑遣黃門侍郎江陵劉洎略地嶺表,得五十余城,未還而銑敗,洎以所得城來降,除南康州都督府長史。

  早先,蕭銑派遣黃門侍郎江陵人劉洎攻打嶺南,奪取了五十多座城池,尚未回師,蕭銑已敗亡,劉洎以所得的城池來投降。唐授予他南康州都督府長史的職位。

  [66]戊申,徐圓朗昌州治中劉善行以須昌來降。

  [66]戊申(二十四日),徐圓朗的昌州治中劉善行以須昌來投降。

  [67]庚戌,詔陜東道大行臺尚書省自令、仆至郎中、主事,品秩皆與京師同,而員數(shù)差少,山東行臺及總管府、諸州并隸焉。其益州、襄州、山東、淮南、河北等道令、仆以下,各降京師一等,員數(shù)又減焉。行臺尚書令得承制補署。其秦王、齊王府官之外,各置左右六護(hù)軍府,及左右親事帳內(nèi)府。

  [67]庚戌(二十六日),下詔規(guī)定陜東道大行臺尚書省從尚書令、仆射到郎中、主事,品級均與京師的同一官員相同,但人員數(shù)目較少,山東行臺及總管府、各州均隸屬于陜東道大行臺。益州、襄州、山東、淮南、河北等道的尚書令、仆射以下官員的品級,分別比京師官員降低一等,人員比陜東道大行臺更減少。行臺尚書令可以承制任命官員。秦王、齊王府除親王府官員外,分別設(shè)置左右六護(hù)軍府,及左右親事府、帳內(nèi)府。

  [68]閏月,乙卯,上幸稷州;已未,幸武功舊墅;壬戌,獵于好,乙丑,獵于九;丁卯,獵于仲山;戊辰,獵于清水谷,遂幸三原;辛未,幸周氏陂;壬申,還長安。

  [68]閏十月,乙卯(初二),唐高祖臨幸稷州;己未(初六),又臨幸武功舊宅;壬戌(初九),在好疇狩獵;乙丑(十二日),在九山狩獵;丁卯(十四日),在仲山狩獵;戊辰(十五日),在清水谷狩獵,于是又臨幸三原縣;辛未(十八日),駕臨周氏陂;壬申(十九日),返回長安。

  [69]十一月,甲申,上祀圜丘。

  [69]十一月甲申(初一),高祖於圜丘祭天。

  [70]杜伏威使其將王雄誕擊李子通,子通以精兵守獨松嶺。雄誕遣其將陳當(dāng)將千余人,乘高據(jù)險以逼之,多張旗幟,夜則縛炬火于樹,布滿山澤。子通懼,燒營走保杭州;雄誕追擊之,又?jǐn)≈诔窍。庚寅,子通窮蹙請降。伏威執(zhí)子通并其左仆射樂伯通送長安;上釋之。

  [70]杜伏威命他的將領(lǐng)王雄誕攻打李子通,李子通用精兵把守獨松嶺。王雄誕派他的將領(lǐng)陳當(dāng)帶一千多人登高占據(jù)險要之處進(jìn)逼李子通,打了許多旗幟,夜晚將火把綁在樹上,布滿山上山下。李子通懼怕,燒毀營寨逃走,退守杭州,王雄誕追擊李子通,又在杭州城下打敗了他。庚寅(初七),李子通窮途末路,請求投降。杜伏威捉住李子通及其左仆射樂伯通押送長安,高祖釋放了他們。

  先是,汪華據(jù)黟、歙,稱王十余年,雄誕還軍擊之,華拒之于新安洞口,甲兵甚銳。雄誕伏精兵于山谷,帥贏弱數(shù)千犯其陳,戰(zhàn)才合,陽不勝,走還營,華進(jìn)攻之,不能克,會日暮,引還,伏兵已據(jù)其洞口,華不得入,窘迫請降。

  早先,汪華占據(jù)黟、歙二州,稱王十多年,王雄誕回師攻打汪華,汪華在新安洞抵御王雄誕,軍隊武器都很精良。王雄誕在山谷埋伏下精兵,自己帶著幾千老弱進(jìn)攻汪華的隊伍,才一接觸,就假裝失利,逃回營地,汪華攻打王雄誕的營地,打不下,恰好天黑了,于是帶兵返回,王雄誕的伏兵已占領(lǐng)了洞口,汪華不能進(jìn)入,形勢窘迫,請求投降。

  聞人遂安據(jù)昆山,無所屬,伏威使雄誕擊之,雄誕以昆山險隘,難以力勝,乃單騎造其城下,陳國威靈,示以禍福,遂安感悅,帥諸將出降。

  聞入遂安占據(jù)了昆山,不歸附任何人,杜伏威讓王雄誕攻打他,王雄誕因為昆山地勢險要,難以力勝,于是獨自一人來到昆山城下,向聞人遂安陳述唐朝的威靈,并說明了得失禍福,聞人遂安心悅誠服,率領(lǐng)手下將領(lǐng)出城投降。

  于是伏威盡有淮南、江東之地,南至嶺,東距海。雄誕以功除歙州總管,賜爵宜春郡公。

  于是杜伏威占據(jù)了全部淮南、江東地區(qū),南面到嶺南,東到大海。王雄誕因功官拜歙州總管,賜爵宜春郡公。

  [71]壬辰,林州總管劉擊劉成,大破之。成僅以身免,部落皆降。

  [71]壬辰(初九),唐林州部管劉。攻打劉成,大敗劉成。劉只身逃脫,他的部落全部投降。

  [72]李靖度嶺,遣使分道招撫諸州,所至皆下。蕭銑桂州總管李襲志帥所部來降,趙郡王孝恭即以襲志為桂州總管,明年入朝。以李靖為嶺南撫慰大使,檢校桂州總管,引兵下九十六州,得戶六十余萬。

  [72]李靖翻越五嶺,派人分別到各道招撫諸州,所到之處都紛紛投降。蕭銑的桂州總管李襲志率領(lǐng)他的部屬前業(yè)投降,趙郡王李孝恭當(dāng)即任命李襲志為桂州總管,第二年李襲志入朝。唐任命李靖為嶺南撫慰大使,檢校桂州總管,帶領(lǐng)軍隊奪取了九十六個州,得六十多萬戶。

  [73]壬寅,劉黑闥陷定州,執(zhí)總管李玄通,黑闥愛其才,欲以為大將,玄通不可。故吏有以酒肉饋之者,玄通曰:“諸君哀吾幽辱,幸以酒肉來相開慰,當(dāng)為諸君一醉!本坪ǎ^守者曰:“吾能劍舞,愿假吾刀!笔卣吲c之,玄通舞竟太息曰:“大丈夫受國厚恩,鎮(zhèn)撫方面,不能保全所守,亦何面目視息世間哉!”即引刀自刺,潰腹而死。上聞,為之流涕,拜其子伏護(hù)為大將。

  [73]壬寅(十九日),劉黑闥攻陷定州,捉住唐總管李玄通,劉黑闥愛惜他的才能,想任命他為大將,李玄通不干。一些李玄通原來的部下送給他酒肉,李玄通說:“各位可憐我身受囚禁之辱,幸以酒肉來開導(dǎo)安慰我,我要為各位一醉方休。”酒喝得正在興頭上,李玄通對看守說:“我能舞劍,希望能把刀借我用一下!笨词匕训督o了他,李玄通舞完后嘆息道:“我作為大丈夫受國家厚恩,鎮(zhèn)守一方,不能保全所守領(lǐng)地,還有什么臉面茍活于世呢!”于是舉刀自殺,剖腹而死。唐高祖聞訊,為他痛哭,拜他的兒子李伏護(hù)為大將。

  [74]庚戌,杞州人周文舉殺刺史王文矩,以城應(yīng)徐圓朗。

  [74]庚戌(二十七),杞州人周文舉殺死唐杞州刺史王文矩,以城響應(yīng)徐圓朗。

  [75]幽州大饑,高開道許以粟賑之。李藝遣老弱詣開道就食,開道皆厚遇之。藝喜,于是發(fā)民三千人,車數(shù)百乘,驢千余匹往受粟,開道悉留之,告絕于藝,復(fù)稱燕王,北連突厥,南與劉黑闥相結(jié),引兵攻易州不克,大掠而去。又遣其將謝棱詐降于藝,請兵援接,藝出兵應(yīng)之。將至懷戎,棱襲擊破之。開道與突厥連兵數(shù)入為寇,恒、定、幽、易咸被其患。

  [75]幽州發(fā)生大饑荒,高開道答應(yīng)給糧救濟(jì)饑民。李藝讓老人小孩到高開道處去求食,高開道都給予厚待。李藝大喜,于是讓三千百姓,帶幾百輛車,一千多匹驢馬到高開道外領(lǐng)糧,高開道全部扣留了下來,與李藝斷絕關(guān)系,重新稱燕王,北面聯(lián)絡(luò)突厥,南面和劉黑闥勾結(jié),帶兵攻打易州,沒有攻克,于大肆掠奪而去。他又派遣將領(lǐng)謝棱向李藝詐降,請求李藝出兵援救,李藝出兵接應(yīng)謝棱,快到懷戎時,謝棱襲擊并打敗了李藝。高開道幾次與突厥聯(lián)兵入侵,恒、定,幽、易幾州都受他的危害。

  [76]十二月,乙卯,劉黑闥陷冀州,殺刺史棱。黑闥既破淮安王神通,移書趙、魏,故竇建德將卒爭殺唐官吏以應(yīng)黑闥。庚申,遣右屯衛(wèi)大將軍義安王孝常將兵討黑闥。黑闥將兵數(shù)萬進(jìn)逼宗城,黎州總管李世先屯宗城,棄城走保州。甲子,黑闥追擊世等,破之,殺步卒五千人,世僅以身免。丙寅,州士豪翻城應(yīng)黑闥。黑闥于城東南告天及祭竇建德而后入;后旬日,引兵攻拔相州,執(zhí)刺史房晃,右武衛(wèi)將軍張士貴潰圍走。黑闥南取黎、衛(wèi)二州,半歲之間,盡復(fù)建德舊境。又遣使北連突厥,頡利可汗遣俟斤宋邪那帥胡騎從之。右武衛(wèi)將軍秦武通、州刺史陳君賓、永寧令程名振皆自河北遁歸長安。

  [76]十二月乙卯(初三),劉黑闥攻陷冀州,殺唐冀州刺史棱。劉黑闥打敗淮安王李神通后,致函趙、魏兩地,竇建德的舊部紛紛起兵殺死唐朝官吏響應(yīng)劉黑闥。庚申(初八),唐派遣右屯衛(wèi)大將軍義安王李孝常帶兵討伐劉黑闥。劉黑闥帶幾萬兵馬進(jìn)逼宗城,唐黎州總管李世駐扎在宗城,此時放棄宗城逃走,退保州。甲子(十二日),劉黑闥追擊李世等人,打敗了唐軍,殺了五千名士兵,李世只身逃脫。丙寅(十四日),州當(dāng)?shù)睾缽?qiáng)在城中反叛響應(yīng)劉黑闥。劉黑闥在州城東南祭告上天及竇建德然后進(jìn)入州城。此后十天,帶兵攻下相州,捉住唐相州刺史房晃,右武衛(wèi)將軍張士貴突圍逃走。劉黑闥向南攻取了黎、衛(wèi)兩州,半年之間,恢復(fù)了全部竇建德舊地。劉黑闥又派遣使節(jié)北面聯(lián)合突厥,頡利可汗派俟斤宋邪那率領(lǐng)突厥騎兵隨劉黑闥征戰(zhàn)。唐右武衛(wèi)將軍秦武通、州刺史陳君賓、永寧縣令程名振都從河北逃回長安。

  [77]丁卯,命秦王世民、齊王元吉討黑闥。

  [77]丁卯(十五日),唐高祖命令秦王李世民、齊王李元吉率兵討伐劉黑闥。

  [78]昆彌遣使內(nèi)附。昆彌,即漢之昆明也。州治中吉弘緯通南寧,至其國說之,遂來降。

  [78]昆彌蠻派遣使節(jié)歸附唐朝。昆彌就是漢代的昆明。州治中吉弘緯溝通了與南寧的聯(lián)系,到昆彌國游說,于是昆彌前來歸附。

  [79]已巳,劉黑闥陷邢州、趙州;庚午,陷魏州,殺總管潘道毅;辛未,陷莘州。

  [79]己巳(十七日),劉黑闥攻陷邢州、趙州;庚午(十八日),攻陷魏州,殺死唐總管潘道毅;辛未(十九日),攻陷莘州。

  [80]壬申,徒宋王元嘉為徐王。

  [80]壬申(二十日),唐攻封宋王李元嘉為徐王。

 

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簡稱“通鑒”,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的一本長篇編年體史書,共294卷,耗時19年。記載的歷史由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紀(jì)元前403年)寫起,一直到五代的后周世宗顯德六年(紀(jì)元959年)征淮南,計跨16個朝代,共1363年的逐年記載詳細(xì)歷史。它是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中國史書中有極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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